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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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名太医会心的跪下身去,也开始叩头请罪,理由同前者相近,都是这几日耽搁了哪几个病人。
皆是上了年纪的太医,谁还没个专门看顾着的后妃呢!
九皇子额头一直凝结着的冷汗终于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这群落井下石的小人!
他知道,这个局面对自己来说是相当不利的!
妾侍的地位低吗?
还真不一定。
于氏的地位低,是因为俯视她的都是九皇子妃、皇太子妃这样的人物,对她们来说,于氏的确不算什么。
但是对陈道婆来说,于氏可就是高高在上的贵人了。
同样,淑妃也好,太医们口中的其余后妃也好,虽然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妾侍,但她们是皇帝的妾侍。
品阶低一些的也就罢了,但是如同淑妃这样位居一品的后宫老人,皇太子妃见了,也要客气的打个招呼,称呼一声妃母!
“皇帝的妾侍”——要被尊重的不是妾侍,而是皇帝。
这是孝道的一部分。
这会儿九皇子为了自家的侧妃而扣下太医,耽搁了庶母们的病症,这是绝对要被指责的事情!
九皇子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不忿,取而代之的是惶恐与不安。
在当下,尤其是在皇家,不孝的帽子一旦扣到头上,会是一场显而易见的灾难。
他低下头去,想说几句好话,乞求太孙侄子放自己一马,不曾想门外却在这时候忽然间喧闹了起来。
哭声,叫嚷声,还有侍从们的制止声交织到一处,分外混乱。
九皇子跪在地上,头脑混沌,听不真切。
朱棣也是皱眉。
就在此时,却听一道凄厉的女声在外响起,像是一把尖刀似的,径直插进众人心口:“太孙殿下救命!!”
朱棣示意心腹:“去瞧瞧。”
心腹快步出去,不多时,又更加迅速的进来了。
他神色难掩惊诧,伏在朱棣耳边道:“是安国公夫人。”
朱棣目光随之一动,心下起了波澜,继而亲自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九皇子尤且茫然。
安国公夫人显然是匆忙赶过来的,梳起的发髻也变得松松垮垮,脸上还有未曾退去的惊恐,见到朱棣之后,她二话不说,跪拜下去:“还请太孙殿下救我外孙性命!”
这回,朱棣是真惊住了。
安国公夫人的外孙……
那不就是九叔母的儿子?
谁敢在九皇子府上害他们家的嫡长子?
失心疯了吧!
再想到皇太子妃同他提及过的九皇子夫妇不合的消息,乃至于安国公夫人赶在他到这儿的时机来告发此事,朱棣眼底不由得流露出几分兴味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对待安国公夫人,反倒更加尊敬起来:“安国公乃是天下柱石,您又是九叔母的母亲,还请随我入内说话。”
自有侍从很有眼色的近前去将安国公夫人搀扶起身。
后者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恭敬应了:“是。”
九皇子此时尤且跪在地上未起,这个时候见到岳母,再加上先前那一声凄厉的“救命!”,总叫他隐隐的生出几分不祥之感来。
好像有什么极其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
朱棣请安国公夫人上座,又客气的问:“这是九叔的府邸,夫人的外孙乃是府上嫡长子、我的堂弟,有谁胆大包天,敢害他呢?”
九皇子心头猛地一突。
下一瞬,安国公夫人双目如刀,直直的看了过来:“那人不是旁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朱棣愣住了。
不是装的,是真的愣住了。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九叔……”
安国公夫人苦笑道:“殿下岂不知人心难测?”
她神色哀戚,娓娓道来:“这原是家丑,不可外扬的,只是到了现在,却也没必要继续隐瞒了。”
安国公夫人先说女儿女婿婚后不睦,女婿强夺女儿嫁妆的事儿,继而谈起九皇子府上的妻妾之争,末了,又说起这回女儿产育:“几次来请太医,都说是没有空,叫继续等着。”
最后才道:“我不放心女儿和外孙,又遣了几个小厮来请太医,不曾想,却听见了一桩骇人听闻的阴谋……”
安国公夫人苍白着面孔,将陈道婆的事儿讲了,又捂着心口道:“那可是亲生的骨肉啊,怎么能下得了手?!”
