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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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诧异的看着他。
皇帝愈发恼火:“你这么看着朕做什么?!”
嬴政:“……”
皇帝:“说话!”
嬴政:“急了?”
皇帝:“……”
皇帝怒发冲冠,一指门外:“滚!马上给我滚!!!”
嬴政遂马上收拾东西,从善如流的走了出去。
到门边的时候,又回头说了句:“看起来真是急了。”
皇帝:“?”
“你这该死的畜生!”
皇帝原地破防,抓起案上的砚台径直砸了过去。
因为这件事情,接下来几天,皇帝都没使人再来召他,嬴政乐得自在,除了听一听日渐疲惫的公孙仪的报告,便整日厮混在丹房里。
双红还是有点担心,小声说:“殿下如此触怒陛下,只怕不好呢。”
嬴政不以为意:“无所谓,他不会因为这点事而废黜我的。”
双红急了:“殿下,你倒是小点声啊!”
嬴政回过头去,就见一个人到中年的内侍神情微微尴尬,遂提高了声音,扬声道:“我与陛下父子情深如海,陛下岂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见怪于我?双红,你太不明白何为慈父心肠了!”
双红:“……”
这事儿传到皇帝耳朵里,难免又破了一次防。
他的心里话无法告知于后妃和宗亲,倒是会同首相江茂琰说一说:“这个孽障,当真觉得朕奈何不了他吗?”
江茂琰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可是臣觉得,陛下看似恼火,其实还是很得意的吧?有了称心如意的继承人,又在晚年感受到民间才会有的父子之情。”
皇帝冷哼一声:“胡说八道!朕明明都快被他烦死了!”
江茂琰却道:“可是臣听着,倒觉得您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呢。”
皇帝:“……”
皇帝叫这话酥的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于因此想起了老六那个老六扬言要宣扬出去的那个谣言!
他变色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些污言浊语?”
江茂琰也是听他说完,才反应过来,当下摸着下颌道:“潜移默化的力量还真是强大啊——这话是六殿下的那个门客,出身纵横家的那个公孙仪说的。近来,这人的风头很盛,大抵是纵横家的通病,屡有惊人之语。”
说到此处,他眉宇间露出几分揶揄:“您知道前番他是如何让平远侯认罪的吗?”
皇帝疑惑的挑一下眉。
……
嬴政是工作狂,心里认定君主就该掌控至高的权柄直到死去,但与此同时,他也深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该垂拱而治的时候就要垂拱而治。
作为君主,应该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而不是毫无节制的工作,摧毁掉自己的健康,也因为频频在公众面前露面而丧失神秘感,进而有损威严。
空间里几个人平静的听他阐述完这一段话,然后同样平静的反问他——这就是你把最脏最累的活儿都推给公孙仪的原因吗?
嬴政:礼貌微笑。
事实上,公孙仪此时正是乐在其中。
这个落魄了几十年的纵横家士子,正在六殿下赐予的权柄范围之中,肆无忌惮的施展着来自于纵横家的种种绝技,并且因为他的诙谐和风趣,为周国的都城创造出了风靡一时的流行文化。
譬如说江茂琰不自觉说出来的那句“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再譬如说现在——
六皇子让他去清查旧贵族不法之事,厘清罪过,明正典刑之后公之于众。
这有什么难的?
什么,你说旧贵族盘根交错,每个衙门都有他们的眼睛,一旦想要有所举动,就会被他们发觉?
什么,你说旧贵族都是铁板一块,对付一家,其余高门都会伸出援手,帮助那一家销毁罪证,攻讦自己?
笑话!
合连纵横连六国都能破,还破不了区区百十家旧贵族?
这么多家人,难道就没有一家反骨仔吗?
就算真的没有反骨仔,难道我公孙仪还不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行创造反骨仔吗?
公孙仪用三天时间,将都城内百十家旧贵族之间的利益关系梳理清楚,精准的找到了破局之点。
然后又用了三天时间,抽丝剥缕,将旧贵族们隐藏在机要衙门里最隐秘的一双眼睛找到。
这之后的事情,就要简单多了。
写举报信,投到该衙门去。
举报信被发现。
打开一看,记载的是自家某年某月做的糟污事,而能够如此清楚的知道这件事的,大概也就是那么几家人……
大家同气连枝,你们怎么敢?!
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公孙仪去做了。
他是一把露在明面上的尖刀,只需要好整以暇的等待,想要借用他的人就会带着他需要的罪证,络绎不绝的来到他面前。
等人来的多了,手里的证据能够串联起来,最后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之后……
你想走?
谁让你走的?
面前的美貌贵妇有着可以追溯到黄帝炎帝时期的尊贵血脉,而她的丈夫,据说是齐姜的后人。
即便间隔千年,祖辈的荣光也毫不吝啬的照耀着他们。
以至于此时此刻,即便她的丈夫已经锒铛入狱,她脸上的神情,也仍旧是倨傲又轻蔑的。
不像是在看一个人,倒像是在看一只臭虫,一粒尘埃。
“公孙仪,你好歹也算是公候之后,如今怎么也如同那些卑贱的虫豸一样,上赶着为人驱使,如同走狗一样毫无尊严的活在世间?!”
