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尽春风未曾归-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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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欣仪松开她,转而看向了林蕴初。
她并不指望他能给她一个告别拥抱,所以便笑着说:“保重。”
说完,她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
白星尔和林蕴初看着她的背影越变越小,直到彻底消失,再也看不见。
“我怎么觉得她怪怪的呢?”白星尔说了一句,“我印象里的她,可不是这样的。”
林蕴初没有说话,心中也是起了一些波动。
他这段时间也有派人盯着她,知道她的父亲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恶化的很快,这大概就是改变她的原因吧。
走到了最后,发现了生命的脆弱,也发现还是要回归家庭。
可林蕴初又不禁想,他的“家”,在他这三十年的人生之中,并没有出现过,也不是他要回归的终点。
他的终点,在于她。
“我们回去。”他对白星尔说,“你给我做饭吃。”
“好啊。”她笑着说。
……
两个人上了车。
林蕴初细心的帮她扣好安全带,结果就听她说:“我一直想问你来着,梁老师和三少爷是好朋友吗?我感觉他们有种特别的默契。”
“算是恋人吧。”林蕴初如此说,然后发动了车子。
白星尔一愣,马上道:“三少爷不是结婚了吗?他怎么能在外面……”
“去世了。”林蕴初淡淡道,“四年前就去世了。”
白星尔惊得说不出来话,心里还觉得有点儿难受,有什么事情是比死亡来的更加干脆的呢?
“我知道三少爷的妻子是不得了的大人物,我们这些普通人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没见她出现在媒体上。没想到,竟然去世了。”她说。
林蕴初默了几秒,然后道:“洛家对这个小女儿一向保护的很好,鲜少在人前露面。大众不知道很正常。”
洛家?
白星尔很自然的想起了那位洛堂主,这里面有什么渊源吗?她马上和林蕴初说了上次吃饭的事情。
林蕴初听到她竟然和洛士安一起吃过饭,眉头顿时皱在了一起。
洛家那边,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
他还清楚的记得,洛士莲出殡的那天,洛士安拿着枪要崩了林蔚琛,带着一帮的兄弟要置他于死地。
林尚荣一句话也没说,林劲业吓得不敢言语,林新眉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是洪燕下跪哀求,求洛家的人给林蔚琛一条活路。
林蔚琛当时也是万念俱灰,独身走到洛士安的枪口前,用枪口抵着他的心脏,说愿意一命抵一命。
洛士安的大哥早亡,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人突然就这么没了,真的是觉得天崩地裂,无法接受,于是拉了保险就要真的打死林蔚琛。
最终,是林蕴初推开了他,子弹只擦破了林蔚琛的肩膀,打在了墙上,震掉了洛士莲的遗照。
洛家堂里有人小声嘟囔说:“少小姐痴情啊,肯定不想姑爷就这么没了。”
因为这一句话,洛士安带着兄弟们离开。
“四叔,你在走神吗?”白星尔抓住了他的手臂,“现在可是在高速上啊。”
林蕴初还真有点失神了,这才回笼意识,转而握住她的手,说:“昨天怎么说的?不许叫四叔。”
“我还不太习惯。”她笑了笑,“蕴初。”
林蕴初一笑,与她十指紧扣,心绪不太安宁。
林蔚琛说他就是自己活生生的例子,如果将来有一天自己成了他现在这幅样子,那便是害人害己。
“你又走神。”白星尔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胳膊,“要不你把想什么告诉我。”
“小尔。”他唤了一声,“你昨天真的不后悔?”
白星尔略有一怔,马上说:“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要是我昨天退缩了,你是不是就真的和我分手?”
这个问题,林蕴初不能给出一个百分之百的答案。
他这个人,城府深,藏的也深。
对于白星尔,他并没有想过彻底放手,只是他要料理好他该料理的,才能许给她一个真正的未来。可是,她昨天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敲击着他的心。
林蕴初只好铤而走险。
“你又不说话?”白星尔不高兴,“你明明就舍不得我,为什么要推开我?”
林蕴初笑起来,把手抽出来搂住了她的肩膀,一只手控制着方向盘,回答:“你不是都挺清楚的?还问我?”
“我再清楚,你也要表达。”她直起身子,把他的手放回方向盘上,“比如那三个字,你应该要多说。”
林蕴初明知故问:“哪三个字?”
“我爱你!”白星尔喊道。
“嗯。”林蕴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知道。”
……
回去的路上有点堵车。
白星尔本来昨晚就累坏了,不知不觉就在车里睡着了。直到林蕴初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才把她给惊醒。林蕴初本想立刻按断,可一看到来电显是“江尧”,便迟疑一下,接通了电话。
他们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喂。”
“你叫白星尔立刻把她的朋友带走!”江尧暴跳如雷,“居然找人查我?谁给她的权力?谁给的!”
