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尤物-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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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是琼浆玉液的琼,也是琼花的琼,琼花是一种很美的花,你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他郑重道:
“所以,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知道吗?”
白琼傻站那里,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说出这种话。
原修看着她一脸呆滞,追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琼本能地点点头,又觉得不对。
她看了看原修,又扭头看了看那棵树。
“可是……”小姑娘扑哧一笑,“这个不是琼花呀!”
原修一怔:“不是?”
“不是的呀,”白琼拉住他的衣角,往跟前凑了凑,伸手指着叶片,回头对他笑道,“这是绣球花!”
她笑得很开心:“还是第一次有人带我来看花,谢谢原修哥哥!”
原修愣愣地看着她,像是被她的笑颜紧紧吸引住。
这是她头一次开怀大笑,清秀的眉眼完全舒展开来,一双眼睛弯弯地眯在了一起。
她说:“谢谢原修哥哥……”
左胸下,那颗残缺的心,砰砰、砰砰——而后忽然加速,剧烈地跳动起来。
原修抬手抚上胸口,掌心震动。
初春的清风里,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情动的滋味。
第19章 面红耳赤 。。。
女孩子的声音带着笑意; 轻轻柔柔的,透着甜。
她伸手把碎发往耳朵后面勾了勾,倾身仔细端详那从未开花的树。
原修咽了咽口水; 别开眼; 忽然不敢再看她。
身边的小姑娘压根没注意到他的不自然; 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啊,我说错了,这个好像是木绣球,木绣球的树才跟琼花像,那种绣球花的树要矮一些。”
她松开原修的衣角; 回头跟他比划:“木绣球跟绣球花的花还挺像的; 开花的时候都是这样圆乎乎的一团。琼花不是; 琼花是……”
像是被自己难住了; 白琼咬了咬嘴唇才说:“反正跟他们不一样。”
她歪着头,一脸天真:“没开花也不要紧呀,下个月就能开花了,到时候我们再来看好不好?”
白琼说完; 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活泼了; 回头看了一眼原修的脸色,小心地补充了一句:“我是说; 如果你想开琼花开花的样子; 那我们可以下次再来。”
原修垂眸,目光所及,是女孩子带着点儿怯又带着点儿讨好的脸。胸口传来咚咚声响; 让他呼吸困难。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原修以为是自己犯病了,可等了一会儿,心脏出了跳得快一点之外,并没有难受的感觉。
他深深吸气,试图缓解那种不适感。
“你怎么了?”白琼见他脸色不好,主动问,“是不是不舒服?”
她想到他身体不好,还是心脏病,瞬间有些紧张,像是扶老大爷似的扶起他的小臂:“要不要坐一下?要吃药吗?”
原修:“……”有些一言难尽。
他转转手腕,不想看她做出这样一幅小丫鬟的举动:“没事。”他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不是琼花?以前看过?”
他随口问了两句,有些心不在焉。
小姑娘果然老老实实地回答起来。
“我爸爸教我的呀!”白琼没心机地说,“我爸爸给我起名字叫白琼,给我弟弟起名字叫白琮,琮是古时候的一种玉器——别人都说他取得很好呢。”
“嗯,是很好。”原修声音微哑,还有些心不在焉。
果然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高兴起来都是这样,叽叽喳喳地说这话,像是一只快乐的小喜鹊。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里还在纳闷刚才那阵心律不齐是怎么回事。
白琼听见原修的肯定,更是高兴,兴奋道:“我爸爸他懂好多呢,除了语文他还教过历史和地理,我爸爸说了,文史不分家,学文就是学史,我们要从历史中吸取教训。他还说等我考上大学,就带我去国家博物馆,里面有好多文物。我爸爸说他……说他……”
想起当时的场景,白琼怔了下,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收,眼里已经涌上了泪花。
她猛然低下头,再想开口的时候,嗓子眼里全是辛辣酸涩。
她的爸爸,没有了啊……
白琼像是被打了一巴掌,突然回过神来。
她爸爸已经去世了……
初到异乡的惶恐冲淡了那样撕心裂肺的痛苦,白琼甚至恍惚,觉得临走之前家里的寒冷只是臆想——她早已适应了原家的暖气——连同那些让人发冷发抖的记忆也一并被她忽略。
这感觉就好像她只是换了个城市读书,等到了放假回家,还是能看见爸爸妈妈和弟弟。家里还是跟从前一样。
可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
面对至亲之人的骤然离世,当时或许感受不到那样强烈的伤痛,但在平淡的日常中,却可能因为一点小事溃不成军。
就像是一只换壳的小螃蟹,一粒细沙就能让它四分五裂。
白琼忽然泣不成声,像是到了这一刻才意识到——
爸爸没有了呀。
眼泪大颗大颗地涌上来,眼眶被辣得发疼,泪水砸到地板上,溅出深色的小圆点儿。
原修还想着自己的心事,等她蹲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了?”他弯腰看她。
低下头却看见她咬着食指指背,痛苦地呜咽。
她一张小脸发红,五官全都皱在了一起,眼角不断地涌出热泪,牙齿深深地陷在指背上。
原修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拿出餐巾纸要帮她擦。
“你……你别哭呀。”他有点着急,笨手笨脚地捏着纸巾在她脸上抹,“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哭了?是不舒服吗?”
