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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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安想了下,道:“贡院乃是从前朝留下来,已经快两百年了,年成太久,以后修会越来越麻烦,不若干脆推倒,重新起座新的。从正月十五就开始动工,地基在,只砌墙,屋顶脊梁盖瓦,快得很,在三月初春闱时,保管能完工。”
章尚书听得频频点头,道:“这个法子好,现在的贡院,终究是太陈旧,哪怕是年年修葺,都修不过来,还不如干脆重建,省钱省力省事。”
吴尚书震惊地道:“贡院汇聚了文脉,何时开工,何时上大梁,都先得要钦天监选吉时,祭祀礼仪,哪能随便动工。前后不到两个月的时辰,恐来不及啊!”
程子安并非拍脑袋做出的决定,他在云州府修筑过织造城,还将城墙拆掉,延长之后将织造城框进了城内。
织造城放花楼机的屋子,比贡院还要高大宽敞,连着打地基,装好门窗,前后一共两个月就完了工。
现在的贡院,窗棂狭窄,考场昏暗,遇到天阴沉的时候,里面还需得掌灯。
云州府放花楼机的屋子,考虑到光线的问题,在墙上开了很大的窗。考虑到保暖,砖墙砌得厚实,用了两层的雕花窗。
京城的天气比云州府暖和,与云州府采用相同的建造方式,比起现在春寒料峭时,考生冻得清鼻涕横流要强。
至于文脉,程子安笑道:“吴尚书,贡院每三年一开启,取士的人数,大致差不多。修了新贡院,难道取士人数变少了?”
吴尚书语滞,反正无论是新修贡院,还是修葺,只要不耽搁春闱即可。
既然程子安提出的建议,章尚书也附和同意,到时候出了事,与他无半点干系。
章尚书神色黯淡了瞬,靠近程子安,欲解释工部修葺的银钱数目,他一开口,程子安就抬手拦住了。
“章尚书,我看过了账目,里面的来龙去脉,我已清楚得七七八八。吉时快到,圣上快来了,我们且留待日后再议。”
大殿人多,的确不大方便,章尚书便与程子安说起了闲话。
圣上却迟迟未到,程子安朝前面看去,除了几个小皇子被乳母伺候着在玩耍,大皇子到四皇子,全都不见踪影。
承庆殿内。
大皇子黑沉着脸,三皇子满脸委屈,二皇子神色愤愤立在屋中央,指着垂头丧气的四皇子,怒道:“老四,你少在阿爹面前装可怜,我可没欺负你!你在阿爹面前装乖巧懂事,抢了我的差使,我这个做兄长的,从没想过与你计较!”
二皇子将胸脯拍得啪啪响,痛心疾首道:“我以前在户部当过差,自认为比你懂得多一些,我们可是同胞兄弟,我这个做二哥的,就多提点你几句,谁知你却好心当做驴肝肺,还同我顶起了嘴,阿爹,你可不能再偏心,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老二!”
圣上一掌拍在案几上,厉声呵斥道:“好你个偏心,老四抢了你的差使,你个混账东西,你当的那些差使,狗都看不上,何处来的脸提点老四,你那叫提点,你管老四学到了什么,还敢逼问威胁老四,让老四将户部的事情,向你一一回禀。呵呵,好大的威风,这个天下,还是老子的!有本事你坐到老子这个位置上来,你再让朝臣百官,事无巨细向你回话!”
二皇子虽低头不语,却愤怒不止。
偏心,圣上太过偏心!
圣上感到眼前阵阵发黑,看向大皇子与三皇子,骂道:“你们两个也是混账透顶,挑拨怂恿看笑话,都当阿爹,儿女都已长大成人,还尤不懂事,哪有当兄长的模样!”
大皇子与三皇子被骂,与二皇子一样,很是委屈不平。
他们儿女成群,却还是光头皇子。四皇子乳臭未干,却能去户部这等重要的衙门当差!
圣上差点一口气没能上来,大骂道:“你们还不服气,老大老三,你们在工部吏部做的那些事,别以为老子不清楚!要不是你们是老子的儿子,早就将你们拿去砍了头!”
