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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学渣被逼考科举-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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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肚子,当场出个大丑。
  辛寄年闻到空气中的甜香,顿时感到饥肠辘辘,端起杯盏吹了吹,尝了一口,甜滋滋暖呼呼的糖水下肚,五脏六腑都畅快无比。
  方寅也啜饮着糖水,好奇地道:“糖水煮得真好,没想到你还有这门手艺。”
  程子安坦白道:“我哪会煮,是让膳房送来的,冷了,我过手热了一下而已。”
  方寅啧啧感慨道:“放眼整个朝堂,只有你对膳房最为熟悉。”
  程子安道:“我要审核膳房的账目,不熟悉的话,就是失察。对了说道账目,今年云州府情形如何?”
  方寅颇为自得地道:“云州府的织造,在大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有江南的几个织坊能比一比。云州府的芋头,独步天下,芋头干,芋头梗腌菜,都卖得好得很,百姓手上有了几个余钱,粮食也还行,能吃上半年的米面,余下的时日,用芋头杂粮野菜搭配着充饥,隔三差五能沾到一点荤腥,百姓的日子过得还算轻松。”
  辛寄年听得眉毛直皱,纳闷地道:“我怎地只听到百姓日子过得好,向朝廷缴纳的赋税呢?”
  方寅道:“云州府的赋税,圣上特别恩准,在十年内只按照定额数缴纳,余下的钱粮,全部用在云州学堂中。说起来,你可知道你们兵营中用的望远镜,打仗床弩,轻弓,皆是云州学堂钻研出来的?”
  望远镜由云州学堂所出他知晓,其余的就不清楚了,辛寄年惊诧不已,“云州学堂何时这般厉害了?”
  方寅昂着头,骄傲地道:“你也不看云州学堂是由谁做了改动,又谁是山长。”
  辛寄年斜了眼牛逼轰轰瞪着他佩服的程子安,欲将嘲笑他几句,思及闻山长也曾是他的山长,话语恭敬了几分,问道:“闻山长身子可还好?”
  方寅叹息一声,难过地道:“云州府天气寒冷,闻山长入冬后就病倒了,大夫说,这个冬日能熬过去,就能再多活一段时日,熬不过去,就数着天日的事了。”
  辛寄年不由得看向了程子安,程子安手撑着下颚,望着门外安静不语,神情难以形容的寂寥。
  “闻山长算是高瘦了,是喜丧。。。。。。”
  辛寄年干巴巴安慰了句,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干脆闭上了嘴。
  程子安与闻山长之间的关系,辛寄年不理解,他也不曾拥有过,但他清楚,超越了师徒,甚至父子,伯牙子期当如此吧。
  闻山长忙,大大写信回京,闻承闻绪却三天两头来信,告诉程子安闻山长的身子状况。
  林老夫人前两年去世之后,闻山长表面不见伤心,精神与身体,直接一落千丈。
  要不是学堂撑着,他早就倒了下去。
  生死之事,程子安自认为永远也参不透,看不淡,他只做好了接受重击的准备,痛就叫喊,大哭。
  “还有你们。”
  程子安说道,没头没尾的话,令方寅与辛寄年都不解,他也没解释,仔仔细细问起了辛寄年兵营的状况,尤其是伤兵的家世。
  辛寄年努力回忆着同胞战友的情况,以前他并未放在心上过,此时却记得格外清楚,他也感到诧异,说完之后,纳闷地道:“我的记性竟然这般好,都怪我以前玩心重,认真读书的话,状元的头衔,当我莫属了。”
  方寅不客气噗呲笑出了声,程子安也笑,朝辛寄年拱手,“你说这句话,竟然一点都不害羞,在下甘拜下风!”
  辛寄年气得直翻白眼,摩拳擦掌想要与他们理论,程子安抬手打断了他,道:“你平时养伤时,可曾听到他们的担忧,以后打算如何过,盼着朝廷如何替他们打算?”
