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又作妖了-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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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守住国门,愧对于昔日枢密院使的职位。”
原来这只凤凰的软弱只肯在他面前展露出来,秦清容紧握住顾震搂着他腰身的双臂静静听着顾震的伤心事,安慰说:“你做得很好了,真的。”
不管是秦清容有没有失忆,他的性子习惯都没有改变。
每每当顾震同他诉说心事,得到的反馈总是肯定的鼓励。因为秦清容觉得,命运很苦,这世上唯一能让你觉得甜蜜的只剩下爱你的人。
好好珍惜身边的人,不要让他们像流星一样滑过,最后消逝在你的生命里。
追悔莫及这件事,挺悲哀的。
随后的几日里,山庄中的人白天下山施粥,晚上回到庄子里又置办除夕宴。
而待到除夕的那一晚,众人热热闹闹地吃过饭便去后山上放烟火。
缤纷撩乱的烟花在夜空中一朵朵地盛开又消逝,秦清容起了玩心拿着火支不顾顾震阻拦地去点烟花。
火星在绳索上快速窜走,当亮光于尽头黯淡之时,烟火“砰”得一声炸开,其声如雷彻耳,火花刺目。
自身来不及反应的秦清容早已被顾震推倒着扑向一边,他耳旁嗡鸣声不断,只觉头痛欲裂。
隐约看到顾震正启唇朝他说着什么,他听不见却好似知道顾震此刻所说的话——我又救了你一次。
秦清容意识昏沉地闭上眼,眼角湿润,“你老救我做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过你。
因为你也曾救过本将军一命,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本将军来还债,顺便以身相许。”
秦清容的头四分五裂般得疼痛,他紧咬牙关,数十年前的回忆渐渐涌上心头。
不堪重负的他跪倒在一片黑暗之中,面前正对着的是宋洵,离他愈行愈远的是垂头丧气的叶如安,而顾震却躺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已然毫无声息。
知晓自己身处在梦境之中,秦清容挣扎着睁开眼只见王浩正伸手要将他从地上拉起身。
“秦大人,顾将军临走前命我护好你。京城里已经乱了,这个地方不宜久留,你还是快和我走吧!”
王浩很奇怪,明明他刚才已经将秦清容打晕,不过片刻的功夫,秦清容却已然清醒过来。
“多谢王将军的好意。如果可以的话,还请王将军帮我翻过这宫墙,笑笑还在宫里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在京城。”
知晓王浩恐怕并不愿意带他冒这个险,秦清容不再顾那么多,他低下头四处寻找可以踮脚的东西,可周身除了死尸便再无其它。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丢下妹妹bu“gua,秦清容俯下身将尸体堆到墙边,此刻眼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就算是踩着死尸他也要带妹妹走。
看不下去秦清容这般固执,王浩一脚踹散了那死人堆朝秦清容大吼道:“秦大人,你这又是何必!或许处在如今这种境地之中,皇宫才是对你妹妹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宋洵是个暴君!”
满街火光之中,秦清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压抑许久的情绪,热泪夺眶而出,“你知道暴君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么?
难道你不知晓夏朝的桀,你不害怕他的那一方溺死人的酒池肉林么?难道你不知晓商朝的纣,你听到炮烙之刑、人泥肉酱之时不会胆寒吗?还有南朝的刘昱最好肢解作乐,你让我怎么放得下心把笑笑交给宋洵?
我啊,我这些年抗下这么多,我只想妹妹好好的。
王将军,我求你帮帮我,帮我救救她。”
从前对秦清容的印象不过是觉得此人淡然平和,相貌才学都有如仙人一般遗世独立。
只是王浩没想到神仙也有被打落进尘埃的那一刻。
此时泪光映着燎天的火光,秦清容的呐喊声与四起的厮杀声交融相错,眼前之人不再是那个才貌双全的美人,而是一具被家国吞卷后褪下一层皮肉的残骸。
“好,我帮你救她出来。”王浩最终还是狠不下心,他看向秦清容正色道:“只是,你妹妹一旦逃出宫便将面临朝廷的通缉。
秦大人,这条路真的很难走,你确定想好了么?”
