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你怕了吗-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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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柯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我,他说路上特意买的。
我没接,他尴尬了一会儿,最后把东西放到了我手边。
天黑了,星星越来越耀眼了。
“林南柯,夏叔叔是我后爸。”我说,“你应该也挺好奇的,为什么我一直喊他叔叔,但是他对我挺好的,比亲爸还好。我读小学的时候,我爸我妈就分开了,一直是我妈陪着我。
“我妈是个很要强的女人,说话不好听,脾气也很暴躁,但是我能理解她。因为我妈刚离婚的时候,在姥姥家受尽白眼,他们说我妈是扫把星,嫌我妈是个累赘,有一次他们把她的衣服都扔出去了,把我也关在了大门外。那天太阳挺好的,我一个人蹲在生锈的大门下等了很久,最后等睡着了我妈才回来。她为了我,和舅舅、舅妈打了一架,最后我舅舅用擀面杖把她头打破了,去医院缝了三针。我妈怕我再受到伤害,就带我出来住了,后来她遇到了夏叔叔,也算是幸福了。其实我很早就知道生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我妈在啊。”
我抹了把眼泪。
“你能明白那种,不管你做什么,哪怕是你在外面闹翻了天,总有一个人帮你收拾烂摊子,帮你撑起整片天的感觉吗?我妈突然倒下了,我不知道夏叔叔会不会离开我们,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帮我出头,会不会有人无条件地对我好,林南柯,我太害怕了。”
我的眼泪有点止不住,那时候其实真的不想哭,可情绪上来,我左右不了它。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和他说这些,可能是夜幕星空的气氛,可能是憋了好多天的压抑感,也可能是对他的信任。
总之,说都说了,不必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忍不住干脆也不忍了,我直接捂住脸放声哭。
林南柯扶住我的肩膀,劝我不要想太多,医生不是说可以控制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心里那道防线突然间就被打破了,安全感荡然无存,没来由地让我触碰到了孤独和恐惧,在阳光下生活时间久了,就特别害怕再重新看到黑暗。
他轻轻拍打我的后背,十分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别哭了别哭了,以后我妈就是你妈,我把我妈给你,你妈也是我妈,我和你一起照顾。”
……
这话听着像武侠小说里的台词,我很感动,向他表示感谢,并许诺下,等这事过去了,选个黄道吉日就和他拜个把子。
好兄弟,一辈子!
一周后,我妈情况还算稳定,在她的督促下,我就回去上学了。
到了学校免不了有好事的同学问我干什么去了,我不会撒谎,只能说家里有事。他们不饶人,却还在一直追问,恰好林南柯过来解围,让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了。
林南柯问我心里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我没深究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说自己目前只想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
他说:“那我帮你。”
我惊讶地望着他。
林南柯见我这样突然笑了,一边的嘴角勾了勾,懒洋洋地说:“反正我帮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人情记好了,以后慢慢还。”
他十分含有耍帅成分地坐我桌子上,一屁股把我水杯挤到桌子底下去了,我拿着课本准备敲他,他赶紧躲开,边躲边说:“好汉不还手。”
“好汉屁股才没那么欠儿!”话音刚落,他一溜烟跑到门外去了。
大家依旧打打闹闹,一起讨论新衣服,讨论《海贼王》最新的故事进展,讨厌做不出来的题,或者讨论隔壁小胖喜欢哪个班的姑娘,谁又给高三的学姐递了信。
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伤心就停止运行,一切都照旧,好像令人难过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似的。
林南柯说到做到。
如果以前只是帮我做做笔记,那么现在就认真很多了,并且还诚挚地邀请我去图书馆学习。
不蒸馒头争口气,我妈的事一闹,我脾气也收敛了不少,知道该努力了。
每到放学,林南柯只要没什么事就会喊我去图书馆刷题,我的基础本来也不差,时间久了,有几类数学题型已经掌握。
周小喃学习成绩也一般,听说林南柯给我辅导之后,猛地一拍大腿:“对啊,免费的家教,不花钱啊,我怎么没想到!”
然后,她坐到林南柯旁边,大概是因为有求于人,语气和刚刚不同,瞬间绵软了许多:“班长,你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要不然我放学也去图书馆吧?”
那声音听得我一个女生都快酥了,回头来看热闹的前桌看向我,让我家教严点,不然就被别人领走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就领走了?”
他摇摇头,转过身看书去了。
什么啊,话说一半够难受的。
我再次回头,偷偷瞄他俩,却不料正好和林南柯对视上,他的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这眼神对视久了,容易浑身起鸡皮疙瘩,我赶紧低头做题,但耳朵还是不自觉靠过去。
周小喃说:“我也有点基础,不会太麻烦的。”
林南柯冷道:“这事我得向上请示一下。”
“请示?”
“年加加。”
偷听别人讲话突然被叫到,演出不心虚的样子还挺难的。
“啊……啊?”
