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觉醒-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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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刻意引导,只有无意引导,是吗?”阮昀柊冷漠道,“公司培养你花了多少钱?轻易我不想亏本的。”
他的肩膀开始颤抖,数次咬住下唇,豁出去地说,“那不关我的事!是薛越威胁我的!”
事情突然抖出来了。这是阮昀柊意料之外的,“他为什么要威胁你?”
邱思竹眼眶湿润,“他说、说喜欢看你吃醋……”
阮昀柊脸上一热,迅速偏开头,“他死定了!”
“啊?”那句话声音很小,邱思竹没听清。
他轻轻吸气,恢复到正常面色,“奉劝你一句,装可怜这招对我无效,也不要以为欺瞒我很容易,前几年公司准备推个男团,投入数不清的金钱精力,出道前一天有成员被曝出性虐床照,那个团当场解散了。”
他没明说也不用明说,邱思竹脸色煞白,僵硬地鞠了个躬,“对不起,我会处理好的。”
“明白了,就走吧。”他赶人。
人刚走,阮昀柊抓起精致的巧克力盒子,使出浑身力气砸到地上。盒子砸开,巧克力碎开乱溅,伴随着滚出来的还有十几颗浅黄色的珠子,有一颗滚到脚边,光泽莹润。
什么东西?
他弯腰拾起,入手质感不重,并非玉石,散着淡淡松香,稍微一搓,香味更浓。
是琥珀珠子,每一颗都形状饱满,透明度极高,居然藏在盒子夹层里?那个混小子又想对他干什么?
望着满地狼藉好半天,他伸出金贵的手,一颗一颗捡了起来。那东西很能传染味道,他的十指沾满冷幽松香,仿佛刚刚抚过薛越沁满汗珠的背。
整整一天,阮昀柊没见着薛越,接近天黑时分,一条消息发送进来:“阮总,今天越哥姿态不太好,摄影师一直没拍满意,估计会忙到很晚,不能过来接你了。”
他把装有琥珀的丝绒袋握紧手心,摇摆不定的心情沉到谷底。杨晚敲门进来,“您还不走吗?”
窗外暮与夜交接,低处的天空散发出薄雾般的橙色,满目见不到一丝杂色的云彩,是个在他发觉时就已消失的好天气。
“好容易有空,陪我去散步吧。”
杨晚沉默了片刻,“我去给您拿件外套,外面风很大。”
“不用,我没那么柔弱。”他站起来,口气微微低落,“去吹吹风也好。”
也许能让他清醒一点。
路灯准时亮起,变成漂浮于路面的两条平行光带,他们在光带下缓缓前行,一前一后。
阮昀柊回过头,“干嘛跟我后面?”
杨晚坚持要给他拿外套,此时那件外套挂在手臂上。他平静地说,“我一直都是跟你后面,大少爷。”
阮昀柊看了会儿,伸手,“衣服给我。”
杨晚按照吩咐递过来,布料上残留的体温,风一吹就散逝。他想,如果是薛越,一定会帮他披上。
今晚出奇地不想回家,路过城市正中心的十字路口时,国家电视台的巨大OLED屏正在播放新闻,前一则是关于新环线车祸,交通部大臣表示将在特定路段试行限速,画面很快切换到北部山区,气质温婉的女人正在为一群未成年omega分发抑制贴。
他们不由自主地停下,默不作声地看完。
杨晚说,“这是最后一站了,大约两三天后,夫人就能回来,要帮您准备礼物吗?”
晚风忽就冷起来了,阮昀柊拢了拢衣领,“我自己准备吧。”
可能被薛越气狠了,此时此刻,他竟觉得有些孤独。他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干什么,总之是他无权过问的家族大事,他在新闻台看到妈妈远赴山区做慈善,他已经8个月没有联系上弟弟了,这个家,只有他被排除在外。
“回去了。”他大步往前。
杨晚将他送到公寓楼下,他慢吞吞地往回走,像个放学不想回家写作业的孩子,故意把5分钟的路走成10分钟。
终于还是挨到家门口,门口有个人,高瘦身材弓成弧,双手放在裤兜,颓然靠在墙壁。
听到脚步,薛越转过头,先是惊讶了一下,而后站直,“阮哥哥。”
阮昀柊摆出最冰冷神色,“怎么,你也忘记带钥匙了?”
薛越垂眼看向地面,“嗯……”
他不再说话,上去按开门锁。
薛越一声不吭跟进来,目光在茶几上扫了一遍,突然问,“你扔掉了吗?”
“什么?”他疑惑。
“巧克力。”
阮昀柊偷偷捏了捏藏在外套口袋里的琥珀珠子,冷声道,“是,你有意见?”
“没有。”他勾着脑袋,声音蒙着一层厚而沉的霾,“里面还有其他给哥哥准备的礼物,昨晚没来得说,那我下次再给哥哥准备吧。”
阮昀柊好奇极了那些琥珀珠子所图是何,十分别扭地问,“是什么东西?”
