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骨冰肌-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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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玉无缺分析道,“我瞧他们在这里扎营已非一日两日,且巡夜弟子轮值交替井井有条,应当自我们一入太苍山地界他们就已得到消息,看方才照旧吃肉喝酒的样子,我们不是目标。”
木青君很是认同,又坐回篝火边,但也不敢放松警惕。
岳庭芳自看见是逍遥廷的人便心里惴惴的,如今烤鸡也不香了,满脑子都是望月公子说过的话。
逍遥廷是来要说法的。
没想到阵仗这么大,带了三百个人来「要说法」,怕是不好啊。
玉无缺大喇喇坐下,生火吃鸡,将没写完的书信塞进衣服里,劝道:“快些吃吧,趁现在还有些胃口,我猜逍遥廷的人知道你来了,一定会来见你的。”
岳庭芳皱着脸:“为何?你不是说他们不是冲咱们来的么。”并不想见。
“不拦路,未必没有其他事,怕是要你传话呢。”玉无缺道。
岳庭芳心烦道:“话谁都能传,哪怕派只灵雀上去都行,干嘛非得找我?”
“你是当事人,有些话由你传给陵玉道长,效果才足够震撼。”玉无缺笑了笑,看着手里这只鸡说,“最迟等我吃完这只鸡,就知道我猜得准不准了。”
“玉公子可真是聪明。”
话音刚落,林间便响起一妩媚娇俏的嗓音,三人并未持剑相向,淡定抬头,木青君也早有意料,故而站起来拱手道:“原来是逍遥廷的张宗主,幸会。”
张茵茵对老头不感兴趣,一双眼来来回回打量岳庭芳和玉无缺,最后还是落在了玉无缺的脸上,哪怕嘴边都是啃鸡留下的油水,那也是个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值得多看看。
张茵茵冲着年轻人回礼:“幸会。”
木青君:“……”
玉无缺倒也不怯场,擦了擦嘴,笑眯眯道:“别来无恙了张宗主,既然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不妨直说。”
“是闻到姐姐身上的香味儿了?”张茵茵娇笑一声,“可惜了,怎么猜我找的是旁人,不是找你?”
木青君狠狠拂袖,浪荡妖女,成何体统!
玉无缺无意同她啰嗦,风轻云淡道:“张宗主若是找我,只能闲聊扯淡,说不上几句正事,既然没正事,逍遥廷这么大阵仗不如现在就散了去,我同你聊便是,就看你肯不肯了?”
张茵茵身后站着的面首突然拔剑,玉无缺屈指弹出剑气,生生又将他的剑逼回剑鞘。
只过一招,已知彼此深浅,张茵茵微微侧头,那面首赶紧退下。
“牙尖嘴利的臭小子。”张茵茵扭着水蛇腰肢走近几步,“倒是讨姐姐喜欢,以后若有机会再找你,今日还当真是为旁人来的。”
玉无缺皮笑肉不笑的往一侧挪开,拿起烤鸡吃得大快朵颐,像是半点没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看得那几个面首更加咬牙切齿。
张茵茵这才又将目光投到岳庭芳身上,打量了片刻,在角落发现一个包袱和剑匣,是望月公子交给他的东西。
岳庭芳沉声道:“张宗主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
张茵茵道:“劳烦岳小公子上山之后告知陵玉道长,将周玄清交出来。”
“那是上清观弟子,就算他有错,也不会轻易交出来,何况他如今已经疯魔。”岳庭芳微微眯眼。
张茵茵仿佛没有听见,绕着他们的篝火走了一圈,身上的金饰玉钗叮铃咣当直响,她兀自笑道:“一月为期,不管周玄清是疯魔还是死了,我都要这个人,否则逍遥廷所有弟子便亲自上山去请。”
岳庭芳急道:“你——”
张茵茵纤纤玉指抚摸上岳庭芳的肩膀,「嘘」了一声,又道:“周玄清的人,炉鼎的去向,圣姑的死因,我都要。”
岳庭芳侧头瞪着她。
“除此之外,还有尸骨。”张茵茵凌厉地撇去一眼,“就算掘地三尺,挖空太苍山我也在所不惜,这一月我会耐心等,岳小公子有的是时间好好同陵玉道长说,若是过了期限——”
岳庭芳问:“你待如何!”
