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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择君嫁(重生)-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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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一天,平阳虽心里早有准备,可当真面对时,却还是抵不住心头的剧痛,悲伤难忍,加之本就体弱,不想又受了些风寒,顿时一病不起。

    连连几日的昏迷,且高烧不退,这可吓坏了一众人,顾皇后更是急得几宿不睡,若不是长宁拦着,老早不顾一切飞奔而来。

    一众太医连番会诊,却不得结果。恰此当口,还好有个高僧法师送来个秘药古方,几剂汤药下去后,才总算勉强退了烧,於翌日晌午方才幽幽转醒。这时,紧张多日的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暂时安下心来。

    内室,平阳苍白着小脸,不哭不闹面无表情默默地轻倚靠在榻上;任凭旁人如何劝慰,她只垂下眼帘儿静静坐着一声不吭,像个木偶娃娃般了无生机。既不愿乖乖吃药,亦不肯进食。

    大病未愈就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怜烟及一众侍婢很是忧心,无奈之下,只得将公主最忌惮的煞星——祁暮清搬来,希望他有法子开导公主。

    醒来后,不愿见他也就罢了,不曾想,现下,居然还闹上了绝食。

    书房里,不等怜烟说完,祁暮清已黑下了脸,一掌拍坏了桌上的砚台,浑身戾气地摔门而来。进得内室,冷瞥了眼周遭,从紫鹃手里接过狐毛大氅裹起平阳,不理会她的挣扎不休,打横抱起就出门上马挥鞭扬蹄而去

    冬月,寒意瑟瑟,骏马撒开四蹄一路往城外后山跑,风凄厉呼啸着,打得人脸儿生疼,横抱在马上的平阳缩了缩脖子,冷得牙齿都打起了颤了,亦不愿服软。祁暮清淡瞟了一眼,将平阳往怀里搂了搂,则继续挥鞭打马前行。

    行了小半个时辰,到了崎岖马不能行处,方才下得马,抱着她又走了一段路,绕过一片秃了叶子的树林,走小道七拐八拐了几个来回,进得了一个山洞。一片漆黑后,眼前一亮,不待平阳反应过来,祁暮清直接脱手将她摔进了面前十尺见方的温泉水里。

    一阵扑腾,连喝了好几口水,呛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住了脚跟。平阳气红了脸儿,抬脸狠瞪向祁暮清,不待她反应过来,祁暮清已擅自宽衣解带赤‘裸着身子滑了进来,伸臂抓住平阳,擒到怀里,熟练地剥得个赤条条,将湿漉漉的衣服甩到一边,反手扣住她,倾身就压了过来。

    吓得平阳惊叫连连,又羞又恼地哭出了声来,祁暮清却还不罢休。直到她开口讨饶,方才住了手。

    “怎么,还以为你一病成了哑儿了。还知道哭闹?不错,过来,泡一泡这温泉水,对你有好处。”

    平阳蹲在水里,抱着胸,警惕地看着他,好半天不敢乱动。

    祁暮清俊脸冷了冷,黑眸危险地黯了黯,哑然轻语道:“自己乖乖过来,别让我动手。”

    闻言,思及过往遭遇,平阳急红了眼,泪眸闪了闪,唾道:“……祁暮清,你混账,禽……兽……”

    祁暮清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勾唇笑出了声,将平阳抓到怀里抱到,附耳轻笑道:“是嘛?微臣我今日只是单纯带公主泡澡而已。莫不是公主想着些……呵呵,唉,只怕公主现下的身子受不住,怎么,想我了?”

    听得这话,一抹绯色直烫到耳根,平阳气得浑身轻颤,抬首扑到对方跟前,对准左肩,狠狠就是一口。尝到了血味,亦不松口。积压的情绪崩溃下来,嚎啕大哭起来。

    祁暮清咬牙闷哼了声,勾唇苦笑了下,将这棘手的温香软玉揽到怀里,轻抚着背,默默安抚着。许久,方才开口道:“哭出来就好,你这般要死不活,只怕无意称了旁人的意。下次莫再这般吓我,你否则,非要你好看。”

    说到这,顿了顿,继续道:“这里,还记得吗?那次,我偷带着你来这猎兔子,谁知迷了路,又遭了雨,无意躲到这里。呵呵,还有,离京前那几日,你非吵着要来,那一夜的冉儿,令人……终生难忘。”

