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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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妃先前想的是守,不露锋芒的防守,被动的等待着天子裁决,但成宁县主说的却是攻,将主动权握在手里,不露痕迹的推动天子将自己送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上!
这些话之于吴王妃而言,不能不说是救命之语,她听罢二话不说,便屈膝向成宁县主拜倒:“非是县主相助,我必不得活!”
成宁县主岂肯受她的礼?
赶忙将人扶起:“我也不过是说几句话罢了,怎么敢承受叔母这样的大礼?”
又如实道:“不为别的,便是为了老定北王的功绩,天子也不会对叔母喊打喊杀的,更不必说,还有宁贤妃在宫里呢。”
吴王妃敢在宵禁之后出城,敢在局势未明之前杖杀福庆,而吴王娶到这样的妻室,以至于外边有了心爱之人也不敢带回京去,甚至于连叫她在京中做个外室都不敢,可想而知吴王妃的母家宁氏有多显赫了。
吴王妃的祖父乃是本朝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异姓王,更难得的是,他竟然得了善终。
临死之前,老定北王主动奏请天子:“老臣诸子才干平庸,至多不过守成,不堪承继王位,臣请削定北王爵。”
又下狠手惩治了老家那边依仗这一支得势而行为不检的同族,下令满府儿孙以此为鉴,三代之内不得出仕为官。
世人皆知道急流勇退的要紧,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老定北王的这道奏疏与那几句遗言,极大的挠到了天子的痒处,当即从善如流,下旨改定北王府为定国公府,许其世代承袭,永不降爵,再见老定北王的儿孙们辞官不仕,更是感慨万分,倍加恩遇。
听闻定国公的妹妹孀居在家,便下令将其选入宫中,册为贤妃,而加上吴王妃,定国公府宁氏一族出了两位王妃,四度尚主,虽无官职在身,但勋爵与荣光却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耀眼。
春郎让妹妹传给她的话十分微妙:“若是吴王妃足够恭顺,应答得宜,便可以全身而退,但若是她主动用祖辈的功勋求天子替她主持公道,那她必死无疑。”
成宁县主听妹妹说话,不由得问了一句:“那定国公府呢?”
颖娘听罢神色却有些奇怪,看着姐姐,小声说:“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
成宁县主有些诧异的“啊”了一声,又问:“那春郎怎么说?”
颖娘神情复杂:“他说,如果定国公府足够恭顺,应答得宜,便可以全身而退,但若是定国公府主动用祖辈的功勋求天子替他们主持公道,那他们必死无疑。”
这个答案与隐藏在答案之后的对于天子的冷酷猜想令成宁县主胆寒。
她倒抽一口凉气:“是否言过其实了?宁氏一族与皇族联姻如此亲密……”
天子嫁了一个妹妹、三个女儿过去啊!
再一细想,又不由得苦笑,什么叫天子呢。
成宁县主跟吴王妃卖了个好,吴王妃自然领情,她并非蠢笨之人,知道成宁县主给自己指出来的路,可行度要高得多。
至于祖父的荣光与宫中的姑母贤妃……
一个已经死去,一个入宫之时也是年过三旬,乃是天子为了彰显对于定国公府看重的存在,怎么可能指望他们去打动天子呢。
而她在感激之余,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心思——东宫一系对于天子心思的把握,当真是十分到位呢。
面对一位掌控生杀大权又喜怒无常的君主来说,能做到这一点,可真是太了不起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的母家……
吴王妃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拖累母家,如今当然也不会因为成宁县主的恩惠而代表母家倒向东宫,但是进行适当的接触,还是有必要的,尤其是当下又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契机。
她抬眼去看成宁县主,抿着嘴微微一笑:“说起来,都是自家亲戚,从前走动的倒少呢。”
成宁县主也是莞尔:“只要叔母不嫌弃,我必时常登门。”
又柔声道:“玉泉祠时常有香客前来,叔母的人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兵刃,扈从在外,我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想来众壮士们也该累了,且叫他们入内歇息吧。”
吴王妃先是微怔,继而了悟,默然几瞬之后,又轻笑道:“到底是县主聪敏,会体贴人呢。”
……
吴王妃与成宁县主相谈甚欢,那边厢,吴王接到传讯,再得知福庆编的那个蹩脚的谎言之后,却是冷汗涔涔。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偏赶在这时候出了事?!
要是让人知道他私自离开京城……
吴王简直不敢再想下去,甚至顾不得最后再看妻儿一眼,便带着一干心腹,快马加鞭折返回京城。
彼时正是夜间,他连经数城,当然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假托齐国公府子弟的身份赚开城门,飞马进京。
吴王一路疾驰到了玉泉祠下,迎头瞧见外边停着的宝马香车,再观其制式,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厉色,一把拽住送信人的衣襟:“王妃来了,怎么不早说?!”
送信人面白如纸,慌乱道:“福总管差遣小人前去送信的时候,王妃还没来呢……”
王妃来了。
那她必然已经知道自己不在此处。
再有福庆撒的那个谎……
吴王胸膛里心脏咚咚咚跳的飞快,在这个瞬间,他几乎能听见血液在血管里奔流涌动的声音。
宁氏必然已经知道他擅自离京的事情。
手握这样一个能够致自己于死地的把柄,她会怎么做?
