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挡刀上位手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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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月,段钺几乎是从炼狱里走一遭,被虐待得不成人形。
他求人去给靖王捎信,求他救救自己。
可他尊贵的主子屁都不放一个。
他不是没有手段,也不是没有能力,他就是不愿为了一个暗卫花费精力。
后来还是段飞亲自去求了陛下,才将他放出来。
他拖着一身血,回到靖王府。
靖王连个眼神都不愿奉送,只嫌弃说了句:“滚下去,别脏了本王的眼。”
他主子忘了,他能出宫开府,能有“靖王”这个封号,全靠他段钺千辛万苦跪来的,豁出性命争来的。
帮靖王,委实一点好处都没有,反倒落得一身腥。
段钺站殿门口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一世不能再走老路了,否则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他打定主意,收回目光,转身便离开。
靖王也没叫他。
可能是上次被他吼怕了。
这人自尊心强得要死。
他走到院落里,心里挣扎许久,又不忍回头。
靖王还望着他。
桃花眼里一如既往凉薄,还有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雾蒙蒙的,平白勾人伤心。
因为被他吸引了注意,连被三皇子抠着伤口虐待,这人也没什么反应。
段钺觉得,自己的眼神要是不那么好就好了。
那就不会看到靖王眼角逼出的水痕。
不会走回去,不会打开三皇子的手,救下他。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来妨碍本殿下!”
三皇子被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狗奴才惹怒了。
等他看清段钺的脸,才皱了下眉。
“段十六?你怎么在这?本殿下教训人,怎么你也要插手?”
忘了说,段钺从前在暗卫营时,教过三皇子骑射一段时间,所以起初,两人关系并没有那么僵。
应该说,段钺受皇帝宠爱,和宫里所有人关系都不错,所有人都敬着他。
是他认靖王为主后,不分青红皂白,擅自将旁人都划分为死敌,才慢慢成了孤家寡人。
他没想那么多,他就想让靖王当皇帝,让主子成为人上人,摆脱被欺凌的命运。
他总在想,自己只要主子一个人就好了。
可他没想过,他主子不想要他。
汲汲营营一生,最后什么也没了。
蠢货说的就是他。
然而,即便重来一世,他也还是在做蠢事。
段钺深吸口气,后悔得想打自己两巴掌。
他怎么就走回来了。
他低头,眼神复杂,看着靖王,
靖王长卷的睫毛眨了眨,血肉模糊的手腕微抬,环住他的腰,脸颊亲昵蹭在他胸膛。
这是他的小习惯,每次受了点疼,都会抱紧段钺,露出脆弱一面。
仿佛只要肌肤相贴,就能缓解疼痛。
就因为这个动作,让段钺一度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但后来段钺才发现,这人对谁都可以做这种亲密动作。经常靠着他,不过是因为他每次都离得最近,方便。
段钺揉揉眉心,勉强让自己清醒了点,对段云琛开口:
“三殿下,奴才冲撞了。”
三皇子不太高兴。
但他对这小暗卫观感不错,便也没多计较:“行了,快让开,别妨碍本殿下找乐子。”
段钺随手将靖王扔榻上,漫不经心开口:“三殿下,不是奴才不让。只是陛下说了,四殿下好歹也是皇子,不能落个残疾。奴才也是担心,到时若真出什么事,对三殿下您的名声不好,还平白惹了陛下不快。”
段云琛皱眉。
段钺又道:“殿下,您想找乐子,奴才有的是办法,何必劳烦您亲自动手,沾了血,倒晦气。”
段云琛一挑眉,这才起了点兴趣:“什么办法?”
