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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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皇帝让魏不疑与他同行,是想着二人乃是嫡亲的表兄弟,感情深厚,再则,魏不疑毕竟年长儿子许多,诸事上也能照拂。
但实际上,更加适应改名换姓之后生活的,反倒是刘彻。
原因无他,他前几个世界里边儿受过苦啊。
而魏不疑,却是纯粹的功臣勋贵之后,吃过骑马练武的苦,但生活上的苦,他是一丝一毫都没沾染过。
至于人情世故,走到长安大街上,说我爹是魏大将军,我姑母是当朝皇后,有几个不长眼的敢寻他晦气?
巴结都来不及呢!
表兄弟俩出了长安没多久,便被人上了一课。
同样是前往驿馆住宿,二人到的最早,饭食和热水却是来的最晚。
魏不疑眼看着那些个驿卒如同流水一般不间断的打自己二人那两间下房门前走过,眉头也不由得越来越紧。
最后他彻底忍不住了,拍案而起:“我们可是先来的,又不是没给钱!”
驿卒才会看人下菜碟呢,脾气比他还大:“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然把钱退你,你这就走啊!”
魏不疑:“……”
你不占理,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驿卒压根没理会他的愤怒,紧接着就用鼻子哼了一声出来,不屑一顾道:“你不过是个游侠,做的是要砍脑袋的勾当,也配跟官爵子弟相比?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魏不疑当场破防:“你——”
刘彻一把拉住了他,然后塞了一把五铢钱给那驿卒:“还请小哥照拂一二。”
驿卒见到油水,脸色便好看了许多,客气的应了声:“您稍等。”好歹在伺候完那群后来的贵人后,赶忙送了饭食和热水过来。
魏不疑起初还有些愤怒,回过神来之后,便去向刘彻请罪:“是我太过于冒失了……”
在外并不说“殿下”,亦或者会暴露身份的称呼。
刘彻脚踩在还算温热的水里边,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咱们只管摸索着走呗,不明白也简单,学啊。”
然后第二天一觉睡醒,发现腿上被不知道什么虫子咬了三个包。
刘彻:“……”
马德,好烦!
表兄弟两人在前边儿走,皇帝安排的人在后边跟,不间断的将路上发生的事情传书告知皇帝。
皇太子殿下路上遇见一伙贼寇,好在皇太子也好,魏不疑也罢,均是个中好手,后边又有商队过来,贼寇不敢久战,匆忙退去。
皇太子殿下途径一条大河,心血来潮找了根缝衣针做鱼钩钓鱼,然后被附近乡绅府上的仆从撞见,说这河流有主,鱼也有主,讹了他两百钱才放他走,不然就要放狗咬他……
皇太子途径一地,百姓正在种麦,他在田边驻足良久,自己也到地里边去试了试,又询问农夫赋税如何,可堪承担。
桩桩件件,都极分明。
皇帝看到儿子在外边生病,难免牵肠挂肚,再看到后边儿,说他已经好了,才算松一口气。
再看他一路走走停停,见到了广阔的天地,了解到了从前所不知晓的事情,有些事情,甚至于他也不知道,皇帝嘴上不说,心里是极为欣慰的。
再看儿子给自己写的信,较之从前,也是显而易见的成熟了。
皇太子出关之事,外朝并不知晓,皇帝即便如同一只想要开屏的孔雀,却也无从炫耀,而内宫之中……
出于一种隐晦的妒忌,皇帝也没有同皇后分享,只使人告知儿子一切平安,近来无恙,便也罢了。
我儿子最亲近的可是我!
不是你这个娘!
纠结再三,终于使人传了御史大夫张汤过来:“爱卿哇,令郎在外如何?”
张汤被皇帝问的短暂一愣,继而回神:“犬子承蒙陛下与皇太子看重,岂敢疏忽从事?总算没有丢臣的脸。”
紧接着便迅速给皇帝抖开了红地毯:“臣有一言,冒昧以问,皇太子殿下千金贵体,悬于关外,却不知近来如何?”
