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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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涎着脸从衣橱里钻了出来,身上还沾着几根狐狸毛,推了罪魁祸首的晋王一把,跟他一道期期艾艾的来到了皇帝面前。
这两个蠢儿子都是谁家的啊!
皇帝看看蔫眉耷眼的周王,再看看垂头丧气的燕王,嗤的冷笑出声:“果然有卧龙的地方,就会有凤雏。”
周王跟燕王哥俩听完,甭提有多丢脸了。
心里边又有点不服气:说我们俩卧龙凤雏也就罢了,也说说三哥啊!
要不是这个奇人在此,他俩怎么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兄弟俩扭头瞅了一眼,不敢跟老爷子顶嘴,只能憋着那点儿怨气,愤愤不平的瞅了晋王一眼。
皇帝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过去。
晋王憨憨的看着他,表情有点不安,隐约又带了点天真的无辜,像是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熊。
皇帝知道这个儿子的秉性,见状也就不忍心说他什么了,只指了指那边儿还没撤去的桌案:“老三去那边儿吃果子吧。”
晋王:“噢。”
一转身过去了。
燕王跟周王看得目瞪口呆。
夭寿啊,老三你现在怎么不呆了?!
合着就我们俩是冤种对吧?!
俩人张着嘴为之瞠目,一时失神,那边厢皇帝从内侍手里夺过拂尘,撸起袖子,眼见着就要上去打人。
不患寡而患不均,燕王从没有如此深切的了解过这句话。
要是兄弟三个一起挨打也就算了,总能说一句有乐同享有难同当,但现在有个人早早幸免于难,就剩下他跟老五这俩难兄难弟顶雷,这凭什么啊?!
燕王怒道:“父皇,我不服气!”
周王紧随其后:“对,不服气!”
皇帝的回答来的又快又硬:“你不服气,他也不服气,多半是惯得,打一顿就好了!”
燕王:“???”
周王:“???”
皇帝却不跟他们客气。
英哥儿还小,又是宝贝金孙,他不舍得打,之前只是作势吓唬他,可眼前这两个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不能打的?
又不是头一回了!
燕王多精明的一个人啊,要不是看老爷子这会儿情绪还不错,先前怎么敢直接跟他顶嘴?
这会儿看老爹要来打人,哪里肯老老实实呆在原地挨打,那边皇帝撸起袖子,他转头就脚底抹油往偏厅里边跑了。
周王紧随其后。
皇帝勃然大怒:“你们站住!”说完,竟提着拂尘大步追了上去。
他们逃,他追,他们插翅难飞。
中途皇帝觉得拂尘不过瘾,又顺势从花瓶里抽出一根鸡毛掸子来。
周王是个风流才子,脚步不似兄长敏捷,稍稍慢了一步,背后狠狠挨了一下,空气中陡然飞起几根鸡毛,颇有画面感的定格了几秒钟之后,他“哎哟”一声,栽倒在地。
皇帝上去就是一脚:“跑,再跑!”
又怒喝燕王:“老四,你这畜生,还不站住?!”
太子跟朱棣在门口吃瓜围观。
空间里的老伙计们眼见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一时无言,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还是嬴政忍不住说了句:“你不劝劝啊?”
“这有什么好劝的?”
朱棣不解反问:“爹打儿子,儿子逃跑躲避,这不都是正常的吗?”
朱元璋理直气壮的重复道:“是啊,爹打儿子,儿子逃跑躲避,这不都是正常的吗?”
皇帝们:“……”
啊这。
有被老朱家的日常操作震惊到。
但是又有点诡异的小小羡慕是怎么回事!
虽然暴力粗鲁了点,不符合圣人推崇的礼教和世人眼里的皇室雍容,但这种相处风格,好像更有人情味一点啊。
心情复杂。
皇帝诚然体健,但耐不住燕王正当盛年,加之偏厅宽阔,父子俩追逐了许久,竟真的没被皇帝撵上。
朱棣不知道打哪儿弄了根儿糖葫芦,含在嘴里慢慢的化着吃,看情况差不多了,燕王渐近,便适时的往前一伸腿——
燕王猝不及防,摔了个驴打滚儿。
一步之差,叫皇帝追了上去。
燕王在捂着头的间隙对着朱棣怒目而视。
小王八羔子,敢暗算你四叔!