林蕴初一愣,和他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看向白星尔,他问:“时笑找人查江尧?”
白星尔张着嘴,隔了几秒才说:“江尧知道了?”
林蕴初蹙眉,调转车头前往了中心医院。
……
手术室外,时笑蹲在地上哭得直抽搭,而江尧却是在焦急的踱步。
白星尔顾不上和江尧打招呼,马上跑到了时笑的身边,问道:“笑笑,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星尔!”她哭着扑向了她怀里。
林蕴初走向江尧,主动问:“情况怎么样?需要哪方面的专家?我帮你。”
“帮我?”江尧怒极反笑,“你为了哄你的女人,把春子都出卖了!现在说这种话,不觉得虚伪吗?”
林蕴初不知道他这话从何而来,但是考虑到他现在的心情不好,所以也不会和他计较,只说:“冷静。告诉我是哪方面的疾病?我来帮你联系权威。”
“你不清楚吗?”江尧不接受这番好意,指着时笑,“那你问她啊!她都知道!问她!”
时笑哭得身子都颤抖起来了,害怕的往白星尔的怀里钻。
“笑笑,你振作点儿!”白星尔推开她,“别一直哭,告诉我怎么回事!”
时笑哭说:“我不知道谢春子是白血病!我进去想和她聊聊,结果我指甲上的银饰划破了她的手,她一直流血,一直流血……”
居然是白血病。
“我告诉你!”江尧冲过来对时笑大吼,“春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江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时笑站起来说,“我真的……”
白星尔从一开始就不同意时笑调查江尧,可是她告诉自己的时候,都已经做了,她就算再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
现在,只能祈祷这个谢春子没事,否则江尧一定会和时笑留下心结。
拍拍时笑的手背,白星尔跑到林蕴初身边,问:“你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吗?”
林蕴初点头,回答:“有几位。不过我得看看谢春子是哪种白血病,才好……”
话没说完,手术室的灯灭了。
一个医生走出来,他一边摘口罩,一边看向了江尧,目光沉重。
江尧浑身一僵,没了力气走过去。
“带着春子好好玩玩,抓紧时间吧。”医生说。
第060章 惋惜
这话就是被判了死刑。
江尧整个人都僵住了,灰白的脸色表露出他此刻绝望的心境,更映衬出谢春子既定的命运。
时笑捂住嘴巴倒进了白星尔的怀里,闷声痛哭。
她真的没想到谢春子有那么重的病,也真的没有想要伤害又或者是挑衅谢春子……她只是想和她聊聊。
林蕴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蹙了下眉头,他走到医生面前,询问:“到了什么程度?骨髓移植完全来不及了吗?”
医生惋惜的摇摇头。
林蕴初顿了顿,又说:“我认识刘华勇医生。”
“刘博士?”医生稍稍一愣,很显然是听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号,“坦白讲,我觉得希望不大。可刘博士是权威,你们也可以试试。”
白星尔一直关注林蕴初和医生的对话,一听到这里,立刻眼前一亮,拍拍时笑的后背就跑了过去,说:“四叔,我们必须要试试!”
林蕴初点头,看向了江尧:“我现在过去一趟。”
江尧慢了两拍才回过神,马上喊道:“我和你一起去!”
林蕴初知道他也无心留在这里,便“嗯”了一声,然后看向白星尔:“你在医院等我,我很快回来。”
“你放心。”白星尔想握一下他的手,可想到周围有这么多的人,就把手缩了回来,“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事不宜迟,林蕴初和江尧这就出发。
时笑看着众人严肃而又紧张的神态,心里真的很难受,她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靠近他们。
眼看着江尧从自己面前经过,她忍着眼泪,诚恳的说:“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江尧连看都没有她一眼,直接离开。
时笑顿时眼泪翻滚,捂着嘴巴又哭了起来。
白星尔马上又跑过来安抚她,轻声说:“这件事,如果你觉得自己有错,你就要尽力弥补。哭是没有用的!笑笑,你振作点儿!”
