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齐眉-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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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沅被气得有些牙痒痒,抓着手边的软枕就扔了过去。
胡闹了一通,杏儿就先退了下去。
苏锦沅见汪茵还赖在寒玉椅上耍赖,伸手就戳了戳她,“行了,别闹了,说正经的,你跟康王府的郡主怎么混到一块儿去了?”
“就闲逛的时候遇到了呗。”
汪茵随口道。“我去买点儿东西,她也刚好在,我们俩瞧上同一件了,她家丫头还跟我吵了几句嘴,后来她见我喜欢就让给我了,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苏锦沅挑眉,虽然说这京城就这么点儿大,一块砖头砸下来都能砸到个皇亲国戚,可汪茵不过随便出去逛逛就能遇到康王府郡主,还跟人不打不相识,这未免也太巧了点。
苏锦沅提醒了句,“你爹现在可是当朝卫尉,手握重权。”
“京中这几个王爷、皇子都不是省心的,你跟那宜宁郡主私交归私交,平日里还是得小心些,特别是被她邀请过府的时候留神些,别被人抓着当了法子。”
“我有那么蠢?”
汪茵睨她,她跟宜宁郡主相识得特别巧合,巧合的就跟早有人安排好似的。
她又不蠢,哪会真像是个小姑娘被人哄一哄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汪茵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道,“我知道宜宁八成是故意接近我的,可我这不是才刚回京城,又没几个朋友吗?”
“你天天蹲在萧家也不爱出去,我又不能见天儿的往这儿跑,能有个人愿意陪着我玩儿,我就跟她玩儿着呗。”
至于别的,她不知道,也没什么好处能给。
送上门的小姐妹又没多深感情,吃吃喝喝也就算了,回头就算真见占不着便宜翻了脸她也不心疼。
更何况她瞧着那个宜宁郡主傻乎乎的,指不准还能从她那儿搞点儿新鲜的八卦听听,也算是解闷了。
苏锦沅早就知道汪茵聪明,而且别看着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心思细腻。
见她心中有数她也没再多说,“你知道就行,那些人都是长了七窍玲珑心的,你还是小心点儿,别在他们身上翻了船。”
汪茵伸手搭着她脖子,笑眯眯地道,“我要是翻船,不是还有你捞我吗?再说还有我爹呢。”
“他要是让我受委屈,我就跟我娘哭去,到时候看我娘肯定让他跪断了搓衣板。”
苏锦沅:“……”
看着这倒霉孩子得意洋洋的样子,她突然觉得汪光中有这么个闺女也挺糟心。
谢云宴来时,远远就听到水榭那头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他手里还捏着两串糖葫芦,隔了些距离低咳了一声,而水榭里的笑声一顿。
片刻苏锦沅才道:“六弟?”
“嫂嫂。”
谢云宴走过时,汪茵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了苏锦沅身旁,而苏锦沅见他时惊讶,“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有些事情进宫了一趟,见着时间不早了就没再出城。”
谢云宴说话间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苏锦沅,“不知道嫂嫂这里有客人,所以没有多带,还请汪小姐见谅。”
汪茵瞧着那滚圆的两串糖葫芦默了默,她这还没开口要吃的呢,他就已经把话头都给堵了,那到了嘴边不是有两串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对着笑容纯良温和的少年,汪茵假笑,“没事,我不爱吃甜的。”
苏锦沅无奈:“你怎么又买了?”
打从上次替谢云宴“尝”过糖葫芦后,他隔三差五回来时就会带上两串,刚开始时还借口让她替小七试试,可后来她才知道萧云萱压根就不喜欢糖葫芦。
谢云宴对着苏锦沅时笑容真切了些:“不是买的,进宫时陛下赏的荔枝,我让人裹了糖浆,嫂嫂尝尝看可好吃。”
苏锦沅闻言这才发现那糖葫芦里面包着的不是山楂,而是晶莹剔透的果肉,她说道,“这东西难得,你怎么就拿来做了糖葫芦?”