段十六这个小暗卫,年纪不大,机灵得很。
之前他的骑射总被母妃和大哥训斥,连换数个教习师父也不顶用。
最后段十六来,只见他射了一箭,便说,不是他功夫差,是弓没选好。他力大,适重弓。
又一本正经说,三皇子天生神勇,寻常弓箭,配不上。
听听,讲话贼好听,生得又漂亮,武功还出挑。
谁不喜欢。
三皇子其实还挺喜欢找他玩。
小暗卫花样多,会照顾人,每次都能让他尽兴而归。
“殿下,您随我来。”
段钺拎着靖王衣领,将人拖到殿外。
段云琛一脸好奇跟着,想看他玩什么花样。
随即就见小暗卫将人五花大绑,捆在枯树上,团了只雪球,放在他头顶。
三皇子眨眨眼,见小暗卫远远朝他招手。
天光雪影里,他一袭玄色,冷峻清秀,宛如利剑。
三皇子听见他悦耳清澈的嗓音:
“殿下,过来,奴才教您射箭。”
第二十章 暗卫抱抱主子
“哈哈哈,段十六,好样的!取本殿下长弓来!”
三皇子果然很满意。
这等掌握旁人生死的乐趣,他最是喜欢不过。
侍卫取来重弓。
三皇子满弓搭箭,眯眼对准靖王头顶的雪球。
但凡他偏一丝,靖王那眼珠子也别要了。
段钺眼皮子轻撩:“殿下,姿势错了。”
三皇子微怔,继而恼怒:“怎么可能,你别瞎说!”
他练了十年弓,忽然被说姿势不正确,岂非是笑话他连基础都打错了?
段钺走到他身后,踮起脚尖,双臂轻环过他身体,握住他双手,帮他调整。
三皇子能感受到小暗卫柔软的身躯紧贴在他后背。
明明是个暗卫,却比他这个主子还要瘦弱。
三皇子方才积攒的怒气又莫名消失了。
他余光斜睨小暗卫那张平静的脸:“好了么?”
段钺握住他五指,微微调整轨迹,才道:“好了,殿下,射吧。”
三皇子等了一会,却不见他松手,顿时又有点别扭:“你怎么还抱着本殿下?”
不看着点,万一你手抖,或者使坏,靖王这条命可就没了。
段钺淡淡道:“殿下,倘若陛下责问起,这一箭便算作奴才射的,和殿下无关。”
这意思是,假如有人去告状,说他段云琛欺辱兄弟,他段十六便会站出来,主动顶罪。
三皇子不笨,转眼便想通其中弯绕。
当下他心口便是一烫,仿佛有什么蠢蠢欲动的情绪即将要破芽而出。
“殿下,别紧张,放松。”
段钺误以为他是激动,敲了敲他虎口,“可以射了。”
三皇子嘟囔一句:要你多嘴。
他定下心神,扫了眼不远处被绑在树上动弹不得的段初初,冷笑一声。
段初初,是你运气不好,可别怪本殿下!
想罢,五指骤然一松!
羽箭如离弦之箭,“倏”地急射出去!
靖王瞳孔微缩,眼睁睁见利箭破空,向自己面门毫不留情射来!
而往日总会护在他身前的小暗卫,此时此刻,却无动于衷站在他死敌身后,教他如何伤害自己!
靖王性情冷漠,心里很少装什么人。
这一刻他却忽然觉得,心尖某处空了一块。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已离他而去,再不可追。
。。。。。。
有段钺从旁指导,这一箭稳准狠射中靖王头顶雪球,“啪”地炸碎,雪块落满他一身。
冰凉的雪水流进襟口,泛起刺骨寒意。
靖王肩膀轻轻颤了下,掀起沾着水珠的卷翘长睫,冷淡目光落在段钺身上,暗藏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段钺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仓惶转头,移开视线。
三皇子这一箭,射得太准,不尽兴。
他还指望射偏一点,最好能在段初初脸上留下点什么呢。
见他搭弓还要再来,段钺想了想,道:“殿下,奴才来射吧,您指个地方。”
“那多没意思,你可是百步穿杨!”
