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尽春风未曾归-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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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更加忘记了当年田文冲死后,天策传媒派来协助调查的代表正是这位副总,程元峰。
“你是说那个天策老牌记者的死,天策派来的是程元峰接洽的?”洛允辙的语气里透露着几分惊讶。
林蕴初回答:“不错。那时候,我有过疑问。因为田文冲只是天策里的普通员工,怎么会惊动天策的高层来协助调查呢?可后来案子不了了之,我也就淡忘了这件事。”
洛允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说:“根据沈大哥的分析,这个田文冲很有可能是我们调查何家的切入点。可如今看来,这个程元峰确实也有点儿问题。他昨天的话,未必是我多想。”
林蕴初也这么认为。
程元峰的话含沙射影,带着模棱两可的模糊感,更带着一种牵引别人的诱惑力。怎么想,怎么都是刻意而为之。
“洛堂主,你方便让洛家堂的情报人员调查一下程元峰吗?”林蕴初问。
“我已经派人调查了。”洛允辙说,“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我这颗心终日悬着,哪里还能沉得住气?”
林蕴初淡淡一笑,明白这话背后的含义:洛允辙虽然和白星尔成不了情侣,但是这颗心却没有离开过她。
白星尔是所有事件的核心人物,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首当其冲的便是她。
“我会让贝克去协助洛家堂的兄弟。”林蕴初不能在这时候吃醋,保护好白星尔才是重中之重,“洛堂主有什么话,如果碍着小尔不方便透露,大可以告诉贝克。”
“好。”洛允辙一口答应。
本来,事情得以顺利交代,二人也达成了共识,洛允辙就想趁着白星尔没有发觉,赶紧离开。
可是洛允辙刚刚起身,就听到练功房那里传来白星尔的一声尖叫。
他和林蕴初都是不假思索的立刻冲向了练功房!
“小尔!”林蕴初一把推开门,就见人坐在了地上,“怎么了?伤到了?还是抻到了?快跟我说!”
白星尔揉着自己的腰,脸都吓白了,马上和林蕴初说:“我刚才闪了一下腰,会不会伤到宝宝啊?我真的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转一下,就一下而已。”
白星尔又自责又着急,眼泪哗哗的直往下掉,看的林蕴初也跟着着急,更有些方寸大乱。
她现在可是一个人,两条命啊。
“四少爷,这里不是有你的小诊室吗?”洛允辙在一旁看着,揪心不已,“你先给星星查查!”
林蕴初真是关心则乱,都忘记自己就是个医生了!
他立刻小心翼翼的护着白星尔的腰,把人给打横抱起来,送进了家里的小诊室。
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林蕴初和白星尔从诊室出来。
白星尔哭得眼睛也红,鼻头也红,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孩子没有受到一点损伤。
“我以后不练功了。”她心有余悸的说,“都怪我刚才太大意,一时技痒。幸亏没伤到宝宝。”
林蕴初拥住她的肩膀,安慰说:“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我都和你说没事了,你想练就尽管练。但是高难度的动作,不可以。”
白星尔低着头不说话,心里还是很自责。
这时,一直守候在诊室门外的洛允辙走了过来,对白星尔说:“搞不好是宝宝刚才发现自己的妈妈原来这么厉害,还会跳芭蕾,就跟着激动了一下而已!你可别打消宝宝的积极性,下回该练还得练。”
白星尔破涕为笑,心想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没成形呢,哪里懂得什么是激动?
不过,被洛允辙这幽默生动的话一带动,白星尔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也才意识到她还没和洛允辙打招呼。
“阿洛,这一大早的,你怎么来了?”白星尔问。
洛允辙看了林蕴初一眼,然后一边和他们两个人向着客厅走去,一边说:“马上就是我二叔生日了。他想找几个亲近的朋友一切吃顿便饭,就在洛家堂。我特意来邀请梁女士的,顺便也过来看看你。”
这理由给的天衣无缝,是洛允辙早就做好的两手准备。
白星尔不疑有他,立刻表示:“洛堂主过生日,我们一定会准时参加的!到时候,把惜宝也带上。我听梁老师说,我和蕴初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洛堂主过来看望梁老师的时候,和惜宝已经打成了一片,惜宝很喜欢他呢。”
洛允辙一笑,不由得想到白星尔的肚子里也有个小天使。
那他会和自己二叔一样,因为爱得太深,也对这个孩子十分疼爱吗?答案恐怕是显而易见的。
即便洛允辙多不愿意接受自己和白星尔再无可能,他也会爱着白星尔的一切,包括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阿洛,你吃早餐了吗?”白星尔见洛允辙有些发呆,就又把话接了回去,“我让媛媛为你准备。”
洛允辙摇摇头,说:“吃过了。我现在该回堂里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处理。”
“我送你。”林蕴初表示。
洛允辙没有拒绝,因为他也有几句话想要和林蕴初再叮嘱一下。
不过临走之前,洛允辙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也想到齐妙的身份特殊,更是白星尔的朋友。
所以,他觉得他不该有所隐瞒,还是把事实交待出来的好。
“你说妙妙的头磕破了?”白星尔无比惊讶,“还是因为何蕾?因为你们在马路上追车?我有点儿乱,这是怎么回事?”
