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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天欲雪-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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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厉害!”公孙缨接过,挑眉道,“虽说这是您昔年应诺妾的,但是眼下此物于妾,仍是大礼。不知要妾如何回报!”
  “此去高句丽,那处不知医药水平几何。我与长意,一时半会还离不开药,需要你帮衬送药而来。”故贺兰泽直白道,“而这座幽州城为我屏障,作为万一之后我的退路。”
  “还有……”贺兰泽这会叹了口气,眼中生出一些苍茫与无奈,只自嘲地笑了笑。片刻方道,“罢了,就这些吧。”
  “您还有个儿子。”公孙缨看出他的意思,“妾想本办法帮你带出来。”
  “如此最好。”论及这个孩子,贺兰泽明显没有决策其他事那般凌厉,最后,他道,“试一次即可,不必强求。”
  明面上,公孙缨没有任何理由接触到齐桓。即便是放在贺兰芷那遭事之前,她最多也是去看看,抱抱,断没有抚养的可能。
  所以,所谓“带出来”,便是暗里制造事端,偷出孩子。
  孩子羸弱,未必能经得起争夺奔波,是故贺兰泽说一次即可。
  试一次,算是父子一场。
  若是能带出来,一家团聚,自是最好。
  若是带不出来,亦是他们父子缘薄。
  扪心自问,贺兰泽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孩子是怎样的额情感,很多时候他甚至下意识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儿子。
  至此,大梁境内再寻不到贺兰泽夫妇一行的踪迹,而在高句丽的边地隆守城中,则多出了一对寻常夫妻。
  *
  初到这处的时候,为了生活得更从容,贺兰泽做过一段时间的大夫。他自臂膀受伤后,数年里同薛灵枢学了不少骨科一类的推拿手艺。后来在红鹿山上更是研读医书无数。
  他择这个行当的时候,谢琼琚在租来的瓦房内,如同闻了天大的笑话,对着皑皑道,“你信不信,不出半年,你阿翁准得换活计。等他这个手艺吃饭,我们能饿死!”
  皑皑问缘由,她却笑而不答。
  不仅不答,亦未拦着贺兰泽去行医赚钱。
  果然,还未到半年,这年年关时,贺兰泽便宣布来年开春,换一种活计。
  皑皑来不及问他打算做什么,只扒着一碗热腾腾地麦麸粥,匆匆咽完,用一种接下来就会吃不饱穿不暖的口气问他,“阿翁,您为何不行医了?那您行医四月,赚了多少银钱!”
  麦麸粥滚烫,贺兰泽吹了半晌好不容易吃进一口,眼下梗在喉咙,只合了合眼勉强咽下道,“没有。”
  小姑娘愣在一旁,豆油灯昏黄的光晕里,照出她逐渐泛红的双眼,往昔对生父的崇拜肉眼可见地脱落,“没有什么?您一钱都没赚到?”
  “怎么,阿翁一钱没有,让你这般失望?”贺兰泽搁下碗盏,“那要是阿翁还倒贴了,你是不是还要同我断绝父女关系?”
  “那……不是,阿母当年好歹还赚钱的……”小姑娘垂眼嘀咕道。
  谢琼琚瞧着父女两个,实在憋不住笑,惹的咳嗽连连。贺兰泽和皑皑一道伸手给她抚背。
  然那只大手不小心触到小手,小手整个嫌弃地缩回。
  一道而来的竹青不知里头缘故,自也当贺兰泽不懂行医,只道,“不要紧,奴婢处还有一些郎君前头赏赐的细软……”
  当日贺兰泽带谢琼琚上红鹿山,因人数之故,竹青守在山下,避在公孙缨处。这会原是一道来了高句丽。
  谢琼琚摆手,示意她不需要。
  细软和银钱,他们都有。但是若要长久生存下去,所用的银钱都需有合理的来路,才不至于显眼,招来旁人的猜疑。
  *
  这晚入夜,皑皑毫不客气霸占了谢琼琚。
  谢琼琚道,“你有没有觉得如今在这个山城之中,周遭的邻居已经不怎么排斥我们,待我们越来越热情了? ”
  皑皑回想,颔首道,“上月里,西头的刘三郎送了我两本被他翻得起皱的书,还让王十一娘同我一道玩。前日,东边的秋大娘送给我们半筐小米糕,还教青姨做秋梨酱。”
  “这是你阿翁的功劳。”谢琼琚同孩子解释道,“高句丽信奉巫术,纵是行医也以巫医为主。你阿翁如此堂而皇之的行医,怎可能有生意!但是这处民生艰难,总有付不起银钱的人,死马当作活马医,寻到你阿翁这个免费的医者。你阿翁治好不少人了,是故周遭的人自然对我们慢慢有好感了。”
  “那……眼下阿翁不做了,可是因为免费行医,实在撑不起花销?”