朱棣:“……”
尼玛啊,震惊我全家!
因为太过离奇,以至于他都怀疑是不是安国公夫人编造出来的谎话了!
别说是他,同行的侍从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怔楞当场。
朱棣神色复杂的问九皇子:“九叔有什么好说的?”
九皇子慌忙解释:“不是的,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要他的命?仙师说了——”
他将金匕首的事情交待出来。
朱棣:“……”
大哥你没脑子啊!
她说你就信?!
朱棣被气笑了。
怎么回事啊,我们老朱家怎么净出奇葩?!
这个世界能不能更正常一点了啊!
朱棣槽多无口,磨了磨牙,甚至于连话都懒得同九皇子说了,当机立断吩咐侍从们:“传令禁军即刻封锁九皇子府,严禁内外进出,违者立斩无赦!”
“马上将于母擒下,贴出告示,严寻那陈道婆!”
“于氏的亲近侍从尽数拿下,单独拷问,务必要叫他们吐出实话来!”
九皇子听罢,就知道他有意将事情闹大,一时惊住,回神之后,却是战栗不已:“你——我可是你的叔父!”
朱棣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道:“往七皇子府去走一趟,请七叔母入宫,晚些时候,我回去再同她和母亲商议该当如何处置今日之事。”
九皇子尖声道:“我又没真的杀他!我不是说了吗,仙师说了,用这把金刀不会死的……”
“聒噪!”
朱棣抡起前不久府上侍从送来的茶盏,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继而动作敏捷的跳下座位,自九皇子手中夺过那把金色的匕首。
“来人,把他给我按住!”
九皇子被那茶盏砸个正着,脑海轰鸣,没等回过神来,肩膀便已经被人按住,另有人制住了他的两条腿。
朱棣三两下扒开他的上衣,指间捻着那枚金刀,狞笑道:“九叔,你可别怕啊,放心吧,不会死的,包活!”
九皇子嘴唇大张,骇得脸上尽数失了血色。
他剧烈的挣扎起来:“不,不!!!”
朱棣冷笑一声,一刀捅在了他肩胛骨上:“不是说不会死吗,你怕什么?仙师的话你都不信,真该死啊你!”
九皇子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我可是你叔叔!”
朱棣“哈哈”笑了两声,站起身来左右张望一圈儿,目光落到了不远处桌子上搁置的盛放过那枚金色匕首的木盒上。
他执起来握在手里,当成锤子砸在了那金刀的柄上,如同钉钉子似的一下下发力,生生将其锲进了骨头里。
咚,咚,咚!
金属受到敲击的闷响声传入耳膜。
震得人心头发寒。
九皇子的惨叫声不间断的响起,因为那痛楚太过于强烈的缘故,十指不受控制的抠着地面,指甲盖整个翻起,此时竟也没有注意得到。
朱棣连连发力数次,生生将那把短匕砸进了九皇子的骨头里,只露出短短一截把柄才算停手。
信手将那只即将四分五裂的木盒丢掉,他喘着气站起身来,踢一脚地上如同死狗似的九皇子,冷笑出声:“叔叔!狗脚叔叔!!!”
心腹看主公在那儿发癫,活脱儿就是下一个皇爷的样子,硬生生憋了满头的冷汗出来。
是了,皇爷!
他小心翼翼的蠕动近前,低声道:“殿下,处置这位之前,是不是得给皇爷送个信儿啊?”
“这还用说?”
朱棣不假思索道:“我是那种不懂规矩的人吗?”
摸着下巴想了想,他忽然笑了,瞥一眼地上哀嚎不止的九皇子,再看向心腹:“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干不太好啊?”
