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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择君嫁(重生)-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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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暮清撑起身,冷冷嘲笑了番,俯身近脸细细打量了会,轻薄地嗅了嗅玉颈耳后的香气,凑耳状似亲昵地呓语道:“如此打扮的确是清丽脱俗,娇美绝伦。可里面却是轻浮放‘荡,怎么如此迫不及待想另攀高枝了?

    狠毒的话凌迟着早已空荡荡的心,前世种种,加之今日的莫名发难,平阳失去了冷静,拼力推开祁暮清,反手就想狠狠扇这人皮畜生一巴掌,却被对方快手拦了下来,反扭到身后。

    小脸疼得发青,额上冷汗淋漓,眼底却没有一丝泪。手脚皆被挟制,心一横顶头狠狠撞了上去,怒骂道:“疯子,你个疯子。我哪里惹到你,这番待我,羞辱於我。你倒是说出个道理来,让我心服口服。”

    娇躯不可抑制地轻颤着,眸光一冷,将发髻上的银簪还有耳坠一并拿下来,摔到对方身上,叱声道:“还给你,本宫再也不想见到你。疯子,混帐,畜生……”

    匮乏的语言,平阳第一次暗恼於自己所谓的端庄贤惠,双眸怨忿血丝暴起,眼神狰狞淬毒地狠瞪着祁暮清,脑中克制隐忍的弦彻底断了,咬牙切齿忿恨道:“我讨厌你,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见到你。滚,立刻滚出去。怎么不敢呼救,让人瞧就让人瞧。来人,救……唔……”

    嘴被厚实的大掌适时捂住,平阳四肢乱踢胡乱捶打起来。祁暮清先是拼力压制却无果,只得将笼中小兽般躁动发狂的平阳揪到怀里,手脚并要地狠力箝制住,冷声威胁道:“再乱动,现在就扒光你扔出去。”

    听到这话,平阳僵住了身子,从未有的羞辱感临上心头。眼一红,咬唇含泪不敢置信地瞪向对方,半晌,勾唇冷笑,怨恨地看向那人,狠狠地唾骂道:“禽‘兽!”

    祁暮清面皮抽了抽,俊脸越发寒戾起来。经过方才的折腾,只得拼力压下胸口肆意的怒火,冷声质问道:“你真想嫁给突厥来得那几个蛮子?做得那万人之上的高位。撇开权势地位,我哪里不如他们,又哪里输了。掏心掏肺得来的就是你的不安份,不甘寂寞,脚踏数条船嘛?”

    越说心越寒,大力撕扯开外袍坦露出胸膛,将平阳的一只手按压上去,继续道:“心早已攥在你的手里,任你捏圆搓扁。我承认自己栽了大跟头,输得彻底。若是公主朝秦暮楚见异思迁,后悔错过那金玉良缘。又对祁某人已然无感,大可台面上直说。莫须玩那些见不得的手段,耍弄於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恨意羞耻惊讶各种情绪夹裹在一起,暗藏蛰伏在心底深处的剧毒猛兽肆意叫嚣着复仇,拼力压制着随时面临崩溃的情绪。

    回神后,平阳仰首呵呵冷笑开,倏地打住,嘲讽道:“今日到底是谁栽了,任凭谁捏圆搓扁,攥在手心里肆意羞辱凌虐了。好个恶人先告状,不问青红皂白乱发脾气的是你。恶言相向肆意羞辱於我的,也是你。

    现下却又摆出这等痴情汉的样子,你骗谁?到底谁是那无情人?听皇姐说你来了,我连脸都不敢抬,手都不知往哪里摆,心里暗想:臭石头也会如此贴心来探病瞧我?可不成想是这样,祁暮清,你混蛋。”

    不管是做戏还是真实的情绪,泪雨朦胧瞬间决堤,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扑簌着滚落下来,死咬着唇,可怜兮兮地压抑啜泣声,含恨哀怨的眸光直视向那片幽冷的寒潭。梨花带雨的娇颜,心神俱碎的失落样,微垂下螓首,不断抹着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祁暮清怔了会,嗓子眼干痒微微发着酸,面色僵了僵,难道是外面的谣传?他却当了真误会平阳?