    “……”

    说着,祁暮清伸臂将平阳揽得更紧,倾身一遍遍地细啄着面颊、耳垂、脖颈,亲吻住那樱唇,与丁香舌口嬉戏……水气蒸腾,情渐浓时,突然意识到了甚么,祁暮清身子颤了颤,闭上眼调整好气息,拼力按耐住,没再继续下去。

    飞瞥了眼那如玉肌肤水媚娇色,祁暮清微叹了口气,放开怀里的佳人,扭身掩嘴咳了咳,低声道:“我拾些柴火,将衣服烘干。你……先泡着。”

    说着,爬起来匆匆穿回衣衫,好似后面有甚么再追般,飞似的立刻逃开了。

    瞧到对方离开,平阳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寻了处低洼平坦处,放软身子坐了下来。闭上眼来,小歇着。

    她这场没来由的大病,并不止因父皇,而是她不知底下该如何做了?乌孙小王子合撒儿的突然出现,几乎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而怜烟的调查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测,乌孙王确实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已故阏氏生的大王子多格,另一个则是小王子合撒儿。而其母是当前乌孙王跟前最受宠的继任正阏氏,名唤:赵氏嫣然,年方十九,本朝甘州安屯石河子村人氏。

    听到这些,对平阳无疑又是晴天一个霹雳,她那苦命女儿文嫣就是她随军征伐时,路过甘州安屯一个叫石河子村的地方生的。

    刘兰芝死在军营里了,死得透透的,据说死的很惨。与之相关的一干人等,也都死绝了。她前世的外孙合撒儿提前出现了,是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生的。可其今生的身世与她前世又有诸多相同点,她该怎么办?如何做?是该继续向祁暮清报复嘛?可理由了?撇开家族不谈,她自身的理由怨恨突然变得甚是可笑,呵呵,她底下该如何走下去?

    父皇命在垂危,她却是这般茫然无措,这一急一忧,加之心伤难过,不生病都难。思及此,不觉幽幽叹息一声,她真不知道底下该如何应对这一切了。

    想到璟儿,更是心头一痛,前世尚可怨别人,而今生的孽却是她自己一手作下的。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认。也不知道璟儿最近如何?长大点没?是不是还像前世般爱笑?……

    一行清泪无声划落,她不敢再去多想,还有,她将孩子诈死,万一,哪一天瞒不住了,祁暮清知道了,他会如何对付自己?她深知对方的脾性,还有,璟儿诈死后,他对此只字不提。记得上次慕容棋不长眼无意提起了这茬,那一瞬间,祁暮清的神情至今令她胆寒心悸。

    “怎么了?水冷吗?还是一路来时,行得快,又冻着了?”

    看到平阳一脸的苍白,祁暮清担心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额抵额好一会儿,确定无恙了,方才松开手,转身点火拢起烘衣衫。

    突然想到了甚么,祁暮清扭身侧靠在温泉青石边,勾唇笑问道:“出门匆忙,我找了些野果来,又猎了只山鸡,现下饿不?想吃嘛?”

    平阳身子整个沉在水里,咬了咬唇,半晌,默默闷哼了声,勉强算作了答复。

    “这才乖,我想,三公主婚事都来着办。那……若不想嫁我,就早日养好身子。否则,我立刻求陛下,完婚!”

    平阳涨红了脸,水眸狠瞪了眼,甚是没底气,怒叱道:“……你,无耻!……”

    提到父皇,平阳眼眶不觉再次红了起来,抬脸拼力转了转眸子,不让眼泪流出来,哽咽了会,回道:“我乖乖吃药便是,你我婚事,我暂且不想提。”

    闻言,祁暮清黑眸不觉黯了黯,轻嘲似地勾了勾唇,没有继续这话茬。转身兀自忙起其他的事来。

    温泉处,水雾氤氲,火光微跳动,气氛本该是旖旎迷情,独处的二人却各据一边,不再多言。

    元佑十九年腊月二十,久病缠榻的圣献帝撒手薨去,庙号:德宗。新年初一,新帝李朝勘登基,改年号:永和元年。

    这一年,平阳十六岁,得封镇国公主。濯园正式赐给了她,改为公主府。庆山王李思谏封西南摄政王,暂作辅政一职。

    作者有话要说:底下,开始藩镇作乱了……至于,文嫣,我会让她出生的,也会给个好结局,这点请大家放心

    ……………………………

    奥运会好赞,我又迷乱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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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章 认亲



