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言鬼抄书-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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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井秧点头。
“白桦……这么晚了……你要不和肖南凑合一晚一起睡?”
听到井秧这个提议,白桦和肖南对视一眼,答应:“好啊。”
肖南则扭头继续看着窗外。
井秧笑而不语。
井秧除了早饭,一天没吃东西,肖南半夜给她煮了清粥,让她垫垫肚子。
自然,白桦也吃了一碗,说是没吃晚饭。
吃完饭后,井秧向书房走去,肖南问:“不睡了?”
“嗯,今天睡够多了。”井秧答。
肖南点头。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井秧心里有一个猜想,她现在需要去证实。
到了书房,井秧挑着书放在书桌,一本本垒得很高。
她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仔细查找着任何细节。小咪则跳到了窗台上,像个守护者一样的看着井秧。
在肖南房里,肖南坐在窗台上,白桦毫不客气的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没过会儿,白桦盯着手机问肖南:“你喜欢井秧?”
肖南蹙眉望向白桦,白桦侧头对上肖南的眼神,最后肖南开口:“没有。”
白桦听完回答后挑着眉,说:“你现在不喜欢,但是你以后一定会。”
肖南不语。
白桦直截了当的对肖南说:“我爱井秧。”
肖南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当然,不光他知道,连井秧自己也知道。
白桦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嘴角一抹笑。白桦爱井秧,从第一眼起。知道她异于常人,还是爱着。
第17章 第十七章
井秧自然是在书房一夜没睡,大早上就捧着厚厚一本《家族降鬼史》敲肖南的房门,谁知肖南压根儿不在房内,开门的是白桦。
“白桦,肖南呢?”井秧问。
“我在这儿。”肖南手中握了把菜铲,身上围着井秧粉色系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
井秧见怪不怪,白桦倒是将肖南上下扫了好几眼。
井秧快步走向肖南,将书放在餐桌上,翻到她夹着书签的那一页给肖南看,说:“其实我儿时听二奶奶讲过,血祭是有限制的,当时我忽视了这个部分,昨晚我翻遍了家中对这个祭祀的记载……”
“发现什么了?”肖南问。
井秧指着书中注解上的四个字,对肖南说:“嫡亲血系。”
“那日仇天晴拿着江艳的骨灰盒,用她自己的血进行血祭。她滋养的是江艳的鬼魂,用的是自己的血,而江艳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江雪。”
肖南听完后点头,随后举着菜铲往回走向厨房。
井秧觉得肖南的反应过去平静了,对着他的背影发问:“你怎么这么镇定?”
肖南没回头,说了句:“你不也是?”
井秧微微嘟嘴,看来肖南和她一样,早就有了猜测,只需要证实而已。
井秧合上了《家族降鬼史》,问肖南:“虽然知道了仇天晴是江雪,也是王萍,可是他们在哪里,应该怎么找?”
“本来以为她打电话给吕丽是为了求救,现在这条线索断了。”井秧继续絮叨着。
肖南对着锅里发黑的煎蛋叹了口气,刚才他就不应该那么急冲冲的跑出去,连火都忘了关,这个鸡蛋是不能吃了,他将那个盛出来,又敲了个新的进锅。
掌握着火候,肖南说着:“仇天晴不是还有一个地方奇怪吗?”
井秧琢磨着肖南的话,仇天晴哪里只有一两个地方奇怪,明明她全部都奇怪……
虽是这么想的,井秧还是顺着肖南的话问:“哪个地方?”
肖南:“她会幻术,她还会摆阵。”
井秧:“可是……白桦说查不到关于仇天晴的资料……也不能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些东西……”
肖南转身,手中拿着盘子,盘子里有刚煎好的蛋,他将盘子放于桌上,手轻轻的在木桌上敲打,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他薄凉道:“她会幻术,也许医院逃走那天,她就是用幻术隐秘了全部行踪。但是幻术是要媒介的,比如何家后花园的玻璃珠。”
“可是媒介很容易得到。”井秧说。
肖南摇头,他走到沙发旁,从沙发旁的玻璃杯中拿出那几颗在何厉家得到的玻璃珠,又回到井秧身边,他伸手递了一颗给她,井秧不解接过。
“你再仔细看看这颗珠子。”肖南说。
井秧观察着,没发现什么特别。
第20节
“只有一个地方才有这种珠子。”
肖南走去拉起了客厅的窗帘,老洋房突然阴森了起来。他打开客厅的一个小挂灯,将珠子放于灯下,通过灯光的投影,地上显出了字。
井秧赶紧走了过来,虽是白天,但是地上投影出的字还是很清晰。
“齐。”井秧念。
“嗯。”肖南关了灯,又拉开窗帘,一切恢复如初。
井秧:“你知道多久了?”
“拿到珠子的那一天就知道。”肖南若无其事的说。
井秧抿嘴,肖南不说,也不是他的错,毕竟齐家……
白桦倚在墙边说:“你们倒是把话说完啊,这珠子怎么了,齐什么齐,我都没明白。”
“白桦,你还是不要牵扯进来了。”
白桦正声道:“你让我帮你那一刻,我就已经牵扯进来了。”
井秧朝着白桦望去,最后妥协。
“齐,也就是齐家,是我的对手。”井秧说。
白桦:“对手?”
