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挡刀上位手册-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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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戛然而止,恍然明白了什么,脸色难堪,和灵川对视一眼。
灵川摇头,示意她不可多言。
皇帝分明是在警告她。
刺客不要紧,要紧的是,她那些乱七八糟之事,皇帝心里恐怕一清二楚。
庄稚吟身子一哆嗦,俏脸发白,立刻派人去叫自己的儿子来商量。
段钺扫她一眼,漠然离去。
等他回来,段四捣捣他胳膊:“小十六,你对美人怎这般冷淡,庄贵妃可是京城第一美人。”
段钺盯着他如花似玉的脸:“我对你不冷淡。”
段四没反应过来,在那儿叭叭叭叭说段钺不解风情。
两人监视到傍晚,段钺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让段四在这里继续守着,自己先溜了。
“去哪儿?”
段钺揣了两个窝窝头,去看看他可怜无能的主子,有没有饿死。
第十七章 暗卫被人偷家
段钺走后,靖王挣扎着爬下了榻。
他已两日滴水未进,喉咙干渴撕裂,不得不去找点水。
但他忘了,自己手脚筋脉已俱被庄贵妃命人割断,段钺虽替他接上,但仍无法行走。
一下榻,他便跌跪在地上,啃了一身嘴灰泥。
靖王闭上眼,捏紧指尖。
自从段钺来他身边之后,事无巨细,精心照料。
他已许久未尝过这般无力滋味。
但如今,小暗卫对他心生厌烦,他只能自力更生。
靖王忍下心中不适,手脚并用,在地上缓缓爬行,艰难蹭到桌案旁,取下茶壶。
水里一股馊味,沿口脏污,水质浑浊。
同他往日所饮山泉清茶相比,不知劣了多少倍。
靖王却顾不上,仰头便往喉咙里灌,喝得一滴都不剩。
他用同样不干净的袖子擦了擦嘴,爬回榻上,正要闭目调息,殿门便被敲响。
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太监笑着走进来,嗓音奸细。
“四殿下,哟,您醒着呐。”
靖王冷冷抬起眼皮。
王典。
太监总管王霖认的那个干儿子。心狠手辣,吃里扒外一把好手。最后投奔他麾下,为表忠心,把他干爹活活用炮烙烧死了。
靖王垂下眸,掩去眸中算计:“何事?”
王典嬉笑着凑上来:“这不是万岁爷听说您回来了,特意命奴才来探望您么。”
中承帝?
他不盼着自己死便是大发慈悲,怎么会管自己死活。
靖王漠着脸,不接话。
王典小心觑着他脸色,笑了笑:“四殿下,万岁爷说,金簪那事儿已经查清了,是他误会了您,叫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您瞧,万岁爷听说您受了伤,这些都是御赐给您的伤药,价值千金呢!别的殿下可是求都求不来,万岁爷还是宠着您的。”
宠?
宠他,会任由他在冷宫受尽欺辱么。
宠他,会不分青红皂白诬蔑他偷盗么。
宠他,就是听闻他重伤后,送来一罐催死的伤药么。
仅仅闻着味儿,靖王就知道这药里藏了什么毒。
他的好父皇,这是想生生毒死自己的亲生子嗣!
靖王抬起头,终于给了点反应,露出受宠若惊又惶恐的表情:“父皇、父皇当真这么说?他肯信我了?”
王典见他这反应,心下松了一大半,笑道:“可不是么!万岁爷还为着这事儿自责了许久,到现在还食不下噎,惦念着您的伤呐!”
既然惦记,为何不来亲自看他,反倒命一个太监送来毒药?
靖王桃花眸底满含冰雪,冷意刺骨。
只是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动容,连声感恩。
王典见他收了药,笑容大了些。
又看他置于一旁不用,仍有点不放心:“若不然,奴才就先替殿下上了药如何?也好回禀万岁爷。”
靖王捏了捏指尖,并未露出异样,只展颜一笑:“那便劳烦公公了。”
说罢转过身,褪了身上衣衫。
“哟,这伤。。。。。。是谁替殿下包扎的?”
