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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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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来酷吏这种生物都是皇帝豢养的狗,一旦引起众怒,被抛出去剥皮分尸,不都是寻常之事!
  一条狗而已,没了这一条,天子再养一条就是了!
  ……
  代王进了宫,不免要将那些个闲散宗室的委屈说与天子听:“他们虽都是小宗子嗣,血缘偏远了些,但纠其先祖,到底与皇室出自一系,本朝宗室无召不得离京、不得结交朝臣,虽说也有少数几个上朝领事的,但也多半是样子情罢了,已经如此为之,便叫他们享用些富贵,又能如何呢?”
  又叹息着说:“毕竟都是□□皇帝的子孙啊,怎么能叫一个出身微贱的酷吏,对着他们喊打喊杀?!”
  嬴政听他说着,脸上便显露出羞愧的神色来。
  没等代王说完,他便涨红着脸,亲自站起身来,向代王行晚辈礼:“朕实在不知曹阳行事竟如此狂妄,却不知他是否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宗室头上动土!”
  代王近来见多了长安风云变幻,太了解这位天子的秉性了——叫他低头的那些人,皇太后也好,冯明达也罢,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此时眼见天子情绪如此愤怒激烈,态度如此谦恭柔和,他这把老骨头骇得在椅子上抖了三抖,赶紧起身称罪:“陛下乃是天子,代上天放牧天下,岂可向臣下见礼?臣惶恐,臣万死!”
  嬴政温和又歉疚的扶住他的手臂:“叔祖父何至于此?”
  略顿了顿,他又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发问:“朕之所以对曹阳委以重任,就是觉得他还算老实,如此酷烈行事、玩弄律法,敲诈宗室勋贵,果真都是他做的吗?”
  “老臣岂是平白无故搬弄是非之人?”
  代王听天子怀疑自己的说辞,不由得加重语气:“这些事情本就是他自己作下,如何能作得假?臣也知此人近来颇得陛下看重,一家之言只怕不足以取信于陛下,既然如此,陛下何妨召见朝中要臣,也听一听他们的见闻?”
  代王说这句话的事情,当真是一点都不心虚,因为无论天子传召谁过来,只怕都不会给曹阳说半句好话。
  他是独臣嘛。
  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曹阳?
  他一个都没有!
  嬴政听代王如是说完,神色微微一松,继而愈发凝重起来。
  他沉声点了几个人名,有出身勋贵的,有当朝官员,还有代王方才提及到的闲散宗室,着内侍立即传召他们前来回话。
  自打代王入宫开始,前去告状的宗室们也好,遭了曹阳的勋贵、官员也罢,全都翘首以待,随时准备着落井下石。
  而代王也的确没叫他们失望,进宫不多时,天子便有所传召——且这人选挑的也好,都是被曹阳整治过的人家!
  进宫的时候先在肚子里打了腹稿,待到见了天子之后,再哽咽失声、娓娓道来,模糊掉胡作非为的不肖子孙,只讲曹阳行事何等暴虐贪婪,自家如何的苦不堪言……
  他们说的时候,代王便在一边听着,不时的看一看天子,目光希冀——你看,老臣没骗你吧?赶紧把曹阳那个祸头子处置了吧!
  嬴政起初还面有疑色,甚至于主动为爱臣分辩了两句,只是众多人证出场、物证现形,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也越发阴鸷,最终转化成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
  “朕将曹阳从一小民擢升为五品校尉,不意他竟失朕之意至此,依仗着朕的宠信,出去胡作非为!”
  嬴政按捺住满腔怒火,温和宽抚在场众人几句,再转向左右近侍,登时疾言厉色起来:“曹阳何在?还不叫他滚过来?!”
  左右小心翼翼道:“曹校尉此时身在宫外官署当值,奴婢马上去传他入宫见驾。”
  嬴政听罢脸色怒色愈盛,神情冷厉,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咆哮着开始进行无差别扫射:“曹阳不在宫中,柴同甫呢?其余几个黑衣卫统领呢?全都死光了吗?!”