    想到这,神情更是不自然,讪讪地松开箝制,整理好彼此凌乱的衣衫。一下子由知晓背叛的怒火怨气转为如坐针毡的尴尬,冷酷无情的寒意全消,手足无措地瞧着平阳。

    忽地转首,将丢弃在一边的银簪耳坠又小心翼翼地想替平阳戴回去,偏又被她扭身躲开。往日骄横无礼的强势此刻却不敢轻越雷池半日,瞧着背朝他微微耸动的纤肩,懊恼得肠青,暗骂自己怎如此糊涂,轻信了外人的挑唆。

    “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轻信了外面的流言蜚语,不该甚么也不问就乱发脾气。更不该如此孟‘浪轻浮於你,还恶言中伤,最多,我道歉。”

    啜泣中的平阳,倏地扭首狠狠瞪了眼,嘴角弯起,冷嘲道:“本宫哪里受得,祁公子太客气了。既然有那高枝,我现下便去攀了。”

    “你?!”

    一句话急红了祁暮清的眼,黑煞了俊脸,血脉青筋暴起,双手握拳身侧按压着复燃的怒火。

    “怎样?有本事你咬呀?咬呀?扒光了扔出去最好,丢得是你祁暮清的脸面。我李平阳就是那下‘贱蹄子,整日就想着扒男人的粗腿。”

    “哪里学来的?如此不堪的污言秽语,堂堂的公主,你是那市井泼妇不成?”

    “你这市井泼皮无赖,整日眠花宿柳的纨绔子弟有甚么权利说我。”

    “含血喷人,肆意胡编捏造,成何体统,闭嘴。”

    “自己做得,外人却做不得。哼!我瞧不起你,再也瞧不起你。滚出去,今生我李平阳嫁猪嫁狗,不嫁你祁暮清。滚……”

    假话里面带着三分真,平阳双眼充血丝怒视着对面的男人,再也没有了平日的温柔娇弱,如受伤的小母兽般嘶吼着,捍卫自己仅存最后的领地。

    性子向来自傲狂妄的祁暮清,瞬间气炸了肺,先前的蛮横恶言嘲讽,确实是他有错在先。可……平阳冷绝的狠话却深深刺痛了他,怎么也不愿就此离去。

    正在两人互相瞪眼僵持不下时,靠北的窗扉被‘吱呀’一声打开,慕容棋摇着扇子悠闲地斜倚在窗框上,眯眼瞧了会,蓦然开口笑道:“嗯,那公主就嫁给在下吧,你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小祁子霸道偏执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齐齐,突厥王子们的戏份下一章,咳,╮(╯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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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章 利益



    平阳愣了愣,抬首瞥了眼面色甚是难看的祁暮清;装作没听见地将头撇下一边;静静立在那;脸颊上泪渍未干;眼眶微红,紧闭樱唇。因哭过的缘故;双眸倒是澄澈含水,怜人得紧。

    慕容棋轻挑了下眉;蓦地收扇击掌;很是欠揍地调笑道:“怎么?公主瞧不上在下?还是;你喜欢这暴力野蛮性子火爆的楞头葱?或者那只憨傻体格壮硕的黑熊,呃;叫甚么来着?花统领是吧;呵呵,嗯,原来公主好这口的!

    啊,实际,莫瞧在下儒雅文弱的外形,内在还是很狂野的。文武全才,琴棋书画诗酒茶无一不精,咳,更是表里如一的好夫婿。比起你身边那只会摆臭脸拙嘴笨腮的混小子强百倍。

    呵呵,如此青年才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老幼妇孺皆喜,儒雅翩翩君子的我——慕容棋。年方二一,正值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且无妻无室更无高堂。温柔体贴,无微不至。且绝不会伸手打骂欺负女人,咳,女人是该用来疼的,更何况未来相伴一生的结发妻子。公主若能嫁进来,正好与家嫂东平公主做妯娌,相处起来也方便。

    呵呵,公主,再仔细思考一下。一会,回答我。呀,口渴了,进来讨杯水喝。谢啦!”

    说完不等对方答复,一个利索的翻跃从后窗进得内室,四下瞧了瞧,很是潇洒地掀袍翘脚落坐到圆桌边,毫不客气地伸手取来杯盏茶壶倒好茶水,连饮数口后发出舒服的叹息声,挥开扇子甚是自得惬意地轻摇着,扬了扬下颔,轻佻浅笑问道:“公主,可想好了?”

