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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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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
  皇帝为之语滞。
  而九皇子很快便反应过来:“只是陛下,万物都该是有度的,您的所作所为,明显已经逾越了那个尺度。”
  “朝廷上的事情,您要胜过我万千,个中细节,我分辩不清,但是我很清楚,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您无需再试着说服我了。”
  皇帝又是长久的默然。
  良久之后,他忽的道:“你知道当初那场火,是朕让人放的吗?”
  九皇子顿了顿,道:“大概有所猜测。”
  皇帝注视着他:“后悔吗?当时冒死冲进去救朕。”
  九皇子摇摇头:“不后悔。”
  皇帝有些疑惑的挑了下眉。
  九皇子道:“您选择做阴谋的炮制者,我选择做一个忠君的孝子,是您的鬼蜮伎俩错了,不是我的孝道错了。”
  皇帝又一次被刺痛了:“你在跟谁说话?注意你的言辞!”
  什么鬼蜮伎俩,这也太难听了!
  而在恼怒之后,他又有些落寞。
  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朦胧间回想起了另一张面庞。
  曾几何时,他们脸上都有着如出一辙的赤诚。
  皇帝鬼使神差的问了出来:“如若再有火灾,朕身陷其中,你还会毫不犹豫的去救吗?”
  九皇子有些迟疑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皇帝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九皇子犹豫着问:“您想听真话吗?”
  皇帝果断道:“朕累了,你退下吧!”


第334章 刘老登大舞台49
  这就打发我走了吗?
  九皇子有些迟疑,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天子的性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难道他是今天才知道的吗?
  郑重行过礼,将要退出去的时候,却听皇帝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不无惆怅的道:“向来天无二日,谁愿意权柄下移?如今朕交付国事出去,静居养病,还有谁会记得朕呢。”
  九皇子听到此处,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身再行一礼:“陛下此言差矣。”
  他如实道:“您以为今日,是儿臣自告奋勇来的吗?非也,是大哥担心您的身体,又怕您心里愁苦,憋出病来,这才叫儿臣前来开解您一二的。”
  “而除此之外,母后也好,丞相等重臣也好,乃至于两位大将军,皆是问候不断,怎么能说已经没人记得您了呢!”
  皇帝先是冷笑了一声:“你何曾宽慰到朕了!”
  又有些动容,神色感怀道:“是你大哥叫你来的?”
  “正是,”九皇子颔首道:“大哥说心病还须心药医,便叫儿臣来给您请安。”
  皇帝听得沉默下去,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半晌过去,终于朝他摆了摆手。
  这一回,是真的打发他走了。
  九皇子躬着身退后几步,一直到快要出门的时候,才背过身去。
  将门扉合上的时候,他听见殿中天子发出一声五味杂陈的叹息:“据儿啊……”
  九皇子往建章宫去走了这一遭,好似也没什么用。
  因为他走之后,皇帝还是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丝毫没有打算出来的意思。
  他去跟刘彻复命的时候,刘进也在,眉头紧锁,看看九叔,再看看自己父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刘彻却很有把握,失笑道:“再等几天吧,老爷子下不来台呢,再给他点时间,叫想清楚了,也就好了。”
  刘进听得心里含糊,嘴上便不敢大包大揽,同样含糊的应了。
  九皇子对着这位关照自己诸多的长兄看了半晌,嘴唇动了几动,终于还是向他躬身行礼,讲了出来:“既已经做了不识相的人,也无谓再做一回。父皇雄才伟略,大哥英明神武,远非我这等愚人所能及,只是人无十全十美,父皇身上也是有缺憾的,大哥,你不要学他……”
  刘彻神情微动,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九皇子也笑了,很释然的,末了,伸手去拍了拍只比自己小两岁的侄子的肩膀,转身大步离去。
  刘彻笑眯眯的目送他背影离去,转过头去问儿子:“明白你九叔的意思吗?”