“血洗上清观。”张茵茵拧着一块香帕子,从袖中抽出战帖,言笑晏晏地塞进岳庭芳的衣裳里。
可她话语冰冷,眼神残酷到无情,一指把岳庭芳推得一个踉跄,故意释放威压震慑。
那骇人威压骗不了人,合欢宗修炼能以一人之力汲取九大面首的功法,虽属旁门左道的路数,可修为确实强得可怕。
岳庭芳脸都皱作了一团。
张茵茵扫视他们一眼,沉下脸来:“本座说到做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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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情书
三人听完; 无不悚然。
尤其是岳庭芳,他双手捏拳想要厉声斥责逍遥廷不讲规矩又没有合适的立场。
若是从中缓和同样没有立场; 于是只能地站在原地; 眼睛瞪得溜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话说完了。”张茵茵似是很满意耍这通威风达到的震慑效果; 收了灵压后又娇滴滴地一笑,“岳小公子只需将话带去,我不会为难你,赶路辛苦,我派吃喝富裕,三位要不要同饮一杯?”
“不必了。”木青君将小辈拉到身后; 客气又不失礼节地拒绝了逍遥廷的邀请; 待一行人消失在密林深处; 他才又把篝火点燃; 将人拉到火边坐下取暖。
木青君拍了拍岳庭芳僵硬的肩膀:“先吃饭,明天就到家了,有什么事等见了陵玉道长再议不迟。”
岳庭芳闷闷地「嗯」了一声。
玉无缺塞给他半只鸡; 也道:“逍遥廷过来传了一道话; 目的达到,今夜铁定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安心睡你的觉; 倒不必真将她的话放在心里。”毕竟上清观也是百年煊赫仙门; 岂是谁想血洗就能血洗的; 何况上清观的后面站着天极宫。
岳庭芳茫然地摇了摇头,咬下一口烤鸡也是食之无味; 喃喃说:“叫我如何安心?爹爹不知得的什么病; 逍遥廷若在此时真闹起来; 上清观肯定要乱。”
“那不是还有你吗?”玉无缺笑了笑,“你都回来了,上清观真有难处,还能指望你。”
木青君抹了一把胡须,揉着老寒腿说:“男子汉肩上要扛事,你且扛着,扛不住还有师长和这些个狐朋狗友帮衬,慌什么。”说完眼睛一横,落在玉无缺身上,不是只有玩闹和读书才想得起这些人,遇到事了,师长也好至交也罢,都是他岳庭芳的臂膀和后背。
岳庭芳又感动又羞愧:“这事涉及两派私隐,且若是真的,上清观半点理都不占,天极宫要真是相帮恐会名誉有损被天下耻笑,木青君……连累你们陪我回山,但若真有变故,还请莫要插手为好。”
木青君两腿一盘:“你当真以为我这次陪你们来,是怕你们两个小鸡崽子半路出事?”都是半大不小的人了,再护也不至于回趟家也跟着,又不是三岁孩童。
岳庭芳恍然大悟:“宫主一早就知道?”
“听到了些风声。”木青君意味深长地道,“你所顾虑的事他自然心中有数,我既来了,必会保你平安,你只管做你该做的便是。”虽然天极宫不便插手旁人家务事,但自己弟子的安危还是必须管上一管,管好一个岳庭芳,他不论要去救谁护谁,身后都有人撑着,这才说得过去。
方才还惭愧茫然的岳庭芳,听完这番话得到了巨大的鼓舞,这几日憋在心头的委屈和愁苦散了大半,他转头看了眼玉无缺,自小玩到大的好友同样给了他一个坚定又不必言明的眼神,他再没什么好愁眉不展的。
三人吃了晚饭,早早睡下,第二日天还没亮便披着浓雾进山。马蹄清脆,回荡在山林间,说不出的快意潇洒。
伫立在宏伟的山门殿前,恰好晨光熹微,大殿后方的云层染了层叠金黄,望楼上挂着一块硕大的匾额,「上清观」三字书得笔走龙蛇,自有一股横扫千军的气魄,两边青松苍翠挺拔,此时雾霭甚浓,掩住顶峰,像是置身在云端崖松之下。
岳庭芳微微喘着气:“到了。”
“我头一次来上清观。”玉无缺被山门殿前景象震撼得找不到形容词,憋了半天只好道,“庭芳,你家可真大啊。”
岳庭芳笑了笑:“这是门口,你进去看过再说,木青君请随我来。”
“庭芳回来了!”殿门正好被推开,一长相周正的道长踏步出来。
岳庭芳跑过去喊道:“宗正叔叔!”