白琼说不出话来,像是被剧烈的情感击倒。
原修看见她指背被咬的发白,伸手去拉,竟一下子没拉动。
“白琼?白琼?”原修急了,手上用力,一手捏住她的手腕一手捏住她的脸颊,强迫她松了口。
手指上已经被咬出了很深的两行齿印,隐隐渗出了红丝,他吓了一跳,连忙帮她揉开。
“到底怎么了?”
他脑子里迅速回想她刚才的话:名字……博物馆……她爸爸……她爸爸!
原修懊丧不已,怪自己不该胡乱说话让她想起了爸爸,平白伤心一场。
他沉默了一下,叹息道:“想哭就哭吧。”
旁边有人经过,看见两个人蹲在地上痛苦,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一对抱着孩子来的青年夫妇路过,以为是小情侣闹别扭,还笑了起来。
原修被看得不好意思,耳朵微微泛起了红。
他挡在白琼面前,不愿让别人看见她伤心的模样。
他静静地让她发泄,到了后来,她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只剩下肩膀偶尔耸动。
这种时候,言语的安慰都是多余。
过了一会儿,他低头看见她一双眼睛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自己的一颗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原修扶着她站起来,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沉默地带她穿过凉亭,走到了人工湖边。
湖面柔和沉静,不远处隐隐有欢笑声,有人踩着脚踏船来回滑动。
原修让她坐在湖边的秋千上,揉了揉膝盖:“腿麻吗?”
白琼恍然未闻。
他也不在意,自己坐到了旁边的秋千上,面对着她。
原修陪着她坐了一会儿,才沉声开口:“我从来都没见过我爸爸。”
白琼一呆,转头看向他。
身旁的少年,跟她反向而坐,他微微仰头,望着天空,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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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修回头看向她,神情淡漠,像是在陈诉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我一生下来就有心脏病,我爸爸他……他不能接受,很快就提出了离婚。”他笑笑,“我从来没见过他。”
白琼一怔。
从第一次见到原修起,她一直暗暗地羡慕他。
他长相清俊,性格温和,生来就住在这样温馨漂亮的房间里,连成绩都那么好。学校连人人都钦佩他,爱慕他,认为他是九中的荣耀……
面对这样的人,说她没有一丝自卑是假的。
可白琼没想到,他温柔笑意的背后,藏着如此残缺的过往。
她这才恍然,为什么他会跟原静安同姓,为什么家里没有原叔叔。
白琼懊恼,她早该想到的。
“对不起……”小姑娘的声音沙哑。
她很抱歉,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跟着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
原修伸手摸摸她的头,笑了笑:“你有什么对不起的?”
他扶着秋千的拉绳,语气很平静:“你很幸运了,起码还拥有很多快乐的回忆。”
白琼心里茫然,迟疑片刻重重点了下头。
原修说:“别哭了,嗯?”
她反手擦了擦眼泪,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只剩下斑斑泪痕。
刚刚哭得太久,眼睛红肿着,隐隐作痛,白琼用力眨了眨,觉得有些睁不开眼。
“不哭了。”她缓了过来,不好意思看他。
原修笑了笑,问她:“饿不饿?”见她摇头,于是说,“那正好。”
他一蹬长腿,从秋千上站起来,冲她伸手:“带你去了个地方。”
白琼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去哪里?”
“去个开心点儿的地方。”
白琼没想到他会带自己来游乐场。
周末的游乐场里人声鼎沸,穿着玩偶服装的工作人员在公园大路上蹦蹦跳跳,尽责地提供欢乐。
她刚才哭了一场,原本有些疲倦,可到了游乐场里,不免被大家感染,心里轻松了不少。
原修从游览车里买了一大朵棉花糖,柔软蓬松的棉花糖一圈圈缠着,每圈颜色各异,看上去像是一团绵软的彩虹。
“给你。”
“谢谢哥哥!”
白琼有些惊喜,伸长脖子尝了一口,一大团棉花糖入口,迅速化开,她皱着眉笑:“好甜呀。”
“你不喜欢呀?”原修问。
她努了努鼻子,笑起来,“喜欢!”