王典讶异,用的药比万岁爷赐的都还要好,手法也相当讲究。
四殿下一个冷宫废子,难道还有贵人相助?
靖王神色淡淡:“一个低贱的奴才罢了,不值一提。”
他将精细扎好的绷带拆了,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胡乱将伤口里的药擦去:“公公上药吧。”
王典狐疑看他两眼,到底没能从那张平静至极的面孔上瞧出什么。
“欸,好。殿下忍着点。”
他也不过就是走个场面,随意涂抹两下,便将绷带合上,抬手告辞。
靖王自己摸索着,打了结,淡淡道:“公公,我这手脚不方便,恕不能远送了。”
王典笑说无妨,领着人离去
临到殿门前,他似有所感,回头望了眼。
就见那曾经傲气十足的天之骄子,沉静安坐于榻上,蓬头垢面也挡不住一身不容小觑的威势。
阳光落在他脚边,照不进那双阴冷漂亮的桃花眼。
他像深渊走出的索命者,誓将所有曾欺辱于他的恶人拖进地狱。
王典被自己的想法笑到了。
四殿下这般软弱,连被三殿下欺负了,都只会躲在角落偷偷哭的人,怎么可能敢杀人。
他回了御书房禀报,说已将伤药送去,亲手替四殿下抹上了。
中承帝正挥洒笔墨,宣纸上跃然印着一个遒劲磅礴的“龙”字,肃杀凛然。
“哦?他就没有怀疑?不曾推拒?”
“奴才瞧着,应是没有的,四殿下感激得痛哭流涕呢。”
中承帝笑笑,不语。
王典道:“奴才看四殿下乖得很,也不像那等狼子野心之人,万岁爷可以放宽心了。”
中承帝不置可否。
“他便是有,也不会叫人瞧出来。”
王典腆脸附和几声,又道:“说来,有个奇怪的事儿。”
“说。”
“奴才替四殿下上药时,见他伤口已然包扎好,也不知是何人相助,瞧着,还是极好的伤药呢。”
中承帝一顿,笔尖停滞,眯了眯眸子。
“段钺。。。。。。”
段钺此刻尚未赐名,王典不知他说的是谁,表情疑惑:“您说谁?”
中承帝敛眸不搭,搁下墨笔,淡淡道:“你去将老四受伤的消息,告知覃贵人。”
覃贵人是三皇子生母,母族式微,位份也不高,平日在宫里没什么存在感。
三皇子倒是聪慧伶俐,只是性子莽撞,听闻,经常带人欺辱四殿下。
王典不知圣上这是何意,也不敢过多揣摩,躬腰去办了。
冷宫。
王典走后没多久,靖王便将绷带又拆去,忍着血肉撕烂的剧痛,将方才上好的药全数抠挖出去。
他身上多是深可见骨的裂口,手指捣进去搅弄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靖王疼得满头冷汗,跌在榻上直喘粗气。
若是段钺在,便好了。
他想着,段钺绝不会任由自己这般狼狈。
就连遇刺,他身上也不会留下半分伤痕
因为段钺在他身边。
只要小暗卫在,便会永远护在他身前,挡去一切刀枪剑雨。
他记得,小暗卫在认他为主前,连伤口都不会处理。
是到了自己身边之后,成日地挡刀受伤,又无人理会,只能自己摸索着上药,这才练就一手包扎的好技术。
只可惜,小暗卫这一世不知为何,竟厌弃他了。
靖王沉思着,在想自己从前,究竟如何得罪了段钺。
忽而殿外传来几声响动,有人来了。
他抬起头,桃花眸微眯。
第十八章 暗卫主子受欺
来人是六皇子段云裴,和九皇子段云舟。
前世六皇子因病早夭,九皇子年幼,都未曾参与夺嫡之争。
段云裴如今还是十二岁少年光景,九皇子云舟更年幼些,只六岁。
两人生母位分皆不高,瑶初皇后在时,时常照拂,因此二人同靖王关系尚算亲近,听闻他重伤,便相携而来探望。
六皇子带了伤药。
他母妃出自医药世家,他从小便与药材为伍,一身草药清香。这伤药也是他自己配的。
九皇子带的食盒。
这小胖墩是瞒着众人偷溜出来的,食盒里装着他今日的点心。
“给、给四哥、吃哒。”九皇子口齿不清,举着比他还高的食盒,献宝似的往靖王脸上糊。
靖王接过,破天荒“嗯”了一声。
九皇子露出惊喜的笑容,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脑袋凑上去,期待他摸自己的头。
靖王没反应。
他年少惨遭变故,性情大变,对自己亲人一向冷淡,能给个反应便不错了。
九皇子失落地胯下脸,蔫头蔫脑。
六皇子揉揉他的头:“舟舟,四哥手受伤了,不能乱动的。”
九皇子眨眨眼,捧住靖王的手:“四哥哥,疼不疼呀,舟舟帮您包扎好不好?”
