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飞升请勿扰[快穿]-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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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司珩将小皇子送出紫宸宫时,大致还是康健的,但近来宫中守备愈发森严……或许真是司珩出了问题。
落星当即决定赶去紫宸宫,哪怕是虚惊一场,他也要去紫宸宫探探情况。
*
皇子所距离紫宸宫有段距离,雨丝绵密,哪怕长生跑得很快,一身毛也湿了。
司若尘全身蒙着一层水汽,被长生送到司珩日常寝居之所。长生走这段路最熟,不管暗卫如何换防,它都能摸回来。
门窗紧闭,灯火通明。
春雨如蚕食桑叶,落在檐上。
司珩的影子映在窗上,已是深夜,他正在批阅奏折,疫病一事过于严重,四处都是窟窿,亟待处置。
他不时咳嗽几声,偶尔压制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便服用些丸药,继续处理政事。
宫中知道他染上疫症的太医只有两位,都是医术超群之人,他们尝试过针灸、药浴等种种手段,收效甚微,开的药还不如萱娘的药好使,司珩便定期让暗卫从萱娘那里取药。
萱娘送来的新药他让太医看过,十分对症,但药性猛烈,病人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他送了一部分到宫外,让一些身体强健、染上疫症的人试药,如果可行,他再服用不迟。
如今人心惶惶,无论如何,他染上疫症的消息都不能传出去。今夜,小皇子大约又变小了,不知落星会不会发现。
第167章 小皇子47
司珩心绪不宁; 以他对落星的了解,不管小皇子如何,落星都会护人周全。
然而; 他终究无法安心,连胸口都闷痛起来,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近来不能受寒; 紫宸宫又重新燃起了地龙。
门窗紧闭,的确有些闷。他起身将窗户打开一条缝; 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但紫宸宫一片平静。
司珩坐回御案之前; 并不知道; 在他开窗的时候; 原本贴在窗外的小皇子匆忙藏在窗下; 落在长生毛绒绒的肚皮上。
窗框之下; 长生几乎贴成一张猫饼; 恰好蹲在司珩的视线盲区,还用爪子护着主人; 以免小小的主人掉下去。
见司珩没有发现; 长生才小小松了口气。
然后,看着司若尘从那细缝钻进房间。
它虽然担心主人生病,但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主人不会真正死去,但皇帝会。
司若尘从窗缝往里看,发现司珩瘦了许多。
如今他的眼睛比以前好多了,自从身体变化的规律变成一月一次之后; 太医每天都会给他诊治,视物不清的症状渐渐好转; 只残留着一点轻微的朦胧感。
司珩披着一件薄披风,长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身后,与往日的冰冷庄肃不同,他脸色苍白,有几分病色,因为消瘦,五官轮廓显得愈发深刻。
剧烈咳嗽之后,脸上升起一点病态的殷红,他用素白的绢帕掩住口鼻,再移开的时候,上面染上星星点点的血渍,令人心惊胆颤。
他并非无坚不摧,同样是肉体凡胎,在成为天子之前,他亲自驻守边境,上阵杀敌,九死一生。
