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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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没有那么贪心,也完全不敢奢望比拟淑妃和吴、丁两位婕妤,只是希望陛下能知道宫里有这么一个人。
若是能给她升一升位分,做个美人也好啊。
进宫的八位后妃,只有她是才人……
若她做了美人的话,依从本朝旧例,阿娘可升做五品宜人了。
……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毛才人的所作所为当然也瞒不过其余人去。
廖美人私底下同吴婕妤抱怨:“独独显了她出来!”
吴婕妤人情练达,心思灵透,倒是能明白毛才人所思所想,只劝道:“她有她的难处,多体谅几分罢。出头的法子摆在这里,能做到的不也就只有她?我只知道,叫我如她那般日日勤勉,我是不成的。”
廖美人一声叹息,遂不提此事了。
……
西阁距离三省不过数百米,如今再度启用,三省中人自然有所察觉。
西阁办公厅启用的第一天。
几位宰相照旧往政事堂去议事时,侍中李淳便问了旁边负责做记录的郎官一句:“我方才往尚书省去,仿佛见到有好些宫人等候在西阁外?”
其余几位宰相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是,”郎官应声,将事情原委讲与他们听:“宫中太后报病,陛下令后妃于西阁处置宫务,清查内宫过往账目。”
李淳“噢”了一声,并不多想。
等到第二日晨起上朝时,天光未亮,相隔百十米途径西阁之时,却见此处灯火通明,宫人内侍们齐齐恭候在外,他不由大为震撼。
“娘娘们这么早就来了吗?”
守候在宫道旁的内侍向这位宰相行个礼,大义凛然道:“娘娘们讲,古有祖逖闻鸡起舞,男子如是,常常以此作为勉励,难道女子便没有这样的志向吗?”
李淳肃然起敬。
等到这天上完班,宰相们聚在一起吃午饭,吃完就下班回家的时候,又发现司膳房原来还为西阁准备了膳食,更惊闻一个消息——西阁那边儿下午照常上班。
冯明达给惊住了:“不是五更天就到那儿了吗,下午不歇一歇?”
司膳房的管事道:“娘娘们说了,为陛下分忧解难,岂敢道辛苦?一日有十二时辰,只忙碌一上午,尚有余力而退,深觉愧对天子。”
冯明达:“……”
啊这。
别的宰相们:“……”
啊这。
搞得我们有点尴尬啊!
这种不自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好像被内涵到了嗳!
……
这一日朝中政务稍多,又因为议及年赋,国之大事,嬴政特旨留了几位宰辅,午后廊下用过膳食,又往御书房去议事。
事情商讨到一半,天子身边的近侍打外边进来,用一种特意压低、但书房里边的人仍旧能够听到的声音恭敬问道:“陛下,西阁那边儿,娘娘们午后仍旧勤勉不辍,可要如旧例再送糕饼茶饮过去?”
宰相们就听天子语气中裹挟了三分诧异、三分赞叹,另外还有四分近乎感动的欣慰:“如此忠君体国,为上分忧,果然是朕的良佐啊!送,此事日后不必再问,援引为例便是了!”
内侍毕恭毕敬的应了声,行个礼,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了。
宰相们:“……”
Emmm。
没听见没听见。
然后就见天子好像刚回过神来似的:“方才说到哪里了?”
中书令柳玄轻咳一声,接了上去:“山南道年前刚刚遭了水灾,先帝令减三年赋税。”
天子“哦”了一声,就着此事继续商讨,如是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方才结束:“已经过了今日当值的时辰,剩下的那些个琐碎事情……”
说到此处,天子略微顿了一顿,仿佛是有所迟疑,不知该叫宰相们稍稍加一加班今天完成,还是丢到明天的日程表里边去。
天底下从来不缺卷魂,官场上最多的就是能体察上意的下属。
嬴政话音落地,中书令王越便主动奏请:“些许功夫便可完结的事情,何必拖到明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他环视一周,语气鼓舞:“我们稍稍勤勉几分,今日便将此事了结,诸位以为如何?”
其余宰相们:“……”
救命,群众当中有坏人啊!
嬴政假意推拒了几句:“啊?这,不好吧?”
王越马上道:“为君分忧,为国尽忠,何坏之有?”
嬴政这才半推半就的点了头:“辛苦诸位一遭,便这么办吧。”
其余宰相们:“……”
那好叭。
马上把吃完午饭后麻利散了的下属们叫回来。
三省的头脑人物都留在这儿加班了,你们这群牛马还想安安生生回去午睡?
做梦呢!
你们不来,谁来跑腿,谁来传话,谁来拟定细节章程?
官场之上,有福不一定同享,但有难一定得同当!
三省的官员回家换了常服,没多久就接到通知——加班!
……
久在中枢的官员们都习惯了一日只上半天班,陡然被叫回去加班,倒不觉得有什么疲累之处,只觉有些新奇。
好端端的,怎么叫加班呢?
只有三省的头头们心头打怵——加半天班是小事,将此便为常制,该半天制为全天制,那可就是大事了!