靖王面无表情,并不动容。
六皇子见状,将九皇子拉回来哄道:“舟舟乖,六哥有要紧事和四哥说,舟舟自己去玩好不好?”
九皇子性子乖,点点头,一个人跑去院子里堆雪人了。
六皇子这才起身,帮靖王看了看伤势,只一眼便皱起眉:“这伤药?四哥,你。。。。。。”
靖王摇头,示意他别多嘴。
沉默片刻,六皇子才心情复杂开口:“我方才见父皇身边的王典公公过来了,难道是他送的?”
“嗯。”
六皇子倒吸口凉气。
他早慧些,知道四哥如今处境不易,风吹草动都是劫难。但没想到,父皇会恨他到要置他于死地的地步。
他脸色难堪:“我这就替你换药。”
“不必。”
靖王按住他的手,“御赐之物,怎可随意处置。”
“可这药。。。。。。”六皇子想起隔墙有耳,连忙压低声音:“这药有毒!四哥,如今还是保命重要,父皇的宠爱,不要也罢!”
“这种毒,还不至于让我没命,若是换了,才恐惹父皇震怒,牵连到你更不妙。”
靖王坚持,不让他继续劝阻。
六皇子拗不过,只好放弃。
想了想,他端出点心:“我听人说庄贵妃有意折磨你,你已经三天未进食了,这是静嫔娘娘亲手制的牛乳糕,四哥吃一点,垫垫肚子也好。”
靖王颔首,他的确饿了,便从盘里拾了一块。
只是还未入口,院子里便突然传来一声哭嚎。
“呜哇!三哥大坏蛋!不要踢我的雪人!”
靖王同六皇子对视一眼。
六皇子眼中有凝重和担忧。
他正要起身出去看看,就见三皇子趾高气扬走进来,身后跟着一队人高马大的侍卫,来势不善。
小云舟被侍卫拎在手里,脸颊印着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小短腿在半空胡乱扑腾,眼泪大颗大颗直掉,抽噎着不敢哭出声。
“四哥哥,六哥哥,救、救命。”
六皇子脸色都沉下来了。
“段云琛,快把舟舟放下!你想勒死他吗!”
三皇子冷笑:“放人可以啊,让你的亲四哥来给我磕个响头,从我胯下钻过去,我二话不说就放人!”
六皇子脸色铁青,见云舟已经开始翻白眼,快要窒息,他一急,冲上去便想抢人。
三皇子一脚便把他踹在地,狠狠踏在他胸口,用力踩碾:“段云裴,我说什么你没听到吗?叫段初初来给我磕头!”
“四哥受伤了不能动,你到底要干什么!这般放肆,就不怕父皇治你的罪吗!”
“他一个野种,父皇巴不得他死,谁会管他死活!”
三皇子把他踹出去,看见桌案上摆放的精致糕点和伤药罐子,眼中闪过抹恶毒:“都给我砸了!不要脸的贱种,你也配享用这些东西!”
九皇子才送来的牛乳糕都被扫在地,沾满灰尘。
靖王垂眸看着,面色平静漠然,看不出喜怒。
三皇子大笑一声,走到他身前,嚣张地揪住他身前衣襟:“段初初,我叫你磕头,你没听到?”