朱棣见状,马上把糖葫芦从嘴里挪出来,大声指责道:“皇爷爷,四叔瞪我,我害怕!”
燕王:“???”
皇帝马上又给了他一脚:“混账东西!”
燕王恨恨的收回了视线。
皇帝挨着打了两个儿子一顿,心里边那股子郁气也就消了大半,见桌上有酒,也不嫌弃,大马金刀的坐下,自己先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继而仰头饮下。
其余几个儿子,太子、燕王与周王便挨挨蹭蹭的凑了过来,晋王则仍旧坐在原地吃果子。
皇帝又饮了一杯,这才开口:“大半夜的不回府,到你们大哥这儿来干什么?”
周王假模假样道:“我们几个特意来向英哥儿致谢,谢他今日顾看几个孩子……”
“屁话!”皇帝一把将酒杯砸到桌面上,没好气道:“你会为了这么点事,三更半夜不回府在这儿等一个小辈?”
又觑了燕王一眼:“你们两口子今天可没带孩子进宫,你到这儿来道的是哪门子的谢?”
燕王嘿嘿笑了两声,说了实话:“爹,我们哥几个心里虚啊。”
他没叫“父皇”,而是又叫了一声爹:“今晚上这事儿,我们都有点看不透。”
这话落地,周王、晋王齐齐看了过去,连太子也不由得投去了视线。
他其实也是一知半解。
皇帝听得默然,又吃了一杯酒,却道:“总归是为了你们好。”
他叹口气,目光依次在几个儿子脸上划过,神色之中隐含着一种少见的柔和,又有些欣慰:“遇上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心有不安也不奇怪,却宁肯误了宫门落钥的时辰,也要来你们大哥这儿一聚,可见兄弟情深,如此我也就知足了,太子——”
皇帝叫了长子一声。
太子赶忙站起身来:“爹。”
皇帝道:“以后要善待你的兄弟们啊。”
太子急忙应声:“这是自然。”
皇帝又嘱咐其余几个儿子:“别给你们大哥惹事儿,兄弟情深难得,别随便糟践了。”
那几人也恭敬应了。
皇帝这才扭头去看一边默默吃糖葫芦的孙儿:“英哥儿。”
他说:“叫你赌赢了,你这几个瘌痢头叔叔还真就来东宫找你爹了。我不赖账,答应你一件事,说到做到。”
皇帝压沉了语气,定定的看着他:“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了,皇爷爷便能满足你。”
燕王几人这才知道,原来今夜老爹来此并非心血来潮,而是大侄子跟他老人家打了个赌!
这下子,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磨起牙来了。
再细细一品老爷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又觉得这个“只要你说了,皇爷爷便能满足你”大有可为。
大侄子能要什么,又想要什么?
当然是尽快把皇太孙的名分给落实了!
只是不知道老爷子是否也是这个意思,只等着英哥儿开口了。
连一旁始终稳如泰山的太子,眼底也平添了几分期许之意。
一时之间,几双眼睛不约而同的落到了朱棣脸上。
而他咬着糖葫芦,不假思索道:“关于想要什么,我早就想好啦!”
太子察言观色,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太妙的感觉来。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听自己儿子毫不犹豫的道:“皇爷爷,你明天抽一天时间出来,带上叔叔们一起去打兔子吧!”
太子为之扶额。
燕王、周王为之瞠目。
啊这。
我大侄儿是有点清新脱俗在身上的!
皇帝也有些诧异,略顿了顿,方才道:“英哥儿,你难道不希望做皇太孙吗?”
朱棣道:“想啊,但是皇孙年满十岁才能被册封为皇太孙亦或者是王府世子,这不是您定下来,继而通传天下的规矩吗?身为皇孙,怎么能让您为了孙儿的个人私欲而自毁法度,失信于天下呢!”
