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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孢子弥散-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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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重的血腥味混在潮气里,叫人反胃。祁渊接受不了生的肉,但是烤过以后的或许可以,前提是没有菌化。
  想到这儿,他低头仔细打量这只鹿,确认其是否满足自己的食用要求。
  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眼前的就是封喉说的那种鹿——
  八个眼睛……哦不,是八只眼球的鹿。


第26章 祭坛
  祁渊反复摇头,清晰强烈地传达着抗拒。
  可野人还是把他往鹿身边拉,将他的手按在鹿身上,厚而短的皮毛摸上去又冷又湿。
  鹿的另一边,两个野人在给鹿放血,装满了好些木制的碗。
  等到基本流不出血了,他们才起身,一人端着一碗血,缓步朝某个方向走去。
  三指野人也绕过去取了一碗,拉着祁渊跟在他们身后。
  祁渊忍不住回头,看见了那鹿大开的腹部,附近的皮毛都被血染红了,肠子却还是白青色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还在不时蠕动着。
  随着来取血的野人越来越多,祁渊看不清了,于是扭过头去。
  走着走着,前方有了路,由两侧人为支起的木桩和野林分割开来。
  不少木桩的下半段呈现斑驳的深黑,引得祁渊顺着抬头去看。
  那木桩的顶端插着什么东西,黑色的痕迹也是从那里淌出,一路流下来,像是干了许久的血。
  是鹿吗?
  或者说是猎物?
  木桩有几米高,前些时候起了薄雾,祁渊眯着眼睛仔细瞧,却还是没能分辨出那些到底是什么。
  直到有只鞋冷不丁地从上面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他才反应过来在那上面的全都是人的尸体。
  祁渊脑袋“嗡”地一下,再不敢乱看了,飞快低下头,任由三指野人带着走。
  果然是献祭对吗?
  马上就要去死为什么还要让我吃东西啊?
  他害怕自己也会成为那木桩上的一员,尤其在脑补被活着丢到上面慢性死亡之后,腿都开始发软,只有咬着嘴唇默念封喉的名字,才坚持着没跪下。
  度日如年的几分钟后,祁渊被带到了祭坛般的地方。
  空旷的场地中央是一块巨石。
  石头泛着透亮的红黑色光泽,被数不清的菌类簇拥,其中不乏颜色鲜艳、或是奇形怪状的,狰狞的菌丝彼此纠缠,组建出了一幅繁杂得令人作呕的画面。
  走在前面的两个野人先后将碗中的血倒在石头上。粘稠的液体均匀淌下,仿佛就是这么日积月累地用血水浇灌,石头才会呈现出如此诡异的色彩。
  身旁野人弯下腰,用仅有三个手指中的两个沾了血,朝祁渊的脸蛋伸过来。
  祁渊吓了一跳,向后迈了半步避开。他能闻见那股腥臭的味道。
  野人用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强行在他有脸颊上留下了两道血痕,就像是某种原始部落在脸上刺出的花纹。
  祁渊战战兢兢地紧闭起双眼。
  冰冷又粗糙的指肚在皮肤上游走,他无心去感受对方到底给他画了什么图案,一方面希望快点结束好去洗掉,一方面又怕仪式之后等着他的就是某种献祭。
  当触感顺着脖子朝胸膛滑去时,祁渊忍不了了,猛然睁眼,伸手抓住野人手腕,厉声道:“别这样。”
  野人用浑浊的眼球盯着祁渊,嗫嚅着发出不明意味的字符。
  “我受够了,别扯我衣服,也别随便碰我。”祁渊说,“士可杀不可辱,懂吗?”