皇帝听得整个人都舒展了起来,却还是不情愿的板着脸,摆手道:“那任意妄为的小子,提他做什么!”
张汤于是又将红地毯铺的更远更大一些,正色道:“皇太子少而敏慧,秉性坚毅,深有陛下之风,为家国而远帝都、出关中,怎么能说是任意妄为呢。”
皇帝没把持住,哈哈笑了两声,反应过来之后,又做出怫然的样子来,抄着手道:“难为他自幼养尊处优,一路远行,倒是没有叫过苦,还略有些收获,总算是没丢朕的脸。”
张汤面露赞叹之色,旋即起身,郑重行大礼道:“这是大汉的福祉,也是刘氏的福祉,陛下后继有人,臣谨为陛下贺!”
皇帝笑的脸都崩了,嘴上还在要强:“小孩儿胡闹罢了,哪有这么夸张!”
张汤又是一连串的彩虹屁抛出来。
最后等他走了,皇帝还意犹未尽的在回味:“朝中就得有御史大夫这样忠耿的人才好……”
又使人去传自己宝的替身二皇子和三皇子过来。
“来,朕今个儿高兴,带你们去建章宫跑马!”
二皇子:“……”
三皇子:“……”
兴趣爱好这东西,是很难完全一样的。
也不是谁都会喜欢以一种堪称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从陡坡上冲下去,亦或者是以极快的速度在山路上横冲直撞这种游戏的。
虽然但是……
二皇子心想:“本来父皇就不太喜欢我,要是我再扫他的兴,肯定就更不喜欢我了,算了,还是装成喜欢的样子吧……”
三皇子也有些黯然:“父皇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跟我们一起玩儿吧,之前还跟我说给我留了我最爱吃的橘子,可是他不记得,爱吃橘子的是长兄,不是我……唉,算了,还是装成高兴的样子吧。”
抬起头,就是两张笑脸。
皇帝听到这儿,那股子兴奋劲儿一下子就淡了。
瞬间索然无味。
他有些恹恹的想,是朕太过分了吗?
在他们身上寻找那个最懂事,最像自己的孩子的影子……
短暂的怀疑自己,很快的自信爆棚。
当然不是!
有几分像据儿,是你们的福气!
不识好歹的东西!
皇家无情,多少皇子想亲近父亲,却没有这个机会呢!
居然不情愿!
“好了,没你们的事儿了!”
皇帝阴着脸道:“都退下吧!”
第301章 刘老登大舞台16
刘彻扎根基层,结结实实做起了啬夫,魏不疑抱着佩刀在旁边给他做护法。
县令来自长安,知道他的身份,虽然不欲暴露,但看了他的来历之后,还是故作讶异的道了句:“原来是董生的弟子。”
又吩咐左右:“不要看他年纪小,就欺负他,董生弟子遍天下,备不住什么时候,就有贵人想起这个师弟了。”
左右唯唯。
因此待刘彻便略客气些,起码没了给新来的毛头小子一点颜色看看的想法。
刘彻做了一名官吏最底层的乡啬夫,负责操持的工作就是征收赋税,早先骑着从长安一路过来的那匹马,也留在了洛阳令那儿——马匹这种战略物资,哪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啬夫可以拥有的!
县内辖有七乡,刘彻在离县衙最近的那个乡做啬夫。
乡下边的建制是里,里之后是亭,刘邦曾经便是泗水亭长。
换言之,对长安的大人物和列侯来说,乡啬夫是个芝麻大小的人物,但是真的放到底层去,已经是相当了不得的地头蛇了。
当然,前提是乡啬夫自己得立起来,别叫人拿捏把控住才好。
刘彻有着高屋建瓴的前瞻性眼光,但真正到底层去做事却还是第一遭,手底下的人倒是有听话顺从的,但更多的是阳奉阴违。
花钱买了头驴骑着下乡走动,有诚惶诚恐的,也有表面敬奉,实则不拿他当一回事的。
他跟笋人们讨教经验:“这咋整?”