  “这是其一。”谢琼琚想了想道,“还有一处最主要的,再做下去,你阿翁便抢了巫医的势头,一个外来者动了人家的粮仓,这是大忌。”
  皑皑思索片刻,灿然道,“我懂啦!所以阿翁在此刻停下,既得了民众的好感,又无声对巫医一处做出了自己的态度,让他们放下戒备。如此双管齐下,我们在这里便可以更好的融入和生活,对吗?”
  “唔!这就是所谓的生存之道!”
  入冬寒凉,谢琼琚裹着被褥,心中却暖融融的。
  这会见自个女儿如此聪慧,愈发欢喜,只揉着她脑袋同她抵额,“小姑娘如何这般聪慧的,我都嫉妒了!”
  皑皑便用一双和她一模一样的凤眼提溜转过一圈,“是阿翁和阿母遗传的好!”
  顿了顿,皑皑转过话头,似想到什么,又问,“那为何阿翁前头不辩解,要阿母来与我解释!”
  谢琼琚扶额,“此等矫情行径,大概就是所谓的拿捏之道。你看你,眼下对他的敬仰可是随着方才的一点误解歉疚,而翻倍成长!”
  小姑娘还未回神,只觉耳畔话语连珠落下。
  “事实都证明了!”谢琼琚继续追话道,“明明我们共同生的你,按你所说,以往还是阿母带你多些,你方才得我们智慧的时候,怎就把你阿翁排在我前头……你阿翁一肚子阴谋阳谋,你更是没良心……”
  皑皑没见过当年的谢五姑娘,只在她的白眼和无理也能翻作有理的话语中,落荒而逃。
  把床榻还给贺兰泽。
  “求您去陪您夫人吧,孩儿错了。”皑皑将睡眼朦胧的贺兰泽推出屋外,关门的一瞬,满月清辉下一瞥,见她生父清俊面庞根本没有半点睡意,脚下亦无乍醒的踉跄虚浮,根本稳健十足。
  只合门无语,“不仅矫情,还虚伪!”
  这是隐居在隆守城的第一年。
  贺兰泽扫清曾在大梁境中遗留的踪迹,建起幽州城护身屏障,然后彻底开始寻常百姓的生活。
  一点点接近难能可贵的平静。
  但谢琼琚的记忆停留在他还要复仇行大业的那一刻,便自然问,“我的病在好转,只是需要修养,为何你不回去?”
  这是无法回避的问题。
  她若不问,便不是她了。
  她忘记了八年岁月,但没有忘记,谢氏满门之使命 ,没有忘记她为谢氏女该做的事。
  她说,“阿翁密训了一支万人军队,如今定是在阿弟手中。红鹿山上他那般行径,我要制止他。”
  她甚至问,“你放弃肩上使命,可是因为我阿弟入了定陶王麾下,恐我两厢难做,便索性弃了一切。”
  她用她的逻辑,将前后理出这样的局面。
  说完,便盯着他止不住掉眼泪,哭得肝肠寸断。
  哭得他肝肠寸断。
  薛真人和贺兰泽说,愿意肆意笑,能够痛快哭,不压抑自己的心绪情感,是郁症好转的迹象。
  贺兰泽满怀欣喜,擦去她的眼泪,郑重与她说,“我舍弃一切,要说与你的关系,大抵是跌入寒潭受了寒气,按薛真人所言,日后断不了汤药,冬日见不得风雪,需要养着。但是这点缘故,当真只是整个原因中的极少部分,不过是加快我的决定而已。”
  贺兰泽的话真真假假,但又寻不出破绽,“最主要的缘故,是我太累了,复仇和大业,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如今我不愿再过那样的生活,我想要平静。”
  “我想过平静的生活,你愿意陪我吗? ”
  谢琼琚颔首,“愿意啊!”