几个皇子肃立着,一声不吭,大殿内,只有圣上的咆哮声:“老二,你给我滚回去反省!老大老三,你们再当不好差,在背后乱动手脚,老子将你们腿脚都打断,省得你们出来丢人现眼!老四,你去户部要是学不到东西,继续滚回去给老子读书!”
许侍中将小黄门与宫女们远远支开,亲自守在了大殿门口。
天上的乌云卷来卷去,天刚晴了没几日,又快下雪了。
这大殿里的吵闹,只怕以后也会如这天气一般,不知何时就会变天。
眼见已经快到吉时,许侍中轻手轻脚进了大殿,圣上喘息着,看到他进屋,蹭地起身,疾步往外走去。
许侍中赶紧跟上前,四皇子见状,也不理会几个兄长,小跑着追了上去。
圣上快步走了一气,实在是连呼吸都困难,脚步方缓了下来,余光瞄到跟在身后的四皇子,他没好气地道:“老四,不懂之处就问,难道连这些你都不懂?”
四皇子眼神微闪,小声道:“阿爹,程尚书嫌弃我嗓子难听。”
圣上愣住,倒是程子安能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
程子安对待四皇子不客气,圣上些许的不悦,被程子安的只忠君,并不投靠任何皇子冲得一干二净。
圣上心情勉强松快了些,到了浑元殿,在大殿上坐定,望着底下叩拜的朝臣,抬手微笑叫起。
许侍中跟着大声唱诵,朝臣们再次谢恩,起身落座。
圣上举杯先饮,他扬首喝完,底下的朝臣,双手捧杯作揖之后,抬袖挡住酒盏,饮完杯中酒。
“过年时节,就图个喜庆,诸位随意,随意些。”
圣上倚靠在龙椅里,语气温和,难得笑了起来。
权势的滋味真是好啊,他坐在这个龙椅上,朝臣百官莫不顶礼参拜。
天家父子之间,不比百姓。圣上如何从先帝手上接过了皇位,他自己一清二楚。
如今面对着自己与儿子们,圣上虽盼着儿子们争气,兄弟友恭,以后的江山社稷,肯定要传给他们其中一人。
只在他活着的一日,他就是天下的君王,就是亲儿子,也休想染指!
二皇子不在,大皇子与三皇子明显神色不悦,闷声吃酒。
朝臣官员们聪明得很,眼见形势不对,大殿里只听得到碗碟偶尔碰撞的声响。
庆典结束,恭送圣上离开之后,相熟的官员结伴离去。
程子安见章尚书起身困难,伸手将他搀扶起身,他忙道了谢:“我就是坐久了腿不灵活,走几步就好了。”
走动几步之后,程子安小心翼翼放开了手,眉头不由得微皱。
章尚书应当很快就得致仕,工部接任之人尤其重要。工部甄选了一批有真才实学的工匠,懂得技艺者,并不一定能做好官。
在朝堂上,与官员们打交道,比学习技艺还要难,头脑要足够灵活,与他们见招拆招,护好工部只会低头做事的老实人。
大过年的,程子安也不好与章尚书说这些,待到出了皇城,章尚书的小厮将其搀扶走之后,他也打算上骡车回府。
王相的马车驶到程子安身边,他撩起车帘,道:“你阿爹阿娘都不在,只剩下你一人,去我府上用饭如何?”
程子安挠挠头,很是挣扎了一番,道:“我很想去王相府上大吃一顿,只我太累了,想要回去躺着。”
王相哈哈笑,道:“走吧,到了我府上,你也可躺着吃吃喝喝,反正你向来不拘礼。”
程子安估计王相是想与他说大殿发生之事,皇子们之间不合并不是秘密,王相也不会提这些。
吃酒说话,难免涉及到储君之事,圣上不突发恶疾,至少还能活上些年头,程子安不想去碰触这个问题,给自己添堵。
程子安摇头,直言拒绝道:“多谢王相的盛情,在相府躺得不舒坦,我还是回去的好。”
王相见程子安坚持,未再多劝,与他道别离开。
此时天色已晚,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飘散着炊烟,在忙着煮年夜饭。还有赶早的人家,开始放起了爆竹。
宅邸离皇城近,程子安望着京城此刻热闹的人间烟火,干脆弃车走路回去,莫柱子驾着骡车,不远不近跟在了后面。
到了锣鼓巷子口,程子安听到身后粗嘎的声音响起:“程尚书。”
程子安惊诧地看去,问道:“四皇子,你怎地在这里?”