  “现在宫中直舍当值的黑衣卫统领,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朕叫过来!”
  “这群混账东西,朕不欲改先帝之制,仍旧许他们做这个黑衣卫统领,他们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吗?底下人如此妄为,他们聋了,瞎了,一点风声都没听见,没看见?!”
  代王从天子开始骂柴同甫开始,就觉得事情可能要糟——他也好,其余入宫的人也好,入宫的目的都只在曹阳一人,但现下天子如此作色,连带着发落整个黑衣卫系统,这结下的梁子可就大了!
  等到几位以柴同甫为首的几位黑衣卫统领到了,嬴政迎头就是一场痛骂:“尔辈俱是无君无父之人耶?先帝令尔等分管内卫之事,乃是出于对尔等的信重,朕相信先帝的眼光,故而不改其志,虽登基践祚,仍许尔等统辖黑衣卫——”
  他一掌击在案上,神色冷凝,一字字道:“现在,尔等便是如此回报朕的吗?!”
  先前内侍去找人找得急,柴同甫等人来得更是匆忙,还没有反应过来谁死了,哭坟的人就怼到跟前了。
  再这么一品——喔,是我死了啊!
  当今登基不过数月,狙击皇太后在前,干翻几乎可以被称为本朝第一高门的冯氏家族在后,柴同甫等人哪里敢跟他掰腕子?
  眼见天子作色申斥,瞬间就滑跪在地,开始“啊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柴同甫,三朝老臣,其余几位被揭成明牌的黑衣卫统领也都是赫赫有名之人,现在当着告状宗室、勋贵,还有几个朝官的面被暴怒的天子骂得狗都不如,连代王都心惊胆战起来。
  甚至于主动起身,为他们求情:“几位统领固然有失察之责……”
  后边那句“但是”还没等说出来,嬴政便断然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头:“须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叔祖父不必可怜他们!”
  代王:“……”
  柴同甫等人:“……”
  啊对对对!
  到底是成了精的狐狸,尤其能坐稳内卫统领这一职务的,更没有泛泛之辈,柴同甫被骂了半刻钟,初时还觉得这回曹阳八成要凉,之后细细品了品天子说的那几句话——“尔等还有什么颜面继续说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觉察出天子的真实意图了。
  因曹阳坏了事,他们作为上官失察是假,想借此良机一举将他们请出黑衣卫,独掌黑衣卫权柄,这才是真!
  《我刚进门,就听见有人哭丧,觉得好像是在哭我,就跟着哭了两声》
  《仔细听听,原来真的是在哭我 …_…||》
  柴同甫想到此处,初觉心惊,再一思忖,反倒释然了。
  当初先帝驾崩之前,曾经单独召见内卫五部的统领,嘱咐他们静待英主,之后他们同天子解释说彼时因天子尚在守孝而不得陛见,以及还以为英主便是当今天子——这当然是假的!
  人皆有趋利避害之心,尤其又是涉及到天子承嗣这样的大事,一个不好,户口本跟通讯录都得丢进去,他们怎么敢不小心小心再小心?!
  当时他们扯出这样一个由头欺骗天子,而天子显然也知道他们是在欺骗自己,只是彼时朝局使然,很多事情无谓过多纠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此后柴同甫眼见天子三两下将朝局料理清楚,暗地里便捏着一把汗,忧心当日之事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叫自己九族死无葬身之地。
  今日来此面见天子,悬在头顶的那把剑终于落了下来,虽然有惊,但好在多半无险。
  柴同甫毕竟机敏,原地酝酿了一下感情,适时的表露出羞愧不胜的情状,又被天子骂了几句之后,终于以头抢地,放声大哭。
  “老臣糊涂,有负圣恩啊——”
  他锤着胸口嚎啕不已:“先帝临终之前,再三叮嘱,说陛下乃是他钦定的后继之主,虽然年轻,但极有英主之像,令老臣常日则敬恭侍上,遇事必直言相谏,老臣一时糊涂,竟然叫人在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这等丑事,来日身死之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先帝?老臣失悔啊!!!”
