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游戏-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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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娇向来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更何况这么个萍水相逢的人。
斐娇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却在路过一个石桩时难以控制的一脚踹了上去。
草……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平日里的冷静这一刻却像是快被怒火撑爆。
说出那样的话的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可是为什么是乔楠?
斐娇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心里乔楠不应该说出这种话,连夜的赶路,追逐,翻车,还有刚刚一路走来的疲惫都让她几乎失去了思考的动力,被情绪所裹挟。
深吸两口气斐娇强制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
她靠在高大的灌木边,缓缓沉下心。
对……
为什么乔楠不应该说出这种话呢?
她刨除自己对乔楠的定义下意识察觉出了几分不对。
斐娇开始一句句回忆起刚刚乔楠说出口的话。
乔楠所说的去警局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举报周兆鸳,一个是送她到安全的地方。
乔楠刚刚说,深仇大恨和萍水相逢的过路人应该选哪一个?能顺路送她去警察局已经仁至义尽。
这么点话不能分析出什么,斐娇又开始在脑海中回忆乔楠救下她到几人翻车的过程。
突然,斐娇睁开眼,带着点怒火和复杂。
好,乔楠好得很。
她依旧拎着墨镜腿,转了个身往回走。
斐娇回到两人分别的地方时乔楠依旧坐在原地,地上多了几个烟头,见她回来只轻轻一瞥,没有多余的话。
斐娇一边走近她一边说:“乔楠你可真行啊,要不是脑子转的快我都被你骗过去了。”
斐娇弯起唇,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
乔楠坐在原地看她一眼,依旧没有说话,神情寡淡的模样,只叼着烟缓缓吸一口。
斐娇盯了她的唇半晌,突然问:“还有烟吗?”
乔楠闻言想去裤兜里掏,斐娇却猛的勾起她的下巴,取出她口中的烟,躬下身带着点愤恨咬上了她的唇。
乔楠只觉得唇一痛,然后被斐娇渡走了半口烟,毫无章法的吻,搅得乔楠烟丝丝缕缕进入喉腔,痒意顿生,呛到轻咳。
第一次碰烟的斐娇缓缓吐出了这口烟,她紧盯着乔楠一边低咳一边泛红的脸,勾起唇轻轻笑了起来,她的指尖抚过乔楠的唇瓣,停留几瞬又轻轻压下去,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报警有什么用呢?”
“你知道周兆鸳的去向吗?你知道她身旁有几人吗?你知道她不会在你报警后直接杀掉你吗?你都不知道。”
“沿途都是些小地方,哪怕你曾经与她有过节她记录在档,你怎么证明她就是你要找的人呢?
层层上报可是需要很久的,你这么恨她,恨不得刚刚开着车和她同归于尽,怎么能等这么久呢?”
“这些你都知道对不对?”
“你刚刚根本就不是想去报警吧?你是想把我送走再回过头去找她?”乔楠没说话,保持着这么个姿势,听斐娇接着说。
“莽莽撞撞的跑去报仇多可惜啊,我们继续这场游戏,结束之后,我替你抓到周兆鸳,公平交易,怎么样?”
乔楠闻言目光微闪,她从斐娇的手下挣脱,没忍住,就着斐娇捏烟的手轻吸一口。
“你要的是什么。”乔楠问。
“乔楠呐,资本家从来不做两败俱伤的事,我要的,是双赢。”斐娇红唇轻启,笑着说道:“我现在需要有人配合我接着在大西北玩儿这场追逐的游戏。”
“而游戏之后,绑架我的人,全部都得完,包括周兆鸳。”
“你的事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你不是要报仇吗?”
“现在有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犹豫什么?刚刚这么一出,这也是你的目的,不是吗?”
“我在你这里也只有两个可能,要么离开,要么返回来和你统一战线达成协议,跟着你的路走,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你不是早就算好了吗?”