四皇子裹紧衣袍,白狐狸皮换成了红狐狸皮,衬着白皙的脸,清澈的双眸狡黠地转动:“我马上就要进宫参加家宴,特意赶来跟程尚书说一声,二哥不满户部之事,被阿爹责骂,留在府里反省,连家宴都不能来。”
程子安瞪大了眼,道:“就这些,值得四皇子特意赶来,费嗓子说给我听?”
四皇子嘟囔道:“我已经问过了太医,每个男子都会这般,嗓子很快就会好。”
程子安笑着说了声是吗,“时辰不早,四皇子赶紧进宫去,别耽误了家宴。”
四皇子急着上前一步,拱手长揖到底,道:“我前来见程尚书,是想先与程尚书通个气。若是程尚书同意,我去向阿爹请求,请程尚书正式做我的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169章 169 一百六十九章
◎无◎
四皇子的生母地位低; 原本是御前伺候的宫女,生下四皇子之后,被封为了婕妤; 迄今为止没升过份位。
圣上的后宫嫔妃不比其他帝王少; 但他并不宠幸某一人,提防外戚干政; 后宫对前朝的影响力微乎其微。
外戚的势力微乎其微; 四皇子因为母系地位低; 连这点微弱的助力都得不到。
大周的先生地位高,皇子皇孙的先生除外。
要是某个皇子在争夺帝位中落败,皇子被事后清算,先生如父,到时候先生也逃不过; 一并被牵连进去。
四皇子的心思几乎不加掩饰,很是明显,他要争取程子安的支持,给他先生之位; 将他拉进自己的派系。
四皇子一个光头皇子,想让程子安这种在朝堂上炙手可热的重臣; 站在他这一边; 拿不出其他的筹码,总得显示出诚意。
皇子的先生不能随便封,皆要由圣上指派。四皇子去向圣上提出拜师程子安; 就是他的诚意。
在圣上面前提出此事; 四皇子并无把握会成功; 就算被回绝亦无妨; 以帝王的多疑; 由此会逐渐对程子安心生猜忌。
程子安一旦被圣上猜忌,最终惟有投靠四皇子,杀出一条生路。
程子安不得不佩服,四皇子年纪轻轻,虽尚嫌青涩稚嫩,手腕却辛辣。
可是,四皇子还是不知人间险恶,他对上的是程子安。
程子安不紧不慢问道:“四皇子,你提出拜师,想要从我处,学到什么本领?”
四皇子怔了下,诚恳地道:“程尚书从朝堂到地方,政绩有目共睹,我心生向往久矣。从程尚书身上,除了能学到做人,还能学到做事,程尚书身上处处是优点,此生都学不完。”
好话人人爱听,程子安是大俗人,他亦不能免俗,听得很是高兴。
只是,这些远远不够。
程子安并不谦虚,只笑道:“四皇子还是先回宫去吧,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四皇子既然走入了朝堂,面对百官,每人身上学到一两点,已足矣。”
四皇子神色纠结,脚在地上画着圈,飞快地瞄了眼程子安,道:“家宴定是迟了,阿爹会询问,我去了何处。反正已经迟了,我也就不急着进宫去,拜师要心诚,有决心恒心,我要多留一会,盼着程尚书能回心转意。”
这就是威胁了啊!