  辛寄年愣愣道:“受伤成了残废,如何能不担心受怕。回到家,就成了家中的累赘,以后的日子如何过,大家都不知道。冲锋陷阵的小兵,皆出自穷困之家,大字不识几个,除了种地,别的也不会。现在种地也不大行了。好些人都说,还不如干脆死了。死了朝廷还会给家中一点抚恤金。话虽如此,好不容易活下来,谁真舍得去死。活不下去,死不甘心,真是生死两难。”
  方寅听得心酸难忍,他在户部当差多年,清楚户部的大致状况,这两年虽说缓解了些,经过一场打仗,估计又开始捉襟见肘了。
  朝廷向来不会管伤兵的出路,管也管不起。
  只程子安向来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问了,就肯定在为他们做考虑打算。
  方寅怀着希冀看向程子安,见他眉头微蹙,垂下眼睑似乎在沉思,半晌后,他终于抬起头,平静地道:“我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待我与何相,兵部商议之后再决定。我会努力给你,还有他们一条出路。总不能流了血,还要继续流泪。既然在战场上没死在敌人的刀箭下,就不能让他们死在为之奋战家国的无视中。”
  一股热浪,从脚底直冲头顶,辛寄年鼻子像是被狠狠砸了一拳,眼泪一下呛出来,他狼狈地转过身,胡乱抹去了。
  程子安讨厌归讨厌,却真正善良,比他阿爹,辛氏家族都可靠。
  辛寄年总算明白,他当初也不算太蠢,为何他就心甘情愿跟在程子安身后,大哥长大哥短,鞍前马后乱叫一气。
  幼儿会自动辨识母亲的气息,人也能自动辨认让自己信任之人,程子安就令他从未怀疑过,哪怕是因为他的缘由,辛氏才逐渐覆没。
  辛寄年看多了人世间的苦难之后,他早已认识到,辛氏当年富贵太过了。辛氏的富贵权势,并非是靠着本事得来,就好比太婆伍氏的海船,浸满了船工苦力们的血泪。
  方寅亦高兴不已,兴奋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能行!”
  程子安烦恼地道:“待最后定下来再高兴吧,唉,烦得很,又要与他们骂架。走走走,不谈这些烦心事,先回去吃酒!”
  三人一道回了程府,辛寄年是第一次来,他四下打量,哎哟连连:“程尚书,不错啊,竟然住在了这里!”
  方寅悄悄拉了他一把,低声道:“这是圣上的宅子,借给他住而已。”
  辛寄年张了张嘴,看着莫柱子牵走的骡子,道:“也是,这些年来,他还是这破骡车,哪舍得买这等华丽的宅子。”
  程子安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笑着解释道:“圣上已经将这处宅邸赐给了我,屋契已在我的手上。我打算出手卖掉,在贡院附近赁个清净宅邸住。”
  辛寄年怪叫道:“你就这么缺钱?”
  程子安唔了声,“没必要而已。我以前在贡院一带住了许多年,那边离皇城也近,清净,主要是文气浓厚,文气,你不懂这个,我就不解释了。”
  辛寄年望天不语,他就不该多嘴!
  方寅笑着解释道:“子安的开销大,除了明州府与云州府的善堂,还在云州学堂设立了程氏学金,对有革新创造的先生与学生,会给予一笔奖励,穷困且成绩优异的学生,也能领到一笔钱开支。俸禄的每个大钱,都算好了用处,如今官员的俸禄要扣除赋税,就得想着节省开销。”
  辛寄年呆呆听着,想要说些什么,一个小姑娘跑了出来,喊道:“阿爹,你回来啦!”
  阿爹?!
  辛寄年眼珠都快飞出了眼眶,程子安尚未成亲,就已经有了女儿?