心腹:“……”
心腹:“我不是,我没有!怎么会?!”
朱棣自己反倒给出了肯定的结果:“是不太好,哪有侄子把叔叔打成这样的?怪没礼貌的。”
思考片刻。
豁然开朗。
朱棣转个身拍了拍那边禁卫的腰:“去找把钳子来,我行行好,再给他拔出来吧!”
心腹:“……”
没开玩笑。
阎罗王身上都得纹个太孙壮胆。
第274章 朱元璋的发疯文学20
演义故事当中,有关公刮骨疗毒,今日九皇子所承受的即便比不上刮骨之痛,却也相差无几了。
只是承受痛苦双方的姿态却迥然不同,一个凛然自若,另一个痛哭流涕。
那枚金刀只是外边涂了一层金漆,质地极为坚硬,生生钉进去之后,几乎要把那根受力的骨头顶碎,若是再生生拔出来,九皇子这个膀子怕也也没法要了。
朱棣才不管那么多——你自己说的啊,用这东西取血割肉,肯定不会死人的!
令人取了一把铁钳子过来,自己踩住九皇子的肩膀,猛然发力,硬是将那枚金刀拔了出来!
九皇子的惨叫声尖锐的能掀翻屋顶,剧痛之下冷汗连连,流到身下地砖上,都留下了明显的水痕……
禁卫们见多识广,倒是不怵,而九皇子府上的侍从,却是有一个算一个,尽皆变色,满面惊慌。
九皇子这会儿算是看透了。
老爷子发起癫来要命,太孙侄子发起癫来也要命!
他再不敢摆叔叔的架子了,连声求饶:“太孙殿下恕罪,是我一时糊涂,为人蒙蔽……”
一边说,一边抽气,断断续续,神情痛苦。
“嗳,九叔说的哪里话?”
朱棣反倒笑着制止他:“那陈道婆到底是不是骗子,此时犹未可知,您又何必急着请罪呢。”
他说:“仙师不是说了吗,用金刀取血剖肉,其人必然不死,九叔你这会儿还好好的在侄儿面前,确实没有死,怎么能说人家糊弄你?”
九皇子躺在地上不受控制的抽搐着,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安国公夫人在旁看了整个过程,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快意。
饶是知道这狗东西又蠢又糊涂,也料不到他竟能糊涂到这种程度,用亲生骨肉的心头血做药引给妾侍治病,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自有人从令去拿于夫人等相关人员,朱棣则重新坐上主座,盘算着这事儿该当如何收尾。
到了这会儿,他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娘(亲娘)为什么在内宫中别的事情上避讳,甚至可以说躲避太孙生母的身份,却唯独在皇子选妃的时候要去露脸,甚至于主动参与了。
因为“皇子”这个身份是固定的,天资也好,性情也好,都参差不齐。
但是“皇子妃”这个身份却不是固定的,完全可以通过后天的选择,让各方面条件都优越的人坐上去。
而他亲娘也好,养娘也好,这几年其实都致力于提高妻子在家庭当中的地位——从皇室开始,使其作为一种规范延续到勋贵、官僚,乃至于平头百姓家中。
妻权的提高,本身也是对丈夫权能过大的一种平衡,也只有如此,才能在丈夫行差踏错时及时拨乱反正吧……
朱棣心头隐隐的生出一点感悟,此时,却有人匆忙打外边来报:“殿下,巡夜的卫兵抓住了陈道婆!”
哦?
朱棣挑一下眉,继而心思微动:“怎么抓住的?”