她神色冷凝,寒声道:“我劝你还是赶快把我丈夫放出来,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公孙仪抄着手,笑眯眯的道:“我倒是想劝夫人,倒不如把自家的罪证递上,遵从本朝律令,如此可以减罪一等。听说您和丈夫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可以为了彼此付出生命,就算是为了狱中的丈夫,也请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吧。”
那贵妇人岂肯担罪?
当下冷笑道:“我府上何罪之有!”
公孙仪“唔”了一声,仰头望天,几瞬之后,忽然手掌攥拳,在她面前轻轻摇晃几下。
贵妇人为之一怔,回神之后,神色更冷:“你是在用拳头来威胁我吗?”
“不不不,”公孙仪赶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贵妇人蹙起眉头,怫然不悦:“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公孙仪身体略略前倾几分,又在她面前晃了晃自己握起来的拳头,嘿嘿笑着道:“这位夫人,你也不想你丈夫的屁股变成这样吧?”
第209章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23
嬴政为防全贵妃担心,故而并没有将自己的所有计划告知于她,只是让她在恰当的时候送个风声到皇后耳朵里便好。
甚至于无需担心此事传到皇帝处去——因为他要做的这件事,本身就是需要叫皇帝知道的。
将此事办完,嬴政便起身往丹房去,途径院子的时候,浑然没有分半个眼神给跪在那儿的唐昭仪等人。
全贵妃到底还是太仁慈了。
亦或者说,相较于自己从前蒙受的屈辱,她更加在乎的是儿子。
她的诉求仅仅只是希望在皇帝面前留下一个足够好的印象,不要因为自己已经无法改变的过去,而影响到那个男人对于自己儿子的评价。
即便因此,需要她慷慨的谅解唐昭仪等人。
这份弥足珍贵的心意,无疑更加会让嬴政动容。
他很珍惜这一世全心全意爱护自己的母亲,所以也很愿意为她做一些事情。
什么,你说她不是已经惩罚了她们,还默许双红代为出手吗?
这就完啦?
阳光穿过宫殿的檐角,直射到长廊,落在嬴政那张年轻且过分俊美的面容上,光影交替,也叫他眉眼处染上了几分阴翳。
要是道歉有用,那赵国人还用死那么多?
双红那傻丫头还呆呆的觉得自己太坏,照嬴政看来,她终究还是太过于稚嫩了。
不过,他会将这件事办好。
唐昭仪几人在全贵妃院子里跪了整整一日,真真是从天亮到天黑,再加上双红一整天不间断的寒冰轰炸,等到最后快要结束的时候,几个人基本上都是晕倒状态、进气多出气少了。
双红打发人将她们送了回去,几人宫里的侍从慌了神,赶紧去请太医。
可是宫里边消息传得多快啊,谁不知道这几个人是因为得罪了贵妃娘娘才遭到惩处的?
哪有太医愿意去瞧。
最后还是贵妃发话,才打发了几个学徒过去。
一副药吃下去,这几人的命是保住了,但又好像没完全保住,高烧不退,裹着被子浑身发抖。
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听天由命吧。
消息传到六宫之中,宫妃们为之默然,再见到全贵妃,却是个顶个的恭顺,诚然有了先前对待皇后的恭谨。
而就如同全贵妃所想的那样,这件事果然没传到皇帝耳朵里,毕竟这位铁血帝王秉性如何,这么多年下来,妃嫔们都有所了解。
亦或者说,虽然皇帝知道,但是也不怎么在乎。
而皇后更不会觉得此事可以用来拿捏全贵妃,当然也就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此事便这么云淡风轻的过去了。
……
这日是个晴天。
天刚亮,就有喜鹊在外边鸣叫。
双红仍旧是朝气蓬勃,喜气洋洋的道:“大清早就有喜鹊叫,今天会发生好事呢!”
全贵妃瞧了她一眼,说:“倒是听说,今日是国丈的生辰呢。”
双红马上“呸呸呸”:“真倒霉,之前说的不算!”
全贵妃忍俊不禁,又见儿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不由得多问一句:“这么早,是上哪儿去?”
嬴政深深看她一眼,道:“儿子去丹房瞧瞧。”
双红嘟了嘟嘴。
她其实一直都不太喜欢玉真子——这家伙是皇后派来害六殿下的呢!