薛越迟疑了下,老实交代:“是香味和我很像的琥珀珠子,新剧要去外地拍摄,担心哥哥会想我。”
原来如此,是很像,除了没有信息素该有的作用,简直以假乱真。
“不用担心。”他继续冷声,“我不是只能有你一个alpha,也犯不着想你”
话一出口,薛越浑身抖了下。阮昀柊心里竖起本能的防备,做好了随时把人撂倒的准备,却见他泄了气一样松懈下去。
“知道了。”他话里透着疲惫,“昨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想着只要把哥哥标记了就不能离开我了。我只是哥哥的工具人,没有资格对哥哥做这种事,我错了。”
阮昀柊很意外,这回认错这么老实?跪下和贴贴呢?
他接着道,“还有上次猫尾巴的视频,其实我偷偷备份了,因为实在舍不得删掉;还有有天你睡着的时候,我……”
“你什么?”
“没什么……”
阮昀柊脸都绿了,“说不说?”
他斜着眼角偷瞄,“我……把你放在盥洗室的发圈全部换成了我买的……”
就这?这人说话怎么没有逻辑?他以为趁他睡着把某个不可描述的器官放他嘴里了,毕竟每次都闹着要,一直没给。
薛越还是笨。
他有些想笑,但想到熊孩子犯下的大错轻易不能原谅,严词厉色道:“以后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嗯……”
薛越变乖变安静,两人忽然没话说了,原来平时都是对方在找话。干站着尴尬,阮昀柊扔下他往楼上走,走到折角时,他出声叫住:“阮哥哥,你真的要和别人结婚吗?”
家里的灯光可能色调太冷了,照在薛越身上,变成冷清孤寂的滤镜,凭空造出虚无缥缈的距离感。他头一次见到薛越这幅模样,活脱脱一只即将被主人遗弃的大狗。
所以这个傻子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结婚的话题,是从哪里听了什么莫须有的风声?这要他怎么回答啊?他选择闭口不言,走进了折角的阴影。
几分钟后,阮昀柊冲下去,想问个一清二楚,却看见薛越正在开酒。
他顿住,“不喝你的奶了?”
看到他,薛越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今晚想喝酒。”
他几步过去夺走,“明天不用上镜了?想破坏我公司艺人的形象?”
薛越居然没有冲他撒娇要酒喝,闷声不响地走到冰柜前,给自己倒了杯羊奶,“我端上去喝。”
还端上去喝?都不愿意跟他共处一个空间了吗?
他握紧了手里的酒瓶,咬牙切齿地说,“睡前不要喝冰的!”
薛越把羊奶放回了冰柜,“那我去睡觉了,哥哥晚安。”
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从他的方位抬头,刚好能看到书房的门合上。
这什么态度?谁惯的?到底受伤的是谁啊?
接连两日,阮昀柊失眠了,都是活生生给气的。
睡不着,他躺着看手机。公司并没有将艺人的私人账号控制运营,不知不觉间,他养成了定时看薛越动态的习惯,可惜更新的大多是广告,于是这个习惯演变为对cp粉的暗中观察。
一旦进了讨论圈,铺天盖地都是产出,平心而论,单论外形,薛越和邱思竹确实满足了大多数人对同性AO的幻想,他更加心烦,飞速往下滑,根本没在看,单纯找气受。
正气着,他听到锁芯扭动的轻微声响,忙不迭按熄手机闭眼装睡。
脚步声靠近,很轻很稳,他感觉到身侧的床垫下沉,有人坐了上来。
心脏猛地收缩到最紧。
深更半夜摸进来,打算对他做什么?苏蜜给的药剂还在,若是把他惹急了,别怪他——
床边的人僵住了一样,坐下后就没有动静。
僵持了好几分钟,阮昀柊想起此时的睡相并不太好,腰上凉嗖嗖的,是睡衣翻上去了。被这样盯着好难为情,正打算表演一场自然的惊醒,温热的手指接近后腰,小心翼翼地替他把衣角整理好了。
他不敢动,怕稍有不慎就暴露装睡的事实,可他又害怕,熟悉的气息像条轻飘飘的丝带遮在肌肤,顺着耳廓滑到颈侧,一个温柔克制的吻,落在他的长发。
暧昧黏腻的“啵”声传入耳,他的狗狗在唤他,“软软……”
他才惊觉薛越的声音如此哀伤,哀伤地呼唤平日不常听到的昵称,却是与他无关的自语。
“软软,你要怎样才肯喜欢我啊?”
