探花郎火葬场实录-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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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什么也无妨,他们终究不敢声张。闹出风声咱们大不了再蛰伏几年,可她们只怕是没命看到杏花儿开了。”
南怀王扣着安王妃腰肢将人揽进怀里,往她脸颊上蹭了蹭:
“我都说了斩草除根,你偏要心软。”
安王妃冷哼一声:
“简澍最假仁义,沈家兄弟为他付出那么多,如今被逼着必须杀了沈潇,总得给他留个后,不然简澍要出手,那沈家能留的可就更多了。”
“幸好,幸好啊。在我眼皮子底下,竟叫那沈润留了这么久,亏得围魏救赵,死了个沈潇,也算把沈润弄走了,也没打草惊蛇。”
安王妃眼皮子不抬,无声的又冷笑了一下。
没有打草惊蛇?
就是惊了又如何?
反正彼此之间是早有觉悟的,终究要有这么一遭,兄弟两个南北僵持,倒是耍的一手好戏,粉饰太平。
郑蔚年里也没闲,这庄子算是换了新主家后,主家头一回在庄子上过年。庄头和雇农都小心翼翼的,只是年都过了一半,也没见主家从那山上下来一回,正生疑着,郑蔚就下山了。
也不必寻人,自有人忙着告诉庄头,庄头忙跟着,倒是上回就忖度过郑蔚的身份,他说他是主家的未婚夫。庄头往他身后觑着,也不见自家主子下来,郑蔚只看着天地,问了些庄子上的事,见一切都平稳,才交代了几句:
“你们主家的亲眷病着,在山上将养。”
“哎,小人知晓,小人的女儿也是每日上去帮衬着。”
郑蔚点了点头:
“过了年,你们主家要送亲眷回去,也不必再叫你女儿上去了。”
“哎,好。”
郑蔚没再问旁的,沈润既安排了人在庄子外头护着,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人来瞎打听。他又在山上住了几日,就带着阿瓜几个,带着几架马车出了庄子。一半往清源州去,他身后还跟着一架空马车。
年还没过完,他回城后就备了年礼去朱同知家拜年。朱同知是本地人,家里亲戚不少,年过的热闹非凡,不过这时候了该走的亲戚也都走完了,好容易得了空,晚上去郑蔚家里偷闲,二人吃起小酒。朱同知有些醉了,郑蔚才道:
“去王府送过年礼了么?”
“去过啦,你那一份儿我也带过去了。”
朱同知笑道:
“王爷好福气,年三十儿王妃接了几个姑娘入府。”
然后凑到郑蔚跟前压低了声音:
“我同你说,过了年,那芗城县令就该倒霉了。”
“嗯?”
芗城县令因长宁镇的事早就该受罚了,只是有南怀王护着,郑蔚好奇,朱同知道:
“她一个小小县令之女,与长公主的女儿争宠,你说是不是蠢?如今斗败了,大过年的被打入冷院,说是过完年就要送回娘家。没了王爷庇护,那县令还不倒霉?”
朱同知嗤笑几声,郑蔚看着他,看来昴城的人还是知道芗城县令犯的这事是要受朝中重罚的,但却理所应当的觉着有南怀王的庇护,他就不会出事。
“哎?你不是同胡老板一齐去庄子上过年了?你回来了,胡老板呢?”
第六十章
郑蔚给朱同知又倒了一杯酒; 岔开话道:
“说起来,回来时我瞧着守城的还是那些脸生的兵卒,赵把总他们也不知到底领了什么差事; 年都不回来过了?”
“说是派下去了; 王爷大抵早有心要收拾芗城县令; 派了一支人马往那边县衙去了。”
“哦; 也是怪了。这守城的没一个眼熟的。”
朱同知也怔忪了一下,符合道:
“是呢,真是怪了。说是从府兵抽拨出了一队来守城; 可我瞧着也是一个眼熟的都没,也不知从哪弄来的人。”
郑蔚没应声,但猜测着如今护卫昴城的人会不会是南边大营的兵马。南边大营离泽安州太近,被南怀王渗透的可能也极大。但他来昴城这几年; 从未见过大营的人往王府来过。
“说起来,南边大营离咱们这边这样近,但我来昴城这几年; 逢年过节怎从不见大营统领与王府走动?”