秦清容双眸黯淡了几分,他坚定自己心中的信念点首应答:“麻烦你了。”
真得想好了么?或者说,你真得有准备么?
他并没有准备。
秦清容从来没有感到过这般无力,那种在乱世中漂浮不定,时时刻刻担心着被屠杀的日子几近要将他击垮。
而他一介文弱之人,离开朝廷后就形同废人一般毫无自保之力。
带着秦笑笑跟随王浩一路奔波,秦清容只记得王浩说顾震曾吩咐他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就带秦清容去一个地方,那里会很安全。
只是在半途中他们却遭遇截杀,王浩一队的人马全军覆没,秦笑笑自刎,而秦清容跌下山崖。
命运弄人,秦清容觉得自己大概就是上天捏造出来的一个笑话。他这一生都不断地在失去,而当他真正变得一无所有之时,上天就要来索取他的命。
“顾震,你知不知道,笑笑已经死了!
她其实已经死了!”
被割裂的记忆重新拼凑在一处,秦清容梦醒时分哽咽着哭出声,“笑笑在崖边自刎,我被那帮逆贼推下断崖。
顾震,我亲眼看着笑笑自杀,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折磨我?”
“你…是记起来了么?”
秦清容已经昏睡了两夜,门外的丫鬟们都在说秦清容从下午便突然开始一直哭,那边顾震听到消息便随即赶来。
秦清容恢复了记忆,可此时顾震看到心上人痛不欲生的模样,却宁愿秦清容一辈子就这样失忆下去。
“清容别哭,我陪你。”
秦清容一直在发抖,顾震以为秦清容这是因为冷便将人揽进怀中,“妹妹在天上,肯定是希望你过得好,她这是去见你爹娘了。”
“我要杀了那帮逆贼!”
哽咽着哑然出声,泪水沾湿心上人的衣襟,秦清容好想随着妹妹一同离去,“为什么人活着好痛苦?我累了…”
“不要说这种话,不要丢下我。”
从来都是互相依偎着的两个人约定好要为了彼此好好地活下去,可当有一方真得倦了、累了的时候,另一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全力将伴侣打捞起而后抱紧。
别想着丢下我。
难道你忘了,我们一起度过的十多场飞满萤火虫的生辰宴了么?难道你不再喜欢和我并肩躺着看书、坐在摇椅上随心所欲地闲谈胡扯了么?难道你已经看腻了我笑、我生气、我尴尬甚至我气馁的时候的模样,你就此厌了我么?
“清容,你能不能别总这么没良心,本将军感觉你怎么喂都喂不熟。”
顾震将秦清容搂得紧紧的,拧着眉头,“说什么生离死别的话,秦清容,你别想着丢下我,听到没有啊!”