  野人闻言停顿下来。未料,他最后真的妥协了,只阻拦祁渊试图抹脸的动作。
  其他野人逐渐朝祭坛聚集了过来,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为石头淋上鹿血,然后在一旁站立等待。
  最后是三指野人,他拉着祁渊走到石头前,将碗中剩下的血全部倒在石头上。
  脚下的地面已经被血液浸染,踩上去甚至会下陷。距离一近,石头似乎有了诡异的吸引力。
  祁渊看向它,上面的光泽竟然隐约脉动着。不过他眨眨眼,告诉自己不过是错觉。
  接着,三指野人示意祁渊站上去,自己搀扶着他。
  等踏上第一步,祁渊才发觉脚下是软的,眼前的东西根本不是石头。
  他站不稳,身形摇摇晃晃,最后也只敢弓着身子。
  抬头,围在四周的野人们竟然不约而同地伏下身,虔诚地叩首而跪。
  祁渊懵了,回过头看了看,确保他们拜服的对象是自己,而不是某个隐藏在林间的可怖东西。
  时代告别奴隶制已久,他自然从未经历过这种阵势,第一反应竟然是叫他们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野人们开始吟诵起某种歌谣、或是诗曲,祁渊完全听不懂。
  他难以置信扫视周围,然后低下头观察起“软石头”,脉动愈发明显,甚至还发散出明显地妖艳红光,但一切都在眨眼过后回归平静。
  这时候,幻听又来了:“感觉不错,对吗?”
  祁渊不想承认,但前所未有的兴奋正随着血液散进每个细胞之中。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故作镇定地问。
  “留下来,你会知道的。”


第27章 别跟他走
  回去的路上,雾散了些。
  祁渊鼓起勇气抬头看,发现木桩之上的人都穿着衣服,相当一部分人的服饰和封喉相似,想来是特遣队的人。
  不少形态夸张的菌类从伤口中生出。有人折了脖子,头颅耷拉着摇摇欲坠;有人几乎成了两半,巨大的裂口从胸膛一路延伸向下。那些尸体明明已经开始腐烂,却还能做出些许抽搐般的动作。
  祁渊看得反胃,埋下头去。
  他惊讶于自己依旧生龙活虎的事实,想不通这些野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幻听和他们八成是一伙,即便留下来并不会被伤害,但祁渊还是对封喉偏心,念着他的好,盼着他来。
  野人终是没能拿来和祁渊心意的食物,最后让他自己去找吃的了。
  身后一直跟着那位三指野人,祁渊没机会开溜,只好凭着记忆采了些白蘑菇,返回村子。
  可由于手头根本就没有生火的工具,他不能接受生蘑菇,选择了继续饿肚子,天一暗就早早睡下,希望入梦后感觉能迟钝一些。
  梦里,祁渊又见到了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阿蕈。
  他赤着脚,坐在那黑红色的石头上,居高临下地笑。
  “他们把你当神,”阿蕈说,“你可以吩咐他们做任何事。”
  显然,他说的是野人们。
  “是吗?那他们挑选神的标准未免也太随便了些。我和被他们处死在木桩上的人们有什么差别?”
  “差别大了。当面说比较好。”
  祁渊很好奇阿蕈现实中的模样和他背后的谜底,在安全的情况下,他很乐意留下来等等,见对方一面。
  “你还说可以向他们吩咐任何事……也包括把食物烤熟吗?”祁渊问,“我看见他们生吃鹿肉了,恐怕他们根本不会生火吧?”
  “这个不行。火在这里可是个禁忌。”
  “为什么?”祁渊不解。
  只见阿蕈眯起眼,探过身:“湿润,阴凉……你难道不喜欢这些感觉吗?”他的眼睛颜色和身下的石头一样,有种猩红从黑下透出。没有人的眼睛是这样,盯久了,虚假感就会变得可怖。
  “喜欢。”从跟着父亲打猎开始就喜欢,但是……“但是我也喜欢干燥和温暖。而且无论如何,生的东西吃起来不安全。”
  祁渊还记得封喉生起的火堆,有他睡在背后的帐篷,和那难吃却安全的烤蘑菇。
  一切都是干燥、温暖。
  “你不会得病的。”
  “万一呢?”
  “没有万一。”阿蕈一直没有眨过眼,像只洋娃娃,“只要呆在这个林子里,你就绝对不会生病,我保证。”
  这种保证在祁渊听来毫无意义。
  他没当回事,耸了下肩,转移话题道:“你什么时候来?”