“嗐,你不知道。早些年还是走动的; 自从换了这位林大统领,两边就再没往来了。听说那位大统领为人刚直迂腐,瞧不上咱们王爷奢靡; 在外头就大放厥词,王爷又怎么肯与他再来往?”
倒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了。
但也不好说; 郑蔚在京是知道这个林家的; 一家子确实耿直; 祖上也是尚过公主的; 算是有些皇族血脉。
朱同知醉了; 有些往日觉着得收敛的话,这会儿也不懂藏掖了,鬼鬼祟祟的觑了眼周边,就僵着舌头道:
“听说胡老板与罪人沈潇的夫人,是一家子的姐妹?”
郑蔚看他一眼,这事虽没明着提过,但也不是难查的事。但叫郑蔚一直奇怪的是,在沈潇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竟然没人提过胡珊兰。至少明面上是没有的。
“是啊。”
朱同知深吸了一口气,满脸惊恐:
“那胡老板的姐姐,就没投奔过来?”
郑蔚慢慢啜了口酒:
“没有。”
朱同知一脸不信,郑蔚笑道:
“不是什么秘密,都知道她是沈夫人的妹子,沈家的仇人会不盯着?我想沈夫人也是想到了这些,才没投奔过来。”
沈家的仇人不知道沈润还活着,会盯着胡珊兰,但却不会盯着沈润。可南怀王却是或许已经知道沈润了,且在昴城他的地界上,自然也能发现沈润带着胡瑜兰母女逃到这里来了,但竟然没出手,也没声张,这就更有趣了。
年十五,南怀王府照旧的宴席。席间热烈,衣装颇为用心的郑蔚浅浅啜了口茶,前日特意受寒,今天还有些咳嗽,不饮酒也就不让人觉着古怪了。等到宴席散了,郑蔚才出了王府,走在夜间静谧的小路上,前路忽然就出现了两个内侍打扮的人。
荣寿惊诧,就去瞥郑蔚,郑蔚顿足,那边的内侍便道:
“郑大人,娘娘请您叙话。”
郑蔚自然知道他嘴里的娘娘不是安王妃,今日席间那人也数次看他,如今更是如他所愿的追了出来。他笑了笑:
“难得得来的好日子,还是告诉你们娘娘,别胡乱生事的好。”
内侍脸色微变,旁边的小巷子里就传出了冷笑声:
“好大的脸面啊。”
余容雅竟都追出王府了,可见是心知肚明郑蔚不会见她的。又见郑蔚低眉垂眼显然冷淡,不预备理会她的样子,余容雅越发的气恼:
“郑六郎……”
“娘娘想要什么?”
郑蔚忽截断她的话,倒叫她诧异了一下。
想要什么?余容雅心里清楚的很。她对郑蔚那点子觊觎早因当初他亮出刀子时就吓没了,但这并不妨碍她厌恨郑蔚,想要寻他晦气。只是如今月色下看见那张脸,余容雅还是忍不住蠢蠢欲动。
“伺候我一个月,让我舒心了,我保你回京升官。”
郑蔚笑了一下:
“娘娘都没本事回京了,倒是还能保我回京。”
余容雅也不恼:
“我是没本事,可王爷有本事。”
“怎么娘娘觉着王爷会因为娘娘几句话,就费力操持让我回京升官的事?娘娘为外男说话,王爷就不怀疑?”
余容雅张了张嘴,但到底没再说什么,但眼角眉梢的轻松都让郑蔚品出了些许不同的滋味。
看来闻圣大长公主与南怀王或许已经达成某种共识了。
“总算相识一场,有些事还是知会娘娘一声。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可惜王妃身子不济不能有孩子,王爷这么多年才总算松口纳妾,听说诞育的孩子都会交于王妃抚养……”
“凭她也配。”
余容雅冷嗤一声,抚了抚鬓边的金钿,牡丹的花样,而她今天穿的也是正室才能穿的大红色衣裳,越发衬的安王妃形容委顿,貌丑苍老。
郑蔚露出迟疑的神色,余容雅上前两步笑道:
“郑六郎,当初你为了那个通房自断前程,离开翰林院到这个地方来,哪怕九死一生立了长宁镇的功劳,皇上都没晋升你的官职,如今后悔了么?”