“欸。”宗正将人好好打量了一番,虽是笑眼却难掩愁思,“又壮了些,白令川一别,这才几个月呐。”
岳庭芳赶紧错开身介绍身后之人,宗正恭恭敬敬行了礼,他身后还跟了一串弓腰抱手的小道士,俱是礼数周到地行过礼后,宗正才道:“在下上清观都管宗正,见过木青君,玉公子有礼。”
玉无缺拱手:“见过宗正道长。”
“客气了。”木青君道,“宫主听闻陵玉道长身体微恙,特派我携宫中灵药探望,正好岳庭芳也急着回来,便同行了,多有打扰。”
“哪里的话,里面请吧,知道你们一路过来辛苦,客殿早就收拾好了,掌门确实身体不大好,故而今日由我代他为各位接风。”宗正推出一小道童道,“这是我徒儿,还请木青君和玉公子同他一道去往客殿,掌门思儿心切,我先将岳庭芳带去看他一眼,好让他宽心。”
木青君赶紧道:“不妨事,我们自己过去就可以,庭芳你先去吧,尽孝榻前,万不可喊累,待陵玉道长稍微好些能见客了,你再告诉我。”
宗正带着岳庭芳匆匆去往别处,木青君目送他们离开,便也同玉无缺一道回了客殿。
小道童不敢靠近贵客,前后两排都离得远远的,也不知是他们当真胆小还是如今观内因为山下的事而风声鹤唳,总之气氛有些古怪。
趁他们离得远听不清人言,玉无缺轻轻动嘴皮子:“木青君,你这主动给装病的人台阶下,是打算在这常住啦?”
“就你小子长了嘴?”木青君踩他一脚,“看破不说破,这样对谁都好。”
“都这个时候了,还顾着体面,仔细耽误了大事。”玉无缺嗫嚅一句,“要我说,不如将事摊开,分清主次赶紧解决,人家都守在门口虎视眈眈了,这还遮遮掩掩的,浪费时间。”
“你没听过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这种复杂的家事,哪是几句话说得清的,咱们一时半刻确实走不得了。”木青君摸了摸胡须,拱玉无缺一下道,“你别去掺和,权且住下,把事情传回宫中,稍安勿躁。”
玉无缺努努嘴,有些担心好友,却也无计可施,只好道:“是。”
甫一安顿下,玉无缺立时将所见所闻尽数写下,让灵雀将信快速寄出。木青君同样写信回禀宫主,灵雀一前一后飞出上清观,直往天极宫而去。
……
待这封长信送到天极宫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多天了,灵雀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钻进灵枢殿,绕了几圈瞧着客殿依旧大门紧闭,于是照常将信笺放在了宫主的桌上,又飞走了。
而这日,鹤不归正好醒来。
他只是微微动了下眼皮,似乎想睁眼却还是软绵绵没力气,人也没有完全清醒,白应迟算着时辰这几日会醒故而一直守在床边,见他有了动静,便俯身在耳边轻轻道:“外头一切安好不必挂心,你且养着,师兄陪着你。”
鹤不归微微蹙了下眉。
“伤口愈合得不错,师兄每三日过来替你看着,灵核没有排异反应。”白应迟摸着他额头碎发继续道,“等你彻底好了,身子会比从前还要强健,你想做什么我便不再拦着,现下乖乖将养,好不好?”