  他兴奋不已,八卦地看向了方寅,神情不言而喻。
  方寅无语地道:“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件事复杂,你别打听了。”
  小名囡囡,大名程峭的小姑娘,生得玉雪可爱,她见到有生人来,乌黑的眼珠子灵活转动,落落大方见了礼。
  程子安抚摸着她的包包头,笑着道:“外面冷,你跑这么快,等下仔细祖母又要唠叨半天,快进去,我可不想被你连累一并受训。”
  程峭咯咯笑,狡黠地道:“祖母在书房里写信,我偷偷跑出来的。”
  程子安笑道:“祖父会告状,你看他来了。”
  程峭灵活地往程子安身后躲,他将她揪出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程箴正板着脸欲收拾跟猴儿一样的程峭,看到方寅与久未蒙面的辛寄年,在外人面前他向来不会说一句程峭的重话,当即笑着与他们寒暄打招呼。
  崔素娘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彼此见礼问候,进屋坐着吃茶说了几句话,前去灶房吩咐秦婶送了饭食进屋。
  程子安再次开戒吃了酒,程箴陪同着吃了两杯,便与崔素娘一起带着程峭离开,去盯着她写大字,留着他们难得一聚的同窗三人,畅快吃酒。
  辛寄年的酒瘾大,酒量最差,方寅次之,反倒数平时极少吃酒的程子安,在三人中酒量最好。
  程子安见辛寄年的脸都红得跟抹了鸡血一样,他人也跟打了鸡血似的,大着舌头道:“程哥,这些年,我最服的便是你。”
  方寅看似镇定,却不断点着头,他的头已经点了半天,程子安怀疑他点得太久,明早起来会脖子酸痛。
  辛寄年手上的酒盏,砰地撞在程子安的酒盏上,酒水飞溅,他举杯一饮而尽,道:“痛快!痛快!比打仗杀敌都痛快!能在这里与你们吃酒,我真的痛快!我是人了,我变得有人味了!我值得,挺得直胸脯说这句话!”
  方寅跟着叫我也是人,程子安含笑,举杯一饮而尽。
  这条艰苦而漫长的路,好似也并不那么孤单!
  作者有话说:


第193章 193 一百九十三章
  ◎无◎
  何相上了年岁; 庆典之后前去交回兵权,待回府就病了,程子安只能先将对伤兵的抚恤安排放到一边; 先忙和议之事。。
  有酸儒不知被南夷收买; 还是真正愚蠢,居然有人提出大周乃是天朝上国; 应当展现出胸襟气度; 以德服人; 宽宥南夷与北边部落。
  程子安听到后,只能道一声佩服,无需他出面,那些叫嚣着要灭掉南夷北边部落,或者要收远超出他们赔款能力的的官员们; 当即骂了回去。
  多靠酸儒们,将程子安身上的骂名分去了不少,让他能心无旁骛同南夷与北边部落和议。
  程子安态度强硬,而且大周是得胜的一方; 南夷与北边部落见到大周提出的要求,对他们来说并不算难事; 除了在送工匠等人的条件时有疑义; 在大周的各种威胁下,终于答应了下来。
  起初不明白程子安用意的官员,见到南夷与北边部落的迟疑; 总算琢磨出了些况味。
  只是; 他们琢磨出来的东西不多; 毕竟“万般皆下品; 惟有读书高”。以读书人自居的官员; 向来打心底看不起匠人,在他们眼里,除了鲁班等贤才,其余的匠人在他们眼里,与苦劳力无异,更遑说北边部落养牲畜的奴隶。
  程子安这天忙完,打算前去何相府上探病,王相恰好前来,见他准备出门,抬头望了望天,道:“还未到午饭时辰啊!”
  “去何相府上用饭。”
  程子安只当没听到王相的取笑,手上不停系着大氅的带子,笑问道:“王相可得空,不若一道前去?”
  王相迟疑了下,道:“也罢,我随你一起前去。说起来,我许久都未前去何相府了。”
  程子安笑眯眯道:“政事堂的相爷,当然不能经常来往走动。”
  王相盯着他半晌,道:“你真是,唉,瞧你这话,要是被圣上听见了,少不了一通骂。”
  程子安最讨厌帝王平衡朝堂的手腕,弄得底下的官员打成斗鸡眼,只管立场,不论事实。
  这次何相立了功,王相颇为不是滋味,他虽然表现得很是大方,却瞒不过程子安。
  王相打算吩咐小厮去备礼,见程子安只手上提着一个油纸包,无语半晌,问道:“你油纸包里是甚贵重之物?”