“再难得也是口腹之物,嫂嫂放心吧,我给祖母她们都送了些过去。”谢云宴道。
苏锦沅听他这么说才收了下来,倒了杯茶递给他,“赶紧坐会儿,累不累?吃饭了吗?”
“吃了,不累。”
谢云宴坐在对面,问一句答一句。
苏锦沅见他坐下时,露出的袖子上沾了泥土,递了帕子过去。
谢云宴没接,反倒是直接朝着她伸手撑着衣袖,苏锦沅也就顺手替他擦了。
两人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难言的默契。
彼此对视时那相视一笑,苏锦沅嘴角翘起,而原本那冷漠少年眉眼舒展弯曲,唇边竟是露出个浅而又浅的酒窝。
“……”
汪茵在旁看得瞪眼,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第79章 你不觉得谢六对阿沅怪怪的?
两人说笑时熟稔又随意,汪茵瞧着苏锦沅递了点心给谢云宴,他伸手接过也没看是什么就直接放进了嘴里,而那头苏锦沅就径直又替他续了茶。
少年凤眼微眯浅笑着接过时,顺手拂了下苏锦沅滑下来的衣袖。
苏锦沅接过袖子朝上一挽,露出半截皓白的腕子。
“阿沅。”
“嗯?”
苏锦沅回头,眼中还带着笑。
汪茵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见那边谢云宴也朝她看过来,墨色锦袍之下露出一截衬袍立领,面容昳丽俊美,清隽里透着一股子冷意。
汪茵到了嘴边的话噎住,“没,没什么?”
苏锦沅笑她:“你舌头打结了?”刚不是还伶牙俐齿的。
汪茵瞪她一眼,想说她才舌头打结了,就触及谢云宴的目光,不知道怎么的就头皮一麻总觉得渗得慌,到了嘴边的话就变了,“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不是说留下用饭?”苏锦沅惊讶。
“不了,我娘还等着我给她买东西回去呢,你让杏儿装些点心让我带回去就成。”
苏锦沅虽然不知道汪茵怎么突然要走,可还是被她逗笑,
“你这嘴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饿了多久呢。”
笑着让杏儿去准备了一篮子点心,交给了汪茵身边跟着的丫头红豆,汪茵就跟有鬼追似的,转身就溜,“好了好了,我先走了,回头再来找你玩儿啊。”
红豆提着篮子小跑着跟着自家小姐,等出玉磬堂时才将人拽住,“小姐,您跑什么呀?”
她有些气喘吁吁,
“您不是说今儿个晚上要在萧家留宿,还说要跟少夫人夜话到天明?”
汪茵是打算跟苏锦沅夜话的,可耐不住谢云宴渗人,她朝着红豆说道,“你没觉得谢云宴待阿沅有些怪怪的?”
“怪怪的?”
红豆疑惑摇摇头,“没有啊,谢六公子长相俊美,人又和气,对萧少夫人也很好啊,还给少夫人带糖葫芦呢。”
她说着说着就捧着脸笑得一脸梦幻,
“谢六公子可真温柔,长得也好看,笑起来还有酒窝呢……”
汪茵对牛弹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朝着红豆脑门上就一戳,“别花痴了,再好看也不是你的。”
“奴婢知道呀。”红豆捂着脑门,“谢六公子当然不是奴婢的,可多看几眼不也赚了吗?”
汪茵:“……”
“你真没觉得那个谢云宴奇奇怪怪?”
红豆疑惑,“奇怪什么?小姐到底在说什么呀?”
汪茵张张嘴,想说她难道没瞧见那谢云宴望着阿沅时目光好像腻得过分了些,而且她刚才刚想说话,谢云宴瞧着自己时就露出凶色。
像是护食的狼崽子满是警告,这可不像是对着长嫂该有的样子。
汪茵心中有些忧虑,回头看了眼玉磬堂的方向,见自家丫头满脸茫然,她忍不住叹气,“算了,没什么。”
“小姐?”
