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挡刀上位手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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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钺震惊地站在屏风后,盯着她一脸狰狞自言自语。
她在和谁说话?
那道奇怪平板的声音又是从何处传来!
【好吧,我已经帮宿主申请放弃这个任务,宿主现在可以进行脱离】
【意思是我就这么悄无声息死了?靖王对我的那些侮辱难道就这么算了!?】赵景幼不甘心,狠狠锤了下床板【不,我不走!我一定要让靖王付出代价!】
【…你还想怎样,你那些魅惑男人的技能对他根本没用,再待多久你也刷不到他的好感度】
赵景幼眼中浮现恨意:【那我就让他死!帮我兑换毒酒和匕首,今晚祈福宴上,我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这渣男,一雪前耻!】
系统无语半晌,按她说的做了。
半空中凭空出现一小瓶毒药和一把匕首,落进赵景幼手里。
段钺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是什么妖术!
这时殿门开了,他兄弟捧着白绫匕首鹤顶红,姗姗来迟,问靖王妃选哪样。
赵景幼已整理好仪容,抬手优雅地抚了抚发髻,娇笑如莺:“我想通了,陛下放我一条生路,是我太不知好歹,不懂珍惜机会。”
她朝段七抛媚眼,勾引他:“首领饶命,往后我万万不会寻死了,求求您,放了我吧…”
段钺鼻血又流了下来,转头去看他兄弟的反应。
他兄弟真是个木头人,神色动也不动,冷戾目光像刀子一样,将靖王妃从上到下刮了一遍。
赵景幼笑容险些绷不住:“我说真的,我会乖乖听话的,陛下不也需要我帮他挡去那些麻烦吗?”
段七收回视线,一言不发,转身去禀告靖王。
段钺叹气,心想他兄弟也太好骗了。
没多久消息便传过来,说陛下同意她去赴宴。
靖王妃嘴角露出阴冷笑容。
看得段钺头皮发麻。
他不明白靖王在想什么,既然已经得罪人,何不干脆斩草除根,非要替自己留下祸患。
自己一只鬼,看不见摸不着,怎么阻止。
段钺忧心忡忡。
恰时一阵冷风吹来,靖王妃瑟缩,唤宫人关窗。
她一个阶下囚,压根无人理会,只得自己动手。
就在经过段钺身旁时,赵景幼一个踉跄,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
她疑惑扫了眼,屋内空荡一片,便以为是自己错觉,并未在意,去阖上了花窗。
段钺却怔在原地。
靖王妃撞到了他。
电光火石之间他才蓦然想起,自己分明谁也碰不到挨不着,那夜在养心殿时,却触到了靖王妃发丝!
他能碰到靖王妃!
段钺一颗心骤地悬到嗓子眼,等靖王妃回来的时候,极快地伸手,在她肩上一拍,随即立刻缩回。
赵景幼惊呼,炸毛一样抱住自己的胸。
【系统,你摸我做什么!】
【??】系统莫名其妙【谁摸你了】
这女人疯了吧,真以为谁都贪恋她美色?