眼前人急了怒了,他们在一起度过了数十载春秋,可却担心着会被一朝陡然浮现出的回忆冲垮筑基。
原来,即使他们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们之间的感情联系却依旧是那么的易碎。
第七十九章 借桃花提亲
院脚处的一棵老桃树一经严冬果叶败落,只剩下一根根光秃秃的、横生向四方的枯木枝被积雪压着,又与粉黛的墙在寒风中相照应。
而这个冬天将要过去,此般雪压枯枝的景再想看,就又要等到明年。
“师父,将军和秦大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清冷的院落门**着身量相等的阿刃与冷戟,这两人肤色一棕一白,此时只敢在远处默默地看着站在廊下凝视着老树的秦清容,悄声说着话。
阿刃有些沮丧,他低下头眉心微蹙嘟囔道:“秦大人他已经好久都没和我们说过话,师父,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
“阿刃,别多想。”
冷戟侧首轻拍阿刃的肩以示安慰地说:“秦大人会好的。”
“可他整日里都郁郁寡欢,细算下来已经有小半个月都不理我们。”阿刃有些委屈道:“华堂主说秦大人这是生病了,得吃药。所以前些日子我就将华堂主熬的药端给秦大人喝,可秦大人却说他自己没有生病。
后来我劝了两句,秦大人直接将药碗摔碎在地上,之后便再也没和我讲过一句话。”
阿刃语毕,两人不约而同地再次看向秦清容愈发沉默。
秦清容不仅仅是对阿刃这番模样,除了顾震,其他的人如今也一律被他拒之门外。
而顾震也没能好到哪里去,几乎每天身上都会新添一口牙印。有一次,秦清容直接咬在他的手背上,众人在次日用早膳时注意到那处发黑发紫的咬痕后都在心中默默对顾震表示同情。
可就算这样,顾震依旧每天都哼着小曲迈着大步地跨进秦清容的院子里。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到的那么多光怪陆离的民间传闻,每天好似有讲不完的话,总是眯着眼歪着头地朝秦清容笑着,唠唠叨叨地停不住嘴。
秦清容习字,他凑过来自顾自地娓娓而侃;秦清容赏景,他也在一旁叨个不停;秦清容坐在床上发呆,他更是盘着腿靠着秦清容的肩说个没完没了。
实在忍受不了顾震了无止境地叨叨,秦清容逮着顾震的肉就咬,直到顾震疼得讲不出话来他才幽幽松口。
熄灭灯火,秦清容睡在床里,面朝墙紧皱着眉恼道:“你怎么如今变得这么多话,你病了。”
黑暗中,秦清容看不到顾震此时的神色,他也不想看。
身旁,顾震双眸微暗,良久沉声回说:“你如今都不肯开口讲话,你变了。”
本来困顿的思绪因为内心的烦杂已然使得秦清容想睡也睡不得,而听到顾震这么说后,秦清容彻底再无睡意。
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清醒,秦清容盯着里墙喉头莫名有些哽咽。
他转过身抱住顾震随后紧闭上双眼闷声道:“我不和你说话,但我却从没拒绝过靠近你。”
“不说话,就要变哑巴了。”
顾震亦把人搂住,语气里满是心疼。可怀里的人又不愿再多讲一句,他断断续续说了许多,这人都跟个木头一样寂静无声。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待到春暖花开之时,秦清容亲眼看着院角的那棵老树融雪、发芽。
他日日夜夜地翘首以盼,只求自己不要错过这第一朵桃花盛开之时。可就在没过几日后的一天清晨里,他走到门外时却发现那朵即将盛开的桃花却就此不见踪影。
正懊恼着,他又见院门外有个缺德的人正笑眯眯地朝他招着手,指间还捻着一朵桃花。
秦清容汗颜,这本该立于枝头婀娜生资的花朵,却在刚绽放之际就被人随手摘折。
而不远处顾震捻着花朝他不急不徐地慢步走近,顾震把花递到他眼前微扬下晗,挑着眉,故作矜骄,“秦大人,与本将军成亲可好?”
刚想接花朵的手悬滞在半空,秦清容抬眼与顾震对视着,两人一个神色躲闪一个步步紧逼。
顾震勾唇不由自主地笑了,修长的手指将桃花别入秦清容的发鬓,他指节轻碰着秦清容的额头故作感慨地说:“真奇怪,本来本将军还以为,你发间别花会像个女子。
此时看来却不妖娇,倒像是一潭清池中浮着一朵的粉。”
“顾震。”
仰首看着眉目间满是笑意的人,秦清容脸颊绯红,还沉浸在成亲的这两个字眼里,“两个男子如何成亲?”
顾震笑了,反问道:“哈哈,两个男子如何不能成亲?
本将军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一样不会少了你。
你要是不喜欢盖红盖头,那就不盖。不过洞房花烛一样不能少,呃,枣生桂子那些就算了罢。”
“噗嗤。”
这么多天来,秦清容终于眯着眼睛发自内心地笑了,他摇着脑袋直说:“还是不要成亲,感觉真奇怪。”
“哪里奇怪了?”
