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养娃日常-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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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草丫听完，圆碌碌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谢云韵。
　　顾熙丽看着许草丫，揶揄说：“你要是能拿到初中毕业证，那就厉害了，都能在京市找工作了。”
　　许草丫觉得初中毕业证离她有些远，她先把小学毕业证书拿到手再说。
　　晚上，顾熙美和吴东平回来，手里还提了不少东西，两人脸上喜气洋洋的。
　　谢云韵问：“是遇上啥好事儿了？”
　　心想着，难道是熙美的肚子怀上了？
　　“奶，东平说钢铁厂要建房了，就是草丫上次说的砖窑厂那块地。他同学说到时候可以也给我们申请一套两室的。”
　　顾熙美高兴的说。
　　许草丫觉得事情发展的好像和梦中的不太一样。
　　吴东平接着说：“草丫不是听见咱们厂工会的人说砖窑厂的那块地合适吗？我就去问老同学明草湖的这块地能不能借给草丫种，咱们给地租。”
　　“大姐夫，那地给俺不？”许草丫心急的问。
　　“我同学说可以租给你，前三年就不收租金了，那地毕竟荒了那么多年。往后你种得好就给钢铁厂二成的收成。”
　　吴东平觉得许草丫也种不了多久，等孩子大了，她脱不开身，也就忘了种地这回事儿。
　　“真的？”许草丫惊喜的拉着顾熙丽的胳膊跳了两下。
　　把屋子里的几人吓得不清，尤其是谢云韵，她差点没晕过去。
　　连忙走过来，打了两下许草丫的手心，说：“你这丫头，要吓死我不成？”
　　顾熙美和顾熙丽也没想到，能有地种，许草丫能这么高兴。
　　“你们都喜欢吃啥？俺给你们种。”许草丫把头靠在谢云韵的肩上，看着几人问。
　　顾熙丽很不客气的开口说：“我喜欢吃西瓜，你能种得出来？”
　　“俺试试。”许草丫没种过西瓜，但是种过香瓜，觉得应该都差不多。
　　“咱们有西瓜吃就够了。”顾熙美笑着打趣说。
　　心里也觉得估计许草丫也种不了多少。
　　“大姐夫，俺是不是要和钢铁厂签个字据啥的？”
　　许草丫对自己种地很有信心，要是地里庄稼长的好，钢铁厂又不给她种了，她找谁哭去。
　　“啊？你还要和钢铁厂签字据。”吴东平没想到许草丫竟懂不少。
　　“嗯，俺怕俺西瓜种得好，你们钢铁厂的人过来抢。”许草丫很认真的说着。
　　吴东平听完，笑了。
　　说：“我得空去问问，尽快给你回话。”
　　“大姐夫，你要快些，不然西瓜就赶不上播种了。”
　　现在都二月中旬了，拖下去她肚子大了，她下地干活，奶肯定不同意。
　　“好，我明早就去问。”吴东平听完乐了。
　　顾熙美看不过去，打了吴东平一下，说：“你笑什么笑，说不定草丫真的能种出大西瓜来呢。”
　　谢云韵也护犊子的说：“草丫在老家一直都有种地，西瓜能比庄稼还难种？”
　　顾熙美觉得她奶有时候的歪理————嗯———理解不了，又觉得似乎也没啥毛病。
　　顾熙丽高兴的拉着许草丫的胳膊说：“西瓜种子，我给你找。”
　　顾重山回来，听说许草丫要把钢铁厂在明草湖的那块地给种了，吓了一跳，说：“那有几十亩地，你大着肚子怎么种？”
　　“爷，俺力气大，先能种几亩就种几亩。”许草丫高兴的说，她也没打算一口气吃成胖子。
　　吃饭时，谢云韵跟张美兰商量，说：“你让你同事回家帮忙问问李校长，能不能让草丫去学校考试，学费咱给的。”
　　张美兰觉得有上进心是好事儿，痛快的答应了。
　　许草丫今晚高兴的躺在床上睡不着觉，觉得现在的日子仿佛像是在做梦。她不仅能学习认字，还能去学校考试，说不定还可以拿到小学毕业证。
