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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择君嫁(重生)-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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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章 较劲



    经得商议,庆山王李思谏回去后细思量了一番;虽觉得此计甚不得人心;且又有弃祖宗江山社稷於不顾的混账行径。却终碍于现实状况局势的考量;思来想去;又无其他更好的办法。若将潜藏的险情置之不理,只怕他日酿成更大的祸事……

    无奈之下;只得拟好奏折,腆着厚脸去后宫找早已不上朝、不理朝务的新帝那讨来了兵符;次日上得朝堂;再次厚着那张老脸,面对着朝堂上的一众朝臣;阴沉着脸;瞪圆了眼,拂袖喝斥去一切阻拦劝说,端出了一副目空一切、刚愎自用的把权摄政王架子,直接宣了旨,退朝了事。

    而远在嘉峪关的漠西大营,消息传来,整个炸开了锅。守边的将士由上而下几乎无不唾骂的。大骂新帝昏君,庆山王垄断朝纲祸国殃民,实在是混账透顶。

    却碍于圣旨下达,众人只得遵旨行事。李从让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瞪着几宿没阖血丝暴开的双眼,整军拔营收拾妥当了,与一脸得了便宜阴笑的申王李厚忠打完了照面,交换了驻防权后,冷着脸拂去对方想挽留他吃酒开宴的邀请,直接上马率着一众早已列队待命的大军浩浩荡荡地扬旗离开,一路缓行离开。

    深秋的阳光下,铠甲铮亮,刀剑寒光,金戈铁马,大有气吞万里如猛虎之势。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黯然地离开这片他们用热血灌注的疆土。没有任何原因,没有任何解释,只有一句:听从调令。想到过去的一腔心血就这般付诸东流,将士们心在咆哮、嘶吼,乃至滴血,却又只得听从皇命的安排。

    若不是因为这支军队早已有了铁般的意志力,近乎无情的恪守条律。天塌下来,惟将帅命是从。若不是这般,如此打击下,只怕人心早就涣散,乃至一蹶不振了。

    脑里不断回想着平阳密函上的字语,怀里揣着那一纸明黄黄的圣旨,李从让阴煞着脸,暗暗勒紧手里的缰绳,回首深深地看了眼那孤独屹立着的嘉峪关,眼眶微热,默默地挺直了腰杆,吆喝一声马,往前行去。

    他虽明白,也可以理解平阳这般行事的无奈,可却无法轻易谅解他们。刀枪剑阵里过来,死人堆里滚过,战场的杀戮铁血,无数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血肉铸就了这一切,而他们却轻易地为所谓的大局,就这么割舍了。

    面对着昔日一众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他没法子去解释,更不想来提起。就这般地离开,搁在谁身上都想不通,所以,他只能单纯的下令离开,甚么也不多说。

    盛名天下的“罗刹铁军”奉命回朝,接受嘉奖。一时,自然天下轰动。回到京城的那一日,围观的民众挤满了整个洛安的街道。瞻仰着心目中英雄的样子,欢呼着他们的归来。

    看到这一场景,士气低迷许久的将士们脸上也总算恢复了点笑容,也罢,不管如何,回家了。向来冷血无情著称的罗刹铁军脸上也染上了同样的浅笑,新帝於正午门举行了盛大的仪式,奖赏一众远归的将士们,同时宣布一众暂住京卫后大营休整。

    回得京城,李从让不等沐浴休整,接到祁暮清派人送来的请帖后,当晚,便提剑去了平阳的公主府——濯园。进得内院,甚么也不说,看到祁暮清、慕容棋二人后,拔剑便喊杀。

    一番抵死的缠斗后,解去了心里积压的怨气,瘫坐在地上,仰首而笑。直到气尽力竭,彻底躺倒在地上。

    平阳立在一边,只淡淡地看了几眼不知是笑还是哭的李从让,也不与他说话,打发几个力气大的仆役来将他直接捆了去后园的温泉浴池洗一洗。再命人挪走此刻同样被揍的动弹不得的慕容棋,请太医去。

    四下瞧了瞧乱成一团的院子,微垂着头,轻步慢移地过去扶起微挂彩、气力有些不稳的祁暮清,搀扶着他回屋去察看伤势去,从头到尾一言未发。这般的沉寂,反弄得祁暮清心儿直发慌。