郑蔚没说话,但有些寥落的神情趁着低低的咳嗽,显露出来一股叫人生怜的意味,至少余容雅就觉着郑蔚是后悔了。尤其打听过后,胡珊兰也没同郑蔚在一处,倒是借着什么劳什子的婚约,却始终未曾成亲。
“如今倒还不算太迟,我是个念旧念情的人,我说的话也做数,你只要伺候好我,我保你前程无忧。不过……我也不是不图回报的,将来我有了子嗣,你也必须用心辅佐。”
这话透出的意思就更深了。郑蔚看她,她道:
“沈潇死了,你该知道了吧。”
郑蔚还没做声,余容雅又笑了:
“你那通房,没靠山了。她姐姐逃走之前就疯了。你知道怎么疯的么?因为她亲眼看见我们母女对沈潇施刑。”
余容雅捻着手指,仿佛还在怀念当初的滋味:
“那沈潇生的不错,本事也不小,功夫更是不俗。但那有什么用呢?他害了我爹,皇上哪怕知道我们母女要对沈潇不利,也并没阻拦。能叫人受尽苦楚却连死都不行的法子,我有的是。从前在京中我能压制你,如今在昴城,我同样能掌控你生死。所以郑六郎,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郑蔚咳嗽了几声,良久后道:
“你让我想想。”
余容雅瞥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郑蔚看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所以余家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儿呢?败了也不亏。
余容雅很显然是没什么耐心的人,第二天又派人到州府门外等郑蔚下值。到底做贯了盛京跋扈的贵女,不在乎旁人言论眼光,哪怕如今觉着该收敛些,却总还是难免会有疏漏,不然也不能在南怀王眼皮子底下就做这些事。
郑蔚随人去了茶楼,余容雅在雅间儿等他,他进门就表达了不满和担忧,字里行间都是害怕南怀王因此恼怒,余容雅冷笑:
“倒不知道你是这样胆小的人。”
可见是知道他当初为胡珊兰触怒南怀王,在王府跪了九天的事。
郑蔚的冷漠让余容雅越发生气,他愿意为胡珊兰那般,却同自己多说两句话,见一面,都不愿承担。
“娘娘还是仔细些的好,到底王爷宠爱安王妃,青梅竹马的情分,为着安王妃十年不纳妾,娘娘是觉着自己哪里比人强,初来乍到就能叫王爷抛却一切转变心意。”
余容雅脸色越发难看,可那股子有恃无恐的姿态却丝毫也没改变。
闻圣如今哪怕名声不好,但到底还是皇族中的长辈,江山易主,可到底还是简家子孙,甚至还是文贤太子的后人,若得了皇族中的人的支持,那么有些大逆不道的事做起来也就名正言顺了。
郑蔚对南怀王忽然多了点认识,这人,倒是重虚名。
他与余容雅在雅间吃了顿饭,说了些余容雅看来无关紧要的话,回去的路上就去了景源书局。他翻找到了当年南怀王府建造的图纸,也从余容雅口中得知了一些王府中的事。
此后数日,郑蔚又去过一趟书局。平心而论,以他如今能打探到的消息,都不过是些外围的消息,也就是黄雀卫在昴城被肃清的肃清,蛰伏的蛰伏,并不敢有什么动作,这才用到了他。
月底这日,郑蔚与朱同知一同走出州府,朱同知再度问起胡老板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郑蔚瞧见一队甲胄加身的兵卒从身边走过,行走间铁甲发出的声音让人震撼,连朱同知都皱起眉来。
“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时常见兵将这般,倒好似要出征了一般。”
郑蔚瞧着那些人往城门去,嘴里却淡淡回道:
“不是说要剿匪么。”
朱同知脸色古怪,小声道:
“可并没有旨意啊。”
郑蔚瞥朱同知一眼:
“昴城还需旨意么?”