  如此,划入延兴二十一年,他们隐居的第二个年头。
  这一年,贺兰泽寻到一份及靠谱的活计,惹得皑崇敬之心日益高涨,谢琼琚却蹙眉不满意。
  然看着租得瓦房换了有房契的院子,看着衣衫头面推在她眼前,谢五姑娘漂亮的丹凤眼闪出一点光,默默闭上了嘴。
  作者有话说:
  wb上有小伙伴问会不会回去,回的,大概还有一章就回去了。今明两章日常算是伏笔铺垫吧。这章有红包哈~感谢在2023…06…03 00:13:59~2023…06…04 22:48: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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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晋江首发
  ◎红尘外:我要与阿母阿翁一道的。◎
  这一年; 贺兰泽新寻的活计是相马。
  这份活很适合他。
  他自幼见多马匹,自开蒙便学骑射。后来谋城池,战沙场; 对马匹的熟悉完全不输真正的相马人。
  且高句丽是个尚武好战的名族; 奈何多山谷而少平原,如此对牛、马这一类可作农耕、交通运输的牲类要求便高些。
  自然,寻常百姓家也难有牛马一类。
  在这隆守城中,也就城中全氏一族行商贾事,家业盛大; 储备有牛羊马。
  而贺兰泽能得到这份活计,乃是去岁救治了两个全府的马夫,一个是在喂养时不甚被马前蹄踩断了小腿,虽已经注定残疾,但好歹在贺兰泽抢救下保全了性命。还有一个则是得了疟疾,贺兰泽寻了些草药给他缓减。
  如此全氏漏出两个马夫的位置; 二人为感谢他便推了他去。
  若说得来马夫的位置,是他行善积德的回馈。那么从马夫到驯马师; 则是他故意设计的
  全氏主君前来马厩选马,在马场与妻妾赛马。半日归来; 贺兰泽便暗中以石子惊马蹄,以此降服烈马以露面。
  原本见它受惊; 主君勒缰绳便欲要制服; 奈何贺兰泽弹石准头极好; 乃在马匹穴位上,惹的马酸疼难忍; 仰天长嘶。
  周遭人近身不得; 主君一时控不得; 正要拔刀捅马腹。
  贺兰泽趁机抽过马厩麻鞭,勾其后蹄使之伏低,又垫身主君身下护他安好。
  如此,马与人皆安。唯贺兰泽受了点皮外伤。
  主君看他一眼,“训马功夫不错!”
  束袖麻衣的人恭敬低首,“主君夸赞了。一点粗鄙功夫,不过是小人见这百色马,知它后肢多曲飞,如此缠它后肢。可护主君安全,亦不伤马匹。”
  “你还懂马?”主君观他神色,“抬起头来。”
  贺兰泽从命抬头,面容清癯白皙,虽因先前之故沾了些灰尘,但依旧难当风姿英气。与生俱来的姿容和天长日久养成的气质,原是心机谋略掩盖不住的。
  但贵在贺兰泽清楚这一点,只垂下眼睑道,“家族斗乱,小人从西边逃奔而来,还望主君赏口饭吃。”
  “西边?”主君上下打量他,心道算是实诚,直接承认了大梁人士,遂问道,“如此
  马术,给我训马如何?”
  贺兰泽依旧低垂着眸光,温声道,“小人花拳绣腿,然却读过两本书,主君不弃,小人可相马。”
  训马师乃末流的行当,相马却有伯乐之名。
  全氏主君再看一眼面前人,心中的三分赏识散去,多出一分不屑。
  当真是长在富贵窝中的迂腐公子,贪伯乐之名,却不知在他们高句丽处,驯马师有更多实惠之物,单论金银、布帛就是相马人数倍。
  然到底未曾多言,看在救了自己和马匹无恙的份上,准了贺兰泽的要求。
  *
  这日贺兰泽因受了点伤,又换了份差事,管事的便许他早些回来。
  彼时,竹青和谢琼琚正在做晚膳,皑皑在院中劈柴。贺兰泽将买来的一袋腌李子递给皑皑,从她手中接了砍刀劈柴。
  “阿翁今日如何回来得这般早?”皑皑边净手边看了眼将将偏西的日头,捏过一个腌李子先喂给他。
  “是啊,本来还想蒸一个五香肉糜羹给你加餐,给你这个惊喜,这下没戏了!”谢琼琚正搅拌鸡蛋液,走到门口撞见皑皑,遂俯下身来,衔住皑皑送上的腌李子,“还有你青姨!”
