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游戏制作法-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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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静默之后,刚搭起来的一面展台似乎受到了影响,吱吱呀呀地散了架,碎裂声音近在耳畔,各种装饰材料噼里啪啦落满了他的肩头。
“汉广哥!你没事吧!”孟探骊正在展台外发信息,此时第一个回过神来,飞奔到展台下,大喊着把俞汉广从碎物堆里扒了出来。
突然被这么一掼一砸,俞汉广心中反而更加清醒——四五米高的展架而已,又没有什么致命的重物,展馆搭建严格遵循行业安全准则,更不会有危险品。
估计连筋骨都没伤到。
没那么危险,更没那么狗血。
他抬起头,摘下口罩长呼了一口气:“没事,探骊,你小点声,我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还嫌这里不够吵吗……”
说完,他对着张口结舌的庄超飞,以及眼角抽搐的卫波,竟然还咧着嘴,露了个“就当无事发生过”的微笑。
孟探骊脸色煞白地拂掉他颈边的碎渣,声音打颤:“有……有血……”
搭建师傅此时还瘫在旁边惊魂未定,手上的美工刀,正插在他的肩头。
疼痛这才后知后觉地抵达大脑。
俞汉广太阳穴旁的青筋全冒了出来。
……………………………………………………
庄总出现啦~
庄总:我到哪儿,哪儿出事。合着我是影响大环境的人呗。
……………
就这个ylq动辄塌房的情况,我觉得元宇宙和AI换脸技术在未来大有作为。
第38章 “你在这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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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病房条件优越,隔音效果一等一的好。
但俞汉广依然牙关紧闭,只在心里默默流下了两行郁闷的清泪。
还在渗血的肩头,时不时就对他的痛神经拳打脚踢;手机里有无数条未读的工作信息;自己刚才趴在病床上哼唧昏睡的尴尬样,更是被人从头到脚看了个透彻。
此时此刻的自己,从身到心,都完美cos了那个古早网络梗:
折翼の天使。
“伤口已经缝合,不用拆线;万幸没有伤到主要的神经和血管。”
明明是好消息,可卫波眉头绷得紧,声音比病房墙面的瓷砖还凉:“孟总刚刚来过,你还睡着,他没打扰你,和探骊一起走了。”
“住院费和医药费,庄总替我们付了。”他补充。
折翼的天使闻言收住郁闷,手指在软枕上敲了起来。
看来要找个机会,亲自登门会会庄超飞。
“麻药效力应该刚过,你今夜要是疼得厉害,或者想翻身,床边有按钮,”卫波面色稍霁,拉出病床下的陪护床,手掌撑在床面试着承重,“如果不想叫护士,就喊我。”
俞汉广原本趴在床上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发信息,闻言突然抬头,也不顾发木的肩膀,一边吸着气,一边艰难地往身侧看去:
“你在这里过夜?”
灯光下,他眸子里蕴着暗搓搓的惊喜。
“你行动不方便,医生说,夜里最好有人陪护。”卫波怕他再牵到伤口,起身扶住俞汉广的手臂,又低声找补:
“我来都来了。”
和项目组布置后续工作、找供应商理论、给家人报平安……
——俞汉广想了半天,还是和顾珊珊发了个信息。
清完未读消息,俞汉广这才放下手机,手背交叠枕着下巴,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皮。
随他怎么口嫌体正直地解释。
人在就行。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灯光终于熄了。
月色投到病床边,窄窄的白床变成了暗夜里的一条浅河。夜风吹来湍急的流水声,又卷着野兽骇人的呼嚎扬长而去。
俞汉广隐约看到河中有个倒影,弯下腰伸手一探,影子便随着指尖的搅动,一层一层破碎。
河水像是刚刚解冻,冰得他从手指到肩头被连绵的刺痛贯穿,当下捂着胳膊在河边跌足。
似乎有人急急地涉水而过,轻柔唤他,扶他起身。那人变戏法似的点起一簇火把,火苗跳动着划破黑暗,赶走了咆哮入侵的声音,镇退了纷至沓来的乱影。
空气中的火星飞逸着窜进他的皮肤,非但不烫人,反倒柔和地在胳膊上流动、汇集,帮他纾解了冰到发麻的痛意。
他下意识吸吸鼻子,只觉身边漂浮的点点火星,竟然还带了些吸引人的……孜然味儿???