  一边扯着先帝的大旗给天子的继位合法性背书,一边顺从天子心意,娴熟的开始舔。
  其余几位统领听到此处,也明白了大半,老泪纵横,配合的啜泣起来:“臣等有负先帝所托啊!”
  柴同甫就在这时候,适时的提出了辞呈:“臣年老昏庸,不堪当事,又犯下这等过失,实在无颜忝居高位,还请陛下开恩,准许臣辞去黑衣卫统领一职。”
  嬴政见他上道,脸色不免稍稍和缓几分,叹息着道:“何至于此?”
  柴同甫语气坚决:“臣庸碌,不敢侍奉圣君。”
  如是来回推拉,反复三次。
  天子尽了挽留之意,臣下表了忠顺之心,柴同甫终于丢掉了手中的烫手山芋,晚上睡觉也能安心合眼了。
  其余几位统领顺势请辞。
  嬴政大手一挥,准了!
  代王看着面前上演的这场顶级拉扯,呆滞无言。
  旁边几个刚告完曹阳刁状的,也呆愣如一群木鸡。
  啊这……
  我们是为什么进宫来着?
  好好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曹阳呢?!
  为什么五个黑衣卫统领都□□没了?!
  代王同天子见面的时候其实并不多,只是每一次见面,都能叫他印象深刻。
  其心机之深沉,手腕之老辣,处事之果决,还有行一步看百步之远见——
  今天这事……是否也在天子的算计之中?
  他现下所担当的角色,是否就是昔日的皇太后,亦或者冯明达?
  代王嘴唇动了动,好半天过去,才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陛下,此事本是曹阳之过,陛下只惩处其人便可,何以……”
  “啊?”嬴政脸上流露出几分诧异,眉头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疑惑道:“不是叔祖父您主动入宫,想叫朕还宗室一个公道的吗?”
  代王:“……”
  代王:( ̄~ ̄;)
  好像……掉坑里去了?
  不太确定,再看看。


第31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30
  代王此次入宫,目的只有一个——为宗室张目,除曹阳而后快!
  没成想进宫倒是进宫了,天子也分外和蔼的接纳了他的奏请,同时辣手无情,当今总共黑衣卫五位统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去官夺职——
  但是这么多前提都架不住一件事——曹阳他还活着啊!
  没道理说底下人犯了事,顶头上司个个儿被骂的狗血淋头,不得不主动请辞,但惹出事来的小卒子毫发无伤吧?!
  代王不由得在心里边想:倘若天子觉得发落了几位统领便可就此揭过,却叫那曹阳逃过一劫,我是如何也不能善罢甘休的。
  其余几位被嬴政传唤入宫的人证也做此想。
  他们入宫告发曹阳,已经见罪于他,若不趁此良机将其除去,此后岂不是后患无穷!
  众人正在心下如此盘算,陡然听闻殿外内侍传话:“陛下,黑衣卫校尉曹阳已至,正在殿外等候传召。”
  嬴政眼底蕴含着一场风暴,挥袖道:“让他滚进来!”
  近侍唯唯,不多时,便引了曹阳,快步入得殿来。
  曹阳大抵是收到了什么风声,此时倒颇乖觉,再不复从前张狂,入殿之后便先扑倒在天子脚下:“陛下,臣冤枉啊!臣对您是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啊!”
  嬴政猛地将案上奏疏扫落在地:“你冤枉?朕所听闻的,仿佛却非如此!”
  他点了点一旁侍立着的众人,寒声道:“若是一个人如此言说,或许有作假的可能,但现在这里站着这么多人,每一个都弹劾你肆意枉法,敲诈索贿,岂能有假?!”
  曹阳巧舌如簧,当即分辩道:“彼辈是因家中有人乱法为臣所处置,方才蓄意构想于臣,还请陛下……”
  “够了!”