红豆见自家小姐转身就快步走了,她连忙拎着篮子追了上去,“小姐,你等等奴婢。”
……
玉磬堂这边,谢云宴见汪茵领着丫头跟屁股上点了火似的离开,他轻挑眉时露出些意味深长来。
这个卫尉府的大小姐倒是不像那天灵堂前厮打齐家人时的鲁莽,反而机敏得有些过分了。
“这丫头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苏锦沅有些哭笑不得。
刚还说要留着用饭,闹着让杏儿给她做好吃的,结果转眼就又跑了。
谢云宴好奇:“嫂嫂跟她感情很好。”
“是很好,我跟她打小就认识,我爹和汪伯父是旧识,小时候我们俩还经常住一个屋。”
苏锦沅小时候就是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而汪茵性子却很皮,跟个小男孩儿似的,斗鸡遛狗、翻墙打架,叉着腰跟人对骂一样没少干过。
汪光中是个正派的人,汪夫人也是大家闺秀,两人谁也没料到会养出个混世小魔王来。
每次汪茵惹了事后被汪家夫妻教训时,就躲到她家里赖着住上几日,等着她爹娘消气了才回去。
苏锦沅想起小时候那些事情就忍不住想笑,“她小时候那会儿就是这么个急性子,这么多年了都没变过。”
这么多年过去,好多人都和以前不同了,唯独汪茵还是一样。
谢云宴见她说着以前的事情时脸上溢满了笑容,眼里全是轻松快活,他不由道,“嫂嫂要是喜欢她,就让她多来府里走动走动。”
谢云宴照常在玉磬堂留饭,桌上有几样都是他爱吃的东西。
苏锦沅将芙蓉豆汤盛了一碗放在谢云宴身前,才问道,“戍营那边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谢云宴喝了口汤,“该收拾的收拾了,那几个刺头也压了下去,拿他们杀鸡儆猴,其他人暂时也不敢再找我麻烦,算是在戍营立稳了脚。”
“那个谭旭呢?”苏锦沅问道。
“他不是豫国公的人。”
豫国公的确是想安插人手再入戍营接管罗瑜空出来的位置,只可惜庆帝多疑。
之前罗瑜擅自带人闯入萧家,虽说是被人算计,可到底还是在庆帝心中留了痕迹,再加上后来陆家的事情。
谢云宴冷嘲,“豫国公几次自作主张,不仅没为难了我们,反倒将陛下推到进退两难的地步,陛下对他已经不再像是最初那样全然信任。”
“他送去戍营的人全被陛下驳回了,陛下亲自提了谭旭当了虎贲卫,这个谭旭跟燕陵一样,应该都是陛下的人。”
苏锦沅闻言忍不住笑了声,“豫国公这算不算是自己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闯宫之后见萧家翻身仍不死心,想要借着陆家来害他们,结果是让他们得了利不说,还让庆帝心里也生了疙瘩,这豫国公可算是亏大了。
她笑了一会儿才又叮嘱,“不过你还是得小心些,虽然豫国公的人没能留在戍营,但是那个谭旭也得小心应对,陛下留他在你身边可未必是好心。”
“我知道。”
谢云宴扯扯嘴角,那谭旭左右不过是奉命监视钳制他罢了,可人到了他跟前,到底谁是车谁是卒,那人成谁手中棋子还说不定。
第80章 嫂嫂看我做什么?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吃着东西。
谢云宴已经习惯将在戍营遇到的事情告诉苏锦沅,而苏锦沅也会以局外人的身份提些意见,有时候也能看到一些谢云宴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两人用完饭后,杏儿送了些甜点过来,就连之前谢云宴带过来的那两串荔枝的糖葫芦也被取了下来放在盘中。
外间天气炎热,怕那糖葫芦会融化了,那果盘下面还摆着一方冰瓮。
糖葫芦上都染着一层白霜,显得格外好看。
苏锦沅瞧了眼那果盘,顿时笑道:“杏儿这丫头,别的东西不行,做吃的倒是心思巧。”
“今儿个阿茵倒是提醒我了,把这丫头留在我身边有些屈才了,我打算把咱们府上城西的铺子收回来,到时候开个点心铺子,让杏儿去当掌柜。”
谢云宴没什么意见:“要府里去个帐房吗?”