段钺在一旁乐得龇牙。
谁也看不见他的小小恶作剧。
回到御书房时,靖王已经批完折子,在会见朝臣。
段钺堂而皇之从众人眼前飘过,大喇喇往御案上一坐,二郎腿一翘,像个大爷横在中间。
靖王摁了摁眉心,“让开。”
百官愣了愣。
靖王又道:“旁边去,别挡着。”
挡?众臣更疑惑,这时大太监王典惶恐地跪下求饶,狼狈滚去一边。
阳光洒落,照出靖王冷峻的侧脸
众臣这才恍悟,原来是这太监挡了陛下光线。
只唯独段钺心惊肉跳,爬下御案,不放心地伸手在他眼前来回摇摆。
见他眼珠子不动,是当真看不见,才大松口气。心道主子真恐怖。
不久天色渐晚。
祈福宴开席,觥筹交错,朝臣推杯换盏,谈笑间一片和谐。
实际肚里装了多少花花肠子只有自己知晓。
靖王坐在首位。赵景幼挨着他右手边,一袭盛装倾国倾城,和身旁俊美的男人相得益彰。
段钺站在阴影里看了会,发现自己内心竟毫无波澜,仿佛在他眼前大秀亲昵的不过是两名陌路人。
再多的深情也抵不住生离死别。如今靖王于他而言,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他飘到赵景幼身边。
靖王妃是个合格的贤内助,大方得体,言笑晏晏,不动声色就将所有来勾引靖王的世家贵女挡了回去,连老臣谏言皇帝选秀纳妃的提议,也被她不轻不淡化解。
朝臣都在称赞帝后情深。
靖王兴致不高,转了转手中空酒樽,卷翘鸦睫宛如蝶翅飘落,桃花眸低垂,眼尾一抹红痕增添几分艳色。
又美又落寞。
段钺乖顺趴在他身边,抬头目不转睛盯着他空旷眸底,听他轻声呢喃:“朕原打算封你为后,当初你若是肯认错,求一求朕,何至于此……”
段钺脱口便回:“我没错,我才不求你。”
说完才想起来,靖王说的是靖王妃,又不是他,自作多情什么呢。
他抿起唇,眼中失落。
一旁赵景幼面上娇笑,心中却将靖王祖宗十八代都拖出来鞭尸,暗骂一声老娘稀罕你个烂黄瓜。
她提壶斟酒,将指甲间藏着的毒药洒进去,讨好地递给靖王。
段钺知道那是见血封喉的剧毒,顾不上懊恼,快速伸手一点她手臂麻穴。
酒樽一哆嗦打翻在地,打湿靖王龙袍。
赵景幼心慌不已,被系统提醒一声,才勉强冷静下来,连声告罪,用锦帕去帮靖王擦拭。
段钺眼尖地发现她袖中寒光一闪,当即去拦。
靖王却先他一步,一挥袖将怀中女人推开,艳丽眉间氤着厌恶:“别碰。”
他掌心紧握着一只瓷白骨哨,是一直挂在颈项珍视的宝物,方才被赵景幼碰了,才大发雷霆。
“来人,把她拉下去杖毙!”
朝臣讶异,皆注目而视。
赵景幼颜面全无,心中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翻手就掏出匕首,朝他心脏狠狠刺下!
段钺听那叫“系统”的鬼怪说过,这匕首上加持了妖术,一击必中,绝无失手!
他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本能地扑上去,眨眼便挡在靖王身前,宛如一堵沉稳高墙,替他拦下所有腥风血雨。
刀刃刺破身体的尖刺声滑进耳孔,一滴血溅入眼眸。
靖王蹙眉垂首。
大抵是天边月色太朦胧,模糊了他双眼。
他竟看见那早已死去多时的小暗卫,浑身浴血,竭力护持在自己身前,心口横插了把锋利匕首,血流如注。
他看见那小暗卫重重倒在地上,咧嘴朝他龇牙,无声地笑:
“主子,这回该你欠我了。”
第七章 暗卫英雄救美
死牢阴暗潮湿,浓稠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苍白少年被两条粗大的玄铁链穿透肩骨,吊在半空,浑身遍体鳞伤。猩红血液顺着他脏污的脚指一滴滴砸下,在爬满毒虫的地面汇积成一摊血洼。
狱卒挥舞钢鞭,尖声逼问他知不知错。
他偏执地抿唇,一言不发。黯沉的桃花眼底氤氲着森冷杀意,宛如蛰伏在暗处的恶鬼。
大太监王霖一身富贵牡丹袍,手执浮尘站在一旁,面白无须,笑容和善。
“四殿下,这已经打满一百二十鞭了,您看,接下来是上拶指,还是上铁烙?”
少年抬眼冷冷盯他。
王霖眯眼一笑:“您看杂家也没用不是?万岁爷可都吩咐了,什么时候您认了错,什么时候放您出去。”
牢里四下寂静,只剩少年隐忍的喘息。
过许久,他才阖上眼,沙哑着嗓音开口:“不是我偷的。”
王霖扼腕惋惜:“瞧瞧,这打了半日,不是白费功夫么?”
他一甩浮尘,捏着嗓子高喊:“来人呐!给杂家上烙刑,好生伺候伺候咱们不懂事的四殿下!”
