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狗血八点档-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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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项严谨的工作她一直做了十二年,活页夹越来越厚,婚礼的流行风格都循环了一个轮回,许窦逍终于肯结婚了,活页夹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
“你还躺在那做什么?”许母带着老花镜在客厅的餐桌上摊开她的婚礼大宝典,“快点出去买菜!晚上儿子和儿媳要回来啦。”
“他们到的时候都八点多了,还吃什么饭?”许爸爸懒得动弹,“早在车上吃过了。”
“火车上的东西能吃吗?就是随便凑合!宁钧现在的身体能凑活嘛?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那可是你的亲孙子,你们老许家的根!”
许爸爸无从反驳,只能怪自己刚刚胡乱猜测,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连孩子的性别都安排好了。
他摇了摇头,认命的换衣服买菜,听许老师的安排,采购了一应对孕妇有好处的瓜果蔬菜、秦肉蛋奶,其种类之丰富,价格之昂贵,是年夜饭都赶不上的档次。
不到六点,老许家两口子就把所有菜做成了半成品,就等小两口进门下锅就炒。
许窦逍和宁钧一进门,见到的就是这么一番热烈欢迎还要强压抑着欣喜,就等他们公布答案之后再慈爱的笑着说“爸妈毕竟是过来人,早就猜到了”——这么一种暗潮汹涌的氛围。
“哎呦,宁宁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呀,是不是火车上坐的不舒服?”
许母一见宁钧就喜欢的不得了,性格温柔体贴,长得又白白净净,把许窦逍从头到脚照顾得十分周全,完全是理想媳妇的样子,每次打电话都又想聊天又怕把媳妇聊跑了似得谨慎。
今天看她脸色发青,心疼坏了,赶快迎进来安排在沙发上,指挥许爸爸去端汤,“阿姨知道车上的饭不好吃,都准备好了,你先把这汤喝了,煲了三个多小时呢,很有营养的。”
“谢谢阿姨。”宁钧端过汤来小口抿着,许爸爸在一边乐呵呵地看她喝上了,赶快回厨房烧菜。
“等一下就吃啊,宁宁,都是你爱吃的菜。”
许家二老对她越是体贴照顾,宁钧的心里越是难受,汤温温的热气熏得她眼眶发红,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一滴一滴地砸进汤碗里。
她这一哭可把许母吓坏了:“怎么了宁宁?怎么哭了?是不是许窦逍欺负你了!告诉阿姨,我帮你教训他!”
宁钧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许母只好转过头来问一直沉默的儿子:“许窦逍!怎么回事!你欺负宁宁了?!好好的两个人,你怎么不能多让着点?”
许窦逍也不说话,站在那像块木头,他的脸色并不比宁钧的好,许母忽然意识到,这可悲可喜的消息恐怕不是往喜的方向发展的。
她稳了稳心神,做到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你们两个到底出了什么事?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不说清楚,回来之后又都不吭声。
无论事是什么事情,听我老太婆一句劝,得饶人处且饶人,能退一步是一步,找到能够共度一生的人可不容易。”
听到她说“共度一生”宁钧哭得更厉害了,许窦逍咬着后槽牙深吸了一口气,许母接着说:“既然你们要回家和我们说,那就都说出来,老人家帮你们摆一摆道理,有些事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要和我分手。”宁钧抽抽噎噎的控诉,“因为袁本!”
“分手”和“袁本”两个词像是两个炸弹一样在许母的脑壳里炸开,其威力不亚于广岛上被投放的两颗。
第49章 、狗血之处
袁本是老许家的噩梦,许母仍然记得那年夏天发生的事情,她和几个住在北边的老同学约了聚会,天南海北往事今昔的聊了一通,自然而然的要聊聊自己的家事,年轻的时候爱聊丈夫,老了之后要攀比孩子,经过几番明争暗斗的闲谈,自己的儿子在同龄人中俨然也是佼佼者了,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要工作有工作,要地位有地位,关键是在寸土寸金的地方还有套房——自己买的自己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还没成家,不过这不叫毛病,不到三十岁的小伙子,本来就要为事业再拼几年的。
许母在和老同学的交锋中大获全胜,心满意足的决定去看看那个为自己争光的儿子。
然后现实给了她一个嘴巴,让她直面了自己儿子尚未成家的原因。
他哪里是没成家,看家里收拾的样子,比她这个生活经验丰富的女性还要有模有样,只是他成的这个家国家法律不承认,社会舆论不接受,她这个老母亲要被气死了!
她是拼了自己的老命才把这个误入岐途的孩子捞回来,眼看着要结婚生子了,那个袁本居然还阴魂不散,又想把她的儿子带跑?!
“怎么回事?!”许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阿姨,许窦逍喜欢男人的。他有男朋友的。”宁钧哭诉道,“我傻得很,还以为他们只是好朋友。要不是我的朋友消息广,真要被他蒙在鼓里的。”
“宁宁,你也不要听人家的胡说就相信呀,许窦逍是有很多好朋友的,那个古越,也和他的关系很好的,什么大事小情都帮忙,总不能说他们也是谈恋爱吧。”许母以为宁钧只是扑风捉影,拼了命也想把这事给圆了。
“不是的,我看到了。”宁钧说这把视频又给许母放了一边,“您说好朋友会这个样子吗?”