  刘进略有踯躅。
  因为他摸不清父亲的想法。
  他是真的觉得九叔说得对,还是虚与委蛇,实则心里还有一套评判标准?
  短暂的迟疑之后,他很快就做出了抉择,抬起头来,很认真的回答父亲:“我明白。九叔的意思是,为君者应该走皇皇大道,应该给朝廷一个清平坦荡的朝局,持身中正,天下莫不竟从。”
  他知道这可能与父亲的心意相悖,但是作为大汉未来的继承人,要说连说出来的胆气都没有,也实在叫人轻看。
  他毕竟还年轻,就算真的错了,也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改。
  再则……刘进是真的觉得,九叔说的有理。
  刘彻听他说完,脸上的笑容里便多了几分感慨的意味:“人经一世,总是能学到点东西的啊。”
  刘进有些茫然:“啊?”
  父亲这是在说我吗?
  刘彻如先前九皇子那般,拍了拍这小子的肩:“不是说你,是说我自己。”
  他说:“没你的事儿了,忙你的去吧!”
  刘进犹豫着离开了。
  而刘彻却少见的正经起来,同空间里几个老伙计唏嘘起来:“要说聪明,小九未必及得上我,要说宫廷争斗、朝局往来,大抵也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就持身中正这一条,他做的比我好。”
  空间里寂静了好一会儿,才听朱元璋道:“真叫他做皇帝,只怕未必会比你好。”
  “我知道,”刘彻了然道:“人品跟手腕是两回事嘛,只是在向来污浊的政治里见到一个居然没有迷失本心的人,真是太难得了!”
  朱元璋没再说话。
  但刘彻有话说:“老朱你刚刚是在心疼我吗,我听出来了安慰的意思啊?”
  朱元璋一秒变脸:“你想多了!”
  刘彻哈哈大笑起来。
  ……
  自打那日九皇子觐见之后,皇帝又在建章宫里闷了几日,终于使人去传了刘彻过去,无精打采的歪在塌上,吩咐儿子给自己敲核桃。
  刘彻“嗳”了一声,顺势往地上一坐,拿着锤子开始敲。
  皇帝靠在软枕上看着他,忽的问:“这些年,有没有恨过父皇啊?”
  刘彻头都没回:“怎么会呢。”
  皇帝顿了顿,又问:“我扶持小九他们,你不怨我?”
  刘彻笑了:“您是为了大局,也是为了我好。”
  皇帝心里边稍稍舒坦了一点,喘气也顺溜了,头往枕头后边一仰,又问了句:“我平时是很难伺候吗?”
  刘彻继续着敲核桃的动作,一五一十道:“我不那么觉得啊。”
  皇帝豁然转过头去,盯着他问:“那其余人也这么想吗?”
  “哦,”刘彻不太好意思的说了实话:“他们可能觉得您有点难缠吧?”
  皇帝:“……”
  皇帝重新躺了回去。
  刘彻有些好笑的瞧了他一眼,抽了几粒剥出来的核桃仁儿,剥掉发苦的那层薄皮,拉开他的手掌,搁在他掌心里了。
  “爹,吃吧。”
  皇帝低头对着那几枚果仁儿看了会儿,终于摇头失笑,如同多年前对待儿子似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也就在那个瞬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
  皇帝要提前禅位,做太上皇。
  这消息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
  啊这?
  本朝倒也不是没出过太上皇,可那时候跟这会儿能一样吗?
  刘太公没有做过皇帝,这太上皇的位置,纯粹就是高皇帝加封上去的,可今上——那可是幼年时期便初露峥嵘,眼见着要攥着权力走进皇陵的那种人啊!
  他能退位做太上皇?!