“奴才再添个彩头如何。”
段钺深知三皇子脾性,也懂如何讨好他。
他性子体贴,善察言观色,不管跟着什么人,都晓得怎么才能叫对方满意。
三皇子又轻而易举被他勾起兴趣,踌躇了下。
“你先说。”
段轻声道:“奴才蒙着眼射,若射中,便罢。若射不中,便欠三皇子一个允诺。无论何事,言出必行,怎么样?”
小暗卫的承诺,听起来好像不错。
三皇子心动,考虑片刻,同意了。
段钺将血色的袖章扯下,绑在双眼上。
三皇子不放心,生怕他使诈,非要自己来绑。
段钺只好仰着脑袋,任他施为。
他看不见,总觉得三皇子磨蹭了许久。
“殿下,绑好了吗。”
他不知道,三皇子绑好之后,对着他那张脸,陷入了怔忡,指尖险些就要轻触到他白皙脸颊。
听到他问话,三皇子才恍如触电般,骤然收回手,后退一步:“好、好了。”
段钺疑惑他的语气,但并未想太多,掂了掂长弓重量。
三皇子的弓对他来说,还是稍稍重了些。
不过好在他有内力支撑,拉开倒是不成问题。
三皇子叫他射靖王的右肩,被穿骨钉刺穿的地方。
他是存了心,要废靖王。
段钺虽看不见,但五感出奇灵敏,风吹的方向和力道,叶落的声音,雪化的形状,都在他眼中一一模拟出具体情景。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靖王此刻是什么神色。
这人定然已恨他入骨了。
不过也好,殊途陌路,总比重蹈覆辙要好。
段钺心中自嘲,拉满长弓,没有半分犹豫,几乎是箭搭上去的瞬间,便离弦而去。
旁侧三皇子说了句可惜。
段钺射偏了。
锋利的箭尖擦过靖王脸颊,没入身后树干里。
入木三分深,树干直接被劈开成两半。
三皇子无限惋惜,这一箭若当真射中段初初肩膀里,那可是能叫他右臂永远都抬不起来的程度。
可惜,当真可惜。
段钺没什么表情。
他故意偏的。
“段十六,你还欠我个承诺,可别忘了。”
段钺拱手:“谨遵殿下吩咐。”
三皇子大笑,这一趟尽管没怎么折辱到段初初,但得了小暗卫一个人情,也够叫人尽兴了。
他同来时一般,带着浩浩荡荡大批侍卫离开。
段钺恭送人出门。
等了许久,确认他不会再回来,也没留人监视,这才走回去。
靖王还被绑在树上,睁着漂亮的桃花眼看他,单薄身躯冻得直颤,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这个人总这样,像喜怒哀乐不沾的云端神祇。
无论是至高无上权力,还是落魄至此的窘态,都无法叫他动容分毫。
真是……凉薄得令人厌恶。
段钺走过去,解开绳子,将他从树上拽下来。
靖王叫他:“段十六。”
声音细得听不见,抽丝儿似的。
段钺低头看他,等着他说话。
他却抿上唇,又不讲了,伸出手圈住段钺的腰,把脸贴上去,闭上漂亮的桃花眼。
靖王受伤的时候,是不怎么爱讲话的。
段钺没说什么,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扔在地上,转身就走。
“段十六。”
靖王突然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捉住他脚腕,又叫了一声:“十六。”
他并不在乎自己叫的是谁,也不关心段钺回不回话。
他只是想确定有人在身边。
因为他怕孤独。
段钺深知靖王习性,也懒得搭理。
他想把人踢开,可惜对方手攥得死紧,他根本摆脱不了。
他低头和靖王对视:“松手。”
靖王摇头,叫他:“段十六。”
段钺被他叫得难受。
说不上哪里,就感觉喘不过气。
他想了想,到底还是转回身,掐起地上少年的咯吱窝,把人往上提了提,一把抱进怀里。
第二十一章 暗卫掉马危机
靖王素来冷漠,少有人敢碰他。
更别提抱他入怀。
还是这种,如同抱婴孩一般亲密呵护的姿势。
他趴在段钺肩头,侧过脸,纤长鸦睫轻垂,将小暗卫俊秀出尘的面孔收入眼帘。