靖王抬眸,桃花眸冷冰冰盯着他,并不言语。
“你断的是手,怎么,连嘴也哑巴了!?说话!”三皇子一巴掌掴到他脸上,直将他嘴角都打出血来。
见他闷声不吭,三皇子越发不屑。
“就你这样窝囊的狗玩意儿,父皇还特意给你送药,你看看自己那怂样,你配吗!”
靖王还是没反应。
他觉得没意思,眼珠子在殿里扫来扫去,想怎么折磨这几个小崽子。
一转眼,扫到靖王已经包扎好的手腕,心里冒出坏水,一把抓起来,笑嘻嘻:“来,四弟,三哥给你包扎包扎。”
六皇子一惊,从地上爬起来:“四哥的手不能再折腾了!段云琛,你快放开他!”
“碍事的狗,滚边去!”三皇子怒喝,让侍卫把他抓起来又踢又打,扔到一边。
“来,四弟,三哥好好照、顾、你!”
他说着擒起靖王的手,三俩下撕了绷带,剜了块御赐的药膏,指尖狠狠插进靖王手腕的伤口里,狞笑着,搅弄抠挖。
靖王原本手筋便被挑断,刚接好没几天。
被这么一折腾,疼得更是厉害,血肉模糊,皮肉泛白,整条手腕都沾满鲜血。
靖王脸色一白,疼得发出轻颤。
“好四弟,三哥伺候得你爽不爽,嗯?”一边说一边更加用力,掐着他血肉咬牙朝外扯,活像要把人生生玩废。
九皇子眼泪哗啦啦地滚,被掐着脖子,哭着叫四哥。
六皇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趴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段钺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惨烈场景。
他向来冷傲的主子,这会像只任人宰割的懦弱小羊羔,被人随意踩在脚底踢来踹去,半点都反抗不得。
段钺站在殿门口,沉默地看了一会。
恰好靖王抬眸,凉薄无情的桃花眼,一眼就望到他身上。
第十九章 暗卫报复主子
段钺其实不太想得罪三皇子。
他得罪不起。
三皇子生母覃贵人,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
平素她清心寡欲,伏低做小,深得皇帝信任,还同后宫大半妃嫔关系都不错。
旁的后妃,费尽心思吹皇帝耳风,把亲族子弟往朝堂权力中心安排。
只她一个,跟脑子不清醒似的,求着皇帝,将亲弟胞兄往漠北边关赶。
众人都笑话她小家子气,但谁能想到,就在两年后 ,漠北淮扬关忽然爆发战乱。
覃贵人胞兄在此一战成名,单枪匹马冲进敌营生擒贼首,遏住一场大乱。
同时宫里钦天监占卜星象,又说覃贵人命中带福,有旺夫之相,此后她便一朝翻身。
此时庄贵妃已失盛宠,覃贵人便成了阖宫上下唯一一个盛宠难当的后妃。
再往后没多久,皇帝在行宫遇刺,覃贵人嫡子,二殿下段云睿挺身相护,母子二人越发得盛宠。
没两年,覃贵人便连升位分,直接做了皇后。二皇子立储,成了万人之上的太子。
三皇子虽平平无奇,可架不住他有个能干的母妃和哥哥撑腰,在宫里横着走也没人管。
前世,段钺为了靖王,每次都和他对着干。
他要显摆自己骑射技术,段钺就教靖王,比他射得更精准。
他要炫耀自己侍卫忠心,段钺就挺身挡刀,比侍卫更出彩。
三皇子在他面前屡屡丢脸,恼怒至极,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段钺那时候天真,满以为自己有主子护着,怎么也用不着怕他。
结果呢,他狠心的主子,为了兵权,为了开府称王,竟然把他送给三皇子折磨。
三皇子畅快得不行,特意造了十八般残酷刑具,一一往他身上试。
那几个月,段钺几乎是从炼狱里走一遭,被虐待得不成人形。
他求人去给靖王捎信,求他救救自己。
可他尊贵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