  向来天子登基,皆须得三辞三让,此番也不例外,上至皇后,下至朝臣,皆连番劝阻,奈何皇帝心意已决,终究无人能够更改他的意愿。
  刘彻也劝过,只是没有死劝,三辞三让之后,便顺从皇帝心意登基为帝,与此同时,又册长子刘进为皇太子。
  皇后对此有些不安:“你父皇那边……”
  刘彻却是十拿九稳:“您放心,我有分寸的。”
  皇后见状,便暂时放下心来,等了几日,都不见有异,心里难免要嘀咕几句:“这是真看开了不成?简直都要不像他了啊。”
  而皇帝再往椒房殿去时,神色较之从前,便要平和的多。
  这对曾经恩爱过、缠绵过,共同抚育过几个孩子,也曾经彼此猜忌过的帝后,终于也能够如民间夫妻一般温情脉脉的相处了。
  皇帝脸上在笑,心却越来越凉。
  一直以来,皇后都是恭顺的,直到此刻,她其实也是这样的。
  然而坐在至高位置上的是她的儿子,不再是她的丈夫,对她来说,终究是一件值得庆幸和欢喜的事情。
  而后宫里的其余人,仍旧是笑靥如花,心里边也难免为皇帝的让位和失权而心生惆怅。
  皇帝没有表露出怒色,自从做出那个抉择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一场豪赌。
  他只是恍惚之间,想起了多年之前的那个午后。
  怒火的起因是什么,现在好像都有些记不得了,仿佛是为了几个内侍和宫人来着?
  记忆都模糊了。
  只记得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周氏。
  那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份赤诚的心意,现在回想,却是感慨万千,不胜唏嘘。
  皇帝并没有多么想念周若冰,只是当意识到那些在岁月里褪色的过往再也无法重现之后,不可避免的心生怅然。
  他终于再度离开未央宫,去往了建章宫。
  怀着满腹不为人知的失落和一点点无法言说的懊恼。
  夕阳西下,已经到了该退场的时候。
  内侍准备了鱼竿和饵料,皇帝百无聊赖的躺在船舱里,脸上盖着一顶遮阳的斗笠,有鱼咬钩,也懒得去抬。
  却听一阵袅袅如缕的洞箫声自远处传来,其声清幽,其音如水,宛若一阵微风,轻轻拂在心头。
  皇帝半个身体躺在船舱里,甚至于连盖在脸上的斗笠都不曾取下,语气不耐的吩咐近侍:“是谁在昆明池内吹箫?赶紧打发他走!”
  内侍迟疑着没有应声的功夫,那箫声已经近了。
  皇帝心生恼火,猛地坐起身来,将那斗笠摔出去两米远:“怎么,朕使唤不动你们了不成?!”
  再转头去看吹箫人,却是怔住了。
  刘彻手持一管洞箫,笑吟吟近前来,毫不客气的往船舱里一钻,收起钓竿,把咬钩的那条鱼提起来,端详几眼之后,不禁摇头:“一看就是宫里人放进去的,没多少野性。”
  皇帝始终没有说话,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他。
  却听这小子道:“爹,咱们别在这儿呆了,一起出长安,沿着渭水去走走看看吧?我知道您心野,总闷在一个地方待不住!”
  皇帝盯着他,答非所问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刘彻表情夸张的一瞪眼:“我爹前脚把皇位传给我,后脚我就把人丢开不管了,那还是人吗?!”
  说完,又压低一点声音,将头往父亲耳朵边上靠了靠:“您赌的这么大,我怎么能让您输呢,至于朝廷的事儿,叫进儿头疼去吧!”
  皇帝那双因为年老而变得有些浑浊的眸子仿佛涌出来什么,很快又被他逼了回去。
  他转过头去,没好气道:“进儿才多大,他能担得起什么事儿?!”
  “那不是还有大司马骠骑将军吗?”
  刘彻理直气壮道:“我之前去看他了,渭南的温泉是管用呢,他现在看来可抗造了!”
  皇帝:“……”
  刘彻:“难道您不想出去玩玩吗?”