  “三天之内。你会等我吗?”
  三天,封喉会不会先他一步到来呢?
  如果会的话……要答应吗?
  正想着,祁渊被阿蕈盯得发毛,于是他只好移开目光,含糊道:“也许吧……”
  “你在犹豫什么?”阿蕈一针见血。
  还没等祁渊回答,阿蕈的情绪突然激动——
  “别跟他走!”他的声音一下子拔高,“记住,如果他来找你,你就往林子深处跑,无论你跑到哪儿我都找得到你。懂吗?”
  祁渊抿着嘴,没有答复。
  他听见阿蕈再次重复:“绝对,不要,跟他走。”
  一切就像封喉让他绝对不要听信幻听所言一般。
  清晨醒来时,比起饥饿,祁渊更觉得口渴。
  于是他走出小木屋,随便喊住一个野人,报着试一试的心态,叫他凿开树皮取水。
  没有特殊的工具,这个过程是漫长的。
  野人找来木棍,用石头磨尖了朝树干捅去。尖端没几下就会变钝,只能再重新磨,如此反复。花了特别长的时间,最后只磨出一个边缘粗糙的小洞,稀碎的木渣会随着树汁一起淌出来。
  野人的确辛苦,祁渊不好埋怨什么,但难耐的口干舌燥让他开始怀念在封喉身边的日子——虽然每天都要跋涉,但起码不愁吃喝。
  晚些时候,已经超过一天没有进食的祁渊被迫要在生鹿肉和生蘑菇之间做出选择。
  该选择本身并不困难——毕竟那鹿生得八只眼睛,肉在潮湿环境下放置许久已经问上去发酸——困难的是下决心完成吃生蘑菇的选择。
  烤熟的蘑菇很难吃,生的就更别提了。
  祁渊几乎是一边干呕一边下咽。几口蘑菇将他折磨得筋疲力尽,即便胃没有被填饱,他只能暂时作罢,缩进木屋的阴暗角落。
  挫败感让他忍不住想哭,暗暗埋怨封喉为什么还不来找他,甚至逐渐变得歇斯底里——
  我要饿死在这儿了,知道吗?
  “嘿,你怎么还在想他?”
  祁渊已经习惯了幻听,再不会被阿蕈吓一跳了。
  他冷笑着自语:“难道你能给我带来吃的喝的吗?”
  “鹿肉很好吃,你可以试一下。”
  “绝对不要。”


第28章 选择
  天渐渐黑了,祁渊带着饥饿感虚弱地睡着,不知过了多久猛然惊醒,发觉有摇曳的火光自木屋缝隙照进来。
  野人怕火,火焰是不可能凭空冒出来的。
  “封喉!”
  祁渊飞快地站起身,跑到木屋门口张望。
  周围有不少木屋树干被引燃,光影缭乱。偷袭令野人们猝不及防,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耳边是灼烧的噼啪声和野人们的哀嚎,空气都被蒸得干燥温热,仿佛置身火海之中。
  祁渊的虹膜被火光映亮,瞳孔则因恐惧微微放大。
  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怕火的。
  一切都乱套了,更别提这种情况下,他很难快速分辨出封喉所在方位。
  正把注意力都放在环顾上,三指野人冷不丁出现在身后,吓了祁渊一跳。
  他回过身,只见野人面冲着他跪下,做着拜服的姿势,喃喃自语。神态虔诚镇定和当下环境格格不入。
  几秒后,野人站起身,抓住祁渊肩膀,意思是要带他离开。
  “等一下,”祁渊推开野人,表达着犹豫,“是封喉,我觉得我应该……”
  然而话还没说完,双耳内便响起刺耳的爆鸣——
  阿蕈几乎是在尖叫:“不能跟他走!躲到林子深处去!”