只是知道六殿下早有计划,此时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扫兴的话。
倒是全贵妃心头微动,想起了先前儿子交待自己的事情,当下却也不显露异色,只柔声道:“我这儿没什么需要你挂心的,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嬴政便知道她是懂了自己的意思,躬身行个礼,走了出去。
……
年轻的六皇子神情寡淡的到了丹房。
他没有急着去见玉真子,而是先往偏室去更衣。
再度出现时,却是玉簪束发,宽袍大袖,飘飘然有神仙气概,加上萦绕在周身的那股冷寂之气,倒真像是个看淡浮世繁华的仙人了。
打从他进门开始,玉真子就不露声色的在打量他,待见到六皇子往偏室去更衣,一颗心更是跳的飞快。
目光迅速环顾左右,见四遭无人——这原也是六皇子往常的习惯,修道之时,不许那些个仆从入内。
按捺住心头忐忑,玉真子自袖中取出一张纸包,打开之后露出里边的红色粉末,迅速将其拌在了炼丹用的朱砂里。
一整套动作完成,他的心脏都险些从喉咙里跳出来,强忍着掏出手帕来擦一擦额头的冲动,静心等待六皇子过来。
嬴政缓步到他身边去,如往常一般朝他微微点头,继而两人便默不作声的到各自丹炉面前坐定,按部就班的开始了每日的炼丹流程。
玉真子眼看着六皇子如先前数日一般取用了丹砂,胸腔里那颗忐忑不定的心脏霎时间就安稳了,手上动作平稳的进行着炼丹步骤,待到最后丹成,先前他在丹炉上动的小手脚也发挥了作用。
嬴政但见面前有耀眼的金光闪过,继而竟散发出一阵异香。
他为之怔住,向来冷凝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激动:“先生,您看见了吗?方才——”
玉真子作大喜过望之态:“这正是成就仙丹之后,仙人降下的吉兆啊!”
继而俯首拜道:“殿下修道之心,感天动地,终于有今日功成之时,小道在此为殿下贺!”
嬴政欣然领受,又亲手将他搀起:“这都是先生的功劳啊!”
打开丹炉,但见内中那粒丹丸饱满圆润,香气清幽,见之可喜。
嬴政用器具小心翼翼的将其取下,在玉真子看似平淡,实则隐约显露灼热的目光中将其送到嘴边。
然而将将要触碰到嘴唇的时候,他却停住了。
玉真子的心脏因此漏跳了一拍。
“殿下,”他强行让自己微笑起来:“您怎么不服用呢?”
嬴政却不言语,对着那枚丹药端详几瞬,忽的肃声道:“来人!”
戍守在外的侍卫闻声入内,手持兵刃,杀气腾腾。
玉真子胆战心惊,眼皮都开始跳了。
却听六皇子叹息一声,继而道:“我尚且年少,寿数未尽,即便吃下这枚仙药,又哪里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呢?倒是博阳侯是我同道,且年事已高,天寿将近——”
他将那枚丹药置入盒中,递交给那侍卫,再三叮嘱:“这是由玉真子先生教导我炼制而成的仙药,不是凡俗之物可以比你的,你与玉真子先生一道走一趟,一定要亲手送到博阳侯手里,看着他服下,切切不可遗失!”
玉真子听闻此言,却是后背生寒,瞬间毛骨悚然。
这药原本是针对六皇子制的,他年少体健,尤且能够支撑一段时间,但若是换成博阳侯,只怕立时就会没命!
到那时候……
六皇子涉案,未必需要担责,但他这个方士,却一定要死!
就算是皇后,只怕也不能保住他!
玉真子的三魂七魄都飞了一半儿,俨然已经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不详命运,然而六皇子压根没给他想应对之法的时间,便把他给安排上了:“先生,这叫这些庸人去,我不放心,到底还是您这样的同好去送,博阳侯才能相信啊。”
“且您又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倘若博阳侯觉得此物过于贵重,不肯收下服用,您也一定要劝服他才好!”
玉真子:“……啊?”
他尤且在慌乱,那边嬴政将丹炉的门关上,将搭在屏风上的湿帕子取下,微微垂着头,有条不紊的擦拭双手。
那侍卫半请半拉的带着玉真子走了出去。
中途忽然想到一事,却又停下,恭敬问道:“殿下,今日是国丈的寿辰,博阳侯只怕也会前往祝寿……”
玉真子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个枕头,马上强装镇定道:“是啊,今日只怕是寻不到博阳侯了。”
“这有什么?”
嬴政语气轻松:“你们只管往国丈府上去寻他便是,我与博阳侯是至交,何必在意这些外物俗礼?而国丈乃是儒雅长者,更不会同我二人计较这些小事。”
侍卫应声,马上便同玉真子一道往外走。
那门槛眼见着越来越近,玉真子心里边的火焰也愈发汹涌,后背里衣几乎已经被冷汗打透。
去博阳侯府上给博阳侯送毒药,这已经足够炸裂了,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炸裂的事情吗?
有啊。
去国丈府上在他做寿的时候把博阳侯毒死。
玉真子敢打赌,世界上绝对不会有比这更炸裂的事情了!
这哪是是送丹,这是去送死啊!
玉真子起初几步走得还算稳当,越往外,两条腿便越是不听使唤。
能够做方士,出来招摇撞骗,又被皇后选中,到六皇子身边来做间谍,他自然是个头脑灵活之人,短暂的惊慌无措之后,他福至心灵,终于反应过来。
挣脱了那侍卫的钳制,连哭带嚎的转过身去,跪在地上,膝行着上前,连连叩首。
“小人该死,小人有罪,殿下英明天授,目光如炬,就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小人这条贱命吧!”
说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