斐娇说这话时像只蛊惑人心的女妖,参透了人内心最深处,句句话都抵着人的心窝子说。
乔楠用舌尖舔了舔刚刚被咬破的唇。
一点点鲜红一点点刺痛。
她突然轻笑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凝视着斐娇的眼睛,只说了一个字。
——好。
不管这场对峙到最后是谁套路谁,起码双方目的都达到了,不是吗。
如斐娇所说。
双赢……
第十八章
乔楠和斐娇商量好,便决定接着往前走。
最近的村庄离这里挺远,休息的差不多以后两人紧赶慢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地方。
甚至说这是个小村庄都夸张了,就七八间小屋子,炊烟袅袅,两人刚一进去就有几只藏獒跑出来嗷呜嗷呜的冲她们吠叫又被主人叫回去。
乔楠带着斐娇撩开帘子,敲响了其中一间的大门。
有个胖胖的大婶来开门,懒洋洋的掀起眼皮看两眼,就放她们进了门。
这是这一块的藏医。
乔楠没来过这儿,是她师父提过一嘴,只说这里有个厉害的赤脚医生,医术高明,就是脾气古怪。
后来通过她师父的话整合,乔楠觉得对方应该是位藏医,并且牢牢记住了对方的位置。
走南闯北,多记点救命的东西最正常不过。
这回可不就用上了。
刚刚在路上走的过程中斐娇才知道,乔楠左手还有轻微脱臼和骨裂。
就这,这女人还有时间淡然坐着和她耍心机。
斐娇一时都不知道该夸她铮铮铁骨还是吐槽她拿自己的身体丝毫不当回事。
大婶的屋子很明亮,很通透,进门最显眼的是一张方桌,上面一边供奉着药师佛,一边摆着毛爷爷的雕像,看得出每日都有燃酥油灯祈福,火光摇曳下映出摆在桌面的;
“坐。”大婶随意坐到一条椅子上,“怎么了?”
乔楠先把斐娇推过去,“您帮她瞧瞧,有没有问题。”
大婶扫过斐娇被绷带缠的严严实实的手臂和膝盖,只几秒,收回目光,“她没事,你问题大点。”
乔楠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比斐娇狼狈许多,头顶的伤口草草包扎,脸上的血迹并没有擦干净,在灌木林里喷洒酒精后血迹晕开,配上她苍白的脸色触目心惊。
“手,快点儿,别浪费我时间。”大婶说话很直接,眼光也同样毒辣,一眼看出了她手上的伤口所在。
然后斐娇眼睁睁看着大婶拿出一罐子绿油油的东西涂到乔楠手腕上,拿起绷带一圈又一圈的缠上,还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面对乔楠草草包扎的额头,大婶显得很是嫌弃,拿棉球浸了伏碘给她细细擦干净伤口,一边擦一边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你们这些小孩子,受了伤不好好治,拿自己的身体造孽,未来神会回馈给你们的。老了老了,你们就晓得利害关系了。”
“也幸好是遇上我,要不你不仅手废了,脸也惨了。”
听到这里,乔楠什么都没问,斐娇倒是先忍不住开口问:“那她脸上的伤口会留疤吗?”
大婶瞥了她一眼,语气并不是很好:“我说过,遇到我是你们的幸运,当然不会再留疤了。”
难得了斐娇没有再说什么,只安静的站在后面,也不知有没有相信这位藏医的话。
很快,大婶手脚利索的给乔楠处理完,连脖颈上细碎的伤口都缠了几圈纱布,严严实实。
乔楠支付宝转账后大婶就开始赶人走。
乔楠坐在凳子上没动,“婶,您能不能收留我们一晚上?”
大婶只摆摆手,示意两人赶紧走。
“两百,住一晚,可以吗?”乔楠商量道:“您看我们没车没装备的,现在走岂不是得冻死?”
听到钱,大婶脸色柔和了几分,指了旁边一间屋子,“就那一间房,自己铺被褥,明早赶紧走。”
乔楠点头道谢。
斐娇等大婶离开正厅这才低声问:“咱们哪儿来的两百啊?”