苏锦沅点点头:“回头让邓伯从府上挑几个人过去就行,不过我还想将城西的酒庄和布庄也一起收回来,正好给阿柔也找点事情做。”
“四嫂?”谢云宴神情微怔,“嫂嫂想让四嫂去管铺子?”
苏锦沅嗯了声,“阿柔在算学上的天赋极好,打起算盘算起账来的时候比帐房那边的邬先生还快些,让她就这么留在府中可惜了。”
“府里眼下安顿下来了,婉芸有孩子寄托,母亲和二婶、祖母也能说说话。”
“唯独阿柔,她有些孤单。”
霍柔的性子看着爽利大气,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才刚嫁人半年不到夫君就战死沙场,对她来说怎么可能会真的若无其事?
她只是顾忌着府里有老有小,又刚经历大难。
她不想让自己的伤心难过,在好不容易强熬着的萧大夫人她们身上多添一道伤口。
苏锦沅好几次都见到霍柔看着魏婉芸的肚子黯然歆羡,也有几次跟她说着话时就见她走神。
丧夫的伤痛需要时间来抚平,与其让她留在府中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倒不如找点事情给她做,让她有个寄托也能早些从萧云鑫的死中走出来。
苏锦沅见谢云宴皱眉,迟疑了下:“你不想让阿柔出去抛头露面?”
她倒是忘记了,萧家就算是武将之家却也是世家,让府里少夫人出去经营铺子好像的确会被人说道……
“嫂嫂想什么。”
谢云宴见她误会,连忙道,“我不是觉得四嫂出去不好,我是在想,如果真要把酒庄、布庄都收回来,倒不如将城外的田地庄子也一并收回,交给四嫂打理。”
萧家以前没人经管这些,几乎都是交给了旁人去做,他们只管收些租子。
既然要给霍柔找事情做,那倒不如索性全部收回来,正好他那也有些招人眼的钱财正好能过了明路。
谢云宴道:“四嫂之前没做过这些,刚上手不易,我那儿正好有两个人可以先跟着她一起,再加上嫂嫂教她,四嫂应该很快就能上手。”
“你不拦着阿柔?”
“我拦着干什么?”
谢云宴见她惊讶,转瞬想了下就明白她的顾忌,他不由挑眉,“难道在嫂嫂眼里,我就是那种迂腐刻板之人?”
苏锦沅跟他对视片刻,忍不住低笑出声。
也是,萧家从老夫人到萧云萱,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是在那规矩的圈子里的。
至于眼前这人,要真迂腐他也干不出后来领兵攻城火烧皇宫的事情。
“我今天听阿茵说,和顺侯府世子在外饮酒时跟人起了冲突,从醉仙居楼上摔下来断了手脚。”
谢云宴抬眼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不知道?”苏锦沅看着他眼睛。
谢云宴满目茫然,“我这几天都在城外整顿戍营,没怎么留意京中的消息,没听说他什么时候出了事。”
“我记得那个丹南县主不是个好招惹的,又护着她儿子护得跟什么似的,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揍他,就不怕和顺侯府和丹南县主找他麻烦?”
苏锦沅见他那全然不似作伪的无辜,开口道:“听说是慧嫔的侄子,奉远伯府的人,不仅破了相,一只眼睛都险些被和顺侯世子给挠瞎了。”
“这么惨?”
谢云宴满是感慨,“那难怪他会对顾向凌下死手了。”
“慧嫔的侄子我以前见过,是个贪花好色脾气也厉害的,两年前他还逼死过京中一个卖唱的歌女,后来那歌女的父亲也死在了城外。”
“京中不少人都说是他干的,只可惜没有证据,又有慧嫔和奉远伯求情,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如今跟和和顺侯府打起来也算是他倒霉。”
苏锦沅见他说得一本正经,似笑非笑,“是挺倒霉的,和顺侯府要真追究的话,奉远伯府未必保得住他,不过我觉得更倒霉的是那和顺侯世子。”
“不仅断了胳膊腿,还摊上了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