上天不会因为他是天子,就对他格外优待。染上疫症之后,与那些备受折磨的人并无不同。
即使如此,他仍然无法放下手中的政务。
太子尚且年少,还没磨砺出来,朝臣已经有不少染上了疫症,所有人都在为这件事焦头烂额,他手中的政务只重不轻。
近来症状愈发严重,有时会失去意识,太医觉得昏睡对养病更好,不会给他开提神的药。
他只能在清醒的时候尽量多处理一些事务。
何况,此时他毫无睡意,只要朱笔一停,就想起小皇子。
司珩再次咳嗽起来,他服了药,但药丸实在苦涩,他端起茶盏,但茶水已经彻底凉了。
近来,他不准宫人贴身照顾,只让人把需要的东西放在房门外,需要什么都是亲力亲为,此时也不愿让人添茶。
小炉里的炭火不知何时熄灭,他就喝了两口冷茶,那点寒意反而暂时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咳嗽欲望。
药丸有镇定之效,但不能根治,随着服用次数增加,效用会越来越差。等他再次咳嗽起来,连药丸也没用了。
他眼前发黑,又暗红一片,全是光怪陆离的景象,胸腔仿佛裂开,喉间全是血腥气。
那药只能压制,无法根治,然而它的效用有用尽的时刻,层层压制的病症一旦爆发,就如燎原烈火,迅速开始反扑。
司珩意识昏沉,朱笔滚落,拖出一条墨印。
他伏在御案上,恍惚间,又回到多年以前,回到了最无力的时候。
那时他尚且年幼,不受重视,生病也无人照管,独自一人,浑身发烫,就那么慢慢熬过去,直到自行好转。
过去不好的回忆堆积起来,有他亲自射杀兄长的画面;有洗清理皇宫、血流成河的画面;也有朝臣贪污受贿、通敌叛国被他斩杀在大殿上的画面……重重叠叠的人脸在眼前堆积,他们厉声咒骂,诅咒他不得善终。
司珩从不惧怕这些,只是被吵的心烦意乱,头痛欲裂,想拔剑将那些人再杀一次,直到眉心忽然生出一点清凉之感。
他睁开狭长的眼眸,隐约看见一团小小的影子,他好像看到了小皇子——
小小一团,正伸手贴在他眉心。
司珩疑心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那些幻象层出不穷,有时是他熟悉的人,言笑晏晏,再忽然露出狰狞的一面。
但那一点清凉之感,如此真实。
他伸手去摸,一把将小皇子拎住,提了起来,一手湿寒,于此刻浑身发烫的他来说,小皇子湿漉漉的,格外清凉。
他意识恍惚,忽然想到,是了,外面在下雨。
“出去……”
他试图严厉些,然而声音喑哑,又惊怒担忧,但已经发不出火。像一座即将崩塌的玉山,哪怕再巍峨,到了分崩离析的时候,也会脆弱易碎,不比瓷器坚固多少。
他眼中血丝密布,眼尾泛起猩红色,自心中迸发出的情绪让他声音愈发涩然,甚至低哑起来:“听话,去找落星,让他给你找药,别染上疫症……”
小皇子好像穿着夜行衣,御案是近乎玄色的沉香木,他看不清小皇子在哪。
这个孩子聪慧得可怕,也十分执拗。
这个时候怕是不会听他的话,落星竟让小皇子跑出来了……或许应该早些告知落星。
司珩压下头痛欲裂的痛意,将小皇子轻轻放在御案上,然后从袖中取出药丸。
这是萱娘做出来的新药,只送出宫让人试药去了,还没有回讯。但他已经等不及了。
“父皇,我叫萱娘来。”
司若尘近日一直留在紫宸宫,有长生经常溜出去探听消息,知道萱娘在治疗疫症之上,别有优势。
“让长生去。”
司珩不愿让小皇子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落星只有小皇子一个亲人,又将小皇子看得胜逾性命,哪怕得知真相,也不会伤害小皇子,其他人未必。
“喵——”
长生已经从窗户溜进来了,立刻往外跑,
主人的皇帝爹咳了好多血出来,好像快要死掉了,它要去找萱娘……
司若尘原本只在窗外看,见司珩愈发严重,倒在御案上,几乎失去意识,才从窗户缝爬进来,去探司珩额头上的温度。
