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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妻心难测-第49章

小说: 妻心难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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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妩连连摆手:“我如何会嫌弃呢?我觉着?会做女红的人都好?厉害,我给他做了两双小袜子,废了一匹布。你能教教我吗?我在这府里待的好?无聊,又很想念孩子,做些?小衣裳也能打发时间。”
  “若娘子不嫌弃,奴婢自?当是乐意至极。”
  “我与你投缘,有话可说,我与她?们说一声,以后?你来做我贴身侍女。”
  “多谢娘子。”挽玉放下碗筷,起身行礼。
  月妩又去扶:“你别总是这般。我知晓府中规矩严苛,但私下里只有我们两人时,你不必这样多礼。晚上你来我身旁守夜,你可愿意吗?”
  “是奴婢的荣幸。”
  月妩笑得灿然。
  自?从来这儿后?,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即使母亲在身旁也是如此,但今日?与挽玉说了会话,她?心中好?受不少?。
  晚上她?直接吩咐了挽玉来守夜。
  房内守夜的侍女通常都是睡在脚榻上,月妩一转身的功夫,挽玉已自?觉坐去脚榻上了。
  “你快起来呀,你坐在这儿做什么,快上床来。”月妩强行拉着?人上床,“脚榻上多难受啊,反正床大,你睡床上也不会影响我。”
  她?跪坐在床上,将帐子拉上,自?顾自?道:“自?来府上,我夜里总是梦魇,常常惊醒后?便再无法入睡,有人陪我,我欢喜还?来不及。”
  “况且,我看你年岁与我那个?学?生差不多大,心中亲切。”她?转过身,看向挽玉,“你多大了?”
  “今年刚及笄。”
  “那就是了,和我学?生差不多大。”
  挽玉跪坐,整理被褥:“学?生?”
  月妩莞尔:“我夫君在义学?当夫子,有两个?姑娘也想读书,迫于家中压力无法去学?堂,夫君便与我商量,由我去教她?们。我学?识浅薄,但两个?学?生尊师重道,便敬我一声夫子。”
  挽玉手顿了一下:“娘子夫君竟认同女子读书?”
  “夫君说,男子女子并无甚区别,读书人与种地之人也无甚区别。”她?坐在夜明珠下,说起温慎时,嘴角弯着?,眼中里全是光亮。
  挽玉也微微弯起唇角:“但愿娘子夫君能考中,下放去我们那儿当官。”
  “若真如此,若你不嫌弃,到时你也可以来寻我,我继续开我的义学?。”
  “奴婢也希望能如此,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出府。奴婢母亲生病卧床,父亲腿脚不便,家中又还?有几个?弟弟妹妹,若不是来府中伺候,真是不知该如何了。”
  “你等一下。”月妩光着?脚下床,踩着?地毯往梳妆镜去,抱回来一个?匣子,打开给她?看,“这是母亲给我的,我暂时用不着?,就当是先借给你,你拿回去换了银子给你父母治病。你父母若行动便宜了,家中便轻松一些?,待你挣到钱再慢慢还?便行。”
  匣子里满满装着?大小相同、色泽透亮的珍珠,一颗便不知能换多少?银子。
  “这…奴婢收了也还?不起。”挽玉垂下眸,“奴婢家中以种地为生,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多少?钱。”
  “你拿了钱让父母去做些?生意,怎会赚不到钱?”月妩抓了一小把?珍珠,牵过她?的手放在她?手中,“你们现下赚不到钱是因为没有本钱,若有本钱,做些?生意出去拼一拼闯一闯,以后?日?子一定好?过,你就先拿着?。”
  挽玉心中激动,眼中有了泪,一时连话都说不清了。
  月妩将匣子放在床边小柜上,躺下身盖上被子:“也不着?急还?,等挣到钱再说,反正我一时也用不着?。”
  说罢,她?见人还?跪坐在那儿,笑着?道:“快躺着?呀,躺着?说说话就睡了,我还?想和说说话呢。”
  她?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眼中是柔和的光:“谌儿很乖很少?哭闹,性子稳重像他爹爹,平日?里也不用怎样哄……”
  话未说完,便见挽玉下了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第65章 
  月妩坐起身; 怔怔看着她:“你这是做何?”