心腹的声音就在这时候传入耳中:“殿下,我们在不远处的山林里发现了福总管的尸身……”
他声音里有隐藏的悲恸与愤怒:“是被人杖杀的!”
吴王心头一直绷紧的那根弦瞬间就断了。
他握住缰绳,默不作声的催马后退,继而冷冷下令:“传本王令,杀光观里所有的人。”
来到这儿的是一伙强盗,绊住了他的手脚,也害了王妃性命。
他可以在这场混战中身受重伤,可以失去定国公府这个有力的臂膀,但是他擅自离京的事情,绝对不能透露出去!
宁氏,吴王心里浮现出妻子的面孔,不无嘲讽的想,要怪,就怪你自己蠢,傻乎乎的撞上来吧!
……
吴王妃正与成宁县主在玉泉祠中对弈。
后者落子许久,吴王妃却都没有应对,定定的注视了棋盘半晌,终于幽幽叹道:“我输了。”
成宁县主含笑将棋盘抹乱:“是叔母的心思乱了。”
外边有杀喊声传入耳中,隐隐夹杂着利刃刺入人体之内的声音。
吴王妃本就苍白的面孔彻底的失去了血色。
她默不作声的合上了眼。
他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不过也好,非如此,她怎么能真正下定决心呢。
吴王妃睁开眼,一语双关道:“县主赢得很漂亮。”
成宁县主笑着指了指窗外:“是对手太弱。”
吴王一方纵然人少,但到底兵精,即便吴王妃所带扈从甚多,成宁县主身边亦不乏有诸多好手,仍旧耳听着那杀喊之声近了。
吴王妃侧过脸去瞧成宁县主神色,却见她虽闻刀兵之声,却仍旧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倒是格外高看一眼。
继而她定了心神,拔刀出鞘,唇角冷冷勾起:“他吴王是天潢贵胄,便以为可以轻易取我性命吗?可惜他却忘了,我亦是将门女儿!”
第84章 雾草,野猪有挂6
不只是吴王妃一宿没睡,信王在府上也是一夜未眠。
早在听闻吴王不在京中的消息时,信王心中便有了三分底,悄悄使人往玉泉祠外静候,令其见机行事,再闻说吴王妃连夜出城之后,对于拉吴王下马一事,更是胸有成竹。
信王派去的人倒真是有几分机敏,到了地方之后并不主动近前,而是带着几个属下猫在玉泉祠旁的杂树丛中窥视内中情状,眼见着吴王妃派去的第二波人匆匆来此,又匆匆离去。
到这时候,他们已经能确定——王爷的计谋成了!
吴王的确不在玉泉祠,也的确离开了京师。
领头的人盘算着放长线钓大鱼,故而没有急于动手,继续静候在杂树丛中,待见到吴王妃率领一干扈从飞马而来之后,赶忙往山林更深处去了。
依从本朝祖制,王府可豢养府兵五百,定北王府也不例外。
当年老定北王辞世之后,定北王府降为定国公府,但天子格外开恩,仍旧准允定国公府留下那五百府兵,只是以后不再增添也便是了。
而定国公作为老定北王选定的后继之人,显然也分得清眉高眼低,天子赐婚宁氏女为吴王正妃之后,马上就打着心疼家中女孩儿的名头,把那五百私兵打包送给女儿当嫁妆,自己落个平安,女儿也有脸面。
那五百私兵都是老定北王在时所留,到如今有过半已经上了年纪,都被吴王妃安排了出府荣养,而剩下的那些,可都是出身军中的精兵强将,信王的人怎么敢离得太近?
这几人远远的蹲在山上,眼见着吴王妃的人举着火把,将玉泉祠门前照得恍若白日,也眼见着吴王妃下令杖杀了福庆,几人一整宿都没敢合眼,等到第二日清早,成宁县主也来了。
这出戏可是越来越精彩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上山的道路上又一次扬起尘土,吴王终于来了。
信王的人心思几转,将昨夜吴王妃的人远远丢掉的福庆尸身重又挪到了离玉泉祠不远,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这之后,便是吴王与吴王妃、成宁县主双方的混战了。
信王的人当然不会隔岸观火——万一真叫吴王得逞,岂不是便宜了他?
立时便将来时带着的火油浇在箭矢之上,将其点燃,引弓将其射到了玉泉祠中摆放烟火柴灶的屋舍。
天气本就干燥,那处屋舍之中多有易燃之物,再借得一阵东风,玉泉祠中霎时间火势大起!