    请来太医看诊确定无碍后,拿着太医留下的药膏,平阳轻手小心地替祁暮清上着药,祁暮清乖乖地僵坐在榻上,不时拿眼瞄一瞄平阳的脸色,唯恐她一个不舒心,与他发难。

    上完了药,细心地缠裹上纱布绷带,拿眼凉凉地瞥了眼祁暮清,回身净了手后,接过一边怜烟递来的红枣莲子茶,慢呷了一口后,平阳抬起眼,轻瞟了祁暮清一下,伸手轻抚了一下小腹,启唇轻语道:“我又有了,你这次打算如何?!”

    只感轰地一声,祁暮清怔愣住,直直地看向平阳,消息来得也太突然,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阵子,万般事情弄到了一处,简直太乱了。

    先是漠西整个大军的调令拔营回京,带来的无以复加的震惊。他自然是据理力争,坚决不同意,却奈何罗刹将军战场如何厉害,以一当十。在风云变幻的朝堂上他却是人微言轻,强权高压下,只能是螳臂挡车,根本无用。

    诸多的负面情绪,忿恨不甘心,等好容易回过神来,突然地加封提拔,进了朝堂,诸多的诧异、不熟悉,各种的情绪,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回过味来站稳脚跟,朝务军政的麻烦事情扑天盖地而来,加之,今夏洪灾旱灾,秋收欠佳。各地不断上报的不稳灾情等等,他只得每日这么的忙进忙出。

    他心里有数,这一切的混乱,与平阳妮子必逃不了干系。一肚子的意见,纵使满身的嘴,他却不敢开口。憋屈郁结着,他惟有冷战暗里较劲,面上,却不敢捅破一点窗户纸。

    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想男人硬气点搬出去住,却又怕一时赌气搬出去,再也回不来,他只得继续一个屋子里苦挨着。不曾想,他的日子越是难过,妮子脸上的笑容就越是多。

    他越是冷着脸,绷紧了面皮,妮子就越爱挑拨他来说话。他不理,她就自说自话。笑得别提多开心,眉眼水波泛漾,那股子柔媚娇态,每每撩拨得他心神意乱,只得扑压上去,抵死缠绵,弄得她力竭气尽,隔日下不得床来,才作罢,心里的郁结憋屈,才稍稍缓解。

    几次三番这般后,瞧到平阳气弱体虚到只得躺床静养,他又觉得没了脸,做为男人,只能这般欺负家里的婆娘。确实该死,想着过去的几番遭遇,愧疚满心,也就努力忘记了这一茬。

    理顺了心意,自然如往日一般,真心以待。平日里的嘘寒问暖,自然一如往昔。没了不舒坦,也总算恢复了先前的安逸小日子。

    本想着李从让回来,念着自己耍过他几通,不如请来接风洗尘,也算为过去做个好了结。不曾想,给这家伙弄成这般。这家伙肚子里有火,憋屈……难道,他就不憋屈嘛?令天下人闻名胆寒的罗刹铁军就这么不明不白,灰溜溜离开了驻守多年的疆土。

    他可止憋屈,初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浑身的血液倒流,怒发冲冠,那一刻,他简直想……想立刻捏断始作俑者——平阳妮儿的细脖子,问一问她到底是不是疯了,这般胡闹?!

    纵使肝气炸了,肺爆裂了,可又能如何?!如今当下,手握重权的人是旁者,他们只能惟命是从了。

    这一架打得好,正好也解了他的气。死妮子,非玩死他才甘心嘛?孩子!!居然有了,再次瞒着他,刚才一架打成那样,她居然站在一边,闲看戏。事后,再凉凉地告诉他一切。

    万一,刚才……万一,哪个碰到了她?!那后果……想到这,不觉,后脊梁一阵发凉,血液上涌,只感头一阵发晕,他迟早会给气死。

    “……”

    侧肘抚住额际,轻轻按压着太阳穴位,祁暮清冷下眸子,目光直视向平阳,拼力压低音量,轻声问道:“多久了?何时的事情?!”