  嬴政没等他说完,便断然截住,满脸失望道:“朕知道你有才干,否则也不会破格提拔,叫你短短几月便擢升五品,只是朕如何也想不到,你的胆子竟也这么大,居然敢将手伸到宗室身上!”
  曹阳听到此处,已觉不妙,再转目去看一边虎视眈眈、因为他显露颓态而微露快意的几个人证,霎时间面如土色。
  “陛下,陛下!”
  他膝行近前,哀求乞怜:“求您……”
  刘彻在空间里伸出脑袋,捏着嗓子给大美人配音:“求您疼我!”
  嬴政好悬没崩住,生忍下了,衣袖里边捏紧拳头,厉声道:“来人!”
  左右武卫听令而动:“是。”
  曹阳的脸上蔓延出一丝绝望。
  嬴政断然道:“曹阳乱法至此,朕实难容之,着去官夺职,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一语落地,曹阳瞬间失了气力,瘫软在地。
  在场的众人却是精神一振,齐齐出列,声色振奋的拜道:“圣明无过陛下!”
  左右武卫近前,将瘫倒在地上如同一团烂泥似的曹阳提起,拖拽着带离出去。
  而他就在此时回过头来,目光空洞,脸上尤且带着方才哭求时留下的泪痕,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带着刻毒的诅咒,缄默着扫视那群因大功告成而喜形于色的宗室、勋贵和朝官。
  代王目光不经意间触碰到曹阳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
  然而左右武卫的动作很快,曹阳的身形迅速消失在御书房内,方才瞥见的那个眼神仿佛只是一片雪花,很快消弭在暖热的空气之中。
  曹阳被打入死牢,死亡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至于秋后问斩,没有人觉得会出问题。
  他只是一个出身卑微的贱民,既没有家族,也没有朋党。
  他唯一的依仗就是天子——现在天子都厌弃了他,他凭什么翻盘?
  众人喜笑颜开的出了宫,彼此道贺,脚步轻快,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曹阳完了的喜讯传达给宫外的亲朋好友。
  除了代王。
  他上了年纪,脚步不似年轻人那般稳健,动作更是缓慢。
  早在先帝之时,他便得了特旨,准允他乘坐轿辇进出,今上登基之后,自然萧规曹随。
  今日离了御书房,便有内侍抬了轿辇过来,只是不知怎么,代王忽然间想自己走走。
  曹阳被拖走时的那个眼神,仍旧烙印在他心上,历经五朝、年近八旬的代王,心头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忐忑与不安。
  好像有什么极其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
  ……
  代王的预感是对的。
  后世之人翻阅史书,就会发现大秦世祖文皇帝继位之初,便遵从旧制,改年号为元安,只是这年号却只用了一年,第二年便重新改为永宁了。
  这在历代天子之间,是非常少见的。
  因为就在世祖文皇帝登基的那一年,发生了被史书记载为元安之乱的大逆之案,裹挟宗室、勋贵、朝臣,前后牵连数万人之多,朝堂为之一肃。
  而此时生活在元安元年的人并不知晓,引发元安之乱的引子,其实就是曹阳下狱。
  ……
  正是因为不知道曹阳下狱乃是元安之乱的开始,所以此时此刻,长安中为此欢庆的人家着实不少,而诸多曾经被曹阳伸张正义过的平头百姓对此的泪眼与绝望,是他们这类加害者无法感受到的。
  “姓曹的昔时来我家中,何等张狂跋扈,却不曾想他竟也有今日!”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区区一个优伶贱人,一朝得势,便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噯,他总共也不知道念过几本书,如何知道天子是与士大夫共天下?真把自己当青天了啊!”
  一片哄笑声。
  曹阳这样的人,因有佞幸起势的缘由在,清流是不屑于与之为伍的。
  而高门大户,更将其视为肉中之刺。
  最后,也只有苏湛派人去接走了曹阳的寡母,又入宫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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