    时光荏苒,一转眼;大半年过去了。外面骄阳似火;万里晴空;片个云朵儿没有;花儿恹恹的,柳树条儿也懒懒的;烈日酷暑下;少有人走动,偌大的濯园白天居然显得很安静;而此刻的藕香榭却是另一番光景。

    水斋诗社那一众爱热闹又怕酷暑的都聚到了这来;联诗接句,品茗赏荷纳凉。气氛很是活络;笑语连连。

    几道屏风后;西偏厅内,长宁一身水色罗纱齐胸‘裸‘肩锦绣长裙,右手轻执着杯盏斜倚在竹榻上,糖元侧坐在一边,细心地侍奉着,一柄团香扇轻轻摇着,徐徐送风。好一幅美人卧榻图,真真的活色生香。

    瞧到人不见了,前来寻找的额尔木图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不觉一阵晃神,俊俏的面庞控制不住地红了红,像是想掩饰甚么,赶紧低首轻咳了一声,开口笑道:“原你在这,可让我好找。这般坐态,二姐在外头,若给瞧见又得教训了。”

    长宁睁开眼,微微愣了下,瞧清来人,不满地嘟了嘟嘴,将手里的杯盏毫不客气地塞到对方怀里,扭身坐起,撇唇道:“我累了,不可以嘛?”

    额尔木图慌乱地快手接住杯盏,轻瞄着未婚妻发嗔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噙起抹宠溺的笑意,回道:“哪里敢哦,公主殿下,你说甚么都可以。只……”说到这,顿了顿,凑近低喃道:“只这般作态,小王我瞧着吃味,总可以吧。”

    闻言,长宁先是一愣,明白过来后,整个脸儿都臊烫开来。碍于边上有人,发脾气也不是,笑哭也不是。边上的糖元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出声,而后立身福了福,朝长宁挤了挤眼,捂唇轻笑着退了出去。

    瞧到人走了,长宁撇了撇唇,状似羞恼,没好气地伸手推了把坐在一侧的额尔木图,轻嗔道:“哪里偷吃了蜜糖,来取笑我了?”

    杏眸含情,粉面微霞,桃花晕腮,眼波流转间,豆蔻年华的那份娇憨纯真,掩不住的柔媚娇态,瞧到额尔木图直晃神,手心冒汗,心儿乱跳得越发地欢。

    很是不满他的发愣,长宁伸手轻推了把,佯怒道:“呆子,想甚么了?只你知道吃醋,就不怕我生气。我那般作态,入不得目。你这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妖孽,哼!臭狐狸,讨厌鬼,生的这幅子皮相,真真的气煞人也。”

    听得这话,额尔木图心里暗暗一喜,却不由得又有些泄气,暗抹了把脸,轻回道:“呃,这张脸也不是我自己选得,呵呵,莫气。看,我胡子留成这样了,你还生气,那我真没则了。不然,你划上两刀吧,毁了去,可好?”

    长宁一愣,坐正了身子,恼起脸狠推了一把,轻叱道:“说的好似本宫是那毒妇煞星般,哼!不理你。出去,继续玩你的去。”说着,扭身面朝里,兀自生起了闷气。

    突然的冷脸子,吓得额尔木图赶紧作揖讨饶,说笑话耍活宝,忙着赔不是。直闹得努力想绷着脸的长宁忍不住笑出来,方才作了罢。笑着笑着,彼此偷觑了眼,目光正好撞上,不觉双双红了脸,不好意思再说话。

    沉默了片刻,长宁咬了咬唇,往额尔木图那凑了凑,略带歉意地轻语道:“抱歉,我没那意思。还有,我知道:比你我后定亲的三皇姐现下孩子都有了,我却这么拖着,确实不好。可……可你知道的,二皇姐不嫁入祁家唯一的借口就是:替父皇守孝三年,我若现下不顾这个,与你成亲,必会给祁家借口,那时,我的二皇姐她当真逃不过了。

    我舍不得她,你知道的,你且等等,你我现下也小,拖个几年,该不打紧的。你知道的,我的心在你那里。莫管我人前背后如何作态,我长宁今生都是你这臭狐狸的人,送做堆了,你吃得哪门子的味儿。比起你这副皮囊,我算得甚么,只你这呆子当我是个宝儿……还有,既定了,我就是你的了,难道,我还能飞了!不成?!”