顾震把秦清容揽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如今,你终于记起以前种种过往,那为何还要犹豫?
你明明很高兴,却还要说奇怪,你这人总是这么矛盾。”
只觉被顾震勒地喘不上气,秦清容无奈答应道:“好罢,秦某很乐意同顾将军成亲。
顾将军还是快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了。”
被一朵桃花哄得将自己以身相许,山庄里的人听说这天大的喜事后要么是笑秦公子性子软好说话,要么就偷偷笑自家庄主脸皮厚,成天想着空手套白狼。
“不是本堂主说你啊,你好歹送人家一件定情信物,送朵桃花做什么?酿酒藏起来么?”
华炎边磨着药粉便摇首作叹,不过他心道好在这两人作怪了那么些天终于算是已经和好。
“嘶,定情信物…本将军记得之前有送过他一块玉佩。”
顾震突然发现秦清容已经好久没有戴过那玉佩,心中只道大概是秦清容弄丢了罢?
而待至晚间顾震问起秦清容之时,秦清容这才想起那玉佩早就被他赌气打碎最后收在秦府的书房里。
秦清容朝顾震尴尬一笑,顾震由此笃定那玉佩确实已经被秦清容弄丢,他没再多问而是回之一尴尬笑容。
次日顾震便在书阁之中将那玉佩的模样画下让下人拿去铺子里给现做一块。
不过几日,顾震便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斐玉交还到秦清容手中,秦清容一番竭力赞扬后欲言又止表示还想再要一个差不多的。
“嗯?再打一个给本将军用么?好主意。”
顾震甚感欣慰,觉得秦清容难得有这个为他着想的心,是个好的开始。
“咳…”秦清容低下头,轻声回道:“不是,我记得如安之前好似和我讨要过,我当时答应他说会给他寻个差不多的。”
自知自己这是触及了秦清容的伤心事,顾震故作淡然地点首,“也可,本将军再命人做一个便是。”
于是,又过了几日,秦清容便得到一枚质地相同但工艺不比先前精致的圆佩。
同时,顾震还示意秦清容看向腰间,只见顾震的腰间陡然多出一块同秦清容一模一样的斐玉,顾震说这便算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秦清容将三枚玉佩仔细对比,发现叶如安的那块怎么看都比他们的要差上一些。
不由暗自感慨,嗯,顾震总归是不肯认输的,一向狡猾又傲娇。
而既然决定要成亲,不日两人便拿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去道观里找道士合良辰吉日。
怎知那老道士眯眼瞧着两张上书生辰八字的字条后随即拒绝道:“这二人本不该结成连理,且命缺桃花、老来没有子嗣相伴膝下,你们是故意拿这大凶的时辰来煳弄老道的么?”
“诶,太师父,话可不能这么说。”
道观门外突然走进一道长,这道长秦清容看着眼熟,当他陡然记起时不由起身朝那道长浅笑道:“这位道长,我记得你。
那日你让我喝过一碗符水,说是要帮我改命。”
“哈哈哈,你记性倒不差。”
道长将秦清容左右打量了一通随后讶然问说:“看你如今的样子倒是没了当初那股子傻气,怎么?离魂症被治好了么?
你不知道啊,自从你消失后隔壁摊的那位臭郎中可是在我耳旁边念叨你念叨了好一阵子。”
闻言,秦清容转过身与顾震相视一笑,又朝那道长点首说:“劳烦道长挂心,过往之事已然悉数都能记起。”
“等等!”
老道士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拂尘便往那道长头上敲,“给人改命?
你可知,这命能是你乱改的?你怕是要闯下大祸了啊!”
那道长揉着头满脸不服,随后别过脸气闷道:“太师父您知道的,孙徒儿我一向最不服什么天理,他们本就是你情我愿又何必因为一道命格被棒打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