“再则,”他信心满满道:“该是我的跑不了,这太孙之位,不给我,又能给谁?文哥儿吗?就他那个脑子?”
朱棣真心实意的摇摇头:“皇爷爷,我劝您不要。”
第158章 我朱棣生平最恨偏心眼的老头子11
文哥儿吗?就他那个脑子?
虽说早在宫宴之时,朱棣便将自己对于弟弟文哥儿的厌弃表露的淋漓尽致,但此时此刻再说这些,却也未免稍显直白。
太子听得微微皱眉。
倒不是因为他偏心次子,而是觉得儿子性格过于锋芒外露。
若是寻常人也便罢了,偏他是东宫嫡长子,来日要做皇太孙、皇太子,乃至于本朝天子的,即便是糊弄,也要搞一个兄友弟恭的假面戴着才好,如此直抒胸臆,未免稍显……
罢了。
他想,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而燕王等几位亲王对此反倒没什么想法。
老实说,皇甫文之前是挺欠的啊。
那么多亲王在那儿杵着,独独显了他出来,他倒是麻溜儿的上去了,那之前那些个迟疑踌躇的王爷们,都成什么人了?
就你果敢有为,我们都是软脚蟹?
而相较于其余几个兄弟,燕王心里边格外的轻蔑皇甫文几分。
你以为这么干,就能讨得了老爷子的好,就能做皇太孙,来日再做皇太子?
你难道不知道你爹是如何坐稳东宫之位的?
倘若弃了嫡长子而立庶子,那东宫岂不是自毁根基,叫诸王们看着——噢,原来庶子也是可以理直气壮去争皇位的啊?
没道理东宫的庶子敢去奢想,我们就不敢啊?
谁还不是个龙子龙孙呢!
他心里边隐隐的有些不服气——立英哥儿也就算了,好歹这个大侄儿是真的聪慧,待人和和善,又是嫡长子,立你皇甫文?
还不如立老子我呢!
当然,这话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当然不能宣之于口了。
相较于儿子们,皇帝更欣赏长孙的胆色与识见,也欣慰于他的赤诚。
要不是如同民间爷孙之间一般亲密无间,这小子怎么敢在自己面前直接损他弟弟?
他老人家虽说夺得江山做了皇帝,但骨子里早就养成的东西是不会变的,正如同他对于宗藩血亲的看重一样,他稀罕的是个家人味儿。
别人搁他老人家面前装蒜,成天说些“家国天下”、“兄友弟恭”、“为生民立命”等等高端大气的词汇,他为了维系统治脸上赞同,心里边其实不太吃这一套。
这玩意儿就跟菜式一样,宫廷宴席个顶个的精致,材料做工都是顶好的,偏他就喜欢老家的那锅剩饭大乱炖,最好炉底下还得闷上个红薯。
甭管这时候有没有红薯这东西,总之意思是摆在这儿了。
故而此时听朱棣说了,皇帝却也不气,只是抬手不轻不重的在他脑壳上拍了下:“你这孩子,打小就淘,好在大事上不糊涂。”
又殷殷嘱咐说:“你弟弟毕竟是你弟弟,虽说不是一个娘生的,但身上都流着咱们皇甫家的血,以后他有什么不好,你只管教导他便是了。”
朱棣痛快的应了:“嗳,孙儿记住了。”
皇帝龙颜大悦:“英哥儿是个好哥哥啊,有你在前边带着,想来你弟弟也会越来越懂事的。”
朱棣露出营业性的微笑。
空间里边刘彻就在这时候幽幽开口:“可不是吗。”
他深以为然道:“好的恋爱就是这样的,会让两个人变得更好。”
旁边李世民猝不及防,一口茶喷了出去。
其余几人也是忍俊不禁。
朱棣:“……”
朱棣:滚啊!
你们真的给我平凡的生活增添了很多烦恼!!!
刘彻则转头去看朱元璋,满面不解:“他们都笑了,老朱你怎么不笑?不好笑吗?”