“别装了。”他毫不留情地戳穿我,“麻烦你下次假装做题的时候把笔帽摘下来。”
我:……
他问我愿不愿意带周小喃一起。
我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面,我肯定河东狮吼,把闲杂人等喷得六亲不认。
我虽然时常丢人,但也死要面子活受罪,只能笑呵呵地表示多个人热闹。
林南柯死追着我不放:“你就算说不愿意让她去也没关系的。”
可闭嘴吧,再讲下去我就要说实话了。
Cut 3
说实在话,周小喃挺烦人的。
这是她跟了我和林南柯一周后总结出来的评价。
这位柔弱大姐在抢座的时候仿佛肌肉萝莉附体,直接一屁股把我拱了出去,笑嘻嘻地对我说:“加加,我今天有整整一张试卷需要班长帮我讲讲,你就先委屈一下,坐对面哈。”
这个借口已经用了三天了,什么试卷啊?都快讲烂了吧?
周小喃总是要求坐到林南柯的身边,讲题的时候头都快凑到桌面上去了,那劲头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变成密密麻麻的试题。
第二天,她还是用了同样的借口把我赶过来,我还没说什么,林南柯先不乐意了,他把卷子拍在我面前,吓得我不轻。
“年加加,这卷子上的题你都会,你给她讲。”
我这就出师了?
我只是心无旁骛,但我又不是傻,周小喃努力了这么久,要是再看不出来她什么意思,我就该回炉重造了。
夺人之美这事做起来不厚道,我推辞着:“班长……不好吧?”
周小喃也急忙接话:“对啊,万一教错了……”
哎?怎么还挑三拣四上了?
我这暴脾气刚想和她理论几句,林南柯抢先一步,用笔敲着桌子:“教错了正好你俩都长长记性。”
我看着卷子,心里十分不乐意,人家一次又一次地凑上来,林南柯应该也懂什么意思,非要拿我做什么挡箭牌?
强行介入别人的感情是没有好下场的,活生生的例子都摆在电视剧里,我是一个怕麻烦又胆小的人,周小喃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是总带着股莫名其妙的绿茶劲,万一为爱痴狂再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情。
我心里嘀咕着,看卷子就心不在焉了,林南柯敲了好几次桌子我才反应过来。
他戳我脑袋:“不好好做题你想什么呢?”
“我觉得自己不够绿。”
“绿?”他哭笑不得,“想都别想,你不会绿的。”
我对他的说法表示质疑,但是懒得和他吵,便不再吱声。
过一会儿,林南柯又问我:“对了,上次给你买的巧克力好吃吗?我一会儿再去给你买点?”
我赶紧望向周小喃,她脸色不太好看,我们目光相撞的时候,她佯装无事地笑笑,看似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书本上去。
我对林南柯使眼色,他却突然间起身,隔着桌子凑过来,双手扣住我的头,认真打量着:“你眼睛怎么了?”
我一边往后躲一边说没事,想把他的“爪子”拿开,哪知长得高就是有优势,我费劲扒了半天,那两只手扣在头上连地方都没挪。
他冷声道:“你别动。”
我也动不了啊。
“我给你吹一下。”
我警告他:“别把口水吹我眼睛里。”
“我有那么硌硬吗?”
“你对我干的硌硬事还少吗?”
他动作停下,近距离与我对视,痞笑着:“你倒是说说,我对你做过什么硌硬的事。”
我瞬间失神,他的呼吸炽热,喷在脸上让人脸颊发烫。
不行不行,我赶紧伸手去推他。
“离我远点。”
周末上午约了赵思念出来逛街,我问她和郑繁星的事,她说了句别提了,就真的没再提一个字。
我跟她讲了周小喃,她分析道:“你这一次眼光确实没问题,这姑娘有点绿茶。”
“那怎么办?就算林南柯是我死对头,我也不能眼看着他往‘绿光’里跳。”
赵思念在前面走着走着,突然回过头来看我,一脸惊喜:“哟,榆木脑袋开窍了?”
我想都没想,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那当然,总不能一直什么都不懂吧?林南柯要是真和她早恋的话,真的有点危险,绿茶是什么,绿茶就是绿啊,说不定哪天就创造出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让林南柯顶在头上,想想那画面,真美。”
“那你打算成为他的拯救者了吗?”
我点点头:“嗯……所以我一定要帮他把周小喃从绿茶变成茉莉花茶。”
赵思念满脸嫌弃地告诉我:“那你就是铁观音。”
“普度众生吗?”