烫红的铁烙从炉中取出,生生印在少年雪白的锁骨处,“滋滋”直冒焦糊热气。
少年痛苦惨叫,拼命挣扎想逃离折磨,却被巨大的铁链牢牢禁锢,只能在半空无力摇晃。
锁链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伴随着少年凄厉的呜咽。
王霖惬意地眯起眼。
“四殿下,您再不招认,杂家就要上拶夹了,届时您这双金尊玉贵的手还能不能留下来,可没人说得准呐。”
少年此刻已浑身汗湿,宛若从水中捞出,奄奄一息,却仍抿着干裂的唇不出声。
王霖叹息婉劝:“四殿下不过是偷个金钗,庄贵妃心善,想来不会计较。您跟万岁爷认个错,磕个头,这事儿不就过去了么,何苦犟着不是?”
少年虚弱地张张嘴,仍只有三个字:“不是、我。”
“敬酒不吃。”
王霖收笑,没了耐性,冷眼一扫:“给我用刑!”
沾满血的竹夹被套上骨瘦如柴的手指,冰冷的温度刺得人心悸。
少年控制不住,哆嗦起来。
“不……”
“夹!”
就在这时,牢门“砰”一声被踹开。
耀眼的日光洒进脏臭囚牢,微尘在浮光中飞舞。
冷峻挺拔的玄衣人手执雪白长剑,逆着光踏进来。
镶银雪云纹的漆黑劲装,刺篱木蟠龙嵌玉腰牌,以及被鲜血染红的铁袖章。
这人……是皇家十六玄卫!
王霖顷刻变了脸色,躬腰迎上前:“大人来此,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玄衣人不语,撩起眼皮,扫了眼半空滴着血濒死的少年。
此时此刻这人就像一只待宰羔羊,懦弱可欺,看不出一丝一毫后日的威风。
活该。
他收回视线,一翻手,出示了令牌。
“陛下命我审问,闲杂人,滚。”
十六玄卫手掌大权,深得万岁爷信任。
王霖不敢违抗,连声应是,领着人躬身退出。
到了牢外,小太监不满嘟囔:“干爹官至总管,他不过区区低贱暗卫,怎敢对您呼来喝去?”
“有你多嘴的份儿?”王霖警告地扫他一眼。
旋即又冷笑:“此人可非是普通暗卫。段十六,那是陛下的掌中宝,心尖宠,要星星不摘月亮地宠,你说他怎么敢?”
“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在陛下跟前,当心你那蠢脑袋!”
小太监惊讶,回头瞅了眼。
也不过就是个比常人俊了几分、冷了几分的少年,怎被干爹说得神乎其神的?
……
四下寂静。
血珠掉落在地,滴答滴答。
段钺阖上牢门,走到四殿下面前,仰头盯着他,漆黑眼底虚无,看不出喜怒。
四殿下虚弱地垂着脑袋,撑起半只眼皮,和他对视。
这小暗卫,他认识。
是父皇身边很受宠的一个奴才。不喜言笑,杀人如麻,替父皇挡过无数次暗杀。
恐怕是庄贵妃等不及,命此人来屈打成招的。
四殿下哑着嗓子,张嘴:“我没偷,要杀要剐,随意。”
段钺想,谁稀罕剐你。
他长剑出鞘,剑刃覆上内力,削铁如泥,眨眼便斩断两条小臂粗的锁链。
四殿下猝不及防掉下来,急促惊叫一声。
段钺伸手,接他在怀,用冰凉指尖捏起他下颌,强迫抬起。
“靖王爷。”他低了眸,一寸寸扫过怀中人狼狈身躯,眼底划过抹若有似无的嘲讽。
“别来无恙。”
第八章 暗卫扒衣上药
一心篡位的人,屁股在龙椅上还没捂热乎,一朝时光倒流打回原形。
一心求死的人,了无牵挂却偏偏重生。
世事无常大抵说的就是如此。
段钺在榻上一觉睡醒,便发觉自己回到五年前,中承二十七年冬,一切孽缘尚未开端之时。
他记得尤为清楚,因这一年,被史官称为祸始之年。
储君未立,四子夺嫡,朝堂党争激烈。
中承帝年老昏聩,脑子犯抽,听信美人奸佞谗言,打压外家宋氏。