他试图给司珩把脉,然而一碰到司珩的手腕,就被司珩推远。
司珩已经将那药吃了。
刚吃下没多久,胸腔之中好像燃起烈火。他神智稍微清醒些,重新坐起来,眼睛开合几次,才看清楚小皇子。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狼狈的小皇子,白嫩的脸颊上带着点泥点子,看起来乱糟糟的,衣服还在滴水,将奏折都洇湿了一片。
司珩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有种滚烫的暖意,让人不知如何承接。
仿佛有一条浩荡而清澈的大河自九天落下,冲破重重阻碍与关隘,将那些光怪陆离的扭曲幻影通通带走,只余片刻的安然。
“……”
他想问,你不怕吗?为什么要来紫宸宫。
又想问,为什么不听话些,快些离开。
然而,他好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眼前忽地模糊起来,温热的水汽将一切遮蔽,只留下模糊的残影。
掌心再度多了一点冰凉柔软的触感,他知道,小皇子又贴过来了。如果将他赶出去,要染上疫症,也早染上了。
“陛下——”
“若尘在不在这里——”
门外,传来落星焦急的声音。
他顾不上打伞,直接从皇子所出来,径自赶到紫宸宫。雨已经渐渐大了,风雷之声不断,杂音太多,落星偏转方向,问了几次侍卫,才赶到这里,一身白衣也尽数湿了。
“小殿下应当不在,不过长生大人刚刚还在,现在离开了——”
驻守在殿外的禁卫道。
“陛下呢?我要面见陛下。”
落星一听到长生才离开,心中那个猜测愈发笃定起来!小皇子应该就在这里!
长生与普通兽类不同,它异常敏捷而通人性,整天在宫中神出鬼没,有时落星也察觉不到它在哪里。
如果眼睛还能看见,他或许会多分出一些注意力在长生上,但尚未恢复的视觉在关键时刻,就是巨大的短板。
“林公子,陛下严令,未得传召禁止入内。”
禁卫道。
“我要见陛下——”
落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飞身而起。
他轻功高绝,哪怕是禁卫也追不上。
尚未拔剑,落星已经直接闯进去了。
“小皇子在不在这里——”
落星闻到浓郁的血腥气,还有药材的苦涩气息,心瞬间沉到谷底。
“你留下,把门关好。”
司珩音量极低,落星抬手,两扇门啪地关上,将禁卫全都挡在外面。
“我与陛下有事商议,你们守在外面。”
距离最近的禁卫听到了司珩的声音,只好等在外面,却牢牢守住了各个方位,认真探听里面的动静。
*
落星直接将蒙眼的白布扯下,只能看到隐约的轮廓,司珩靠在椅背上,好像十分无力。
“陛下?”落星心情沉重。
比起他自己染上疫症,他更担心司珩染病。
不止一人之安危,更事关天下人。
“舅舅,我在这里。”
司若尘终于开口。
落星心情忽上忽下,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好。
他没有看见小皇子,只得顺着声音摸索过去,在御案上摸了摸,然后手中被司珩递来一团小东西。
软乎乎的,还带着一点微薄的体温。
“舅舅,是我。”
小东西开口说话了。
落星心中巨震,堪称天崩地裂。
以往那些被忽视的细节猛然清晰起来。
从帝王营帐带走小皇子时,小皇子时刻不肯离身的黄金笼,还有司珩与小皇子同吃同睡,日常起居不让外人插手……不止是宠爱重视,也是保护。
“把父皇扶到床上去。”
落星手心被戳了戳。
他看不清,忧心忡忡,心中生出一股怒火,又有些酸涩。为了他的父皇,小皇子真是不管不顾了。
他虚握着小皇子,又摸索着,将司珩搀扶到床上去。司珩的身体状况实在不算好,落星握住司珩的手腕,把脉,眉头紧锁。
“舅舅,父皇的脉象如何?”