  “我晓得。”皑皑走进去,喂完竹青后,方出来一道与母亲坐在父亲旁,听他讲这日的事。
  如今在三月里,白昼慢慢长了,天色尚亮。
  晚霞落在人面上,人面桃花相映红。
  母女二人听贺兰泽讲完,谢琼琚一时没有说话,只将手中碗盏由竹青接了过去,目光静静落在对面人身上。
  皑皑出了声,疑惑道,“阿翁不是说需赶紧积攒银钱,给我们换处屋舍吗?那如何……”
  话说一半,小姑娘也意识到声誉问题,遂又颔首,“相马也挺好的,至少是个美名,慢慢来。”
  谢琼琚始终没有出声,只待入夜沐浴,见他身上擦伤,青紫,方伏在他背脊掉眼泪。
  “无妨的,过两日就好了。”
  上榻,她收住眼泪,扯开了他亵衣衣襟,用两排贝齿深深浅浅地吻过伤痕,“下次不可以了。”
  “嗯!”他将她揽入怀中,心中甜蜜又酸涩。
  甜蜜,他终于单靠一双手,亦能养活她们母女。即便疲乏,回来时有现成膳食,有她温柔笑靥。
  酸涩于多年前,她独自带着孩子讨生活,该是怎样的艰辛!
  他在那个风雪夜中重遇她,她持着破败的灯笼,跌在冰冷的泥潭里,不说一句话。
  “你哭什么?”妇人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摸过自己被堙湿额角,“可是太累了?”
  男人摇首,“在想你。你、太好了……”
  *
  倒也没有如皑皑说言慢慢来,未过太久,这一年十月的时候,贺兰泽便攒够了六金,在隆守城东头置办了一个二进出庭院。
  虽是半新转手的,但是房契齐全。
  主要是两间卧室,一间书房,全都朝南采样,庭院中落英萋萋,阳光充沛,格外适合贺兰泽和谢琼琚冬日养病。
  这日,是十月中旬的一天,亦是贺兰泽相马差事在这一年里最后一日上工。故而回来得边有些晚。
  谢琼琚看了眼外头天色,对镜将簪钗都卸下了,然后又换了窄袖束腰的衣裳,在堂屋挑选泡浴的中药。
  皑皑由竹青接了下学回来,见状奔过来帮忙。
  “阿母,这些都是给阿翁准备的吗?”皑皑好学,记忆力尤胜常人,譬如这竹篓中的草药,前头她对着医书翻过一遍后,疗效作用基本便能记全。
  这会便好奇道,“前一阵,我就想问了,阿翁相马不是一个文职吗?如何隔三差五便累成得不行。尤其是前两月酷暑日,回来身上都汗透了。”
  “你阿翁相马是辅,训马才是真。”谢琼琚将几味药挑选出来,用纱布包裹,细线记牢。
  “阿翁不是拒了训马师一职吗?”皑皑蹙眉道,“难不成阿翁兼了两份活,明面上为相马人留个好声誉,实则干着训马师的活……”
  话至此处,她不由四下环顾,颔首道,“怪不得阿翁能这么快累到银钱!”
  “是这样吗,阿母?”
  谢琼琚手下未停,继续挑拣包裹草药,唇角扬起一点笑意,“也能这样说吧。”
  “阿母具体说说。”
  谢琼琚抬眸看她,笑了笑道,“你阿翁故意的。我们中原才觉得声誉高过一切,然高句丽处,开化地慢些,莫说底层民众,便是如全氏这般,亦还是以温饱为天,尚且觉得金银钱财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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