乔楠看她一眼,也同样低声说:“你不是在车后座的夹层里拿了钱吗?”
斐娇一惊,随即给气笑了,“合着你那时候就醒来了?”
“你醒来了还让我累死累活把你搬出去?乔楠,你可真行啊。”
乔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用完好的一只手攥住她的手,拉着人往外走,一直到了块空旷没有人的石瓦地才说道:“我没有醒。只是扫到了后车厢的夹层而已。”
“你早就发现那个夹层了?”斐娇扬眉问。
“没有”,乔楠沉吟了一会,似乎在思考怎么解释,“你听过镖师吗?”
“听过啊,古代押送东西的嘛。”
“现代在路上跑的有一种职业也被我们叫做镖师。只是他们的工作剔除了古代运送物品,唯一押送的是有钱人的大批现金,找一个已经商定好的地方替他们藏好保存然后覆命。”
“这种人常常特立独行,车里放着武器,一个人走南闯北,将雇主的钱藏进车内焊死的夹层中保证安全。”
“同样的,这种人有个习惯,他们哪怕车辆不运钱的时候也会在夹层里放几张财神爷保佑自己再放一把武器做备用。”
斐娇听完福至心灵,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所以在看到车里的夹层露出来再从我手上接过匕首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把钱拿走了?”
“嗯”,乔楠点点头。
斐娇凝视这个女人半晌,突然笑出声来,“乔楠啊乔楠,你可越来越让我惊喜了。”
这个女人懂得的知识是斐娇从未得知的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比她想像的更加丰富多彩,极富江湖习气。
从口袋里掏出她本来打算留个心眼留下备用的钱,斐娇全部递给乔楠。
这行为令乔楠都愣了一瞬,才缓缓捏住钱的一角接过。
乔楠接钱的动作很慢,纤长的手指微微卷曲,漫不经心的抽出来两张,又递还给斐娇。
斐娇没有接,只轻轻笑着:“你保管吧,我可不想费心再去安排一路上的吃喝住行,还得充当付钱的那个人。”
“我这个人呐,最怕麻烦了。”
乔楠没有多推辞,她只是单纯的对斐娇突如其来的信任感到奇怪。
一路以来,她明里暗里可以察觉出,斐娇这个人戒备心很强,很难相信别人,包括她。
可又为什么突然信任起她了呢?甚至连保命钱都一张不要。
乔楠没有耗费太多的心绪去想原因,哪怕能看出许多事,可她不爱揣测她人的心理,她只接受结果。
刚刚出来是为了说这件事,如今说完,乔楠转了个身打算往回走。
斐娇却没有动,她站在原地,盯着乔楠的背影,目光灼灼,突然出声道:“乔楠,你真正的意图还是想让周兆鸳被捉捕归案吧?”
乔楠微微偏过头,光与影之间衬托的她侧脸削尖苍白,一直以来在她面前表现的那么强大的一个人这么看竟然呈现出一种难言的脆弱和坚韧杂糅的矛盾感。
“刚刚我在过来的路上一直在想,你说想要报复周兆鸳,到底要怎么个报复法。难道我不回来,你就真的要去找周兆鸳同归于尽吗?”
“你不是这样冲动急躁的人,如果真的是,你在我们提前醒来的时候就该对昏迷不醒的她们出手了。”
“你从头到尾都是想要依靠我的势力把周兆鸳捉捕归案对不对?”
“在悬崖边看到我的那一刻你认出我的那一刻就有这种想法了,所以你才会一口应下我提出的要求。”
“你在灌木林里做那么一出,是因为你发现了周兆鸳的踪迹,所以顺势将我们的雇佣关系改成合作关系,把你的目的搬到台面上来。”
“乔楠,我说的对不对?”