“六根清净。”
高三的生活也挺难的。升了高三,孙老师对我们没那么严格,毕竟特殊时期,学生心理压力大,据说隔壁学校还有一个压力过大得了抑郁症,办理休学了。
我听了,回头怼了林南柯一句:“你别死,你要是死,也要等到毕业后再死。”
他使劲踢我的凳子,愤恨道:“放心,我做鬼也会缠着你一辈子的。”
我同桌只听到了那个一辈子,还以为我俩偷偷在宣什么誓,冲我俩暧昧一笑,让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为此,学校特意开了动员大会,还多放了几天假,回来之后,大家只把人带回来了,脑子依旧停留在假期里。
有人在课堂上和孙老师嬉皮笑脸,说这叫永远定格在假期的青春。
对于我来讲,学习的日子更为残忍,我的身高达不到跳高的标准,所以为了安心朝一个方向努力,到了高三我也就放弃了。可平时表现差的我早已经成了享乐主义的阶下囚,再想回头是岸也挺难的。
于是,前一天晚上因为背题睡到很晚的我,早自习成功被大家的催眠声催睡着了,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孙老师的脸。
他轻声问我:“你醒了?”
我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吓得站起来,拽着林南柯的衣袖,连哭带号:“林南柯林南柯!你快打醒我,做梦都能看到老师,这太吓人了!”
最后孙老师用课本敲醒了我。
据不说话就能憋死的八卦小天使——我同桌说,当时我睡得可香了,孙老师进来之后走了一圈才看到我,然后伙同语文老师一起给我唱了首《摇篮曲》。
林南柯笑话我,让我抽空再给自己算算运势,最近倒霉的程度有点直线飙升,他都害怕我出门掉井里。
我没有收下他的关心,这小肚鸡肠的班长就记在了心里,等到了我问他题的时候,他就故作姿态,指着课本说:“讲过多少遍了,我觉得你应该会了,猪要是像你这样,它都迫不及待上餐桌。”
可我觉得我就是不会,前面步骤都写对了,到了最后算结果的时候,错得那叫一个离谱。
林南柯并不听我狡辩,直接留了句“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断绝了我所有的后路。
这是什么霸道发言?
他不让我控诉,我憋在心里的话就说不出来,话说不出来,我就只能一个人坐在课桌前生闷气。
他下课出去回来,见我还在座位上,嘲讽道:“哟,还在这儿不满意呢?”
我不讲话。
他拿过我的试题,找出草稿纸,似乎十分无奈。
“听好了啊,我再给你讲最后一遍,就当是做做公益了。”
“你少在这里跟我胡说八道,你等着,我一定能跟你水平相当,考上同一个大学。”
“那说好了,就算考不上同一个大学,考同一座城市也行,否则我可没机会看你笑话了。”
我正在怒气头上,一口应下:“没问题。谁看谁笑话还不一定呢。”
他同桌突然插进来,眯眼笑看着我,说:“年加加,你真可爱啊。”
我承认我可爱,但光是可爱还是不够,我必须要成为能甩林南柯十条街的暴躁女生。
那一年,成绩提高,我妈情况越来越好,夏叔叔升职,一切都在往更加美好的方向发展,春天就要来了。
Cut 4
人们喜欢把知识比作海洋。
小学写作文的时候,大概都是什么“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长大后才明白,知识海洋不仅能遨游,还能淹死人。
我埋怨着学习这事好难,心想着赵思念毕竟是好朋友,肯定会说几句好听的话安慰安慰我,然后我信心倍增,一时兴奋说不准就能把整套考试题写完了。
但赵思念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她说:“你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跪着也要爬过去!”
一听这么惨烈,我也完全失去了学习的兴致,趴在桌子上思考未来的人生方向,随手拿起她的练习册,且不说比脸还白,撕下一页页粘起来,说不定还能画个清明上河图。
想起赵思念平时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可谓壮志凌云,那架势看着分分钟都能冲上北大,结果没想到这还是个嘴炮玩意。
她看我拿她的练习册,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说这是新买的,还没来得及写字。
“呵呵,但愿是。”
她狡黠一笑,问我最近和林南柯补课补得怎么样。
如果不是耳朵还算正常,我看着赵思念的表情都要以为我们两个不是去学习,而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话题突然提起来,我又想到周小喃腻腻歪歪的样子,顿时觉得糟心窝子,试图把注意力转移到试题上去。
我指着自己垂下来的一根头发,十分认真地问这像什么。
她瞅了半天,告诉我:“这像一个神经病患者的自我陶醉,不就是根头发吗?”
我手指顺着头发的弧度描了一遍:“你看,这像不像抛物线啊?”
她使劲瞪我,用笔戳我的脑袋:“你这要学傻了啊,少转移话题,我还不了解你?快点,你们两个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要怎么向她解释我俩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赵思念似乎看穿了我,先撂了句:“你不要在这里给我胡说八道啊,我要听真话。”
她已经打了预防针,我就把那句“这要从宇宙洪荒说起”咽了回去。
“真话就是,怎么把周小喃这块牛皮糖从林南柯身上扒开?我都快被这位大姐持之以恒的精神所打动了。”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我低声说,“哎?林南柯该不会性取向有问题吧。”
赵思念整个表情都纠结起来:“我看是你脑袋有问题。”
不得不说,周小喃这块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