鹤不归听见了,眉头倏然松开,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在开刀之前,啸月楼的传信手镯已交到了白应迟手里,包括玉无缺每五日寄给鹤不归的书信也是白应迟代收,最开始怕有什么要紧事,白应迟在征得鹤不归同意下还答应替他拆信先看看,结果第一封就夹着小酸诗,内容也尽是鸡毛蒜皮,恨不得早中晚吃了什么睡在何处都写下来,白应迟被酸得牙掉索性之后都将信好好收起来没再拆过,只等鹤不归醒了给他自己去看。
反正上清观有木青君陪同前去,事无巨细宫主都能第一时间知道,目前看来虽然两派有些僵持,但好在还有一月为期,主动权在上清观手中,天极宫只能静观其变。
三日后,鹤不归已能坐起来自己吃东西了。
一闭眼再睁眼,已到立秋时节,热浪依旧滚滚,院中四溢花香都漫进了屋子中,鹤不归好整以暇地靠在床上,一口粥一口甜果地吃着,倒是惬意。
白应迟推门进来,一个更小的身影跟在他身侧,见到鹤不归便颠颠跑过去,正是已经入了天极宫门成为正式弟子的花如渊。
如今在脾气最好的永乐真人门下修药学,小小的宫服穿在身上有模有样,他手里拿着个食盒,扑通一声放在床边,给鹤不归拱手行了大礼。
“过来。”鹤不归放下碗,招招手一笑,“如渊怎么来了,近日可好?”
“我很好,劳大哥哥挂心了。”花如渊趴在床边,歪着脑袋认认真真地回禀,自他回山都做了些什么。
因为鹤不归一回来便进灵枢宫调养,花如渊安顿的事都是玉无缺一手安排的,所以他问得很是仔细。
据花如渊自己说,玉哥哥领着他一一拜见了各大修院的尊长,永乐真人一眼相中他,问他要不要潜心学医,把花如渊高兴坏了。
一来这些尊长中永乐真人笑盈盈的一看就很是和气,二来他伺候了父亲病榻许久,本心也想学医治药,如此正好入了药修的门。
修院落听后,玉哥哥把他托付给了观夏婆婆,还嘱咐道,婆婆虽然唠叨些脾气稍微大些,但确是天下顶好的长辈,会将他视如己出好好照顾。
于是乎花如渊有事没事就都去观夏的屋子里待着,比起玉无缺的调皮,花如渊相当懂事,小小一个会主动做些家务,观夏喜欢极了。
有玉无缺和观夏护着,又是永乐真人的弟子,加之世人皆知花如渊已是玄戒门少主,小弟子们待他还算是客气有礼。
住下来两月,他过得一直都很开心,写了书信回家,爹爹也叫他好生念书,不要挂念。
一直开心到得知大哥哥病倒了,他急得在山下到处求人,想来灵枢宫探望。
即便现在说的都是高兴事,他一脸担忧之色也一览无遗,他仔细端详过鹤不归的脸色,苍白消瘦,嘴唇泛白,是永乐真人教过的贫血之症,他道:“我学了本事可以给大哥哥看病了。”
白应迟摸了摸孩子的后脑勺,笑得真切:“当真是极乖巧的孩子,才学了些东西就急急跑来给你家大哥哥看病啦?”
鹤不归也笑:“看来念书很认真,比你玉哥哥懂事多了。”
提起玉无缺,花如渊扬起小脑袋道:“玉哥哥下山前说过,他不在山里时,要我有时间便来看看大哥哥,要是大哥哥嘴馋了再送些婆婆做的饭食过来,你肯定喜欢吃,谁知他才刚走你就病倒了,他若是知道定会急坏的。”
鹤不归道:“我已经没事了,既是你特意送来的,今日午饭我便吃这个,回去告诉婆婆我只是将养,万不可同你玉哥哥提起我病了,知道吗?”
花如渊抿着唇郑重点头。
白应迟坐到床边,给鹤不归探了脉象,蓬勃有力,灵力涌动,已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