　　想着想着，她躲进被窝里痛快的把这些年的委屈哭了出来。
　　顾熙丽坐在桌前，听着隔壁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叹了口气。
　　铺开信纸写信给她哥，说些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说着许草丫不可思议的胃，也说她其实心肠不坏，甚至有些傻呼呼的。
　　说她可怜巴巴的孤身一人住在顾家的点点滴滴———…
　　说了好些，她只想告诉她哥，其实许草丫人还不错。
　　她和自己一样没爸没妈，但似乎没人关爱她，她活到17岁甚至都没吃上顿饱饭，有人给她一点温暖和善意都会很感恩。
　　顾熙丽写到这，停了笔。她其实好想问问顾熙寒，可不可以不要生许草丫的气了。
　　吴东平隔天中午骑着自行车到顾家和许草丫说：“厂里的领导同意和你签字据，你下午3点去趟钢铁厂，我在大门口接你。”
　　谢云韵让他在家吃完再走，吴东平说：“奶，我回去吃。”
　　谢云韵不信，但也晓得他一会儿要上班，说：“奶和草丫把吃的给你带过去。”
　　下午墙上的时钟刚过两点，许草丫便心急的催着谢云韵说：“奶，两点了。”
　　“知道了，马上好。”谢云韵装好饭盒，用粗布包好提在手里，拉着许草丫的胳膊就出了门。
　　走到大院门口，碰上了张建设他奶和夏田的妈，两人问她们大中午的要去哪儿？
　　“给孙女婿送饭。”谢云韵提了提手中的饭盒说。
　　“轩河妈，晚上咱们去找你啊。”夏田妈嘴角挂着笑，给许草丫塞了两颗糖。


第13章　惜才
　　许草丫和谢云韵到钢铁厂时，吴东平已经站在大门口等了会儿。
　　谢云韵把手里提着的饭盒给他，说：“给你炒了爱吃的蒜苗鸡蛋和带了白米饭。”
　　蒜苗是许草丫用大蒜种在木桶里长的，每天早晚提进提出的，生怕被冻坏了，长得还不错，就是有些少，每次割完刚好够炒一盘菜。
　　吴东平带着两人进了工会领导的办公室，迎面开门的是他老同学，看着许草丫笑着说：“这就是你那个能从明草湖钓出几十斤大鱼的亲家堂弟妹？”
　　许草丫有些紧张的点头打着招呼，说：“你好。”
　　吴东平的同学也跟着点了下头，回说：“你好。”
　　吴东平把老同学拉到谢云韵面前介绍说：“卫军，这位是熙美的奶奶，你喊谢奶奶便好。”
　　邱卫军连忙热情说：“谢奶奶好。”
　　吴东平又和谢云韵介绍说：“奶，这是我同学邱卫军，他是钢铁厂工会的领导。”
　　谢云韵很客气的和邱卫军说：“你好邱同志，咱家草丫呆会儿就麻烦你了。”
　　邱卫军笑着回说：“谢奶奶说笑了，我们工会得感谢许草丫同志，若不是她要种明草湖那块地，我们也头疼不知该如何处置它呢。”
　　谢云韵笑了笑没继续说什么，拉着紧张的许草丫跟在两人身后出了办公室，去找钢铁厂的厂长。
　　许草丫小心的抬头打量着据说是京市最大厂的钢铁厂，这厂占地可真大，比她老家整个月下村都大，若不是大姐夫他们带着她和奶走，她怕是会在里面迷路。
　　邱卫军站在厂长办公室门口，‘咚咚’敲了三下。
　　听到里面人喊：“进来。”
　　他才打开房门，带着三人走了进去。
　　厂长的秘书从隔壁的那间屋子里走出来，客气的给几人倒了茶水，许草丫看向坐在身旁的谢云韵，小声说：“奶，俺紧张。”
　　谢云韵好笑的回她：“紧张什么？你住在大院里，见那么多厉害的人，也没瞧见你紧张过。”
　　她还豪气的说要把王团长的媳妇儿给提到大院门口去丢丢脸呢。
　　许草丫深吸了口气，觉得奶说得有道理。跟大院里的那些带兵打仗的男人比起来，钢铁厂的厂长是没什么好让她紧张的。
　　想通后，人也没那么拘谨了，端起桌上的茶水，‘咕隆隆’的喝下了肚子。
　　“许草丫同志，厂长请您过去。”秘书走过来和许草丫说。
　　谢云韵拍了拍她的手，说：“你能不能种上地，就看你这次表现了。”
　　许草丫听完，立马精神抖擞起来，像是要去打仗般跟着秘书去见钢铁厂的厂长。