靖王生母,贤良淑德的瑶初皇后,因私通媾和,废除后位,打入冷宫。
外祖,德高望重的宋老将军,遭奸人陷害,不忍受辱,自悬梁顶。
亲舅,漠北二十万大军统帅,被断绝粮草,困守雁城,活活饿死。
宋氏将门忠烈,满门抄斩,仅剩的独苗苗靖王,龙脉存疑,再无缘太子之位。
这自小娇生惯养的小皇子一朝跌落云端,天骄变天煞,沦落到连条狗都能扑上来咬他一口的惨境,以致性情大变,越长越变态。
那会靖王还不认识段钺。
但段钺奉命监视他,对他熟悉得连他屁股上几根毛都一清二楚。
他眼睁睁瞧着靖王从一个自矜傲娇的开屏小孔雀,变成后来能为了一口吃食咬断太监喉咙的疯狗。
上苍在这一年收回对他所有的怜悯与宠爱,将他打入炼狱,尝遍人间苦楚。
也是同一年,他在暗无天日的囚笼里,遇见了靖王妃。他的救赎,唯一不因他身世而歧视他的人。
他和靖王妃成了青梅竹马。
年少轻狂,爱意青涩而汹涌,似乎连煎熬的冷宫生活都变得微不足道。
段钺隐在暗处,像个偷窥狂,疯狂迷恋上他看靖王妃时,那双温柔似水的桃花眼。
翌年,十六玄卫择主。
他鬼迷心窍,不听劝告,一腔孤勇投奔靖王麾下,成了他的剑,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的帝王之路抛头颅洒热血。
再后来,剑被主人拐上榻,沾染情孽,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而那冷心绝情的主人,却仍不染纤尘,好整以暇站在天边,看所有人被他推下悬崖,玩弄鼓掌。
回顾前生,宛如大梦一场空,醒后只剩可笑。
如今段钺只想扇过去的自己两巴掌,叫那蠢货清醒点。靖王这等狼心狗肺的贱人,实在不值得他追随。
幸而,他已然重生了。
这一世他若再为这崽种卖命,就叫他蹲坑没纸,走路踩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来这里前,段钺已在暗卫营待了好几日,只是不清楚靖王有没有带着记忆重生,才打算来瞧瞧他。
这档口,正是靖王遭庄贵妃诬陷偷盗金簪、被不问青红皂白的老皇帝打入大牢严刑审问之际。
一看这小崽子又委屈又愤恨的可怜样,段钺便知他是什么也不记得。
否则如今在这里被打到哭的,就该是庄贵妃本人了。
既然靖王如今式微,那么明年的择主,他或许可以趁机摆脱此人。
段钺心思转了几圈,目光轻垂,又落回靖王身上。
少年青涩的身躯尚未发育完全便被摧折,纤细肩骨上血淋淋两个大洞,苍白的肌肤遍布血痕与烫伤,脚腕骨无力耷拉,是被火钳烧坏筋骨、拔了趾甲。
这般残酷折磨,比起往年段钺所受也所差无几。
老皇帝这些年是当真脑子进水,竟任由后宫嫔妃如此迫害龙脉,被毒死了也不亏。
他单手将靖王抱在怀中,本着主仆一场的怜悯心,替他用内力疗伤止血。
“几日不见,王爷怎就把自己糟蹋成这鬼样子。”
说着指尖一挑,剔去他脖颈血垢,“您的良心喂狗了,如今洁癖也喂狗了?”
靖王倏然绷紧脸。
他这不长不短一年人生变故里,遭过白眼无数,受过羞辱难计,却无一人如眼前玄衣少年般,顶着最好看的脸,说着最刺人的话。
全然将他当玩物看待。
那冷酷目光所及,宛如在他赤裸躯体上点燃熊熊烈火。
烫得他羞耻难忍,无地自容。
他嘴唇都哆嗦起来,用尽力气,从他怀中跌落。
哪怕摔在地上滚得满身污泥,也无需此人施舍!
段钺心中冷笑。
靖王一撅屁股,他都知道这人要放什么屁。
无非是觉得自己那可卑的尊严被践踏了。
都是要死的阶下囚了,还在乎什么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