  祁渊捂住耳朵,面露痛苦神色。
  与此同时,三指野人像收到某种命令一般展开了行动——他动作粗暴地扯过祁渊胳膊,将双臂反剪在身后,就如同将他绑来村子时那样。
  这种强迫行为让祁渊慌了神,他下意识地大声呼救,喊封喉的名字。
  声音轻易地被其他杂音盖过,呼喊更让他呛了口烟。
  他咳嗽着,对野人沙哑道:“你不是把我当神吗?为什么现在又不听我的了?”
  野人动作一滞,但紧接着又恢复了拖拽。
  祁渊望向那火光照不透的林子深处。不知为何,他有预感,若是进去,封喉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不行,我不要跟你走!”祁渊扯着嗓子喊,更多的烟呛进嗓子,刺激出了眼泪,“封喉!”
  可他一如既往地拗不过野人。
  如果不是一弹冷枪射来,精准打在野人右肩的话。
  祁渊后退着跌倒,热浪扑面而来,同侧面颊传来灼烧的痛感。他来不及想头发有没有被烧秃、自己有没有毁容,稳住身形,站起身。
  “过来,祁渊!跑到我这儿来!”
  祁渊循着声音,这次再不会认错。
  他看见封喉,还有木槿,即便他们的身形在热浪中模糊不堪。
  阿蕈不知疲倦地在耳内咆哮,祁渊觉得头昏脑涨。
  他气急败坏地怒吼着让阿蕈住嘴,可连自己声音也听不见。
  他就这么蹒跚又坚定地朝封喉在的方向赶去,眼里都是血丝。
  不知是吸入了太多烟尘,还是阿蕈的影响太剧烈,他的意识逐渐开始迷离。以至于最后几乎分辨不清跌进封喉怀里的动作到底是真切发生,还是一厢情愿的幻想。
  “你的选择很正确,祁渊。”是熟悉的声音,但从来没配上过如此温柔的语气。
  “你来救我了?”祁渊睁不开眼,不过靠在胸肌上的感觉很惬意,对方的心跳声也成功让阿蕈安静了下来。
  “……对,我来救你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2…12 17:21:55~2021…12…15 01:2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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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负伤
  空洞的风声吹得耳膜生疼。
  直到想起这林子里根本不会狂风大作之后,祁渊才反应过来那其实是哭嚎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信徒把你当做神!给你吃给你喝!”其中还掺杂着嘶吼,“你不相信我!你会后悔的!”
  阿蕈实在是太吵了,因此即便还很疲惫,祁渊也只能逼迫着自己醒过来。
  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与封喉重逢之后,他便如释重负,带着对这男人的信任沉沉睡去。
  现在一觉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帐篷布料。掀开门帘探头向外看,四周没了任何小木屋的影子,空气也归于阴冷潮湿,看来封喉果然将他安全带离了火海。
  祁渊不清楚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
  帐篷里就他一人,如此,他第一个念头当然是去找封喉。
  他钻出帐篷,转了个方向,这才看见封喉跟木槿正挨着坐在不远处。
  封喉好像受了伤,正打着赤膊让木槿为自己包扎。
  白绷带上透出来的血色格外显眼。祁渊可完全没预料到,心一下子提起来。
  角度使然,木槿先注意到了祁渊身影,随即给封喉使了个眼色。不过还没等封喉转过头,祁渊已经跑到了他身边。
  祁渊脱口而出:“怎么伤的?严重吗?”
  封喉冷淡道:“不严重。”
  结果被木槿打脸:“菌化值飚到53就是你口中的不严重?”
  闻言,祁渊皱起眉。他还记得封喉作为队内最后一位幸存者时,打算在菌化值超过55后自我了断。这样一来,53可并不是个能随意对待的数字。
  “怎么弄的?”他问。
  封喉不想回答,干脆充耳不闻。
  还是木槿一边收拾急救箱,一边说:“你走失那晚被木矛捅的,伤口在胸膛左侧部。我们轻敌了,很难想象这些野人的听力能敏锐到这种地步。不过所幸木矛只是撕开了皮肉,没伤到要害。不然都不用测菌化值了,直接火化。”
  祁渊想起南星,小心翼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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