牵我
阮昀柊睁开眼时,充电台上的手机显示8:50,睡过头了。
他向来不是会轻易睡过头的人,躺在柔软温暖的大床上,心里泛着没来由的空落感,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很快他意识到,缺了薛越叫他起床,这才是睡过头的真正原因。
床头柜上干净整齐,前不久还扔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车钥匙、赞助商给的胸针、用了半盒的面膜之类,他说过很多次,不准把东西乱放,薛越改了又忘。
昨晚,薛越轻悄悄收走了卧室里所有属于他的东西。
阮昀柊以为他要半夜离家出走,偷偷爬起来看,发现他把东西全部分类放好了,车钥匙放在抽屉,胸针放在首饰盒,面膜放在洗手间。
这间房子很小,要是不好好收纳,会显得拥挤杂乱,他喜欢整洁,此刻家里规矩得如同薛越没住进来之前,让他生出空荡感。
已经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了,依旧感到空荡。
搬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
幼时住的卧室有这套房子的三倍大,客厅的水晶吊灯有十六米,整铺的地毯花费了二十位德黑兰妇女三年的时间。
那时他捡到一只小白猫,藏在衣柜里养,被女仆发现后扔进了下水道,因为只要他的衣服上出现一根猫毛,那位女仆就会失去工作。
父母总是不在家的,陪伴他的只有弟弟,分化以后,弟弟走上了与他截然不同的道路,独自住在那么大的宅子里,他觉得自己像只渺小愚蠢的虫。
可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这种孤独感与房子大小无关,他只是喜欢有人陪。
薛越已经走了,餐桌上留着做好的早餐,放在保温盘里。
高层的窗外,只能看到无尽的大楼,整齐密集的玻璃建筑笼着雾气般柔软的曦光,车流缓缓爬上高架,几只白色的鸟沿高耸的电视塔绕行。
他记起来了,今天薛越要去电视台录节目,所以很早出门,估计又会很晚回家吧。
………
一大早,明珠电视台的大楼下聚了好多人,路人见怪不怪,反正又是什么当红明星要来。
明珠卫视最火爆的一档访谈类节目,艺人最想上也是最难上的节目之一。好在,台长和MYU高层的关系相当不错,这也是那么多艺人挤破头想进MYU的原因,个人工作室很难拿到诸如此类的资源。
银色保姆车停在楼下,安栗拿着好几个手机,测试不同相机app的效果。
“底妆有点厚,现在外面的光线,拍出来可能稍微有点白。”
“越哥本来就白,再加个滤镜,都快透明了。”
“确实有点,骨相都被盖了,要不要安排去美个黑啊?”
薛越心不在焉地扫过屏幕上的照片,拿起墨镜戴上,拉开门下去。
右脚刚一落地,黑压压的人群扑了过来,险些将他扑回车里。
“越哥哥!”
“越——”
“越宝越宝!妈妈爱你!”
“我去……”方木木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惊得嘴都合不上。
明珠电视台的传统文化,被戏称为“走红毯”,要求参加节目的艺人大张旗鼓地走门口广场,还提前一周就公开了艺人行程。公司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派了保镖跟车,但没料到人数如此之多,方木木和安栗也加入,才勉强开出一条路。
但依旧有人挤到身上,印着照片的海报明信片之类不断递到面前。薛越今天梳了刘海,加上宽大墨镜,只有下半截脸露在外面,是有点偏白,显得唇色偏红。
那双嘴唇抿成冷硬直线,手上动作利落,机械快速地签下名字。
“好高啊,也好高冷!”
“本人气质太好了吧!好帅好帅!难怪有人见到他会晕倒!”
“我好像闻到他的信息素了,我要死了!”
“那是香水味吧!我beta也闻到了!”
“越哥哥加油!永远爱你!”
……
人群龟速挪动,直到电视台的保安赶来接应,才终于进了旋转玻璃门。粉丝还在外面恋恋不舍地张望,没过多久,#薛越#出现在热搜榜。
化妆间外,方木木盯着不断上升的热搜,感叹道:“越哥绝对是我见过红得最快的,跟假的一样。”
“是有点太顺了,顺得我都心慌。”安栗说,“不过,他今天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隔着一面玻璃,薛越坐在化妆台前,化妆师刚给他卸完妆,两道明显的黑眼圈露出来。
方木木说,“我觉得是很不高兴,而且是从昨天开始的。”
安栗惊讶,“确实,你跟他的时间最久,有没有问问什么原因?”
“我哪敢问啊,多半是因为阮总吧,除了这他也没啥可烦恼的。”
“阮总?”安栗皱眉,手掌拢住嘴,“不是劝过他别当真吗?我在MYU这么多年,见过多少艺人为阮总心碎,他才是高岭之花,采不到的。”
方木木纠结又为难,“不,其实,我觉得,阮总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因为……”
因为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安栗没当回事,叹气说,“终归是小孩子,要摔几跤才能长大。”
方木木垂下头,不再说话。安栗的手机响了,走到一边去接,他连忙拿出手机给化妆间里的人拍了一张,点开好友列表,偷偷发送出去。
薛越用余光瞟见了偷拍的小动作。
不是第一次了,他老早就觉得方木木不对劲,到底在给谁通风报信?
首先排除阮昀柊。换做之前,他真可能这么以为,可现在,他彻底认清了自己在那个人心里的地位,说是给狗仔发照片赚外快都比这更站得住脚,毕竟方木木有很多“媒体朋友”。
“演播厅的灯很亮的,底妆太厚不行,给你局部遮一下吧,实在不行,灯光组会调整的。”化妆师已经为他的黑眼圈头疼了十分钟。
薛越象征性笑了笑,“谢谢。”
重新化好妆出去,他遇上了从另一间化妆室走出来的邱思竹,打扮得光彩照人,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张脸上的妆容比自己还重,也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