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分甜柚-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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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你愣着干嘛？”
　　许柚闻声侧头，就发现程渊就站在她左侧，近距离看他，他的脸依然精致，找不到缺点。
　　“你…你怎么在这儿？”两人离得太近，许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程渊的眼淡漠的从西装外套上瞥过，“送你回家。”
　　“…啊。”
　　许柚有点不懂程渊这是在干什么，可是听刚刚小姐姐的话，程渊不是要去小姐姐的家，给那个小姐姐庆祝生日吗？
　　许柚还站在原地，程渊就率先走了出去，他走了几步才回头，“你快点，我赶时间。”
　　许柚没动，她这样站着，阳光正好打到她脸上，把她的脸照得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她自己本来就有些不舒服，她只是感觉有些晕。
　　程渊见她没动，又走了回来，伸手想要拿住她手上的购物袋，许柚没放手。
　　“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你要是要是的话就先走吧。”
　　许柚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顺畅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柚总是感觉程渊生气了。
　　程渊垂着头稍长的刘海把他的眼眸挡住，他不说话，气氛变得很诡异。
　　许柚咬牙，“你去陪你女朋友吧，我自己可以，今天…谢谢你。”
　　“不是女朋友。”程渊的声音极凉，声音低沉，没有一丝起伏。
　　许柚面对程渊除了害羞就是尴尬，反正他们都不可能了，许柚现在的愿望就是程渊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然她就会回忆起今天的尴尬。
　　程渊又轻轻瞥了她一眼，“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同学一场，看到你这个模样，我觉得我有必要送你回家。”
　　“走吧。”
　　“谢谢。”
　　许柚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拒绝，可能感觉更矫情，而且有人送她回去，也算帮了她一个大忙。
　　程渊今天开的还是那辆宾利，许柚坐在后座，这算是她一周之内第二次坐这辆车了，虽然第一次坐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印象。
　　说到宾利就不得不提了，去参加同学会之前的那个早上，她正在给她自己的新小说的人物做人设。
　　那个时候，她灵机一动给自己男主角配的车就是宾利，所以她那时在景越酒店门外看到宾利的时候，她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许柚开门进了后座，她选择了程渊正后方的位置，所以她也没看到程渊的眸子
　　“诺。”
　　程渊把纸巾扔到后座，“或许你需要这个。”
　　“…谢谢。”
　　“用不着。”程渊往窗外看两眼，突然想到了点什么，又转过头，“系好安全带。”
　　虽然，程渊说话的语气不是特别好，但是许柚却感受到他的细心和体贴。
　　不过这份细心和体贴都是她暂时借来的。
　　许柚记忆中的程渊可不是这个模样，记忆中的他　，大部分时候都比较冷漠，但是说起话来分分钟能给你气死，什么细心体贴根本不存在。
　　整个路程并不远，可是程渊不说话，许柚更是不会主动挑起话题，只剩尴尬在车厢内蔓延。
　　“到了。”
　　“谢谢。”
　　许柚下了车关上车门的前一秒，她终于鼓起勇气，对他开口了，“你…你的打火机还在我那儿呢。”
　　那天程渊走后，许柚又在自己家里发现了程渊的打火机，她随手在网上搜索了一下，那个价格让她咋舌。
　　车里开着空调，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小脸发烫。
　　程渊挑眉，随即也下了车，“那我和你上去拿吧。”
　　许柚听到这句话时，她的小手正好在她的包里摸到了这冷硬的块状物品。听到程渊这句话以后，她就愣在原地。
　　许柚沉默了一下，吐出一个好字。
　　程渊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她没动。
　　“跟上。”程渊嘴角上扬，“不给我开门，难道我还能破门而入不成？”
　　“…好。”
　　许柚听到自己这样说道，心里掀起了涟漪，其实现在她就可以把打火机给程渊。
　　她撒谎了，她全程垂着头，她害怕程渊发现什么。
　　_
　　“姐。”许正阳看到许柚眼睛都亮了，“姐，我等你好久了，你去哪儿了？”
　　许正阳在姐姐家门口蹲了很久，现在猛的站起来还扶住了旁边的门。
　　“我……我有点事儿。”
　　程渊就站在许柚身后，看着这对姐弟说话。
　　许正阳也看到程渊了，他何时见过如此俊朗气质出尘的人，他倒是也愣了一下，就问姐姐，“姐，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
　　“……别乱讲。”
　　“只是……高中同学而已。”许柚听到自己这样说。
　　许正阳点头，“姐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你都没接，我今天找你有点急事。”
　　许正阳说着看了一眼程渊，他在思索这件事情能不能在姐姐的高中同学面前说。