洛允辙长叹一口气,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觉得头疼。
“总而言之,你关心一下齐妙吧。”洛允辙颇为无奈的说,“还有啊,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让我提防何蕾了。是我太小瞧她了,她之前的乖巧懂事都是装的。骨子里,就是个不知所谓的刁蛮大小姐。跟她那个堂姐,不愧是姐妹。”
洛允辙说完这些,就在林蕴初的陪护下,离开了。
白星尔也没和他再多客套,立刻拿起手机给齐妙打过去了一通电话。
简单的通话之后,她了解到齐妙这次真的是气炸了,气爆了,一个人正在家里发火呢。
所以,等林蕴初送完洛允辙回来,白星尔就立刻同他说:“我们去看望一下妙妙吧。人是从咱们家离开的,然后出了事情,我们总得表表心意。”
林蕴初点头,回道:“我下午陪你过去。”
……
去齐家可不比去一些豪门。
由于齐忠还是在职的参谋长,在海安军区掌控着绝对的实权,所以想要真的进入齐家,就和进入军事重地没什么区别。
不过好在白星尔小时候跟着白毅没少见这种场面,所以完全不怯场。
等到经过一番极为严格的检查之后,林蕴初和白星尔顺利进入齐家,并且见到了额头上贴着纱布的齐妙。
坦白讲,这种弱女子的病号形象和齐妙这个女汉子,真的很不搭。
本来受伤是件很让人难过的事情,可到了齐妙这里,却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化学反应……她这造型,让人觉得有点儿搞笑。
“我就说你和保卫部的人说一声,别搞那些没完没了的检查!”齐妙底气十足的冲齐忠吼道,“小白怀着baby呢,要是那些仪器伤了baby,我就罚保卫部的人原地做五百个蛙跳!”
齐忠一听这话,气的把手里的报纸扔向了齐妙,批评道:“这房子是公家的!你以为是老子的吗?要是凡事我说了算,我第一个把你扔出去,不让你进这个家门!”
“我借你一百个胆儿,你试试!”齐妙瞪着眼睛回击齐忠,“要是没我这个贴心棉袄,你可就等着孤独终老吧你!”
齐忠被这个自己一手养起来“男孩子”气的抽起了嘴角,只恨自己没有把这个孩子培养成为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妙妙,我们这都顺利进来了。”白星尔连忙打圆场,觉得自己的出现似乎是引起了父女二人的战争,“这是我和蕴初买的一些保健品,你记得吃点儿。我和蕴初,我们要不就……”
“你们留下。”齐忠发话,“我和这个兔崽子就是这样的!你们见怪不怪!”
齐忠“哼”了一声,准备甩手离开。
可他转而又瞧见了站在那里的林蕴初,心里顿时又想起了这个小子的棋艺高超,是个难得好对手。
“你小子和她们两个女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如陪我下下棋。”齐忠直接说。
林蕴初轻笑,走到白星尔的身边,温柔的说:“拿着手机,随时联系我。不许碰生冷的东西,也不许听风就是雨,影响心情,知道吗?”
“知道,知道。”白星尔俏皮一笑,“你快陪忠叔去下棋吧。”
林蕴初捏了捏她的手心,转身去找了齐忠。
齐妙见两个人走远,悠悠的叹了口气,说:“你们这种无形中的秀恩爱,对单身狗就是一种暴击啊!”
“你这都哪里来的观点?”白星尔嗔怪道,和齐妙去了她的卧室。
……
齐妙把昨晚她的经历,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自然,这里面对何蕾的愤怒和抱怨,占了绝大部分的篇幅。
“这何蕾真的是个神经病啊!”齐妙第无数次如此评价道,“那洛允辙根本拿她当个路人,她还颐指气使的命令洛允辙做这个、做那个,以为自己是偶像剧女主角吗?是个男的就都深爱她!”
白星尔听了齐妙的遭遇,本来也挺怄气的。
但是,现在经过齐妙的这一番言语,又有些忍俊不禁,“你啊,既然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别和她一般计较了。”
“不行!”齐妙立刻否决白星尔的话,“我怎么能吃亏呢?我昨晚完全是躺着中枪啊,这叫我怎么忍?”
“那你想怎么样?”白星尔反问,“妙妙,我这么和你说吧。这个何蕾虽然年纪小,可是心思不小。她要是对你使什么阴招,你那才是中枪呢。”
齐妙挑眉,问:“这么说的话,你也在她身上吃过亏?”