但可怕的是,朱同知听到这话后,竟很快就释然了。在他的意识里竟也认为昴城地界调兵遣将这事,并不需要朝中旨意,只要有南怀王府的指令即可。
隔日,余容雅不太耐烦的问他什么时候有答复。依照她从前行事,很不必在乎郑蔚的意思,可在京中要强迫他的那次,他亮出的刀子到底让她有些畏惧,总还是要他心甘情愿的好。
郑蔚又是对于回京这种事情的不确定而担忧,余容雅嗤道: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在昴城做官,是王爷的人,王爷去哪,你自然就能跟去哪儿了。”
郑蔚看向她:
“你是说,王爷要去盛京?”
余容雅顿时意识到自己失言,皱眉冷脸:
“胡说什么?泽安州是王爷的封地,这里哪儿不好了?”
郑蔚笑了笑:
“这里很好。”
他趁余容雅缓和的功夫又问:
“近来城中时常有兵将走街过市,如临大敌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州府都不知晓,倒要问我?”
“州府的消息哪有王府灵通,何况你又得王爷信重。”
余容雅恣意的笑了笑:
“有什么呢,左不过是潞河匪患朝中剿匪,王爷怕那些贼人顺河而下会对泽安州不利,才提前排布。”
“可听说王爷与林大统领不和,这兵是哪来的?”
余容雅皱眉,不耐烦道: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第六十一章
昴城城门近来守的越发严了; 自从年后朝中下了东大营剿匪的旨意后,百姓见着城中越来越密集的兵将巡街,非但没有惶恐; 反倒越发踏实。
相邻的清源洲; 胡珊兰收到了郑蔚的信。郑蔚将昴城的事都与她说了; 也说或许是自己多想; 但还是劝她在潞河剿匪的事平息之前暂且不要回来,毕竟泽安洲紧邻潞河,匪患不除; 确实有逃窜到昴城的可能。
二月初春,迎春已一簇簇开的灿烈,杏花也如云似烟的开了满树,胡珊兰就坐在杏树下; 白姮出来就见她失神的模样。
“惦记郑大人?”
几年光景,几次三番涉险,郑蔚所作所为叫人无可指摘; 作为母亲,白姮觉着郑蔚也算功过相抵; 往后的事,只看胡珊兰自己的心思了。
胡珊兰沉默了半晌才道:
“阿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哪怕他说一切无碍,可还是觉着新不踏实; 慌的很。”
白姮抚了抚她的头:
“关心则乱。”
胡珊兰也不能否认; 时至今日; 她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郑蔚的。毕竟有一回对人动心肠; 这个人如今为着她; 也用尽了心思。她叹口气,或许是她遇见的太早,也或许是他醒悟的太迟,终究有缘无分心结难舒。
她笑了笑:
“时间久了,有些事就真的过去了。”
屋里响起清浅歌声,还有湉湉咿咿呀呀的学着,不多时柳姨娘出来,脸上有浅浅的笑容,眼眶发红,但眼神柔和。
或许是回到熟悉的地方,胡瑜兰好了很多,但还是时常会与湉湉说起她的阿爹,说算着时日,快要来接她们了。胡瑜兰的肚子也渐渐大起来,偶然清醒了还会问胡珊兰许多与郑蔚的事,甚至沉思过后还会劝说她,说世间肯为女人死的男人不多,让她多想想。
每到这时候,胡珊兰都觉得胡瑜兰并没有疯,可一听她提起沈潇快回来了,她就觉着胡瑜兰还是不清醒,但也不忍心戳破。
藏着内心不知由何而来的不安,胡珊兰显得心事重重,这日在厨房看着胡瑜兰的补汤,胡瑜兰饮食不善瘦的厉害,凸显肚腹,胡珊兰才将补汤倒出来,小丫头来端着与她往屋里送,看她眼下乌青,小丫头道:
“姑娘又没好睡?”
胡珊兰笑笑没言语,小丫头又道:
“瞧姑娘有心事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