　　许柚其实在看到许正阳的时候，她就后悔撒谎了。弟弟许正阳来找她，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许柚没想到报应来的那么快。
　　她手放在包里还握着那个打火机，但是她又不好直接拿出来给程渊。
　　许柚硬着头皮问，“怎么啦？”
　　“姐，我想和你拿点钱。”许正阳也得不上许多了，“咱…爸住院了。”
　　许柚听到弟弟的话，垂下眼帘，没有人知道也她在想什么。
　　“要不你把钥匙给我吧，我自己进去找或者你告诉我，它在哪？”
　　程渊突然道。
　　许柚没动，她根本说不出来打火机在哪，根本就不在她家里，而是在她身上。
　　许正阳见许柚不说话，更是着急了，又喊了一声姐。
　　两个男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突然有点无所适从。
　　其实对许柚来说，这两个男人都不太熟，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许正阳，“你……先回去吧，密码待会再发给你。”
　　许正阳拿到卡，但是他还是不想走，他还想让姐姐跟他去医院看一眼，爸爸。
　　姐姐早就搬出来住了，爸妈都不知道他住在哪儿，他虽然知道姐姐的住址，但是姐姐也吩咐她，如果没必要的事情不要过来找她。
　　在别人看来，姐姐的做法你是有些不近人情了，但是他作为许柚的亲弟弟，还是比较可以理解姐姐的做法的。
　　不是所有的亲情都是和睦融融，也有些针锋相对。都说人生百态，可是大部分都是苦。
　　“姐。”
　　许正阳喊了一声许柚，突然又有些扭捏，主要他也不好意思提让姐姐去看父亲这件事，许正阳偷偷看了一眼旁边泠然的男人，他在想如果这个男人不在，他可能就好意思说了。
　　“…那我走了。”
　　最后，许正阳还是改口了，他转身之后，他才想起，忘了告诉姐姐，父亲是查出了肝癌。
　　许柚从许正阳走了以后，整个人就比较忧郁，许柚望着许正阳离开的地方不动。
　　程渊口气有点冲，“傻站着干嘛？不进去吗？”
　　许柚这才回过神来，缓慢的打开门。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想和你弟说，你现在就可以去追他呀。”
　　许柚没看他，只是摇摇头。
　　程渊进了门也没有立刻找他的打火机，他一坐下就闭眼假寐，一副累的样子。
　　许柚趁着这个机会偷偷的从包里拿出打火机放在茶几上，又给他泡了热茶。
　　许柚发现他没醒，也不好叫他，许柚犹豫了一会儿，就进了卫生间。
　　许柚关门的那一瞬间，程渊睁开双眸，他这两天处理公司的事务的确是有点累，可是刚刚在许柚掏出打火机的时候他就醒了。
　　可是他没说话，不是怕尴尬，只是她偷偷摸摸的模样真的很可爱。
　　许柚磨磨蹭蹭从卫生间出来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程渊已经醒了，他慢条斯理的在喝茶。
　　程渊见她揶揄道，“就这样对客人的吗？”
　　许柚感觉羞赧，张张嘴，但是没说出话，其实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半响，她才吐出几个字，“不好意思。”
　　“开玩笑的，我不在意。”
　　程渊说着走到茶几旁，拿起他落下几次的打火机抓在手里把玩。
　　“这是我用我赚到的第一笔钱买的，不过我发现它好像跟你很有缘。”
　　许柚不懂程渊什么意思，下一秒她就听到程渊说，“既然那么有缘，那就送你吧。”
　　“啊……”哪有人十几万说送就送。
　　程渊：“我还有事先走了，衣服有空再说吧。”


第8章　第八分甜　　　这衣服是谁的？
　　8
　　“叩叩叩。”
　　突然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许柚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死死的盯着门板，她家的门就是那种普通的木门，门上没有装猫眼。
　　她平时一个人住习惯了，平时十天半个月都不见有人来敲门，今天就被敲了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叶枫的父亲，他上门来送订购的猪肉。
　　而且她会来自己是提前知道的，按照周医生的说法，友好的人际交往有助于她的治疗。
　　可是这次不一样。
　　这一次敲门是毫无预兆的。
　　而且她有预感，如果他开门可能迎来的不是一场友好的人际交往。
　　许柚小脸也是白的，毫无血色，她动作僵硬，但是还是把衣服晒到了阳台才走到门边。
　　“姐，快给我开门。”
　　“我知道你在家，我有急事找你。
　　外面的人似乎已经等不及了，已经开始喊叫起来。
　　许柚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刻，许柚松了一口气，跟刚刚的害怕不同，她的脸上现在更多的是淡漠。
　　她没有立即走到门边给许正阳开门，而是先回了一趟卧室。
　　许柚胡乱的擦了擦脸，把自己的害怕全都藏好，像英勇就义的战士，这才来到门边开了门。
　　“我不是说……”
　　——我不是说没有特别大的事情不要来找我吗？
　　许柚话只到一半就止住了，因为门外不只有她的弟弟许正阳，还有她的生母田语香。
　　许柚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不知所措。
　　弟弟许正阳见姐姐过来了，也是一脸抱歉。
　　“你…们怎么来了？”
　　许柚早就和家里没了什么联系，知道她家地址的只有他亲弟弟许正阳，她也跟吩咐弟弟两件事，一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过来找她，二是还有就是千万不要向父母透露她具体住在哪。
　　前几年她都安稳度过了，昨天弟弟许正阳刚过来，拿了自己的钱走了，她以为许正阳要挺久之后才会过来。