乔楠没说话,只看着斐娇含笑的脸,过了良久才微微点点头。
她的声音一如往常般的冷淡,却带着欣赏,“斐小姐,您很聪明。”
从一开始,斐娇雇佣乔楠是怀有目的。
乔楠接受斐娇的雇佣也是怀有目的。
一个亿,从来都只是幌子。
钱对乔楠来说不是必需品,她越过钱看到的是斐娇身后的背景和关系网络。
斐娇在路上想了很久,乔楠带她前行的目的是什么,今天终于解开了谜底。
“如果当时我没有回去,你会怎么做?”
“离开,找方法追踪周兆鸳,搜集证据,上报。”
乔楠的回答顺着风,飘到了斐娇耳中。
又轻又淡。
这第二条路对乔楠来说,需要很久的时间,耗费很大的心力,并且以一敌十,十分艰难。
远不如与斐娇合作轻松。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斐娇点点头,提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
“那么,作为合作方,我是不是可以知道你与周兆鸳之间的仇恨?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将周兆鸳逮捕?”
斐娇站在逆光处,乔楠看不清她的神情,可却能想像她此刻必然是唇角轻扬的带着富有侵略性和无坚不摧的笑意的,眉眼如往常般弯起,漂亮的耀眼。
这就是斐娇,她从来不吃亏。
被乔楠分析出来自己的秘密,也必定要步步紧逼得到乔楠的一件秘密以此达到公平。
锐利、乖张这样的词汇都可以形容这个比玫瑰更加娇艳的女孩。
第十九章
两个人回到藏医家中时天已经快落黑,橘色的天拉成漫长的一条,落日余晖笼罩在两人身上,带着一点点轻微的暖意。
几家藏民已经在生火烧饭,炊烟蒸腾着升上天际,被饲养的牛羊在棚里吃着草料,刚刚还对两人吠叫的几只藏獒似乎格外聪慧,被主人训斥几遍之后便认了人,哪怕两人从它们身边走过也只懒洋洋的掀起眼皮看一眼,毛茸茸的大尾巴一下一下打着地面。
藏医大婶也做好了饭菜,她一边聚精会神的盯着屋子里唯一的24寸台式大电视里播放的《还珠格格》; 一边扒拉着饭菜,丝毫没有喊两人共进晚餐的想法,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进屋的两人的想法。
在达库塞两人吃了两碗蛋炒饭充饥,可是一整天下来,那点子饭早已消化殆尽,现在闻到饭菜的香味,令人格外思念这段路途中在梅拉家有饭有菜不用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斐娇鼻头微翕,抿了抿唇,刚想开口问就被藏医大婶打断。
“吃饭二十一位。”
藏医大婶的眼睛没有离开电视,接着说道:“自己去添饭,碗也得自己洗。晚上你们不要来找我,找我我也不会理你们。明早走的时候早点走,别吵醒我。”
这话说完,乔楠和斐娇愣了愣,随即乔楠掏出钱递给藏医大婶,道了句谢。
藏医大婶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接过钱,淡淡道:“不用谢我,你交钱我收钱,正常程序。”
说罢,她起身将自己的碗筷丢进了洗碗池里,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门砰然一声关上,室内一时安静至极,只有电视里传出来还珠格格里的台词,那只名叫小骗子的鹦鹉张牙舞爪的冲众人骂:“坏东西,你这个坏东西。”
桌面上还留着两碗没有被动过的菜,西北的饭菜哪怕是家常小炒都格外多,足够两人的份量,价值绝对远超四十块。
而厨房的饭盆里也还剩下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米饭,能让两人吃到撑。
斐娇和乔楠心底复杂。
像是经历了今天这一天后终于有了点慰藉,能在晚上吃上热饭热菜再入睡是今天发生的最好的一件事了。
饭菜上桌,仍旧没有人说话,只剩下碗筷偶尔相互敲击发出的碰撞声,电视里的还珠格格依旧在演着,小骗子从淑芳斋飞了出去,主角团上下乱窜,在御花园里四处找寻它。
斐娇看了一会,突然问:“你喜欢她们在皇宫里的生活还是后来逃出皇宫之后的日子?”
“都不喜欢”,乔楠声音很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