李世民说:“别看我,我没当过这么小的官儿,真不懂!”
朱元璋跟李元达起于草莽,毁坏倒是很有一手,但底层建设……还是算了。
最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嬴政身上。
嬴政略有些诧异的一抖眉毛:“怎么,你们觉得我当过啬夫?”
笋人们:“……”
得了,从头做起吧!
刘彻苦中作乐的想,治大国若烹小鲜嘛,都是小事儿。
给县令写匿名举报信,挑动起敌对势力内部的嫌隙。
依照法令,将自己队伍里吃里扒外的把控住,当众打了十棍立威。
拉一波儿本土势力,承诺跟他们缔结合约,把另一伙儿打垮。
扶持一波儿新的势力,选几个有眼力见的来自己手底下做事,再用他们打垮前一波儿。
最后再向隔壁乡的同僚求助:老哥,弟弟这边儿缺人手呢,有没有兴趣推荐几个人来做事?
让外力势力涌入本乡,平衡自己提拔起来的新生势力。
一整套流程走完,整个乡几乎都成了他的掌中之物,别说是底下征收税赋的吏员,连乡长都被他给架空了。
紧接着刘彻就开始以啬夫之名操持别的事情了。
本地势力厚赠的金银,除了吃穿嚼用,一半拿出来资助孩童读书,另一半拿出来征发徭役,整修乡内的道路。
别处的乡长和啬夫闻言都惊呆了。
钦佩之余,又含蓄的劝他:“还是要留下一些钱货,以备来日,毕竟你尚且年轻,还未娶妻,不知道养家糊口的难处……”
刘彻笑:“千金散尽还复来,有什么值得惋惜的呢!”
众人大为惊奇。
相隔几个县城,有位富商听说此事,感慨道:“少年人有如此心胸,还要担心来日国家是否能够昌盛吗?”
遣人前去提亲,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厚赠千金。
他的妻子埋怨他:“相士都说了,女儿有大贵之像,是有福气的人,列侯替儿子求娶你都没有答应,惹得对方很不高兴,如今怎么能把她许给一个啬夫呢!”
富商道:“这样有志气,轻金银的,哪里会是池中物?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多嘴!”
没想到却被刘彻婉拒:“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富商得知不怒反笑:“刘郎也要学冠军侯吗?好志气啊。”
又使人赠了百金与他,不复再提嫁女之事。
刘彻为此啧啧称奇:“谁说商贾便没有上古君子之风呢。”
转而就把这笔钱投到了公共事业的建设上。
他到了彼处半年,乡内的道路平整了,沟渠修缮了,连同孩子们也有了读书的地方和老师,百姓看在眼里,又如何不感激?
而刘彻自己,其实也是乐在其中。
这半年里,他穿的是寻常衣裳,住的是官署后房,骑的是一匹毛驴,吃的是粗茶淡饭,可与此同时,人结实了,长高了,连同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也极大的拓展了。
等到了九月,他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休年假过年回家见爹娘——汉朝以十月为岁首。
到了县里之后,却被县尉皱着眉头给顶回去了:“小刘啊小刘,你也不看看现在为了岁首的税赋文书呈送,县里都忙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偏就赶在这个时候回家?”
县尉眼下青黑,神情疲惫,还不忘摆出官架子PUA他:“怎么大家都不回去,就你想回去呢?你思念家乡和父母,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你看看我们,谁不是废寝忘食,公而忘私?我老家在胶东,也是两年没有回去看看了啊!”
最后又加重语气:“小刘,别太不懂事!”
刘彻:“……”
空间里笋人们笑的惊天动地。
他额头上青筋跳跃一下,强行挤出来个笑脸,问:“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
县尉打哈哈道:“这个问题啊,其实不是休假的问题,它是那种……你应该也明白的……”
刘彻转身就走。
县尉还不高兴,满面愠色,同身边人道:“看这小子,多猖狂!”