　　没想到今天弟弟又过来了，而且带着母亲一起过来了。
　　田语香听到许柚这样说　，立马皱起了眉头，“你不会叫人啊，白把你养这么大了。”
　　“妈。”
　　这一声不情不愿，许柚一想，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他们母女两个好像快五年没见了。
　　田语香听到许柚喊人这才表情变好一些，就大大咧咧的带着儿子许正阳进了门。
　　“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带妈妈过来的，我跟妈说我自己来找你的，她也同意了，哪里知道她跟着我跟在我身后偷偷过来了。咱爸现在生病住院了，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钱，上次你给的一万块当天就交完了，今天医生又说要用新药，但是用新药之前又得交钱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所以……”
　　许正阳话没有说完，但是有点不好意思往下说了，姐姐这里他也来过几次，虽然说姐姐是住在城里，但是条件也没比家里好多少，姐姐能拿出一万块钱，他已经觉得很厉害了，再多的钱估计姐姐这儿也没有。
　　许正阳快速地说完才敢抱歉的看着她姐姐许柚一眼。
　　许柚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田语香东看看西瞅瞅，整个屋子虽然不大，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井井有条，营造出温馨的氛围，“你这个家里虽然外面看着不怎么样，破破烂烂的，但是里面还是挺不错的。”
　　田语香说着三步就走到了看起来柔软舒服的布艺沙发前坐下，“　你这个沙发挺舒服的嘛，女孩子这么享受干嘛？你可不知道你的老爹得了病，在村里硬生生忍了几天才去了医院。”
　　“你倒好，一个人搬到城里过好日子，家里的破事都不带管的，你不知道你医院的医生说你爹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可怜啊，我们都没钱给他买药吃。”田语香说着，还把茶几上的几个苹果装进了自己的布袋子里。
　　许柚就站在一旁，死死的咬住下唇。
　　田语香见他还是那么一副好拿捏的样子，继续道，“小阳说的你都听到了吗？你爸住院了呀，你可不能自己过好日子，连你爸都不管呀。”
　　许柚往自己的卧室那儿望了一眼，“我没钱了。”
　　田语香见自己的布袋子里塞不进所有的苹果了，索性就拿起一个苹果用袖子擦擦，满足的咬了一口，“还真别说，你这苹果还挺甜的。”
　　田语香吃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小阳，来吃苹果？”一面说，一面把红红的苹果递给自己的儿子。
　　许正阳正尬尴，连忙摇头，田语香可不管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田语香啃了一半苹果　，她这才嘟嘟囔囔，“没钱买这么好吃的水果？你爸虽然吧，对你也不怎么样，但是他也没把你饿死呀，而且你想想呀，没有他哪来的你啊。”
　　其实田语香说得没错，虽然她爸对他不怎样，但是也没有特别的过分，她爸许国壮他爸就是什么都听她母亲的，看着小小自己受欺负，半句话都不说。
　　许柚只是默默的站着，也不说话。
　　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不想争论她只想她母亲赶紧离开，田语香坐在她家的沙发上，她总是觉得自己心里面最后一片净土不复存在了。
　　“我……真没钱了。”
　　许柚站在原地闭上双眼，她感觉这样好像就没有那么害怕了，这样好像也有了更多的勇气。
　　“刚刚看小阳来到这种小破地方，我就晓得你没啥钱，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什么无绝人之路，我和你二舅妈那边都打听好了，我们县里面首富，他家有个儿子，叫覃浩，快三十了，还没娶老婆呢。为了娶老婆，那边给的彩礼挺多的，正好你也二十六了，配他正好。
　　我和你说呀，他家条件可好了，你嫁过去就是纯享福的，总比你住在这小破地方好多了，而且他人长得壮有福气，我唯一的缺点就是有只眼眼看不见了。”
　　田语香还在絮絮叨叨的说，许柚却感觉自己全都没听进去。
　　过了大概一分钟，田语香才说完了，田语香连忙转头问她，“我都说完了，你想什么时候嫁过去啊？”
　　“我不嫁。”
　　田语香浑浊的眼此时迸发着锐利的光　，“你不嫁你说不嫁就不嫁，那你爸怎么办？你总不能让他在医院等死吧，医生说了他都肝癌晚期了。”
　　许柚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她也明白肝癌晚期，是没得治了。
　　田语香吐出“等死”这两个字就唤起了她的记忆。
　　从她有记忆起父母先就对她不好，他们那小地方重男轻女尤为严重，弟弟许正阳没有出生之前，她在家里就是有了上顿没下顿。
　　弟弟出生之后，田语香更是嫌她碍眼，直接把她扔到爷爷家，让她和爷爷一起生活　，她也度过了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直到爷爷去世了，她未成年，被迫回家了。她还记得爷爷生病了，送去医院，医生说需要很大一笔钱。
　　可是她爸妈都说没钱，可是第二天，她就看到家里大鱼大肉的，小时候他还不懂，去求了爸爸妈妈，她的努力只换来了六个字。
　　没钱了，等死吧。
　　那是一个夏天，大暑那天没有出太阳，还是下了一整天的雨。
　　“反正我不嫁，如果你看上他了，你可以嫁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