等等……
他又耸了耸鼻子,睫毛终于抬了起来。
——一个巨大的牛皮纸盒子放在床头柜上,“赏味期限”四个大字赫然占据了眼眸。
俞汉广还没来得及纳闷这梦是怎么回事,这盒炸鸡是谁买的,视线就被窗外的晴朗日色勾走了。
窗帘早已被拉开,天光大亮。
周身沐浴在初夏的阳光下,他感觉伤口也乖乖地不再作妖,便大着胆子伸了个懒腰,又伸手要去够那盒子。
“嘶——”
大意了,世界立刻以痛吻他的肩头。
“俞汉广,你搭个展台,还能把自己搭到医院了?”孟艾从床尾的椅子上起身,目不转睛地盯他。
“老孟……老板,您怎么又大驾光临了。”俞汉广伸了一半的懒腰被生生憋了回去。
他环顾四周,没看到其他熟悉的身影,只好堆起一个浮夸的笑脸:“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想到今天本应该完工的展台,现下可能成了废墟,他又忧心道:“展台可就说不准了。”
“你安心养伤,展台我另想办法。”孟艾道。
他言语平静,但俞汉广能听出隐隐焦虑。
按照供应商事后诸葛亮的说法,如果没有俞汉广当初的一搡,师傅顺着下来,啥事没有天下太平,展台压根儿塌不了。可他却坚持认为,如果自己不推一把,受伤的可能就是是庄超飞和卫波,后果不堪设想。
因而事故的责任究竟在谁,还真就成了个悬案。
VR游戏节阵势很大,供应商自然不会只做爱梦的生意,同期还排着其他好几个公司的单子,所以昨晚就给俞汉广和孟艾发了信息,来了一通蛮不讲理的扯皮。
这场事故属于合同明文规定的“不可抗力”,没功夫再帮爱梦重搭。
——除非加钱。
“这不是坐地起价吗?”俞汉广翻着昨晚的信息,在心里把诅咒的小圈圈画了一万遍,决定展会结束后就把对方拉入黑名单,“钻钱眼里去了,以后谁还敢和他们做生意?”
“汉广哥,要不要我问问我们公司?我们倒是有人手的。”
卫粒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进了病房,手上拎着同样印有“赏味期限”字样的炸鸡盒,身旁还跟着眼睛都快笑没了的孟探骊。
俞汉广嗅出卫粒手上的炸鸡撒了甘梅粉,甜滋滋的。
他盘腿在床上坐正,看了看原本放在床头的孜然味炸鸡,又疑惑地望向她。
床上那盒炸鸡是谁带来的?