    捧着茶盏,捏着糕点正吃着的平阳停住了手,回脸轻瞪了下对方,慢咽下口里的糕点,敛帕拭了拭唇,轻轻勾唇笑道:“徐太医说:大概是有了,可……脉象尚早,不知道,说没准了。”

    额际的青筋突了突,祁暮清暗暗咬紧牙关,身侧的拳暗暗攥紧,开口又问道:“多久了?”

    短短三个字,透出凛冽的煞气。向对方揭示着:他的耐心荡底了。

    浅瞥了眼对方的反应,平阳心里一阵冷嗤,凉凉地回道:“太医说:许是,前一阵子有的。毕竟,那阵子,侯爷出了不少的力。”

    “你……”

    纵使脸皮子再厚,听得这话,祁暮清一直紧绷着的面皮子也垮了,脸色微赧,听到边上侍婢隐忍的嗤笑,无奈地冷瞪了几眼,抬袖挥退一众侍婢后,僵硬的脸想挤出个笑容来,却很难,几番努力后,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浅笑来,往前凑了凑,握住那柔夷,轻捏了几捏,小声探问道:“真有了?!不是诓骗我的?!”

    平阳微愣了愣,心怔了下,轻抽回手,抚住小腹,抬首白了眼,佯做怒样,嗤笑道:“你说了,怎不想要嘛?那好,明日请太医开付方子便是了。”

    小性子使上来,粉面含怒,一脸的冷心绝情样子来,他确定了,真的。

    隐忍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其他满腹难言的情绪,无视身上的几处伤口,倾身小心翼翼地抱起平阳,附耳低笑道:“要,你别想甩了我。孩子,你……都是我的,全部都是。”

    说着,往床榻移步而去。

    想到这厮前些日子的折腾,平阳慌了,没了之前的镇定,伸手握住祁暮清的肩,急急地出声警告道:“你疯了吗?!这时候,你……混账……”

    闻言,祁暮清先是一愣,会意后,仰首朗笑开来,低首先是瞧了瞧娇人儿的如临大敌样,而后戏谑的瞄了瞄自己身上缠裹的纱布绷带,轻笑道:“原妮儿念着那滋味,奈何,在下无力。只能爱莫能助了……”

    此话说出,心里没来由地畅快,一吐郁结之气。

    平阳怔了怔,顿时臊烫了脸,眼一红,张嘴朝着那肩膀便是狠狠地一口。

    “嘶……”

    一声闷哼,祁暮清勉强稳住身形,死妮儿还是这般眦睚必报,如此下去,这日子可如何过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金秋数月,各种忙呀,RP荡底的某个,一脸血爬上来,生意不好做,个体户真心不好当,又想出去打工了,唉,忍住了……

    PS:倒数4,再透出个消息,新坑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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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血缘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眼的功夫;三年就这么过去了。时值金秋九月;秋高气爽;宜人惬意。秋狝刚过;皇后恰此时诞下嫡皇子。喜抱麟儿,新帝自然是乐坏了。

    欢喜过后;静下心来,突然地想起了皇后的好来。平日里的温柔贤淑;体贴入微;他失意情伤时的柔声安慰、默默相伴;他荒唐度日时的静静相守、不离不弃……种种的种种;萦绕心头。一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觉;极力想要去弥补一些。当即,翻身坐起,细细思量了半宿。

    次日,难得起个大早,去上朝。与众人议完例行的公事后,将立嫡皇子为储君的事情说了出来。一时,众人神情各异。或惊喜欣慰,或噤言不语,或面色淡然……真真地百态千样,甚是热闹。

    冷眼旁观完百官的反应,新帝李朝勘心底暗暗冷嘲了番,抬首慢慢地环顾四周一圈,最后,似笑非笑的眸光定在了庆山王李思谏身上。

    庆山王李思谏倒也一点不意外,捋了捋山羊须,半眯起眼儿,甚是和蔼地笑了笑,恭敬地弓身回禀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老臣亦心喜不已。一切听从陛下……安…排……”

    想缩头躲?!好个老狐狸!!平日里的刁横,哪里去了?!用不着他时,处处多事。当真用得着他时,却脚底抹油地比谁都快?!