    闻言,额尔木图愣了愣,半晌没说出话来,低首微微叹息了声,伸手握住她的柔夷,放到自己的心口,勾唇浅笑道:“我的,也在这。你也可安心,有这么个女煞星在身边,谁敢不长长眼,我也是有主的人。”

    “你个坏嘴,臭狐狸,我非撕了你的嘴。混蛋,总说煞风景的话。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滚出去,滚出去。”

    长宁气哼哼地挣脱手,抓起身后的靠枕就砸过去,好好的气氛就给这么毁了,怎不气煞!狠瞪了眼正笑躲个不停的额尔木图,甚是恼羞。

    额尔木图心里甚是欢喜,星眸柔情,俊颜微喜,心头不觉一热,伸臂将长宁揽抱到怀里,俯身飞啄了下娇颊,凑耳轻笑道:“莫气了,於我一道出去吧。最多,我下次再也不故意恼你,就是了。”

    轻捂住脸颊,长宁没好气地瞋了眼这没心肝的,掩不住那甜蜜,忸怩了会,回道:“好,正好去瞧瞧二皇姐的那小女婿,呵呵,看看那棺材臭脸的笑话……”

    闻言,额尔木图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了声,左右看了看,觉得有些不妥,遂从衣架上取来件水锦大袖衫,让长宁穿上,上下又瞄了一遭,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率先背手迈开步子离开。

    长宁低首瞧了会自己的衣衫,撇了下嘴,搞甚么?臭狐狸,哪有人大暑天里将自己包成这般的,哼!想了会,扭身取出件半臂换上,到门口时,微斜了眼脸色明显不佳的额尔木图,说道:“这般就好,那样,你不觉得过了些?”

    额尔木图蹙了蹙眉,俊脸僵了僵,第一次觉得大夏朝女子的服饰大大地不妥,这隐隐约约的纱衣外衫哪里遮得住那肤若凝脂的藕臂,还有……领口太低,露得太多了!!刺眼,很刺眼……

    长宁撇了撇唇,轻哼了下,娇嗔了句:“看甚么?哼!走了……”

    低首思索了片刻,不由只得叹了口气,若和她说这些,非活撕了自己。罢了,且由着她,只这外面的纱衫一定改了,不许她再穿,不像话!他这么想着,却忘了藕香榭里一众女眷或是外头的时下几乎都这穿着打扮。

    那厢,三公主浔阳年仅四岁的继子——卫昊正嘟着小嘴,一双圆溜溜的黑眸子无辜地卖乖讨欢着,拥着平阳的腰,稚嫩的童音软嚅撒娇道:“好姨姨,丈母娘,丈母娘,我要小妹妹,我要小妹妹。和娘亲一样可爱乖巧的小妹妹,求你了,求你了……”

    说着,那眼泪就要决堤,这次他一定要努力要姨姨答应他,不然绝不罢手。

    自浔阳嫁入卫府,细细算来,也有大半年光景。因浔阳性格文弱,为人和善,渐渐地卫良渊也就接受了,慢慢地,更得了卫府上下众人的心,而首当其中的便是这卫昊小子,甚发誓将来也要娶个与小娘亲一样温柔的贤妻回来,可自打得知小娘亲生的只能做他妹妹后,小卫昊一直很不开心,可偶尔的一次机会,却令他所有的不开心都飞走了,他发现了与小娘亲长得很相像的二姨姨后,就不再生爹爹的气,并将所有的心思都转到了平阳这来。

    只要得了机会,他就会这般死缠烂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任凭外人如何劝导解释,这小子好似犟驴般打定了主意就不改变,每每遇到平阳必缠着不撒手,若给旁人逼急了,索性嘴一撇哇哇哭闹一番。

    几次三番后,大家也都见识了这小子的厉害。若再遇见,也只睁一眼,闭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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