许母被气得差点心梗,面上还强撑着:“现在年轻人亲密一点也很正常,我看网络上不是常讲什么好般配,快结婚,都是讲两个男孩子的。”
宁钧看她强撑,又看了一眼许窦逍,冷冷的一笑:“阿姨您知道的可真多,可许窦逍自己都承认了。他爱袁本胜过爱我。更准确的说,他根本不爱我。您还要帮着他遮丑吗?”
“许窦逍!”许母的心脏这才算撑不住了,指着木头桩一样的儿子哆嗦,喊在厨房炒菜的老伴,“老许,你快出来吧!”
许爸爸不明所以,围着围裙拿着炒勺,还沉浸在自己有可能已经是爷爷的美好愿景里:“饿了?这菜马上就得了,别着急啊。”
“还炒菜!你儿子又惹祸了!”
许爸爸一看她嘴唇发紫,赶紧拿药,端着水送服,一边忙活一边安慰:“出天大的事你也不能动气啊,你这身体可不是当年了。窦逍,怎么回事啊!”
“我要和宁钧分手。”许窦逍冷冷清清的把这句话抛出来,“宁钧说得没有错,我爱袁本。”
许爸爸顺手给自己也倒了六个速效舌下含服,这才算没当即倒下。
客厅里的气氛一瞬间凝固住了,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电视在忠实的播放着即时新闻。
“刚刚接到前线的新闻报道,晚八点整,在XX高速公路上发生了十车“连环”追尾事故,该“连环”事故涉及三起追尾,一起六车追尾,两起二车追尾,其中还涉及一辆长途汽车,目前伤亡情况仍在确认当中。”
许窦逍扫了一眼电视里播放出来的长途汽车牌照,如遭雷击。
袁本在上车之前曾经把车票发给自己,上面的牌照号正是现在出现在车祸现场的这一辆。
许窦逍的心跳几乎停止,像被人一脚踢下了深渊,他最爱开车,也曾经在赛车场上飙过几年,对车祸能造成的伤害最清楚不过了,小到软组织挫伤,大到……大到他不敢去想。
他手脚冰凉,手心湿了一片,大脑彻底当机,程序全面崩溃,除了去找袁本,去确认他的安全别无他想。
许窦逍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奔着门就去了,许母以为他想逃,立即喝止:“许窦逍!你去哪!话还没说清楚!”
“我要去找他。”许窦逍苍白着一张脸,嘴唇泛着青紫,牙床打架,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我要去,要去找他。”
“门都没有!”许母哪能让他如愿,“老许!你给我拦住他。”
许爸爸赶快挡在门前,抱着许窦逍的肩膀往屋里带:“许窦逍,别拧!想想你妈妈。”
“我顾不上!”许窦逍双手一扬隔开了父亲的控制,红着双眼喊道,“我要去找袁本!”
许爸爸也被他突然的狂躁惹怒了,狠狠的搡了他一下,让他倒退了几步:“你怎么回事!想要我们老两口的命吗?”
“袁本要死了!”许窦逍指着电视上为连环车祸受害人面向社会征求熊猫血的启示,“他在那!我要去找他!”
在场的人一时都震惊了,没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许母最先反应过来,冷着一张脸:“不许去。他有自己的家人朋友,你去算什么。”
“我是他爱人。”许窦逍压着怒火一字一顿。
“我不承认,我们都不承认。”
“全世界不承认都没有用!”许窦逍要被不能确认袁本现状的情况折磨疯了,“我是他的爱人,我现在要去找他!我不能让他一个人!”
许母被他的执迷不悟气得要命,说出话来也没有了轻重:“说得这么严重,死个人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嘛?!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死了更省心!”
许窦逍额头上青筋都爆了起来,充血的双目狠狠的盯着许母,咬得后槽牙咯吱咯吱的响,话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您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
说完这话,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许爸爸,拉门要走。许母在他身后顿足捶胸,老泪纵横的喊他:“许窦逍!许窦逍!你这个不孝子!你是想要你老娘的命啊!”
许窦逍回过神来扑通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站起来鞠了个躬:“我先去看看袁本。妈您要真是因为我有个三长两短了,儿子也陪您一条命。”
他头也不回的往外冲,把所有的未解决问题都扔在了屋里,一心想确认袁本的情况,他冲到楼下被风一吹才稍微冷静一点,抱着侥幸的心理先打了袁本的电话,听到“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心凉了一半。
他接着打电话给古越,万幸这位日理万机的少爷最近在休假,及时接了电话。
“又怎么啦老许?计划又没用上?”古越又懒又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让许窦逍稍微定了定神。
“你在W市有没有酒店?”
“有啊,怎么了?你回去摊牌被老娘赶出来了?”
“你借我辆车。袁本出事了,我得去找他。”
古越一下子正经起来:“怎么回事?你别着急,我现在就给你安排,你别开车,让司机开,把位置发给我。”
许窦逍深吸了一口气,把家里的地址报给他,听见他在那边安排,自己记得在马路上来回转。
“你先别挂电话,到底怎么回事?”