  程子安晃了晃,道:“里面是白切黄羊,还有一小块牛肉。”
  牛肉难得,除了死掉的牛,经过官府查明后可以售卖,其余的一概不准宰杀。达官贵人平时虽吃得不算少,到底不敢大张旗鼓地吃。
  牛肉虽与黄羊都难得,王相听罢,还是无语凝噎,想到程子安平时的做派,便放弃了与他继续论下去,让小厮去准备些贵重补品。
  程子安眉毛扬了扬,“王相既然要去,我就坐你的马车一同前往。”
  王相笑呵呵道:“原来你是为了用我的车马,才叫我一起去何相府。”
  程子安笑而不语,一道往外走去,问道:“王相来找我有何事?”
  王相迟疑了下,道:“先前圣上问过我,打算给何相封爵,几等爵位比较合适。”
  何相的功劳有目共睹,要是圣上真打算封爵,直接吩咐礼部即可,何须拿出来商议询问。
  所问之人,还是王相。
  程子安对圣上的这一手,实在不知如何形容。
  圣上的儿子们,如今尚只封了两个郡王。圣上肯定打心底不愿意给何相封爵,何相已贵为相爷,加封太子太傅等头衔,圣上还未曾立太子。
  要是不封赏,只庆典上赏赐的一些金银珠宝,又会让官员认为圣上小气,失了臣心。
  圣上将此事拿出来问王相,定是看出了王相藏在心底的小心思,想让他来做这个坏人。
  王相也是老狐狸,不肯接招,深知程子安经常算户部支出的官员俸禄,将话抛给了他,由他来当这个恶人。
  程子安烦躁得很,王相要是认真问他,他定会照着本心如实说。王相既然要拐弯给他挖坑,他就不客气了。
  王相见程子安不说话,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道:“你以为该是几等爵位比较合适?”
  程子安干脆直接道:“我不知道。”
  王相被噎住,“你。。。。。。”
  既然程子安不接招,王相就没再试探下去,主要还是因着他清楚,程子安打定主意不掺和此事,他试探不出个所以然。
  何相府离皇城也近,小厮驾着马车不过两炷香功夫就到了,两人一道下了车。
  程子安随意接过了小厮手上捧着的匣子,道:“你在外面等着,我与王相进去就是。”
  王相以为何相府有不方便之处,便让小厮去门房守着了,何相府的管事奔出来,上前见礼,恭敬领两人进屋,顺道要去接程子安手上的匣子与油纸包。
  程子安将油纸包递给了管事,自己仍旧捧着匣子,管事以为是贵重之物,便提着油纸包,迎着他们进了何相的书房。
  何相身子好了大半,现在只精力不济,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他腿上搭着锦被,坐在塌几上,拱手见礼道:“我腿脚不便,就不起身相迎了。”
  王相盯着何相的腿,关心地道:“快好生坐着吧,你我都上了年岁,腿脚本来就不利索,还讲那些虚礼作甚。”
  程子安笑着说是,将手上的匣子,与管事放在案几上的油纸包一并奉了上前,道:“不请自来,这是我与王相的一点小意思。”
  王相愕然看着程子安,被他的无耻惊呆住了。
  何相不明所以,让管事接了过去,吩咐他上茶,顿了下,道:“两位难得前来,不若留下来用午饭如何?”
  程子安爽快地应了,指着油纸包道:“这里面有黄羊与牛肉,何相都爱吃,你现在的身子还吃不得酒,所幸无需就酒也香得很。”
  何相高兴地道:“我生了这一场病,老婆子这也不许我吃,那也不许吃,嘴都快淡出鸟来了,借着两位的光,我能好生吃一顿。”
  管事奉了茶进屋,何相吩咐了他去备饭菜,见王相好似脸色不大好,怔了怔,问道:“可是招待不周,怠慢了王相?”
  程子安忍笑道:“不关何相的事,是我得罪了王相。”
  何相一脸不解,王相没好气地对程子安道:“你这做得可不厚道!”
  程子安笑道:“借花献佛,礼尚往来。”
  王相脸色变了变,到底只叹息了声,指着他哈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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