    李朝勘心里由不得一阵腹诽,如今的自己早就不稀罕这帝王宝座,若不是身后的那一大家子人,自己只怕老早撂担子不干了。登得帝位,方知个中的心酸取舍。悔之晚矣,他自觉不够格,且无力胜任这位置。偏如今,骑虎难下。惟有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压抑、憋屈,再多的委屈痛苦,却只能深埋在心底。朝堂内外,身边周遭;再无一个可以轻易信任倾诉的对象。他只能苦苦熬着,挨着,忍着;直到后来的……忍无可忍,自暴自弃,夜夜笙歌,乃至荒唐度日的疯狂。若没有皇后,他真不敢去想自己会变成甚么样子。

    思及此,李朝勘暗暗心底苦嘲了一下,抬首,眸光再次环顾大殿一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殿上站着的每一个人。就这么看着,微微浅笑地看着。

    终敌不过这如针芒在背的打量,庆山王李思谏无奈地蹙了蹙眉,上前几步,拱手回道:“老臣以为:兹事体大,须得慎重。若陛下当真执意如此,微臣亦只得奉命行使。”

    寥寥数语,意味深长。警告意味甚浓,根本不容他置喙的余地。

    李朝勘寒眸眯了眯,身侧握拳攥了攥,终还是忍下了这口恶气,一抬手,猛一挥袖,不等御前太监上前宣布退朝,便早已拔腿气冲冲离去。

    轻瞟了眼周遭人的反应,庆山王李思谏浅浅勾唇笑了笑,轻抬手指晃了晃,便立身背手,慢慢踱了出去。众人意会,纵使有不满者,也只得依从,依序离开。

    午后,濯园,藕香榭,笑语盎然。李从让微勾着身,笑眯了眼儿,手里拿着个布老虎玩偶,轻轻晃动着,逗弄着跟前长得粉团子似的小娃儿。

    “来,洛洛,小洛儿,赶快喊舅舅,要喊亲舅舅,这个就给你……”

    话未完,一阵促狭地挤眉弄眼,逗得小文洛拍着小肥手,咯咯直笑。

    瞧到孩子憨真地傻乐得如此开心,李从让更是笑眯了眼,本想继续逗弄小外甥,谁知道一抬眼看到祁暮清那绷紧板起的棺材死人脸,顿觉索然,很是无语地撇了撇嘴。

    臭小子,没他当年的留守相助,哪里来的幸福安康。得了便宜还卖乖,愣头青,瞪甚么瞪?有儿子了不起呀?!他也有,而且有两个儿子,呿!

    心里腹诽了好一阵子,却碍于平阳、红叶几个女眷在,不好当场撕破了脸儿,惹得她们以后当笑话来念叨。只得忍了,当作没看到那张僵绷的死人脸。

    想着,李从让撇开头,故作不屑地轻哼了声,默默地将布老虎塞到一边立着的怜烟手里,往前走几步,落座到红叶边上,逗自己的小儿子玩去。

    难得瞧到大哥出丑,小从贤捂住嘴巴,黑溜溜的眼珠左右调皮地转了转,终一个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一抬头,看到众人都盯着自己瞧,不觉小脸儿一烫,红扑扑地甚是可爱。机灵地咧唇朝李从让讨好地笑了笑,忙合手连作好几个揖算是赔不是。

    余光瞄到红叶嫂嫂朝他抬袖招手,‘哟呵’一声,拍手滑下几凳,哒哒几步快跑蹿到对方怀里,依偎撒娇似的蹭了蹭,撒开手抱住那杨柳腰肢,呵呵笑道:“好嫂嫂,从贤要抱抱,呜呜,香抱抱咩,抱一个,十两银子。大哥,不然,我不松手哦。”

    话音未落,边上的众人笑作一团。这孩子,真真的钱串子,掉钱眼里去了。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哟?!

    “腾”地一下,李从让面色通红,这一刻他总算体会父亲庆山王当下的感觉了。哪里有地缝?好想钻。羞愧呀,唉,明明同他一样是锦衣玉食娇养大的娃儿,怎么就……

    无奈地抹了把脸,从袖子里掏出个十两的银锭子偷摸着递过去,凑耳低声讨饶道:“好贤儿,哥哥错了。呵呵,且饶了这次。”

    小从贤笑眯着眼儿,接过银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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