卫粒将公司介绍文档发到俞汉广的手机里,然后才把炸鸡盒子打开,推到他床前的小桌板上:“我实习的公司很多业务都做,网红运营、展会、视频拍摄……老板是我老乡,很照顾我的。”
见她会错了意,俞汉广便把停在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
昨天受伤后来得匆忙,夜里又睡得不安生;甜咸混合的味道早就勾得他食指大动。于是他一边啃着酥脆的炸鸡,一边看了看她发过来的介绍。
卫粒实习的这家公司只有七八个人,但业务种类又多又杂,毫无章法地堆在文档里。
俞汉广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当乙方不容易,广告传媒这行门槛低、竞争激烈,有些小公司为了拓展客源,的确有什么活就接什么活,来者不拒。
只是对于应届毕业生来说,实习期要么像柳杨一样,找正儿八经的公司,算是提前练习一下如何成为苦逼打工人;要么像他当年一样剑走偏锋,找到一支高门槛、有潜力的风口小团队,共同发展。
卫粒一个英语系研究生,在那样的环境里干活,总归有点大材小用。
“你们先出个简单的方案,报价给我,合适的话立刻走流程。我还得在医院留几天,方案如果没问题,就跟柳……”俞汉广想了一下,改口道,“跟周晓盛联系吧,我发你联系方式。”
一只鸡翅下肚,他又道:“跟你哥联系也可以。”
见俞汉广精神状态不错,孟艾放下了悬着的心,因为工作繁忙便先走一步。孟探骊好不容易见着卫粒,俩姑娘也开心地手拉手逛街去了。
只留俞汉广独自靠在床上打消炎点滴。他没找着卫波,人又躺不住,便扶着吊瓶挪进了旁边的输液室。
输液室空旷寒凉,病人零散地坐在各处。针头各自插在手上,不方便玩手机,因而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前方的大电视吸引——电视上正放着一部知名的萌宠电影,众人不时发出笑声。
……
“小宝不哭了,狗狗马上就回来了,”一位宝妈低头安抚着孩子,转而嘀咕道,“怎么又是广告,烦死了……”
“傻X网站,想钱想疯了!就你妈让人花钱买会员……”身旁又有位年轻病人不耐烦地大声道。
电影放到精彩处,骤然被广告打断,虽然只有一两分钟,但很煞风景,输液室内瞬间浮起一片抱怨。
“不舒服?”身旁突然飘来一个声音,“炸鸡也没吃几口。”
俞汉广吓了一跳。
卫波卫粒不愧是亲兄妹,连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技能都一模一样。
卫波递过一杯咖啡,浓郁的香气破开了输液室的凉意与焦躁。
俞汉广肩头的伤口突然发痒,如暴雨前搬家的蚂蚁似的,爬到脖颈。他吞了口咖啡:“这里有点闷,我们回病房吧。”
俞汉广扶着吊瓶,沉默地坐回病床上。
相对无言,和场合无关。
和人有关。
他不愿和卫波再聊工作,《你的99个故事》把二人翻来覆去捶成两块嗞嗞冒烟的肉饼,他们昨天摸鱼外出去看展台,就是想逃离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俞汉广心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可他发现,除了工作,似乎没什么更多的话题可以缓解尴尬。
难不成,真要聊聊一个月前的那场……春假吗?
……………………………………………………
你们猜小卫晚上在哪儿睡的?
第39章 “也给你补过一个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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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老师,视频广告,你有什么高见?”
俞汉广绞尽脑汁,总算想了个一本正经又容易发挥的话题。
“视频广告,就是在检验那句著名的slogan——你的时间非常值钱。”卫波道。
“不止视频广告,其实所有的线上广告都是注意力生意,商家获得用户关注,平台吸引用户并获得收入;算是各取所需。”
卫波热爱工作,但和闷头写代码的技术男还不一样,是把工作当成了事业而非职业。因而在日常话题上,他照样见微知著,一聊起来,还多了些平时少见的兴奋。
“只是对用户不算公平,想跳过广告必须付费,时间就这样被商家和平台剥夺了。刚才在输液室,你也看到了。”
见俞汉广望着自己出了神,卫波加重语气:“游戏里穿插的视频广告也是如此,这几年愈演愈烈。可完全忽略广告,又不现实。”
卫波说的是《孤胆裂冰》。
年前的项目复盘会,杨烨对着“死亡微笑”曲线,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孤胆裂冰》的商业化问题:
因为他二人的保守态度,游戏其实比市面上的竞品广告都要少。虽然获得了玩家点赞,但好评毕竟不能变成白花花的银子,《裂冰》在营收数据上终归不好看。
俞汉广轻叹:“存在即合理,很多人的时间还是不值钱。”
卫波道:“其实他们是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
二人本来聊得好好的,可“来都来了”四个字,不知怎地,突然戳到了俞汉广那根不太快活的神经。
他直勾勾地盯着卫波,没好气地脱口而出:“就像你昨晚的心态?来都来了?”