她又张大嘴,吃进一大团,那样子有点滑稽。
可原修见她并不扭捏作态,反而很开心。她的嘴角闪闪,是刚才粘上的糖粒,在阳光下格外明显。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粘到了。”
“什么?”白琼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左边吗?”
她伸舌舔了舔嘴角,果然尝到了明显的糖味儿。
原修一愣。
眼看着她伸出粉嫩的小舌,柔柔软软地在嘴边勾了一下。
糖末被她舔到了,小姑娘又开开心心地笑了起来。
原修的目光却落在她的唇瓣上。
粉嫩的唇上亮亮的。
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那种心跳的感觉又来了,更糟糕的是,浑身的血液竟然急急往下,全都汇聚到了身下最为敏感的那处!原修慌忙仰头闭眼,背过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她还这么小,可他竟然……竟然……
原修面红耳赤,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他如遭雷击,忽然意识到,刚才根本不是什么心律不齐。
那是……他的情窦初开。
第20章 你喜欢吗 。。。
“原修哥哥?”他突然转身带起一阵风; 白琼手上没拿稳,被棉花糖沾了一脸,她连忙拿开; 绕到他面前; “你怎么了?”
原修又转了90度; 就是不敢看她。
他侧对着她,匆匆丢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你在这里不要乱跑。”
原修慌不择路,只是庆幸外套足够长,让他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卫生间里; 洗手池前。
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子拧开水龙头洗手; 古怪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孩子。
大冷天里; 男生挽着袖子; 双手捧着水不断地往脸上浇。
中年男子不以为然地呵了一声:毛病。
他关掉手龙头,自己走了。
原修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
冰冷的水接二连三泼在脸上,刺激得他呼吸急促,但人总算慢慢冷静下来。
他双手撑在圆形的洗手池边;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颊不断滑下水珠,心里有一个声音森然质问:
原修; 你疯了吗?
他抿住嘴唇; 唇瓣绷成了一条不近人情的线,柔和的脸上多了份少见的凛然。
长这么大,原修遇到过很多优秀的女孩子; 甚至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有人对他吐露爱意。
小孩子的喜恶都很直接,他听过太多的“我喜欢你”,到了青春期,男生和女生之间有了隔膜,可天然的吸引还是让很多人对他表白。
面容姣好的女孩子,含羞带怯地望着他,甚至不用开口,就已经将满心的欢喜表露无遗。
可原修从来不曾心动了。
面对着这花花世界,他的内心深处,却始终萦绕着一股厌倦。
他这样的一副身体,或许随时都会烟消云散,又何必沾惹太多情?
周洧说他太消极,太悲观。
他不否认。
可平静的日子,对他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原修呼出一口浊气,终于镇定下来。
他安慰自己,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是荷尔蒙,并不代表任何意思。
她还是个小孩子,虽然为了钱来到他家,可总归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还可怜兮兮的。
原修想,是的,她已经够可怜了,他只要保护她、让她平安地读完高中就行了。
就当她是个妹妹吧。
对,当她是妹妹。
回来的时候,小姑娘还站在原地,手里已经没有了棉花糖。
白琼站在路中间左顾右盼,大多数随意地浏览,直到遇上一对情侣,女孩子手上抱着一个半人高的泰迪熊。
男孩子说:“……你拿着不累吗?我又不要你的。”
“不累呀。”女孩子喜滋滋的,“我这样抱着刚刚好。”
白琼的目光落在那个泰迪熊上,眼里流露出羡慕,直到人家走了,她才恋恋不舍地转回头。
原修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他确定自己没有异常,迈步上前,叫了一声:“白琼。”
听见声音,小姑娘转过头,见到他的时候,她眼神亮了亮,马上迎过来。
“久等了。”他抱歉,“你想玩什么?”
白琼摇摇头:“都可以,你呢?”
其实原修也没有特别想玩的,但他喜欢来游乐场。
从小到大,原修都喜欢这样的场合,小时候去公园,长大了就来主题乐园,这里的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就算碰到小孩子哭,也让人感觉鲜活。
可因为心脏的关系,他很少亲自上场玩。
“我也没什么能玩的。”他说。
白琼哦了一声,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修想,来都来了……那还是玩玩吧,于是问:“想坐过山车吗?”
白琼面露难色:“有点怕。”
“那跳楼机也不去了?”
“不去不去。”
“空中飞船怎么样?”
“……我小时候的邻居就是坐这个死的。”
原修:“……”
“真的,”白琼敬而远之,“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门没关好,到了半空他就被甩出来了,大概……我六年级的时候吧。”
原修只好问:“那你想玩什么?”
“我都可以。”她说。
原修挠了挠头,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