　　邱卫军也跟在后面，他还和吴东平，谢云韵保证说：“放心，一切有我呢。”
　　邱厂长，全名叫邱大志，听著名字就让许草丫觉得很平易近人。看到邱厂长的长相后，她就更加的没什么紧张的感觉了。
　　“您好，邱厂长，俺是来签明草湖那片地协议的许草丫。”许草丫站在厂长的办公桌前，很礼貌的打着招呼。
　　“你好呀，许草丫同志。”邱厂长走过来和许草丫亲切的握了手。
　　而后很随和的问她为何要种地？
　　许草丫直接老实回说：“俺是从山沟里出来的，从小就在农田里长大，最熟悉的就是伺候庄稼了。”
　　邱厂长轻点了下头，又好奇的问她，说：“你的力气是不是很大？听说能把明草湖三四十斤的大鱼给钓上来？”
　　许草丫很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说：“是的，俺力气大，吃的也有些多。”
　　“许草丫同志没有想过进厂子，当工人呀？”邱大志指了指许草丫身后的凳子，让人坐下后问。
　　许草丫摇了摇头，老实的说：“俺只念了三年书，是进不了厂的。”
　　邱大志笑着又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她的实诚。
　　“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来钢铁厂当工人怎么样？”邱大志看向许草丫，态度很认真的问。
　　这时他那站在外面听了会儿的儿子，忍不住的走了进来，没好气的说：“爸，她是孕妇，你别乱忽悠她。”
　　“我是说真的，她的大力气不放在咱们这浪费了。”邱大志瞪了儿子一眼，说。
　　他这是惜才，懂不懂？
　　“她是吴东平的亲家堂弟妹，她丈夫是当兵的，她公公是烈士顾轩景，你觉得让她来咱钢铁厂当苦力，合适吗？”邱卫军很直白的提醒着打算忽悠人的老父亲。
　　许草丫小声的和邱大志说：“邱厂长，俺不进厂，就想要种地。”
　　邱大志可惜的叹了口气，说：“那地什么情况，吴东平都和你说了吧？”
　　“嗯。”
　　“你看看这份协议，可以的话你签个字就好。”邱大志把早就准备好的两份一模一样的协议给放到许草丫的面前。
　　许草丫拿起协议，认真的看了一遍，问邱大志：“邱厂长，怎没有写俺租种那块地可以租种几年？”
　　邱卫军问她：“许草丫同志，你是打算租种多少年？”
　　许草丫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头，说：“就先二十年吧。”
　　邱卫军没听吴东平说还要给租种的地方加上年限的，那块地———
　　邱大志有些好奇的看着许草丫问：“为何要二十年？”
　　许草丫直接回说：“那块地荒了好些年，俺先得养养，若是只租种几年，刚养好地，又到了租期，俺不是亏了吗？”
　　邱大志和邱卫军没种过地，不太懂。
　　为何种地？还需要养地。
　　邱大志让她坐在这等会儿，他要和厂里的其他领导商量一下。
　　吴东平见邱家父子出来，不见许草丫，忙上前问：“有什么问题吗？”
　　邱卫军笑着和他说：“你堂弟妹要和咱厂签二十年的租约，我爸去和厂里的领导商量去了。”
　　说完也让他们先坐着等，他跑去听听厂里领导商量的结果。
　　“奶，草丫有和你说她要租地二十年吗？”吴东平问身旁喝着茶的谢云韵。
　　谢云韵回说：“没啊。”
　　她也是刚听到的，但是二十年，是不是有些长了？
　　过了差不多半个钟头，邱大志带着他儿子和两个厂里的领导走进了办公室。他们觉得还是租给许草丫比较好，谁清楚剩下的三分之二的地会不会也被明草湖给淹没了。
　　厂里的几个领导合计了下说，地租出去20年是可以，但是后面的17年要按照现在剩下的土地面积算。
　　邱卫军心想，这些老家伙还真会算计人。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我们厂明草湖那块地离军区大院不远，短短八年就被明草湖淹没了三分之一的地，人家怎可能不知道？”邱卫军出声提醒着白日做梦的领导们。