“嗯,我跟肖南是合作伙伴,但是和他们却是死敌,所以知道珠子是齐家的,也不能问,不能查。”井秧盯着手心那颗透明的玻璃珠,眸色暗沉。
一旦牵扯到两家,事情就比之前复杂了。
井秧攥紧有珠子的手,这件事真的查不下去了吗?
“肖南,你说仇天晴的幻术和布阵会是齐家教的吗?”井秧问。
“也许。”肖南不确定。
两日之后,井秧懒散的躺在沙发上,她翻着手中的杂书,心不在焉,离期限越来越近了,她心慌。
她坐起,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抿嘴思索,最终拨通电话。
“喂,二奶奶。”
井秧将全部的事情与二奶奶说,扯到齐家,二奶奶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对井秧强调,无论如何,故事要写完,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
井秧:“二奶奶,如果这个故事没有完成,会怎么样……”
二奶奶苍老的声音半晌之后透过电话传来:“诶,不是什么好结局就对了,祖宗传下来的,开始写了,就一定要写完。”
“嗯,知道了。”井秧挂了电话。
肖南不知何时靠在墙边,对挂了电话的井秧说:“出发?”
井秧:“去哪儿?”
“你想去的地方。”
两人开车来到了齐家在湶市的分家,井秧想着祖祖辈辈对齐家的看法就是“不入眼的道士”,但如果真的不入眼,齐家也不会长久存在。
齐家的住宅位于湶市的青龙山上,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应该也重视风水,找的可是至好的地皮。山中偏向中国古代建筑的“四合院式”别墅,飞檐上是仙鹤,有仙风道骨的意味。四幢别墅成拥抱之状,形成“四合”,这样的四合看起来更像是自保,只有一条山路能上山,也就只有一扇门能进入齐家,这样的地理位置,还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或玉石俱焚的味道。
肖南和井秧将车停在半山腰,徒步爬上的高山。来到大门前,大门自动打开,两人顺着铺好的路又走了一段,井秧嘴角上扬。
“肖南,你猜猜,从我们走进来开始,一共进入了多少个幻阵。”
“二十一个。”肖南说。
井秧停了下来,环顾四周说:“起雾了。”
肖南平静道:“看来要破阵才能进。”
“嗯。”
别墅内,一群人围坐着闭着双眼,一名女子开口,声音稚嫩:“爷爷,他们能进来吗?”
白胡子老人摸了摸胡子,笑了两声:“阿玥,看看就知道了。”
肖南拿出银针,闭上双眼,将银针向着四面八方射出,一个来回之后,银针全部回到了肖南手中。
井秧和肖南背靠背站着,雾越发的浓厚,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井秧,闭起双眼,感受风的流速,不要被眼前的景象所迷了心。”肖南双眸紧闭对井秧说。
“嗯。”井秧照肖南说的做。
静心之间,井秧可以感受到山间原本的风吹了来:“东南风……东南风……”
东南风为原本风向,风中又夹杂着不自然的西北风,那是用来混肴试听的,齐家招来的雾原本就是用了自然的因素,既然是借来的雾,那就一定有媒介,井秧开始回想,进门到现在,一路上的景致,鹅卵石,草丛,媒介在哪里,在哪里……
二人同时睁开双眼,说:“仙鹤的眼睛。”
肖南通过风向站正了自己的方位,银针射出,轻微的玻璃珠破碎的声音。
飞檐上时仙鹤,而只有一个飞檐仙鹤眼睛是正对着大门的,那是阵眼。
阵眼碎,雾退去,风变正常,一切看似恢复了原状,可是二人不敢轻举妄动,也许踩错一步,就掉进了万丈深渊。
肖南和井秧从下午破阵至晚上,别墅内的人还是那样围坐着,紧闭双眼,查看着外面的情况。
那个稚嫩的女声说:“爷爷,他们快进来了。”
老人用充满褶皱的手顺了顺胡子:“是啊……”
“爷爷,那个姐姐手上的玉镯……”
老人微睁双眼,眼中意味不明。
一个年轻的男声说:“阿玥,认真看。”
齐玥睁开双眼,站了起来,走到齐扬身边,捏了捏他的脸:“哥哥呀,你老这么严肃干嘛。”
齐扬无奈,任由她捏着,双眼依旧紧闭,一会儿过去,齐玥也失了兴趣,在齐扬身旁坐着,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头,闭起双眼,继续看着。
齐扬对于齐玥这个举动,眉间一拧,但也只是一瞬便消失了。
井秧额前冒着虚汗,声音虚弱的说:“肖南……”
“嗯?”肖南察觉出井秧有些不对劲,双手握着她的肩,让她正对自己:“你怎么在流冷汗。”
“肖南……我……我要入睡了……”
肖南瞧得出井秧已经靠自己的意念坚持了很久,要不然不会这么痛苦。
肖南单手将井秧拦在怀里,擦去了她额前的汗,说:“睡吧。”
井秧嘴角一笑,阖上眼睛,立刻入睡。
肖南揽住井秧,观察着四周。
他说:“让我们进去。”
一个沧桑的声音说:“年轻人,我为什么要让你进来。”
肖南拿出手上的银针:“不是在求你,是在商量。”
那个老年人轻笑道:“如果我说不呢?”