“我怎么振作?”她哭着说,“江尧现在恨死我了!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的鲁莽。星尔,我就该听你的话才对!”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白星尔叹口气,心里祈祷谢春子还能有希望得以康复。
这时,匆匆而来的脚步声逼近,二人回头一看,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的江尧。
他越过时笑,直接对白星尔说:“我已经通知了她哥哥,让他把人带走。这里不需要她,也不欢迎她。”
……
二十分钟后,白星尔把时笑送到了医院大门口。
谢春子刚才已经从手术室推出来,送往了病房。
时笑不敢上前,仿佛江尧临别时的那个眼神就是对她下了一个禁咒,让她再也不能靠近这个女孩。
而白星尔帮助护士将人安顿好,也就接到了时伟打来的电话。
“笑笑,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时伟很担心她,语气也难免着急了几分,“这段时间,你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时笑心如死灰到无话可说,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
白星尔皱着眉头看了看她,然后对时伟道:“时大哥,你先别问了。她心情很不好,估计想静静。”
时伟叹口气,决定借着这个机会先好好问问白星尔。
“星尔,你实话和我说,笑笑是不是遇到了麻烦?还是吃亏了?”时伟越说,心里越着急,“上个周末早晨,她和我妈大吵了一架。”
时伟说的这件事,便是发生在时笑和白星尔约好在星巴克见面的那天。
当天,时笑精神不济,晚上失眠得厉害。
陈云思一看她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心里是又心疼又恨铁不成钢,于是,便语气重了点儿,说:“瞧瞧!你现在都是什么鬼样子?还能见人吗?我安排你和李局长家里的小儿子见面,你要好好准备。不喜欢不要紧,但是交个朋友也是好事。”
时笑一听这话就烦的不行。
看向陈云思,她问:“你是不是希望我明天就嫁个什么成功人士?这样的话,你在生意场上就会更加顺风顺水。”
陈云思顿时发怒,喊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拿我当你妈吗?简直目无尊长!”
“我拿你当妈,你拿我当商品。”时笑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渠道,不遗余力的说着狠话,“我才二十二,你就急不可耐的要牺牲我的幸福!”
陈云思虽说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但心底里自是希望女儿的婚姻生活美满甜蜜,可经时笑如此扭曲,心里的怒火更胜!
走到时笑面前,她指着她说:“你别出去了!今天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可谈的,我还有事。”时笑说。
“笑笑,你越来越任性了。”陈云思批评道,“你都这么大了,怎么一点不懂事?”
时笑根本无心去听,也不想去和她为此而争吵,于是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陈云思见她态度如此,立刻上前按住她的肩膀,又道:“我是怎么教育你的?长辈和你说话,你就是这样?你……”
“妈!”时笑喊了一声,“我真的不想听你给我上课!我求你放我走吧!”
“你……你……”
“这几年,你的生意做得还不够大吗?已经不需要我为你铺路了。”时笑忽然就说到了这上面来,“你只要讨好好常丽莎就够了,至于我,你不用操心!”
啪!
陈云思狠狠的打了时笑一巴掌。
时伟当时并不在场,只是回家后听佣人说起,才知道母女二人起了如此之大的摩擦。
“星尔,笑笑一直都是乖乖女。”他说,“可最近越来越叛逆,也越来越任性。我身为哥哥也是失败,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千万要帮帮她啊!”
白星尔眉头紧锁,也觉得时笑最近的种种行为和情绪,如果单单是因为江尧的缘故,未免过于偏激了。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她觉得她应该找一天和时笑好好聊聊。
“时大哥,我会的。”白星尔说,“回去先别打扰笑笑,也别问太多。”
时伟点头,开车带时笑离开。
……
回到病房,白星尔没想到谢春子已经醒了。
她长得不漂亮,甚至可以说有几分土气,唯独那水汪汪的眼睛,显得她很机灵,也很清纯。
“你是谁?”她小声问,“你长得真漂亮。”
白星尔礼貌的笑笑,温柔的说:“你好。我是江尧的朋友,他出去办点儿事情,很快就会回来。我先留下来照看你,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不要客气。”
“说话也好听。”谢春子眨了眨眼睛,“我发现你们城里的人就是洋气,做什么,说什么,都洋气。”
白星尔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走到她床边的椅子坐下,说:“你刚刚醒过来,要注意休息。”
谢春子笑了笑,对于身体带给她的痛苦已经麻木。“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她很坦然的说,“今天上午的那位小姐,我看她的指甲上有那么好看的花样,我都没见过。我就想摸摸,没想到就划破了手。”
白星尔感觉得到她的无奈,心里充满同情。
谢春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大好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却是成日和病魔作斗争。这如何叫人不沮丧呢?更何况,她似乎还没怎么看过这个大千世界。
“你和阿尧哥哥是怎么认识的啊?”谢春子忽然又问,像是在主动找着话题一样。
白星尔和她简单的说了说,她听了之后,一脸的骄傲,神采飞扬道:“阿尧哥哥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啦!没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
“那你和江尧是怎么一起来到海安的呢?”白星尔很自然的问。
“我是后来被他接出来的。”她如实回答,“阿尧哥哥为了给我治病。”
江尧的童年和少年生活,很不好。
他的妈妈是村里长得最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