    平阳抽了抽发僵的嘴角,甚是无语。慕容棋倒是与前世一般,言行举止荒诞不经,作派随性不受常理拘束,整日里嬉笑怒骂玩世不恭没个正形。

    那时的她性格温吞羞怯,不喜见人。且身子骨又一直很不好,常年缠病於榻三餐汤药度日。慕容棋经常与一群人来府里与暮郎书房商量国家大事,每每事情处理完,只要得空,便会厚颜腆着脸来她这坐坐蹭杯茶水翘脚摇扇说些有得没的家常闲话来打发时间逗闹她,大都时间她都只是听客,由着那人鸭子般呱噪自说自话。

    有时兴致来了,这没脸的家伙就会言语戏弄她身边的貌美丫鬟,或者做话取笑她与暮郎,每每恼得暮郎面色黑煞即将变脸时,才会起身撂下几句更气人的话。

    瞧着暮郎彻底变脸大发脾气,甚至有时气得提剑相杀时,便会像偷吃了蜜的狐狸,眉眼奸猾笑着摇着他那四季不离身的铁骨白折扇,迅速闪身脚底抹油似的逃离开。

    “咦,公主,考虑好没?呀,羞得都低头了。默认了,好,那我们就交换信物吧。”

    慕容棋嘿嘿笑着,将腰带上系得一块玉佩取下来,将扇收入袖里,一脸温润的笑容,起身大步朝她走来。祁暮清厉眸一眯,往前跨了几步。双手握拳於身侧青筋暴起,面色阴邪冷酷浑身戾气,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现在很生气,最好远离的好。

    瞧着越来越近的慕容棋,平阳身子下意识地颤了颤,比起祁暮清发起脾气的霸道火爆蛮横不讲理,她更害怕脸上总带着意味不明浅笑的慕容棋,状似温润无害,实际上却深不可测。

    纵使想破脑袋,亦不知道他在想甚么,更猜不出他下一刻要做甚么。你瞧他在笑,可那笑意却只是浮在表面,永远达不到眼底。而且这男人脸皮堪比城墙厚,只要他敢说出口就敢做出来。

    四下瞧了瞧,想开口唤人呼救,可两个男子同时出现在她闺房里,传出去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周遭也无可躲藏格挡的地方,只得往祁暮清身后一躲,双手拽住他的衣袂,暗咬唇喃语道:“帮我赶走这家伙!”

    祁暮清身躯明显怔了怔,回首不敢置信地瞅着她,惊讶混杂着喜悦激动。慕容棋这混蛋方才夹棍带棒地嘲讽了他一通,再加上他甚是不要脸却很是恰到好处的自夸,确实这家伙比自己厉害。兄弟当面挖墙角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他知道慕容棋暗里实际是在帮自己说话,可这方式他实在无法接受。

    声音不大,慕容棋却是听得很清楚,立刻停脚立在那,做西子捧心状,半真半假地倾诉道:“啊,公主,你好狠的心。伤了小生,伤了小生了。”

    祁暮清拉长脸,往前一横,拳头攥捏得嘎嘎作响,嘴角勾起得意的笑,甚是倨傲地睥睨着作怪耍宝的慕容棋。字从牙缝里挤出,饱含着愤怒夹杂着火气。

    “滚……”

    好个翻脸无情呀,为女人毫不犹豫捅兄弟两刀。慕容棋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将玉佩往怀里一塞,作势弹了弹衣袍的灰尘,咧咧唇挤出个无比虚假的笑,拱手道:“好,这就圆溜得滚出去,满意了。”

    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忽地拍了拍额头,回首嘿嘿笑了笑,搓搓手,讨好地说道:“公主,可否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与那突厥二王子当真花前月下互交换了信物,对月盟誓私定终身了。外面传得神乎其神,有鼻子有眼儿。

    唉,要知道那二殿下可真是人中龙凤呀。长得那叫个……这么讲吧,二殿下往那一站,延之表弟就是路边的杂草,李从让世子就是那狗尾巴花。咳,据说京城大半的未婚闺阁少女都倾心了,听说他与公主盟誓了,那叫个眼红的。

    是否真是如此,啊,公主好歹也唤过我一声兄长,现下,直言相告如何?”