肖南将五十根锁魂针射出,针四处游窜,最后整齐排列成一扇门的形状,而肖南手中还有最后一根针蓄势待发,他说:“恶鬼之门。”
别墅内,所有人的眼睛骤然睁开,眼神凌厉,老年人抚顺着胡子,说:“收了阵,让他们进来吧。”
“是。”几个齐家的仆侍得令下去。
第18章 第十八章
肖南抱着井秧进入齐家,内室和外相一样,都透着些“古味”,所有的仆人穿着一律穿着黑色的长衫大褂,袖口卷出白边,一丝不苟。
一位仆人给肖南指路,穿过古香古色的长走廊之后,一个木制镂空折屏将空间一份为二,折屏上是雕的又是仙鹤,通过这个木屏的镂空处可见屏风后面的人影,应该就是肖南要见的人。
“先生,到了。”仆人说,示意肖南绕过折屏。
肖南点头,抱着井秧绕过折屏,长桌两侧坐着些人,而长桌末端那个在正位的老人,才是肖南注意力的中心。
一身灰色的长衫褂衣,白色的胡子又长又密,脸上表情慈爱,扔在人群里,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但是肖南却感觉到了笑里藏刀。
“二位,坐吧。”老人开口。
仆人搬来两张木椅,井秧和肖南一人一张,肖南将井秧先放坐好,随后再自己坐下,让井秧的头靠在他的肩头。
“肖井两家向来与我们齐家不交好,今日怎么来了。”老人端起桌上青瓷盖碗,轻轻扫开茶叶,微抿几口。
肖南两指之间夹了一颗珠子,说:“为了这个。”
话音落,便将珠子向着老人弹去,老人用青瓷盖子轻而易举的接住了珠子,没有想象中刺耳的声音。
肖南手肘撑着椅子的扶手,用食指轻推下眼镜,他看清了,老人根本不是用盖子接的玻璃珠,而是借来的风,齐家果然擅长借用自然因素。
老人拿起珠子,对着身旁的仆侍招手,嘴里说:“老了,不中用了,眼镜……”
仆侍从身上拿出个眼镜盒,规矩的将眼镜递到他手中。
老人对着玻璃珠研究了半天,说:“这是齐家的媒介啊……”
随后又扭头对着齐扬说:“阿扬,这珠子……是不是你那个不见了的仆女带走的媒介啊。”
老人将珠子一弹,落入了长桌末尾一年轻男子手中,男子长的硬朗,眉间冷漠,身旁有一灵巧的女孩。
齐扬观察着玻璃珠,只一眼便说:“是的。”
那绑了一个麻花辫的女孩抢过珠子,问:“就是那个整天遮着脸的仆女吗?”
“嗯。”齐扬答。
老人摸着胡子问:“你们……是在找人?”
“嗯,应该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仆女。”肖南说。
老人爽朗的笑了两声:“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何况……你刚才还想开启恶鬼之门。”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肖南解释道:“我的同伴身体有恙,我才出此下策。”
第21节
老人听着肖南一番话,眼神盯着井秧说:“那就是井秧吧,而你……是肖南,对吗?”
肖南点头。
“就是你们俩啊,据说你们可是很厉害的怪胎呢!”小女孩插嘴,站起来走向井秧和肖南,一身黄色短旗袍,可爱至极。
肖南见状,立刻对井秧做起了保护的姿势。
“阿玥。”一个中年男子唤住了她,表情严肃。
齐玥停下了脚步,规矩的说:“父亲,知道了。”随后回到了座位。
这时肖南才开始认真审视起了这些人。长桌旁一空八人,越靠近正座,应该就辈分越高。正座上的老人应该是齐家的掌家齐国栋,那桌子左右两侧靠近他的两人中年男子,就是齐国栋的大儿子齐文华与二儿子齐文才,坐在他们身旁的妇人应是他们的妻子。
与井秧肖南年龄相仿的有三人,刚才接珠子的男子,那灵巧的女孩,还有桌子右侧蒙面的男人,随只露出了眉眼,却看得出他很年轻,至于为什么掩面,肖南不得而知。
“想来那就是齐玥。”肖南盯着乖乖坐回座位的齐玥说。
齐国栋点点头。
肖南又看向那个冷漠的男子,说:“那个就是齐扬吧。”
“没错。”老人说。
肖南疑惑望向掩面男子,男子眉宇间没有杀气,眉峰温柔,一双桃花眼引人注意,勾人魂魄,可以想象的出,此男子拥有超越女子的美貌。
而肖南则想到了,男生女相,在这样的家庭,可不是一件好事。
老人欣慰的指着掩面男子说:“那是我的二孙子,齐桓。”
肖南注意着老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