“高速上出车祸了,连环车祸。袁本在里面。”许窦逍强迫自己镇定,这种时候,他慌张没有任何好处。
“我艹。”古越爆了粗口,指挥着不知道谁赶快去查车祸的情况,“你别急,我让人去查一下他们被送到哪家医院了,是哪个交警大队处理,有结果了我立刻发给你。”
“谢谢。”
“别提这个,老袁也是我哥们儿。老许,你别着急,他一直是个超级幸运星,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你说得对。”
“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先跟周围的私人医院打好招呼,老许,千万别乱了阵脚。”
“我知道。”许窦逍看见一辆车打着双闪缓缓的在他面前停下,“车来了,我先去。”
“行,路上先休息一下。”古越又嘱咐了他一遍,才挂了电话。
许窦逍坐在车上又打了一遍袁本的电话,仍旧是关机的,他的心上下翻腾,忍不住要往最坏的情况上去猜测。
袁本小的时候曾经出过车祸,虽然他讲起这件童年往事的时候是当作笑谈一桩,但他知道这件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不考驾照是一件,走在马路上严格遵守交通规则是一件,对开得过快的车有点害怕是一件,能不上高速就不上高速是一件,他那么谨慎的想避开再次遭遇事故的可能,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遭。
他得多害怕啊。许窦逍想想就揪心,他还那么怕疼,讨厌医院,今天晚上居然要把所有害怕的事情经历一遭。
你千万要没事啊。许窦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在心里祈祷,只要你没事,我怎么样都行。
咱们还有那么长的未来要走,袁本。求求你,千万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第50章 、乐极生悲
袁本接到秦沫沫电话的时候正在和高助理站在茶水间里闲聊,这位小个子姑娘在不长的相处时间里已经和他建立起良好的同事情谊,有句话说得好,人总是谦和有礼被挤兑急了发一次火就会被攻击其人伪善两面三刀,如果一直刻薄冷漠,偶尔温柔则会被交口称赞。
袁本多年来走的都是这条路线,他面对普罗大众向来公事公办,虽然工作之后不至于冷言冷语,但也绝不算和蔼可亲,而他对好相处或者好看的姑娘则总是和颜悦色,常爱开点无关痛痒的小玩笑,讲一些风趣不下流的小段子,因此颇受女性的欢迎。
他听见电话响,和高助理道了声不好意思,转出门去接,留人在茶水间里休息。
“袁老师,前男友家住得还舒服吗?”秦沫沫连寒暄都省了,上来就开嘲讽。
“我现在也是有工作的人,不能再做那栽面的事。”
“在哪高就呢?待遇怎么样?能不能带着老朋友一同得道。”
“在顾缪缪这做个帮工而已,勉强糊口,也是临时工,看人脸色行事。”
“可以了啊。”秦沫沫的尾音百转千回,十分的不怀好意,“我说什么来着,她就是对你有意,你要是有心气可得把握住了。要我说陈小猫虽帅毕竟也是个文博民工,顾总可不一样,身家过亿呀。你嫁给她,不是你娶了她,开个自己的馆都行了。”
“这都哪跟哪啊。”袁本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自己,“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对金钱这么看重呢?”
“你真没看出来吗?”秦沫沫不以为然,“当初跟着我在文创柜台卖1元领纸杯、茶水无限畅饮的人是谁啊。”
“是我。”袁本捂脸,想起了不算遥远的往事。他们为了带动博物馆文化创意衍生品的销售活力,在出入口处煮了那一大壶的茶水啊,其风格之粗放简陋,犹如当年驿道边上的茶水摊子,一个铜子管解渴,由于袁本目的在于提高格调的一张“带走一杯秋天”写得还行,还有小朋友要求他在纸杯上写毛笔字,多少还算治愈了他这位年仅三十的知识分子破碎的心灵。
“和我在艺术集市上摆摊儿的人又是谁?”
“是我,也是我。”三十岁的知识分子,策展部的主任,朋友圈发的一水的高大上展览和文旅胜地,在周末的时候被发配到年轻人扎堆儿的手作艺术集市,兜售博物馆那些又贵又无聊的文创试验品,美其名曰市场调研,实际上就是领导给的小鞋子,他那天全天墨镜防身,结果为了在平板上看个东西,只把眼镜推上去三分钟,就被带着孩子的熟人认出来了。
特别熟的朋友,都了解他的工作内容琐碎,半生不熟的朋友圈熟人,他连自嘲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强颜欢笑,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秦沫沫倒是适应力非凡,和左右的摊位打成一片,甚至到了一起合着尤克里里合唱的地步,不仅买了单位的东西,还把自己闲着没事做的小手工都倒腾出去了。
“秦主任,您到电话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我哪敢啊,您马上就要进入豪门了,我还等着您家车库上的小房子呢。”
“打住。”袁本制止她,忍不住想要分享一下他爆棚的幸福感,“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毫不意外,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尖叫:“是谁是谁?我认识吗?”
“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