  皇帝:“……”
  皇帝顾左右而言他:“听太医说,冠军侯是恢复的挺好的……”


第335章 茂陵后续
  “啪”的一声轻响。
  桑弘羊将手头那份厚厚的文书扔回到年轻弟子的面前。
  “不合格。”他冷静的给出了评判。
  书案旁几盏灯火幽幽的亮着光,因为案牍劳形,叫他觉得有些晃眼。
  桑弘羊不由自主的抬手揉了揉眼眶。
  袁知同样冷静的立在对面,轻声询问:“老师,您能告诉我原因吗?这不只是我,也是很多人一起努力的结果。”
  桑弘羊轻轻吐出来朴实无华的四个字:“因为没钱。”
  他神色稍显疲惫而严肃,语气却是柔和的:“你的理念很好,计划非常完善,前瞻性很高,但是国库里没钱——其实是有的,但是比这要紧的事情太多了,不可能挪钱来做这些。”
  袁知微微一笑:“如果摒弃掉钱的因素,再去看整个计划呢?”
  桑弘羊怔住了。
  他难掩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弟子:“国库之外,有一笔足够完成这个计划的钱?”
  袁知笑而不语。
  这就是有了,对于这个学生的性情,桑弘羊还是有所了解的,从不会无的放矢。
  对着她看了半晌,他终于伸手过去,重新将自己丢开的那份文书取回,痛快的在最后边署名盖印的同时,又极为好奇的问她:“这笔钱是哪儿来的?”
  这样庞大的国家工程,可能要惠及几代人的朝廷政策,可不是区区几亿钱就能办到的!
  是的,区区几亿钱!
  哪怕是在关内,几千万钱的身家也足以成为豪富,可要是投到国家建设上,这点钱连个水花都打不起来!
  而袁知的嘴巴却很严——实际上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这笔钱在哪儿,但是新帝表现的很有把握,应该是没问题的。
  桑弘羊陷入到跟袁知如出一辙的期盼与希冀当中。
  没办法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太上皇修建宫殿要花钱,打仗要花钱,出巡要花钱,天下官吏的俸禄要花钱,修长城和水渠,哪一件不要钱?!
  可钱又不能凭空产生,出的多进的少,谁也扛不住啊!
  可是现在桑弘羊知道,外边儿还有一笔天文数字似的巨款等着他……
  嘿嘿,小钱钱在等着我!
  等着我!
  这谁能不开心啊!
  一连数日,他上朝的时候脚步都是轻快的。
  直到年前奉太上皇出京迅游的皇帝还京,带着他们师徒二人去看他的皇陵。
  本朝是不避讳生死之事的,太宗孝文皇帝更是发出了“朕闻之,盖天下万物之萌生,靡不有死。死者,天地之理,万物之自然,奚可甚哀”的言论。
  又因为强本弱枝的陵邑政策在本朝的要紧性,所以实际上,自从一位帝王登基开始,他的陵墓就已经开始修建了。
  譬如还未驾崩的太上皇,他的陵墓都修了快五十年了……
  起初得到传召,可以随从皇帝同游皇陵所在之地,桑弘羊深感荣幸。
  常言讲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今虽然太上皇尚在,但是当年太上皇在朝时候叱咤风云的老臣们也已经退的七七八八,如今的朝廷,已经是当今的一言堂了。
  太上皇当然可以对朝局施加影响,但是就这几年的局势来看,他老人家才懒得管这些破事呢,出京玩玩,带着曾孙逗个乐子,俨然是一副颐养天年之态。
  桑弘羊作为太上皇宠信的尚书,曾经一度担忧被挪出大农府,尤其是在袁知被特许入仕之后,他这个师傅在为她高兴之余,也害怕被她所取代。
  虽然后者还很年轻,但是对于刘氏来说,臣子的年龄从来不是问题!
  再后来见新帝对他信重如常,桑弘羊心里不是不感念的。
  一年两年也就罢了,还可以说是做给太上皇看的,可如今太上皇都退位七八年了,天子仍旧如此,可见是真的将他视为肱骨了。
  我应该肝脑涂地,以此为报!
  桑弘羊在心里默默的发誓。
  假日出游无疑是愉快的。
  跟皇帝同游,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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