朱元璋板着脸,面无表情道:“我不笑,是因为我生性就不爱笑!”
其余人霎时间爆发出一阵能把天都掀翻的笑声。
朱元璋:“……”
好烦啊,毁灭吧!
……
皇帝在东宫待了大半个时辰,便起驾回宫,此时已经过了宫门落钥的时候,晋王三人遂顺理成章的歇在了东宫。
这处偏厅本就宽阔,内里又设有几重套间,不然先前燕王与周王也不能跟皇帝奔逃周旋那么久,此时安排下去,让内侍将几张平塌拼在一起,铺好床褥之后,兄弟几个抵足而眠。
他们都是在段皇后膝下长大的,尤其燕王与太子更是一母同胞,此时言语,更无禁忌。
周王吁了口气:“今天可是把我吓住了。”
燕王也是心有余悸:“谁不是呢。”
晋王倒是还记挂着太子:“大哥先前劝阻父皇,挨了好一通打,可都上过药了吗?”
太子先是配合父亲演戏,继而又跟爹妈一处往乾清宫去议事,最后又因为儿子跟老父亲打赌匆忙赶回东宫,还真是忘记上药这回事了。
其余几人见他迟疑,心下了然,周王率先坐起身来,吩咐守夜的侍从送活血化瘀的药物过来,晋王跟燕王也陆续起身。
太子摆手道:“不打紧的,又不是头一回挨打了,老爷子的脾气你们也知道……”
其余几个人却不肯听,略等了会儿,待侍从送了药油过来,燕王撸起袖子来帮大哥上药。
周王则支着下颌,对着晋王指指点点:“三哥你是真不地道啊,明明咱们哥几个一起来的,凭什么老爷子只打我们哥俩儿?”
燕王忙里抽闲,不无愤慨的谴责了一句:“没错儿,三哥你真不地道!”
晋王将被子围在肩上,活像一只慢腾腾的熊,说:“发生这种事,我也不想的。”
燕王:“???”
周王:“???”
嗨呀,为什么听完更气了!
周王一把抖开晋王围在身上的被子,气势汹汹道:“你这个罪魁祸首怎么还理直气壮的?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还是打一架吧!”
晋王陡然被人掀了被子,脸上慢慢的显露出几分惊讶,继而又下意识的伸手去扯被子,也是伴随着这动作,手臂处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一望便知是个健壮汉子。
燕王又抽空瞥了周王一眼,再看一眼明显羸弱许多的周王,语气狐疑:“五弟可有信心将其这厮拿下?”
周王冷笑一声,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顺势往塌上一躺,中气十足道:“没有!我睡了!”
燕王与太子齐齐失笑。
晋王左右看看,也拉上被子,躺了回去。
……
东宫这边端是兄弟情深,言笑晏晏,皇帝处却酝酿着一场崭新的风暴。
离开东宫之后,皇帝乘坐轿撵返回乾清宫,中途却被人拦下。
他浓眉微皱,抬手掀开轿帘一线,却有心腹内侍靠上前来,低声道:“皇爷,是严指挥使。”
皇帝神色随之凛然。
这个义子虽然年轻,行事却向来稳妥,若非事发突然,如何会在此时漏夜前来?
他略点一下头,心腹便会意的退开几步,严钊冷静平和的面孔出现在窗外。
他将东宫次孙皇甫文的异动悉数禀告上去。
皇帝听完之后,第一个想法便是此番楼氏遭到贬斥,他万事都顾不得,便先去追赶,可见的确有母子之情,料想并非是妖人假扮。
可除此之外……这小子一定有问题!
如若不然,他怎么能说出太子妃此时自身难保,以及最多四个月就能叫楼氏回来这种话?!
至于他所暗示的是什么,皇帝略一思忖,便有了答案。
有四个月的时间在那儿隔着,太子妃如今身怀六甲,已经七月,待到她生产之日,想来便是阴谋发动之时,甚至在皇甫文的料想之中,因此丧命,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