  她垂着头道:“奴婢每年有一次回家探望的机会?,今年还未曾归家过。奴婢可去与府中管家说明,请求回家探望; 替娘子传信。”
  “你…”月妩愣在那儿,不知如何作答; “再过几个月便要过年了; 若此时回去; 岂不是?耽搁过年团聚?更何况我已想好了,趁夜翻墙出去传信。”
  挽玉无奈笑?了笑?:“城中有宵禁,夜里出去也送不了信,且若殿下知晓娘子翻墙定会更气。娘子勿忧; 年每岁都能过,可娘子?若不及时传信恐会与夫君失了联系。奴婢甘愿为娘子?送信,娘子?莫要再拒。”
  月妩下床,双手将人扶起,郑重万分:“那便多谢你了。”
  翌日一早; 挽玉去与府中管事告了假; 只是?管事要据府中事宜安排,得过几日才能安排她归家。
  只要信能送回去; 晚几日并不碍事; 月妩并未担忧,比先前开怀许多,拉着挽玉一起做小衣裳,有时笑?声站在门外都能听见。
  除了那封最?要紧用?来解释的?信,她每日又会?啰啰嗦嗦写好?多东西?; 多半是?些琐事与问?候。
  挽玉坐在一旁缝衣裳,抬眸看一眼她; 有些好?奇:“娘子?写这样多,娘子?夫君会?认真看吗?”
  “当然会?看,而且会?一字不落地看完,还会?给我回信。”她唇角不自觉扬起,继续在纸上书写,
  “你到时就将这些信一同寄出去,他?看到定会?很开心。”
  挽玉微微点头:“怪不得娘子?会?这样惦念着,奴婢光听着也觉着娘子?夫君甚好?。”
  “待给孩子?做几件小衣裳后,我再试着给夫君也做几件衣裳。我针线活不好?,总怕做出来他?也穿不出去。上回给他?做了香囊,他?日日戴在身上都有些丢人现眼了。”
  挽玉觉着好?笑?,忍不住微微笑?出声来:“多做做,自然便做的?好?了。”
  月妩吹干信纸,将信收起来,走过去与她坐在一块儿,拿着布料剪子?边剪裁边与人说说笑?笑?,连母亲是?何时进门的?都未察觉。
  是?挽玉回头去拿彩线,一抬头看见了坐在木椅上的?长?公主?。她一惊,从罗汉床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俯身叩拜:“参见殿下。”
  月妩则是?微微一怔,放下针线,缓缓下地行礼:“见过母亲。”
  长?公主?嘴角稍稍上扬,狭长?的?眼眸中却没什么情绪,问?道:“在做什么?”
  月妩将做好?的?小袜子?拿过去:“再给谌儿做小衣裳。”
  长?公主?淡淡瞥了一眼:“以?后这些活儿交给下人来做便好?,你既已被封为郡主?,以?后朝堂上的?事少不了要了解。你先随我认清朝堂中的?官员都有哪些,哪些是?寒门出身,哪些世家贵族,哪些与我们是?一派,哪些与我们不是?一派。”
  月妩默默垂眸,拿小袜子?的?手紧了一些。
  她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也并不想了解朝堂上的?那些勾心斗角。但她现下已明白了忤逆母亲的?后果,她不想因此事又牵连到温慎和孩子?身上。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微微施礼:“是?,母亲。”
  “你随我来。”长?公主?起身,带着一群侍女离开。
  月妩回眸看了一眼挽玉,冲她勉强笑?笑?,跟着出门。
  一整个下午,从朝中官员架构开始,到每个职位是?哪些人在任职,月妩听完已有些头昏眼花。
  接下来一连好?几日,她每日都要去母亲身旁,听母亲跟前的?侍女讲述朝堂上的?事儿。说是?侍女,更像是?女官,政治谋略恐怕并不比当官儿的?差得到哪儿去。
  月妩听着听着也觉得挺有意思,原来这些所?谓的?名门世家私底下也会?有这样多龃龉,每个人都是?在步步为营,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而争斗,母亲也不例外。