　　“那你又有什么好想法？”邱大志看着自己的儿子问。
　　“地是咱们厂的，当然不能白白让人占了便宜。但是每年都按现在的土地面积算产出的两成又不是很合理，那我们能不能和她说，咱们厂收产出的17年，每一年少收一亩地产出，这样让她也好接受些。”
　　邱卫军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邱大志和几个领导议论了下，觉得也是个办法。
　　邱卫军把最新的两份一模一样的敲了钢铁厂公章的协议书摆放在厂长办公桌上，让许草丫好好看看，要不要先回去问问家里人再考虑考虑。
　　许草丫仔细看了一遍后，笑着和邱卫军说：“谢谢，俺能做主。”
　　这份协议书比刚才的那份对她更加有利，她回去考虑什么？
　　低头拿起桌上的笔利落的把自己的名字签上，而后递给有些诧异的邱大志，笑着说：“邱厂长，您签字。”
　　邱大志签好自己的名字后，又让跟进来的几个厂领导也把名字给签上了。
　　许草丫拿好自己的那份协议书，高兴的给在场的钢铁厂领导们鞠了一躬，说：“俺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明天去明草湖钓条大鱼让俺姐夫给你们送过来当作谢礼。”
　　屋里人听完她的话，全乐呵呵的笑了。
　　谢云韵见到许草丫拿着张纸出来，就晓得事情办妥了。
　　邱卫军出来跟吴东平揶揄说：“我和咱厂里领导都等着你明天送谢礼来呢，你得好好表现啊。”
　　等吴东平带着两人出了院长办公室，许草丫才告诉两人，她明天打算钓条鱼给钢铁厂的领导们送份谢礼。
　　谢云韵瞪着她说：“我咋不知道你还挺会来事的？”
　　许草丫嘿嘿笑着回说：“熙丽教俺的，给人点好处，人家心里高兴，办事也痛快。”
　　吴东平听完乐了，觉得顾家都是妙人。
　　谢云韵和许草丫被吴东平送到了钢铁厂门口，他低头又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奶，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回去吧，省得明天再跑一趟。”
　　许草丫跟他小声提议说：“大姐夫，要不俺回去就给你把鱼钓上来，也不耽误你明天早上去上班。”
　　谢云韵打趣她：“你当明草湖里的鱼是咱家的，想什么时候要就可以直接拿？”
　　许草丫今儿个高兴，特豪气的回说：“奶，俺钓鱼很厉害的。”


第14章　下乡
　　大巴汽车开到明草湖时，许草丫和谢云韵下了车。让吴东平回顾家拿钓竿，她们在湖边等着。
　　谢云韵望向明草湖前的那一大块荒地，心里就闹得慌，说：“草丫，这地得怎么种啊？”
　　许草丫低头在潮湿的泥地里挖出了几条蚯蚓，和谢云韵说：“奶，快三月了，俺想种些玉米，油菜，西瓜和南瓜，这些都好打理。”
　　要不是担心肚子里的娃，她肯定是要开垦几亩水稻田的。
　　谢云韵不懂种地，但也晓得开荒这么多地，一定不太容易，叮嘱说：“少种些也没啥，千万别累着。”
　　许草丫笑着点了点头。
　　吴东平来时，身边带着放学回来的顾熙丽，两人不知讲了些什么，都一脸不大高兴的样子。
　　谢云韵问：“东平，熙丽她干啥了？”
　　吴东平把手里的钓竿给了许草丫后，无奈的说：“奶，大院里有几个老太太找你，熙丽说你人不在家，她们要进屋等，但熙丽又想跟我出来，就————”
　　“就怎么了？”
　　“她没怎么，是我———我拿着钓竿被她们瞧见了，然后她们说要过来看草丫钓鱼。”吴东平吞吞吐吐的说着经过，顾熙丽不仗义，她竟然把自己扔下跑了。
　　等他追上顾熙丽时，她还生气自己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