白星尔点头,齐妙心下了然。
想来那洛允辙那么痴恋白星尔,而何蕾对洛允辙又有一种几乎变态扭曲的迷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何蕾肯定也没少找白星尔的麻烦。
加之,白星尔背后就只有一个林蕴初,她还处处总为林蕴初着想,生怕给他添麻烦,自然也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自己忍着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她齐妙就把这些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小白,你可是不知道我要是坏起来,我自己都害怕!”齐妙信誓旦旦的说,“咱们和何蕾走着瞧!我看她能作妖到什么时候!”
白星尔没由来的紧张起来,马上就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啊?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
齐妙转转眼珠,尽显狡黠。
她问:“你知道何家为了庆祝时笑怀孕,准备在下周摆一个宴席吗?”
白星尔摇头,并没有收到这个消息。
齐妙继续说:“何延成和何延泽这两个兄弟都鸡贼着呢。他们见最近天策传媒那么多负面的消息,就想着用何延成实力宠妻这样的新闻,把丑事盖盖。所以这次的宴席,搞得挺大的。我爸前天就收到了请帖。”
“你和忠叔要去吗?”白星尔疑惑道,“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吗?”
“我爸当然不会去的。”齐妙说,“我爸要是去了,也太给他们何家长脸了。这么多年来,各路企业给我爸递过无数的帖子,我爸从来不去。不过这一次,我这个齐家长女,倒是可以作为代表去慰问一下嘛。”
白星尔越听越觉得不靠谱,觉得齐妙如果为了这件事而却惹上何蕾那个不好甩掉的狗皮膏药,委实不够划算。
可齐妙不听,说自己自有打算。
……
另一边,也就是正在被齐妙“算计”的对象——何蕾,她也在算计齐妙。
因为昨晚的事情,何蕾不爽到了极点。
她让下面的人去调查齐妙的背景,可是却是一无所获,没有得到半点有价值的消息。
何蕾无计可施,便来找江尧求助。
江尧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给只耳朵听何蕾说她昨晚的种种遭遇,脑子里想的却是那日在津华,林蕴初对他的冷漠无情。
“江尧,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何蕾不满的喊道。
江尧不耐烦的皱了下眉头,但是他隐藏的很快,看向何蕾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面色波澜不惊。
“自然是听了。”江尧说,“你昨晚确实莽撞了。这一下子,洛允辙对你的态度,肯定不会好了。”
何蕾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事实?
可是她心里不服气,也不会承认,同江尧辩驳道:“难道我就要这样一直做个缩头乌龟吗?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我绝对不会允许的!”
江尧看见何蕾眼中分明的妒火与怨恨,心里还是那个想法:何蕾是个有心机的人,只可惜终归太年轻,沉不住气。
事到如今,瞧着她这气急败坏的模样,江尧甚至已经认定何蕾终将会走上极端,最终输的一败涂地。
可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依照何蕾的任性,她说不定会把江尧的所作所为给供出来。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江尧觉得有必要该清理掉这颗无用的棋子了。
“我问你,你到底想不想和洛允辙在一起?”江尧假意在为她出谋划策。
何蕾眼睛锃亮,回答:“当然了!洛允辙必须是我的!如果我得不到,那还不如毁了,也好过给别人。”
江尧冷笑一声,觉得何家这一家子和林家这一家子,真是如出一辙。
只不过何家更加高明,懂得隐藏自己的阴狠;而林尚荣老了,也把自己的本性暴露的太快,所以只能是死得快。
而何家,怎么也还能再挣扎一会儿呢。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你。”江尧开始误导何蕾,准备压榨她最后的剩余价值,“你与其去怪昨晚那个女人,不如怪白星尔。”
何蕾一愣,等着江尧的下文。
“洛允辙之所以与你疏远的根本原因,就是在于他早就钟情于白星尔。”江尧继续误导,“你昨晚看见的那个女的,说不定就是普通朋友呢?可你不要忘了,洛允辙那晚真正见到的人是白星尔啊。”
何蕾蹙眉琢磨这话,觉得不无道理。
“白星尔现在都已经和林蕴初在一起了,洛允辙还把洛家堂那么重要的席位给了她。”何蕾咬牙切齿的说,“这分明就是对她余情未了!心里还惦记着!”
“正是如此。”江尧满意的笑笑,“所以说,你与其费力去找昨晚的那个女的,不如想想怎么把白星尔从洛允辙生活里挖出去。”
挖出去……这三个字说到了何蕾的心坎儿里。
她一直都憎恨白星尔,也把她视为是自己和洛允辙之间感情障碍的始作俑者……既是如此,那她就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你说的很对,我的目标应该是白星尔。”何蕾坚定道,“可是,她现在有林蕴初的呵护备至,我怎么下手?我逃不过林蕴初的眼睛啊。”
江尧狡猾一笑。
他向前倾着身子,说:“你手里有张王牌。”
“王牌?”何蕾不解。
江尧点点头,继续道:“时笑是白星尔唯一的好朋友,两个人亲密无间。如今她们两个虽然是反目成仇,但是白星尔向来心软。你如果里利用时笑做做文章,不难引白星尔上钩。”
何蕾觉得这个办法并不可行。
因为江尧不清楚白星尔已经知道当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