他听见小皇子问,声音比平时小很多。
话音刚落,小皇子就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意识开始模糊的司珩眉头紧蹙,声音微弱,微不可闻:“给他换身衣服……”
落星心情复杂,忽地叹息一声。
第168章 小皇子48
“脉象很乱。”落星医术尚可; 但对疫症无从下手,他更擅长处理皮肉伤,或者给暗器淬毒。
“叫太医了吗?”落星想了想; 先点了司珩几处穴位,护住他的心脉。
司珩身体一震,闭上眼睛; 昏睡过去。
他其实没有彻底失去意识,仍然在留意外面的动静; 小皇子的秘密暴露了,他无法安心。
他怕小皇子会染上疫症; 小皇子好不容易才养好些; 如果染上疫症……不知会有多严重。
“我让长生去找萱娘了。”司若尘说。
“那就好。”落星这才将小皇子托在眼前; 试图看清他现在的样子; 然而眼前始终一片模糊。
“你衣服在哪?”落星问。
“我自己换。”司若尘从紫宸宫找出一套干净的小衣服; 重新换上; 落星又用手帕给他擦头发,再用内力烘干。
司若尘出来之后; 吹了冷风; 又淋了雨,可能有些着凉,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要命了?”落星问。
司若尘没有回答,相较而言,他的命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如果真的染上疫症,反而是接触疫症的最好办法,或许能通过亲自感受; 找到解决它的途径。
他离开这里,还能回到无尽星空; 哪怕失去躯壳,还能重回这个世界,只不过再相逢,彼此已经成了陌路人。
在司珩倒在御案上的时候,他点了点司珩的眉心,送入一缕本源灵力。
那是司若尘的灵魂本源,于他而言,就像是从大海中取了一滴水,送给司珩。但对司珩来说,便是救命甘霖,哪怕司珩身体状况太差,只要他意志坚定,都能活下来。
落星虽然看不见现在的小皇子,大致能摸出他的轮廓,小小一团,轻飘飘的,像只淋了雨的幼猫,自知理亏,一言不发。
“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落星安慰道。
他捧着小皇子,问:
“什么时候才会变回来?”
“你变得这样小,连药丸子都吞不下去。”
“明日早晨。”司若尘如实道。
“好……往后舅舅会保护你。”落星其实有些难过,如果小皇子将这个秘密早些坦白就好了。不过,真坦白之后,他绝不会放小皇子来这里。
有防人之心是好事。他本就与小皇子相处得不多,如果小皇子什么都告诉他,他固然高兴,但也担心小皇子被其他人骗了。
司珩将小皇子教得很好,如今他也知道了这个秘密,父子二人已经非常信任他了。
落星眉宇间都是忧色,不时给司珩把脉,即使他已经点了司珩的穴道,脉象仍然很乱。
司珩内功高深,天赋异禀,但暗伤无数,又劳心劳力,身体的确不算好。他染上疫症应该有一段时日了,能撑到现在已然不易。
司珩服下的药十分猛烈,四处冲击,连带着内力也混乱起来,落星只能护住他的心脉。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摸小皇子的头发,像在给猫顺毛,心绪复杂,既担忧天下大乱,又担心小皇子染上疫症。
到了这种地步,离开也无济于事。如果司珩真撑不住,太子应当会继位……不管如何,他都会护住小皇子。
“萱娘求见陛下。”
长生带着萱娘赶来。
落星将小皇子往袖中一藏,直接开口道:“进来。”
萱娘进门后又重新关上门,视线直接落在龙床上的司珩身上,迅速过来为他把脉,然后开始施针。
“萱姑娘,我封住了陛下的心脉,这样可以施针吗?”落星问。
“当然可以,这样反而更好。”
“我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感谢林公子对我的启发,如果有林公子这样内功高深的人用内力护住陛下的心脉,服药之后的把握反而大一些。”萱娘虽然是江湖中人,但对习武兴趣不大,没有练出内力,忽略了这一点。
“那就好。”落星终于松了口气,问:
“萱姑娘,有没有预防染上疫症的药,你我都要服药,还要贴身照顾陛下。”
“我让人煎药来。”萱娘刚写了一张新药方,就听见一声小小的喷嚏声,非常非常小。
不是她,也不是林星阑,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