    话语间,祁暮清的身子再次僵直起来,默默立在那,寒眸再次封上一层冰雪,不敢往后瞧一眼。这几天他成为全京城最大的笑话,说他去边关只是蠢材当箭靶子去送死。一片痴心换得这番境地,怎叫他不心寒。

    平阳怔住,一脸的莫名,松开紧揪住衣襟的手,往后退了半步,冷冷勾了勾唇角,笑道:“若真如兄长说的,这高枝,我还真想攀了。”

    话音未落,慕容棋尴尬地抽着嘴角,祁暮清更是瞪大了眼,一副要掐死她玉石俱焚的狠样子。

    眸光瞟了瞟,平阳心里越发地冷,原来是这原因。怪不得她下令宴请赏宴那两个人时,紫鹃会出言劝阻。也怪她不愿仔细听紫鹃细说,才引来这误会。可,呵呵,父皇到底是父皇,大皇姐究竟是向着她夫家说话的。不然,也不会违例,亲自将祁暮清带到她宫里来。

    原是这样,平阳总算弄明白了,这就是皇家,这就是朝堂。一切以利益当头的地方,谁都逃不开躲不过。

    嘴角勾起冷笑,自嘲地开口道:“若我说从未见过那甚么二殿下,你们信吗?更别谈其他,再说我平阳只是一姿色平庸之辈。那二殿下真有兄长说的那番出色,想必眼光必是高的,怎会瞧上我。”

    说着,哀伤的眼神淡瞟向两人,冷冷地转身几步落坐到榻上。

    慕容棋怔愣住,摸了摸鼻尖,呃,三人成虎。也怪他,没做细想。还好,臭小子发难时,他一边躲着监督。啊,真是丢人呀。

    混蛋小子,他容易嘛?啊,亲自手把手教他如何讨女人欢心说甜话,这愣头青臭小子倒好,哄女人的本事只学了个皮毛,倒是把女人爱吃醋打翻坛子往死里折腾的本事学了个一等一,十足的像呀。

    本来是让他来好好软话借机再细问的,他倒好,啥都不问上来就黄牛嚼牡丹。让这臭小子轻搂拥抱再抵额促膝软语温存,最后在藉机探问一二,好解除众人心里的疑惑。

    这楞头葱倒好,把他教的东西活活变成了街上的恶霸欺负小媳妇,就差霸王硬上弓了。真真的朽木不可雕也,烂泥糊不上墙!跟他老子一样,感情上是个天生的白痴杠头。得是碰上了性子温顺的主,要是别的女人,非和他厮打起来拼命不可。

    啧,这平阳公主也是,他慕容棋是洪水猛兽嘛,瞧到他宁可躲到欺负自己的恶霸后面,也不理他。可怜可怜,呿,他也不稀罕。公主有甚么好娶的,瞧瞧他哥哥,再瞧瞧他祖父、叔父还有其他的一些娶了公主的熟人,哼!公主只是个光鲜亮丽的牌子,不小心就是一身的腥呀,搞不好命都给赔上了。

    再无逗留的必要,转身往后窗走去。一路低首思索着没注意瞧路,‘砰’的一下,翻身出窗时额头撞在了窗框上,‘嗷’的一声惨叫,脚下一个踉跄,嘭的摔出了窗外,腿膝盖都受了创,屁股着地瞬间有摔成两半的感觉。慕容棋失去了往日的潇洒自若,像个蚂蚱般跳起蹦达乱跳着,嘴里还不忘呜嗷鬼嚎着呼痛。

    祁暮清轻挑了下剑眉,跨步走过去立在窗边,嘴角勾起微嘲的弧度,冷嗤道:“活该!”

    “你你……你,没心肝的家伙,我……要不是,啊……”

    慕容棋快速收回乱颤的手指,瞧着砰地关起的窗户,心有余悸。好狠的臭小子,居然想夹断他手指,还好他动作快。回去非……

    正在他默默腹诽时,衣袍后面的下摆像是有一股拽力,他自是没有好脸,随意挥了挥手,怒叱道:“滚一边去,我现在烦着了。”

    “汪汪汪……啊呜,汪汪……”

    一个激灵,好熟悉的狗叫声,哪里听过。慕容棋吓得立刻转身,一只面相狰狞的恶狗正努力地摇着尾巴,一副讨好他的样子。

    “老熟人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面相堪称恐怖的鬼面獒瞧到慕容棋低头瞧牠,越发地兴奋起来,蓬松的狗尾巴摇得越发地起劲。

    慕容棋赶紧抬首目光四下搜寻着,那个肉包子脸胖丫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这就是暗藏的利益权势分割呀。平阳的身份决定了很多,╮(╯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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