无论程子安答不答应,圣上知晓了四皇子拜师之事,都会下意识将他与四皇子归为一系。
程子安哦了声,转身走向前,道:“四皇子进宫迟了,不免受到圣上责罚,我还是与四皇子一道进宫,替四皇子解释一二。”
四皇子怔怔望着程子安,飞快往前追了几步,挡在程子安面前,长长作揖到底,凄凉地道:“还请程尚书见谅,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方出了此举。几个兄长都不待见我,有钱我年幼时,经常被他们欺负。我还未走上朝堂,他们就处处刁难。哪怕什么都不要,不争,想要置身事外,还是会被他们当做眼中钉,除之而后快。如今我被阿爹从学堂提出来,身后已经没了退路,求程尚书搭把手,我定会永远记得程尚书的恩情。”
连苦肉计都使上了,公鸭嗓还挺执着。
程子安语重心长地道:“四皇子,我还是先前那句话,四皇子究竟想要什么,想要从我身上学到什么,回去仔细想清楚了再说。”
四皇子先告知程子安,而非直接去向圣上提,就是怕惹怒程子安。
跟着程子安在户部库房短短时日,四皇子比在学堂的十几年所学都多。
以程子安的本事,随便向其他几个皇子任何一人,递上一个友善的眼神,他们都会抢着将他纳入麾下。
兴许程子安独自一人对付他这个皇子有些困难,但他只要拉拢一个皇子,他就死无葬身之地。
四皇子见程子安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不敢再紧逼,脑中飞快琢磨着程子安的问话,客气施礼离开。
程子安望着四皇子的马车离开,转身朝巷子里走去,莫柱子的骡车在身后咕噜噜响动,他停下来,跳上车辕,靠在车壁上,悠闲打量着巷子里庭院前挂着的灯笼。
莫柱子笑道:“少爷,冷得很,你进去坐吧。”
程子安深吸了口气,道:“进去坐,就闻不到饭菜的香气了。不知秦婶做了什么菜,可有芋头蒸肉。要是过年不吃芋头蒸肉,就不算过年!”
莫柱子忍不住舔了下嘴唇,道:“我也想吃芋头了,云州府的芋头最最好吃,随便扔在火堆里煨熟,吃起来比肉还香呢。”
程子安哈哈笑道:“比肉香就夸张了,不过柱子,你现在出息了啊,居然以为,肉比菜还好吃了。”
莫柱子嘿嘿笑道:“那是,跟在少爷身后长了见识,也享了福,我再不是以前吃不饱饭,看到肥肉就流口水的莫柱子。离开云州府时,二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听话,用心,我们莫家能有今日,都得靠少爷。云州府的百姓,也多靠少爷。少爷功在千秋啊!”
程子安听得无语,嫌弃道:“柱子,你小子也上过学,功在千秋是这样用的?”
莫柱子笑嘻嘻道:“少爷懂就行,我反正是记得少爷的恩情,莫不敢忘。”
老林听到门前的动静,前来打开了门,骡车驶入,程子安翻了个白眼,跳下了车辕,对见礼的老林摆摆手,道:“今朝过年,老林你吃好喝好,关上大门好生歇息。”
老林脸上堆满笑,躬身连连点头,嘴里啊啊两声,手上比划着动作,奔进门房取了封信出来递给程子安。
程子安接过信一看,是程箴写来,他忙拆开,边走边看起来。
云州府与青州府的距离,与离京城差不多。程子安建议程箴与崔素娘,走从楚州府经海道到青州这条路,一路畅行无阻,能省上四五日的功夫。
程子安想起程箴他们,脑子里又闪过了打通大周海道,遏制漕运一家独大的想法。
看完信,程子安也走进了正屋,瘫倒在塌几上,拿信盖住脸,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崔婉娘病重,崔婉娘只来得及见到她最后一面。阿宁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无事,只阿宁伤心崔婉娘,日日哭泣,身子弱,没奶喂养,请了乳母喂养女儿。
阿宁从怀孕到生产,一直都不太平,产后又经历了母亲去世,程子安很是担心。
秦婶提了食盒进屋,喜气洋洋道:“少爷,快去洗漱用饭吧,今朝过年呢!”
是啊,过年呢。程子安收好信,换掉身上的朝服出来,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