再看中书令王越风风火火行走于三省之间,一派热火朝天的模样——
马德,反骨仔!
……
因着加班的缘故,满京城的高官今个儿都没能及时下班。
待到中书令王越归府之后,用晚膳时,其妻裴夫人难免问及个中缘故。
王越并不瞒她,如实讲了。
只是裴夫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其子王遂便是大惊失色:“阿耶何必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如是一来,岂不见罪于三省同僚!”
王越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就你这点见解,还想下场去考科举?你阿耶我劝你先背着包袱出门游历三年!”
裴夫人也叹口气,温声问儿子道:“御书房是什么地方?”
王遂道:“是天子处理朝政,与宰辅重臣们议事的地方。”
裴夫人又问:“当今天子可是软弱无能之辈?”
王遂压低声音:“当今果敢刚毅,行事老辣。”
裴夫人便叹息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会觉得,那个内侍赶在三省宰相俱在之时前去问话,是偶然之事呢。”
若无天子授意,哪个内侍敢在天子与宰相议事的时候近前插嘴?
王遂为之一惊:“是当今有意……”
裴夫人着意点拨儿子:“当今后妃不足十人,后宫空置的宫室何其之多,难道便找不出一处空地与后妃们做事吗?当今为什么单单挑了距离三省最近的西阁?”
王遂豁然开朗:“陛下早就决定要改半日制为全天制了。”
“是啊,”王越感慨道:“当今的性情,认定了一件事必然要做成的,既然如此,我何不顺水推舟?倒叫陛下觉得我知情识趣,最体上意。至于同僚们的看法……”
他嗤笑一声:“我吃天家饭,与同僚何干?若三省宰相是铁板一块,同气连枝——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收拾收拾,全家下去跟你太爷爷一起吃饭了!”
王遂:“……”
王越哼了声,觑着他道:“还觉得你阿耶莽撞吗?”
王遂唯有摇头。
“不考了,”他说:“今年的恩科,我不去考了。”
官场上的人,心都太脏了,我怕!
……
本朝中央官员向来都是只工作半天,但这并不意味着下午三省就没人了,每个部门都会有人分下午和晚上值守,轮流参与值班。
下午加完班之后,晚上负责值班的宰相便是尚书左仆射董昌时。
然后他震惊的发现,西阁还双叒叕在加班!!!
喂,真的够了啊!!!
从五更天肝到月上柳梢,你们不抽空喘口气吗?!
一天肝七个时辰,这是什么牛马?!!!
卷人都给我滚啊!!!
董昌时值班值得心神俱疲,到第二日见了其余同僚,一脸菜色的分享了昨晚的见闻。
中书令王越之外,其余宰相们都是……emmm。
嬴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再上朝时,还特意表彰了几位优秀工作后妃的父兄,称赞她们“急君所急,解君之忧,因国而忘家、为公而忘私”。
淑妃的伯父冯明达:“……”
丁婕妤的父亲永定伯:“……”
其余人:“……”
暗地里对天子想做什么有所猜测的满朝公卿,尽数脸都绿了。
“啧啧啧。”李元达不禁道:“这不就卷起来了吗。”
“你忘了,”李世民挑一下眉,揶揄道:“后妃们还在暗地里抱怨毛才人卷呢。”
朱元璋尤且有些遗憾:“这些人到底是太过惫懒了,我们大明的官就不这样……”
李元达:“我看这个世界很难再有‘偷得浮生半日闲’这句诗了。”
“唉,”刘彻幽幽的叹了口气,现场为后妃们赋诗一首。
“你们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们。”
“毛才人卷碎了你们的明月,你们打破了朝臣的窗。”
第18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17
嬴政每晚入睡之前都会抽出一刻钟时间看西阁那边儿今日有何发现,后妃们每个人进度如何,如是一连几日,便发现毛才人的业绩格外突出。
叫了值守的内侍来问,才知道她每日去的最早,走的最晚,并不十分聪慧,却是一等一的勤勉。
嬴政跟朱元璋有一点不一样。
他们俩都希望手底下的人比生产队的驴还能肝,最好是全年无休的肝,但是嬴政有着一点绝妙的好处,那就是他舍得出钱出爵位。
老朱的钱都是一个个串在肋骨条上的,等闲别想撸他一个铜板,相对而言,嬴政要大方得多。
他当即拍板,赐玉璧一双、黄金百两,再以毛才人勤勉忠君为由擢升其为美人,除此之外,各宫俱有赏赐,再下令从次月起,各宫月例加倍,以酬其功。
一个美人之位,嬴政并不放在眼里,至于百两黄金,马骨尚且价值千金,不过区区百两,以此来得人心,何贵之有?
又使人往西阁去传口谕:“自即日起,西阁五更天作,午后寅时中(下午四点)歇,旬假与三省同。朕深知诸位爱妃体国之心,更不欲尔等疲乏精神,困倦自身。”
朱元璋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让她们继续肝了啊?这才多久啊?她们在工作当中学到了很多东西,积累了很多经验,也是收获了很多的……”
李元达:“老朱,求求你做个人吧_(:з」∠)_”
李世民:“一天干七个时辰,这是肝上长了个人啊!”