  哪怕温慎出身寒门,只是?家族中不起眼的?偏支庶出,母亲或许也会?同意她与温慎明媒正娶。
  可温慎偏偏不是?,他?只是?一介布衣,双亲亡故势单力薄,连想扶持都无从下手。
  她越听越觉得心寒,在被权利包裹的?天罗地网之中,个人感情是?最?不要紧的?,母亲也从不觉得拆散他?们自己有任何错,母亲真的?认为将温慎和孩子?接来已大发慈悲。
  可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她做不到将自己化作一柄剑,此生都奉与权力的?斗争之中。
  夜晚,她与挽玉说起莲乡,又忍不住开始思念温慎和孩子?。
  “母亲说今年科举照常,眼看着日子?快到了,夫君若是?早做准备,或许这时已入京了。”
  “娘子?走时是?如何与夫君说的??”挽玉剪下一截烛火,奉了茶水来。
  月妩端着茶水,撇去浮沫,看着跳动的?火芯,道:“我只与夫君说,京城有家人来寻,我要先一步去京城,随后会?有人去接。”
  “娘子?为何不直接带上夫君,总归娘子?的?孩儿也听话,想必不会?哭闹。”
  “我走时并不在家,姆妈来寻我,告知我父亲即将逝世,时间不等人,叫我先行去京城,会?派人传话与夫君。”
  “这……”挽玉眉头紧紧皱起,牵住月妩的?手腕,重重叹息,“娘子?好?生糊涂啊!”
  月妩一顿,茶水往床上洒了一些,忙不迭的?放下茶水,反牵住挽玉,急急询问?:“此话何故?”
  “姆妈若敢去寻娘子?,便说明大势已定,陛下皇位已夺,小小城池关隘焉能阻拦殿下步伐?又何况是?乡间不到千里路程,哪儿能耽搁多少功夫?姆妈接娘子?来时,可拿信物?强闯城门了?”
  月妩一愣,想起那夜奔往江陵城中之时,她确感何处不对,可心乱如麻,又经一通劝说,竟然并未想到这一层。
  她重重往后一坐,喃喃道:“姆妈说生父将亡,一时情急,我……”
  她急得眼中有了些泪意,脸紧皱着,望向挽玉,试图得到些安慰:“可姆妈派侍卫去传话了,这总不能有假。”
  挽玉叹息声更重:“娘子?想得简单了,姆妈怎可能去传话。”
  月妩惊得睁眼,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姆妈既一再推拒,便说明殿下下旨时只要姆妈接娘子?回来,姆妈怎敢违背殿下旨意擅自做主??恐怕所?谓传言也是?为了稳住娘子?。”
  “怎会?如此?”月妩满脸颓丧,“你敢肯定你所?猜测不会?有误?”
  挽玉双膝跪地,双眸直视:“此猜测十有八九不会?错,奴婢也绝无有挑拨离间之心。”
  “那现下可如何是?好??”月妩扶额,心中焦急万分。若姆妈没传话,那温慎现在岂不是?担心疯了?
  “娘子?莫慌,奴婢明日便要出府,一定将信送出去。”
  “好?好?,你快起来。”她这才反应过来去扶人,将人牵到床上,又仔细叮嘱一番,“你切要记清楚,信要送至江陵南县临水巷谢家。”
  挽玉郑重点头:“奴婢记下了。”
  月妩说罢,叹息几声,独自沉默半晌,忽而又下地,举着灯盏往书桌前去,慌忙找出纸砚,胡乱研磨几下,提笔快速书写:“我恐信件有所?丢失,再多写几份。一份送到南县谢家,一份送到莲乡冯家,一份送至莲乡温秀才家,还有一份……”
  她顿了顿,道:“送到江陵宋家。”
  那几份狂草的?信件被她一一封起来,交到挽玉手中,又写了一份详细地址交给挽玉,含泪嘱咐:“明日寄信时劳烦你多跑几个地方,若是?地址不记得,便将这纸张交给信使看。一切有劳你了!”
  “娘子?放心,奴婢一定将信分毫不差送出去。”
  月妩点了几下头,转身拖着步子?往床边去,泪已然落下,待坐至床上时,已泣不成?声。
  “娘子?。”挽玉举着灯盏回来,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如此不辞而别,夫君定会?急坏的?,家中还有孩子?需要照顾,又快要科考,他?如何能兼顾?”