“段十六。”他叫他。
少年未到变声期,发音极好听,娇娇软软。
段钺眉眼不动。
靖王不厌其烦,又道:“段云钺。”
段钺烦躁,终于施舍他一眼:“闭嘴,再叭一句撕了你。”
靖王没吭声儿了。
段钺把人抱进殿。
六皇子已经被打昏迷,躺在血泊里。
九皇子跪在他身边,一边哭一边摇晃他。
两位殿下平素不受宠,时常被三殿下欺凌,宫中也无人敢说什么。
段钺将靖王放在榻上,执起他手腕,正要诊治。
靖王道:“先替老六看。”
帮你看就不错了,你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段钺抬眸,定定注视他:“你和六殿下,我只治一个。”
靖王和他对视片刻,什么也没说,默不作声收回手腕,自己从一旁水盆里绞了湿帕子,一点点擦拭手腕血迹。
他不经疼,碰到伤口时,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痛得直打颤。
但饶是如此,也没开口求段钺帮忙。
段钺乐得省心,懒得管他,走过去将六皇子从地上拖起来,替他简单处理了下伤口。
“六哥哥、好多血,会死吗?”九皇子抽抽搭搭问他,哭得眼睛鼻子红红,直打嗝儿。
段钺递了块手帕给他,安慰道:“九殿下宽心,六殿下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段云裴自幼学医,可大夫医人,却不自医。
他天生体弱之症,无药可救。
后来为救靖王,替他挡下一杯致命毒酒,从此再无法下榻行走。缠绵病榻,没两年,便去了。
若说靖王心底还对什么人有温情,那恐怕也只有六皇子一个了。
六皇子死后那些时日,靖王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那之后,段钺便再没见他对谁露出过一星半点的亲情。
段钺回头看了一眼正强忍剧痛,自己摸索着上药的可怜主子,想了想,还是盘腿坐在地上,将六皇子扶正,内力缓缓渡入他体内,查探了下他身体的情况。
六皇子是宫里少有的善心人,也曾帮过段钺不少忙。
段钺不想见他早逝。
只是用内力在经脉大周天循环一遍,却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看来自己也束手无策。
段钺叹口气,正要收回内力。
他怀里被忽视已久的小黄书突然咋呼起来:“爸爸!心脉!往心脉走!”
段钺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控制内力游走进六皇子心脉,闭目内视。
“这是。。。。。。”他惊讶睁开眼,“蛊?!”
心脏乃六经八脉聚合交汇处,寻常人皆是清透明晰状,六皇子心口却乌黑一团,更深处还藏了只奇形怪状的茧,阻碍内息流动。
瞧那茧的形状,像极某种尚未破壳的剧毒之蛊。
小黄书蹭了蹭他胸口,表示没错。
而后道:“段云裴刚出生,就被他母亲种了蛊,后来替靖王挡下那杯毒酒时,刺激蛊虫破壳,啃噬他心脉,人才熬不住,去了。”
段钺震惊不已。
所有人都以为六皇子是天生衰弱,可原来是因为这蛊虫!
“林贵嫔。。。。。。她为何这么做?”
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林贵嫔还是整个后宫出了名的好性子,怎么会毒害她自己的亲生儿子!?
“因为林贵嫔不喜欢中承帝呀,她那天都要和情夫跑路了呢,谁知半路晕倒,被查出来有喜了。情夫因此事抛弃她离开,她便觉得,六皇子阻挡了她的幸福,是该死的孽种。”
段钺不解:“会因为孩子厌弃她的人,即便没有孩子,以后也还是会弃她而去。林贵嫔这么聪明的人,怎就看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