俞汉广说者无心,话也的确是没毛病;可进到卫波耳朵里便暧昧地弯弯绕绕,在心里翻过了好几遭。
“……”这话他实在没法接。
幸而几声很轻的咳嗽声从旁边传来,替他解了围。
一位女士微笑着立在病房门口,伴着咳嗽声环顾着病房四周。
她黑色高跟鞋轻挪了几厘米,带出了点响动。和鞋子相同色调的黑色套裙利落地垂在膝盖下,不用摸,单凭眼睛就能看出是高档又舒适的面料。黑裙间露出的脖颈和脸庞又都极白,并且白出了一种“规律作息,认真保养”的均匀净透。
一个人如果过于精致文雅,总会让旁人不自觉地保持距离,只愿远观。
“顾老师……”俞汉广向后缩了脖子,用没打吊针的手握住了放在床头的咖啡,“你从芦城过来的?”
“我明天在宜大开会,昨晚我和你爸爸一夜没睡好,他非要叫我提前过来看看。”
顾珊珊乌亮的头发左右拢起,规整地盘在耳后,将乱发和年龄掩藏得妥当。黏软的江南普通话,配上她的打扮,更是派头十足:“不过今天来得急,什么都没带。我就住在你们学校的招待所,这样吧,我给招待所说一声,要盅鸡汤送过来。你还想吃什么,都跟妈妈说。”
她掏出手机发了信息,又垂眼心疼地看着俞汉广:“虽说可以请护工,但总归不方便的。你一个人,这几天可怎么办呢?”
“不用,真不用,我在这里有吃有喝,”俞汉广一边战术喝咖啡,一边看向卫波,眼中满是同仇敌忾,“有同事照顾我,您别担心。”
顾珊珊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原本放松的身子突然立得很直,连带着裙裾都摆出了拿腔拿调的劲头。
她端详着卫波,笑意更盛:“小伙子,麻烦你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卫波知晓顾珊珊的身份,慌忙道:“不麻烦。我姓卫,保卫的卫,卫波。我和汉广是……工作搭档,最近我们忙项目,来医院正好方便沟通。”
顾珊珊眼睛雷达一样在他脸上来回扫着,话锋一转,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奶猫:“小卫,你多大了?”
“……28。”
“28呀,那跟汉广一样大。小卫你是哪里人?”
“……凌水人,凌水靠近京州。”
“凌水我知道,我出差的时候路过的。小卫你生日是哪一天?”
“……2月19日。”
“啊哟,那是水瓶双鱼座,是交界的好日子;水瓶座脑子转得快,双鱼座重感情。我们汉广的生日也是交界,天秤天蝎……”
“咳咳咳……”
俞汉广猛地被咖啡呛了一口,也顾不上形象,抬起袖子就要抹嘴。
虽然自高中起就住校,毕业后又在外地工作定居,但是自己好歹也和顾珊珊和和气气地处出了十几年的母子情分——
从来没听说过自己这位醉心学术、每天读论文申基金的继母,竟是位深藏不露的星座专家。
这病房一时是人口普查的办公室,一时又成了占卜博主的直播间。
不过他又说不出哪里怪异,便放下咖啡,平复了杂乱的念头,恭敬地向顾珊珊下逐客令:“顾老师,公司项目赶进度,我和卫波还有工作要讨论。”
“你们忙……想吃什么喝什么,都跟我讲。”顾珊珊有些失落,仍是站在床边。
俞汉广怔忡片刻,唇角勾出了个计算好的笑容:“宜大招待所有几道菜,我记得不错的,菜单我等下发您手机上,能不能给我们送来?”
“我们”二字被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他又做望穿秋水状:“再带一碗二食堂三号窗口的阳春面?招待所出门,右转走一百米就是二食堂。毕业之后,我再也没吃过那里的面条了,一直念着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