那侍从道:“说是半夜见人鬼鬼祟祟,上前盘问,她却扭头就跑,冲过去将人擒住,在她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发现了几分度牒和大笔的银票。”
“那样大额的银票,寻常官员都很少见,巡夜官察觉事态有异,出言恫吓,陈道婆做贼心虚,全都招了……”
朱棣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瞥一眼地上不时抽搐几下的九皇子,想的却是“九叔,你这回栽的可不冤!”。
陈道婆显然是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物,能说会道,狡兔三窟,这一点,从她能装神弄鬼唬住九皇子,提前准备好几分度牒上就能得到验证。
可这样一个心思巧妙的人,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从她离开九皇子府一直到现在,过去的时间足够她逃离京师了,可事实却是她磨磨蹭蹭一直拖到了晚上,这才背着包袱出现在宵禁时分的街道上,她脑子有病吗?!
除非,打从一开始,陈道婆就被人拿住了,专等到他过府的时候将人送来作为佐证定罪,否则巡夜士兵的手脚哪有这么快。
且也不是朱棣看不起大明的兵,一个鬼鬼祟祟、身上携带着大笔银票的道婆被人抓了,大概率身上的钱都得被敲掉,还能安安生生的送到上官面前?
底下的小鬼儿眼睛才尖呢,知道这尼姑心里有鬼,被抢了钱也不敢宣扬,岂有不肥一肥自己的道理!
只是不知道这事儿是谁的手笔了。
安国公夫人?
应该不是她。
安国公府致力于做一个清白无暇的受害者,不会在这事儿上留下如此明显的针脚。
那大抵就是亲娘或者养娘当中的一个出手了,毕竟打早就盯着九皇子府了嘛。
也就只有她们俩敢大喇喇的这么干,还不怕自己知道了。
当儿子的给娘扫个尾,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朱棣哑然失笑,却还是顺着不知道哪个娘给自己安排好的路线走了下去:“单独关押,严刑审问,我倒要看看,这位仙师有什么话好讲!”
……
徐倩茂跟皇太子妃在东宫碰了头。
没过多久,朱棣也回去了。
彼时皇太子妃还拧着眉毛跟徐倩茂抱怨:“都是些什么晦气事啊!”
当着这个知心人的面儿,她也不遮遮掩掩:“老六这样,老九又这样,皇子们是该好生管束起来了!亏得不在地方,没有就藩,否则他们手底下的属官和百姓又该过什么日子?!”
徐倩茂剥了个橘子递过去:“大嫂且消消火儿。”
又说:“所以我琢磨着,这事儿得严肃点处置,叫诸王都来,现下底下的皇子们都渐渐长大,不知道庶人六的典故,还当他们前边几个哥哥是生来就爱修身养性呢。”
皇太子妃也是发了狠:“我看,以后再有人被扒皮,就该让他们都去瞧瞧,也好长个记性!”
正说着,朱棣打外边儿进来了。
皇太子妃先问正事:“可打发人去跟老爷子说了?”
朱棣嘿嘿笑了两声,先从皇太子妃手里把那个剥好了的橘子抢了塞进嘴里,这才说:“去了去了,我刚知道,就打发人去了。这会儿老爷子还没走远,估计后天就能有回信。”
皇太子妃笑着骂了一句:“混账东西,那是你娘给我剥的!”
徐倩茂又剥了个递给她:“这事儿既出了,便不妨闹大些,也给后来人做个榜样,最要紧的是,这老朱家的家规,或许该添上几条了……”
风俗和道德的规范,到底比不过写在纸上的明文规矩。
而皇家一旦先行定了规矩,此后甭管是借机影响民间,还是借机立法,都要简单许多。
朱棣点头应了:“我再让人去给皇爷爷送个信儿,这事还得打着他老人家的名头办。”
……
朱元璋这会儿刚刚出了京师。
说起来,他年轻的时候颠沛流离,青年时期征战沙场,人到中年开始兢兢业业当皇帝,即便后边也经历过几世,但还真没怎么有如同当下这般用脚丈量山河的经历。
大批的侍从隐藏在后,几个心腹随从在旁。
这边儿刚下了场雪,放眼四顾,但见山如银蛇,连绵十数里,四下里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同行众人当中,有位姓解的庶吉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