玉泉祠本就坐落于群山之中,地势高峻,浓烟乍起,火光冲天,相隔几里之外的京师驻军立时便发现了异样。
这地方本就险要,易守难攻,向来为京师驻军所在之处,本来是不容军队之外的人在此的,但是玉泉祠的来历不一般。
此地乃是英宗皇帝之女出家静修之地,英宗皇帝就是怕女儿孤身在外不安全,才特意选了这么个地方建玉泉祠,再之后,更多有皇族宗室,乃至于高门中人来此静修,朝廷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日前吴王假托静修之名来此,当然也要跟京师驻军打声招呼,成宁县主要来此地为亡父做道场,玉泉祠的人也要去同驻军说明。
有了这两笔记档在,京师驻军大营一见玉泉祠火光冲天,立时便使人前去急援了。
吴王见了停在玉泉祠外的那辆精巧华美的马车,瞬间便得出了完全错误的判断——宁氏尚有闲心慢行,料想她出门前并没有做最坏的打算,再见周遭并不见诸多扈从,想来她也没有带太多人。
既然如此,杀人灭口该当是一件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事情。
但事情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为什么忽然间从玉泉祠内冲出来那么多人?
为什么遭遇到的抵抗如此激烈?
等到玉泉祠中那熊熊燃烧的烈焰映入眼帘之后,吴王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几乎呆在当场!
“谁放的火?!”
他面目狰狞,厉声道:“赶紧灭火!”
话刚说完,又反应过来,发狠道:“不,先把他们杀了!快,不然来不及了!”
但其实已经来不及了。
京师驻军距此不过几里,骑兵冲锋,只是片刻功夫罢了。
到这儿之前还在想跑这一趟能不能蹭到点军功啊,王爷跟县主出手应该很大方吧?
到了地方一看——妈耶,这哪里是抢水救火,这明明是我的似锦前程跟一等功勋啊!
只是这两伙人打在一起,哪一伙儿是强人,哪一伙儿扈从王爷跟县主的人啊?
打从京师驻军出现开始,吴王妃的眸光便显而易见的亮了起来,无需她开口,左右扈从便高声喝道:“吴王妃与成宁县主在此,身着石青色衣袍者乃是贵人扈从,除此之外,尽为强人!”
京师驻军心里边还在嘀咕:不是说吴王在这儿吗,怎么忽然换成了吴王妃?
瞄了一眼,便见那扈从身侧立着个年轻女郎,手持唐刀,衣袖束起,眉宇间英气勃发,一双定国公府标志性的丹凤眼。
在她身边,还有个略年轻些的女郎,想来便是成宁县主了。
心下疑惑,行动上却不迟疑,王妃比王爷也不差什么了,更别说吴王妃可是老定北王的孙女呢,近二十年来投身军伍的人,不知凡几都对老定北王心怀敬慕。
吴王身边的人纵然都是高手,但奈何敌人也并非泛泛之辈,如今再有京师驻军加入,车轮战也能把他们轮死!
事到如今,吴王真正是骑虎难下了。
不叫停,他的人死定了。
叫停……
虽然能够暂时免死,但之后必然会引起更大的风浪!
一股惶惶之感陡然自心头升起,吴王瞬间被恐惧所笼罩,他嘴唇嗫嚅几下,终于还是强撑着精神,厉声开口:“都住手!”
催马向前,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他摘下蒙在脸上的面巾,声音虚浮无力:“本王在此,统统住手……”
所有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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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此地的京师驻军简直要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坏了!
这什么情况啊?!
搞了半天,是吴王的人在跟吴王妃跟成宁县主的人打?!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带队来此的是个校尉,见状便知必然是摊上了大事,他应对不来,马上便使个眼色给自己心腹,后者二话不说,一拍马屁股朝着守军驻地去了。
左骁卫大将军是天子的心腹,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他去头疼吧!
带队的校尉正在心里抓狂,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王妃——”
他下意识侧目去看,却见吴王妃身体软倒在了成宁县主臂弯,她后背上有一处刀痕,身后衣衫已经被鲜血所染透。
恰在此时,又有数名吴王妃的扈从押解了几人过来,嘴巴都堵得严严实实的:“在附近山林中抓住了几个歹人,身上还带着火油弓箭,先前那把火,料想便是他们放的!”
校尉这时候已经不想再掺和这档子事儿了,好在对方也没想扒拉他,直截了当道:“事到如今,万事都只管交给天子裁决吧!”
……
左骁卫大将军闻讯之后,立时飞马赶到了现场,告罪一声之后,下令将恍若失魂的吴王单独管束,众属下分押,又往玉泉祠后院去拜见吴王妃与成宁县主。
吴王妃伤的厉害,不能起身,不便挪动,好在这玉泉祠因常年有贵人前来,也有位医师在此坐值。
成宁县主与吴王妃的几名婢女帮她替换了衣衫,敷了伤药,又使人从满园狼藉中找了药材出来,就近到被烧掉了一半的厨房中去煎。
左骁卫大将军告罪一声,隔着帘子问话:“王妃恕罪,实在是事关重大,不可不问……”
吴王妃的声音在帘内响起,略有些孱弱,却清晰可闻:“我知道,大将军尽管问吧,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左骁卫大将军亲自带了相关众人入京求见天子。
吴王妃身受刀伤,原本左骁卫大将军是要请她留在玉泉祠中修养的,不想她却执意坚持要去面君,左骁卫大将军劝不住,到底还是依从了她的心意。
天子上了年纪,更加注重保养,每日晨起之后喝的汤水都要年轻的宫人收集莳花园内奇花异草上的露珠熬煮,略进一些,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