只有刘彻宽抚他:“今天松一松缰绳,是为了明天更好的挥鞭,这叫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嬴政罕见的给刘彻点了个赞。
……
太极宫的内侍迎着月色,带着赏赐和擢升毛才人为美人的口谕进入后宫,之于诸后妃而言,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
冯兰若近来肝的脸色蜡黄、四肢无力,燕窝人参流水似的进补都不顶用,陡然得知天子金口玉言定了上班时辰,每日寅时中(下午四点)就可以歇息,且月例加倍,感恩之心油然而生。
其余后妃也终觉可以松口气了。
尤其是毛才人——现在改称呼毛美人了。
送走前来传旨的内侍,毛美人知道自己赌对了。
当今天子是个喜欢做实事的人,赏罚更是分明,自己的容貌和才干诚然不够出挑,但只要肯好好做事,终究也是有一条通天大道的。
……
兴庆宫。
皇太后起初听闻新帝令后妃们在西阁处置宫务,并不很放在心上,前朝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宫又何尝不是如此?
再听闻新帝令后妃清查内宫近二十年来的账目和人员升调,脸色登时为之剧变。
她遣退侍奉的近侍,单独传了心腹前来:“那件事情……痕迹都抹除了吗?”
心腹听闻新帝查账,也是惶惶,迎上皇太后紧迫问询的眼眸,下意识想要说个肯定的答案,只是心脏跳了又跳,最后还是摇头,怯怯道:“娘娘是知道的,宫中珍品俱是登记在册,账目上虽都是按照正常赏赐做下的,但实在太多了,陛下若真是详查,很难不露痕迹……”
皇太后的面庞瞬间失了颜色,嘴唇无力的颤动几下,良久无语。
如是过了许久,心腹方才听见她仿佛是从天上飘来的声音,幽微入耳:“人上了年纪,便格外思念父母,递话给承恩公府,请母亲入宫来吧。”
皇太后乃是先帝之妻、当今之母,自然不必像寻常后妃一般困束于宫规,但凡有所想,第二日母家命妇便可入宫。
承恩公府闻讯之后,第二日,冯老夫人并冯大夫人便递了牌子进宫。
皇太后遣退侍从,神色虽然还算镇定,然而眼底却仍旧隐约泄露出几分不安:“陛下,近来在查账呢。”
冯老夫人闻弦音而知雅意,脸色微变之余,忙追问道:“先帝难道不曾细细扫尾吗?”
皇太后低声道:“先帝素来谨慎,该做的自然都做了,但假的毕竟是假的,那么大的一笔数目,又皆是旷世奇珍,哪里是轻易能抹平的?再则,当时之人,哪里想得到后世之事?疏忽也是难免的。”
又说:“我听闻,陛下是从二十年前的旧账开始查,到那处纰漏,怕得有些时候,只是这日子到底不会太久。”
“母亲,”皇太后神色有些复杂:“咱们该早做准备了。”
她是冯老夫人的女儿,是冯老夫人身上掉下去的肉,冯老夫人看着皇太后此时神情,心头便是一颤——皇太后害怕了。
毕竟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距离最开始的计划,早就偏了十万八千里。
而一旦事败……
一种可怖的恐惧蓦然降临心头,冯老夫人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经年的账簿在哪儿?过往二十年的那些记档,又被存放在何处?”
皇太后唯有苦笑:“陛下令人存入西阁,使心腹就近把守。”
冯老夫人合上眼,脸上的皱纹一道道闭得更紧。
一直沉默着的冯大夫人忽的道:“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冯老夫人与皇太后齐齐一震。
冯大夫人如若未见,素来温和的人,一旦定了心思,反倒更加果决:“诸多变故都自一人始,既如此,何不将其除去?现下当今登基不过几月,便如此难缠,待到他羽翼丰满之时,莫说昔年筹谋,冯氏一族却不知能否得以保全!”
冯老夫人显然已经被儿媳说动,神色显而易见的为之一定,转目去看,却见皇太后目光闪烁,眸色焦灼,显然正处在犹豫之中,当即厉声道:“娘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开弓焉有回头箭?!”
皇太后深吸口气,终于颔首:“好,便依此言行事。”
冯老夫人与冯大夫人归家之后,不免要将今日之事告知冯明达,后者惊骇之后,又对着妻室怒目而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敢擅作主张?这可是——”
即便此刻内室之中并无外人,他也再三压低了声音,继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这可是弑君!”
冯大夫人觑着他,脸上忽的浮现出一抹嘲弄:“当日踌躇满志谋夺神器的是你,如今胆小退缩的,竟也是你,死到临头,居然连我这内宅妇人都不如!不如下一世我为男你作女,换你在家相夫教子,说不得我胜过你许多!”
冯明达心头愤然:“你!”
“好了,都住口!外敌未清,你们夫妻俩便要内斗吗?!”
最终,冯老夫人铁青着脸,厉声发话制止。
那晕黄色烛火的光芒在她苍老的面孔上跳跃,就着窗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