  “信件寄出去,约摸半旬便能抵达江陵,娘子?勿要心急,也莫要在殿下跟前表露半分。殿下本就不喜娘子?夫君,若是?知晓此事,恐怕更会?生气。”
  月妩连连点头:“我知晓了我知晓了。”
  她半点儿法子?也没有了,全将希望寄托在了挽玉身上,只盼着信件早日寄去江陵,让温慎早些知晓她的?下落。
  第二日一早,她帮挽玉一起收拾了东西?,为避免招来目光,并未亲自送挽玉出院子?,而是?在房内坐着。
  正是?吃早饭的?时候,她吃了些东西?,看会?儿书,等母亲的?侍女来唤,至于信件的?事儿,等明日挽玉回来便有结果。
  她正在窗边看书,却听闻外面一阵骚乱,心中有些不安,探出头去问?了一句:“出何事了?”
  守门的?侍女只道:“奴婢也不知,娘子?不必惊慌,外面自会?有人处置。”
  她心跳得越来越快,放下书册,不顾侍女阻拦,冲了出去,跑出院门,一路往侧门去。
  越往侧门人越多,不知是?谁在中喝了一声“都回自己院里去”,侍女们纷纷转身离去,唯有她逆流而行继续往前奔去。
  “郡主?!郡主?!那边污秽,还请郡主?莫要再前往了。”守在通往侧门路上的?几个侍女上前拦她。
  她心中大感不妙,甩袖怒喝一声:“我乃郡主?,谁敢拦我?!”
  侍女齐齐跪了一地。
  她不敢再耽搁,提着繁重的?裙子?奔往侧门,一眼看见
  倒在血泊之中的?挽玉。
  挽玉胸口中箭,血流不止,而举弓之人就站在不远处,并肩而立的?还有醒春。
  她来不及多看两人,冲了过去,将挽玉抱起,手指颤抖着抚摸她的?脸颊。
  “挽玉,挽玉……”她哽咽几声,眼泪往下掉。
  挽玉还尚留有一口气,手未捂住中箭的?心口,而是?护住了怀里的?凸起。她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张了张口,几乎听不见声音:“娘子?,对不起,信……”
  话未说完,护住信的?那只手缓缓滑落,只留下几道血迹。
  月妩仰起脖颈,闭了闭眼,泪顺着脸颊流向耳廓,摇头喃喃自语:“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
  她抬臂擦了把泪,轻轻放下怀中的?人,垂着头,撑着膝盖缓缓起身,看向站在阴影处的?几人,忽然吼道:“她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何害人性?命?!”
  醒春站在那儿,下巴微抬,面无表情,淡淡道:“此人蛊惑主?上,不分尊卑,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是?我要与她说话,是?我觉得她亲近,你们有什么冲我来啊!冲我来!”她大步冲过去,正要上前去质问?醒春,忽听前方一阵拜贺礼,醒春让开路,母亲走了过来。
  母亲未看地上的?人,只瞥了她一眼:“身为郡主?,在此为了一个奴婢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为何要杀她?”她停下脚步,咬紧牙关,远远看着母亲,冷声质问?。
  “方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你不怪这奴婢以?下犯上,还想来拷问?你的?亲生母亲吗?”
  “她不是?奴婢,她是?我的?朋友,我与她有话可说,待她情同姐妹,你为何要杀她?她家里还有人在等着她!”月妩几乎崩溃,满脸都是?泪,声音已含糊不清。
  可长?公主?仍旧无所?动容:“与一个奴婢情同姐妹,不知是?谁教你的?。来人!”
  有侍女上前跪下。
  “去,不要那些贱婢的?脑袋了。再加千金,我要活人,绑来府上剥皮抽筋!”长?公主?长?眉拧起,满脸怒意。
  侍女侍卫齐刷刷跪了一地:“还请殿下息怒,还请殿下息怒。”
  唯有月妩站在那儿,神情狼狈,深吸一口气,静静道:“与旁人无关,是?我自己要这样做,你若要动手,便朝我来,不要伤及无辜。”
  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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