旁边的狗腿子还在拍马屁:“就该这么给他点颜色看看!”
上任之后动作搞那么大,知道的他是个啬夫,不知道的,以为大汉都是他的呢!
县令老早就准备好了岁首入长安的事情,顺带着洋洋得意的做起了升迁梦。
他又不傻,皇太子最开始到这儿,他担心的是这位小爷干几天就泄了气儿,亦或者遇见什么麻烦。
再后来看人家如鱼得水,一声都没坑,就连消带打把整个乡都捏在了手里,就知道真龙果然非池中物。
皇太子既出了关,想来就不会轻易回去,届时啬夫之后,必会因为功绩而得到新的差使,他有功,自己这个县令不也有功?
美美的抱着储君大腿飞升!
只是等了又等,都没见皇太子打报告说要回京的事儿,县令就忍不住急了。
陛下有多看重和思念皇太子,他也是知道的,怎么这一位完全没动静呢?
偏生这是角色扮演阶段,县令还没法直接问,只能装作忽然间想起来这事儿似的,说了句:“要送到丞相府的文书和税表都准备好了吗?”
县尉毕恭毕敬道:“准备的差不多了。”
县令这才故作不经意似的:“对了,那个刘清怎么样?他老家不是长安的吗,没想着顺道回家看看?”
县尉嘿嘿笑道:“想的,被我给撅回去了!”
县令大惊失色,险些从座椅上摔下去:“啊?!”
他霍然起身:“谁让你把他给撅回去的?!他,他可是——”
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一句:“你不知道他爹是丞相的门客吗?怎么敢这么得罪他!”
县尉先是一惊,复又笑着宽抚他:“您忘了,公孙弘已经致仕,不在丞相任上了,人走茶凉,他爹都未必能掀得起浪来,更何况他呢!”
县令几乎原地气晕。
你妈的猪队友!
你不经意的煞笔行为,毁了我好多温柔!
虽然很想抓住他的衣领使劲摇晃,咆哮着让他赶紧三步一磕头把人请回来,告诉他给他放假,又怕坏了皇太子的伪装计划……
县尉被上司用那种想吃人的目光盯着,即便是个傻子,这会儿也能察觉到不对劲儿了:“难道他爹又傍上了新的贵人?”
他马上警醒起来:“我这就去给刘公子批假……”
县令心好累:“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出去吧。”
自己平复了好一会儿,才使人去给刘彻传讯。
先是报喜,掩人耳目:令尊高升了!
然后是真实目的:给你批三个月的假,赶紧回家跟父母团聚吧。
送信的人回来告诉县令:“他说知道了,又说本朝年假向来不过十日,而他入仕不到一年,还没到能够休探亲假的时候,个月便不必了,二十日足矣。”
县令心说才休二十天啊?
光路上就得耗费多久啊……
只是长久以来,他已经足够了解皇太子的脾气了,也没质疑,只是很客气的使人去道:“只管轻装简行上路便是,行李和物产可以让县内的差役送去,路上也轻便些。”
这一回,刘彻接受了他的好意。
这十里八乡总共也没多大,新上任的啬夫要回家探亲的消息传出,诸多百姓前来相送,殷切之余,恋恋不舍:“您还会再回来吗?”
刘彻骑着一匹劣马,怀里抱着一只竹筐,筐里还塞着两只鹅。
见多了波谲云诡的政治风云,他有些不适应这样直白又诚挚的言辞,出神几瞬,郑重应声:“会回来的!”
就此跟魏不疑一处上路。
相较于从前离开长安的时候,他们都长高了,眉宇之间也平添了几分豁达舒朗,身形也更结实了。
二人都穿一件半新不旧的棉袍,因为近来多秋雨,头上戴了一顶斗笠,腰有佩刀,看起来很像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