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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学渣被逼考科举-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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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耀祖一意孤行要娶项三娘子,哪怕许氏最后拗不过他同意了,肯定不会给项三娘子好脸色。
  父母在不分家,到时候婆媳关系闹得一团糟,再深的感情,也会被消磨殆尽。
  少年的感情纯粹归纯粹,能永远被铭记的,皆是因为失去,遗失的美好。
  一旦真成了亲,朝夕相对,深情大多难以为继。
  崔耀祖呆住了,半晌后道:“三娘能干,贤惠孝顺,阿娘如何能不喜欢她?”
  程子安没回答,继续问道:“毛氏呢,你们两家离得那般近,她的娘家你如何能避开?”
  毛氏从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有项伯明,他虽聪明读书好,却凉薄自私,花钱大手大脚。
  项三娘子的娘家横在那里,她如何能不管。
  没有爹娘的支持,崔耀祖自己管不起。
  崔耀祖怔怔不说话了,脸上的悲愤不甘,变成了悲哀。
  崔耀光在一旁看着,突然朝程子安煞有其事点头,道:“还是子安厉害,比大伯母会劝。大哥该死心了。”
  程子安斜了他一眼,留下崔耀祖自己去考虑,起身回西屋。
  崔耀光跟在身后进来,道:“要是没了毛氏与那可恶的项伯明,大哥可配不上项三娘子。大哥生得五大三粗,项三娘子长得好看。大哥读书不好,以后顶天是个捕头。项三娘子手巧,会做买卖,比大哥会赚银子。”
  程子安笑道:“是啊,大哥配不上项三娘子。”
  崔耀光拉长声音叹息,道:“可惜啊,项三娘子被家里拖累了。”
  程子安嗯了声,坐在书桌前,翻开了手边的书。
  崔耀光伸长脖子看去,呵呵一声,“又是《春秋》,亏得你读得进去。唉,我就不打扰你上进了,省得回去被阿娘骂。”
  程子安其实也读不进去,经史枯燥拗口,不但要背诵,还要知道释义。
  释义简单些,程子安只要听一遍,对着原文就能答出七七八八,最难的就是背诵。
  考试时,释义默写都得考,程子安必须两手抓。
  因为,他要从辛寄年处,尽快赚到一笔银子。
  背了一会,程子安放下书,在屋里来回走动思考。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
  此花非彼花,读书人去青楼楚馆看花姐儿,是风流雅事。
  项伯明流连花丛,并不会于他名声有碍。
  在禁止科举的条例中,“曾犯刑责”,“不孝不悌”,“不得解送身有废疾的进士”三种,最方便行事。
  程子安谨慎,排除了废疾这一条。
  因为程箴之事,他与项伯明起了龃龉,做了太过明显。
  程子安决定,从刑责与不孝这两样下手。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项伯明要是老实本分,他就不会咬这个鱼饵。
  外面寒意凛冽,园子里春意融融,暖香扑鼻。花姐儿们娇声笑语,温软体贴。
  项伯明吃得脸通红,他做了一首诗,引得所有人都齐齐称赞,纷纷前来劝酒,定下了下次邀约。
  从园子里出来,其他的少年郎们,上了府里的马车,被小厮仆从簇拥着离去。
  项伯明这时被寒风一吹,望着逶迤前去的车马,先前的壮志豪情,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夜深了,出来做买卖的车辆,早已归家。
  项伯明深一脚浅一脚走着,拉紧大氅怨气冲天。
  上学每天都要等一会车马,耽误了他不少功夫。要是拿来读书,他说不定今年秋闱时就能下场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买辆马车!
  项伯明怀着满腔的苦楚回了家,毛氏听到动静,马上用火折子点亮灯盏,快步迎了出去:“可是我儿回来了?”
  项伯明随意唔了声,大步进了屋。
  项三娘子放好热水,项伯明洗漱换衣出来,对一旁蹲着点炭盆的毛氏道:“阿娘,我要买辆马车。”
  毛氏手一抖,差点被炭烫到,失声道:“买马车?”
  项三娘子正在铺被褥,闻言也愣住了。
  车不贵,普通寻常的桐木马车,大约三两银子左右。
  一匹老得掉牙的马,就要十五两银子。养马的草料,豆子,都是钱。
  有了马车还要车夫,等于还要养一个下人。
  项伯明见两人都被吓住了,退而求其次,不耐烦道:“哪怕不买马车,骡车驴车无论如何,都得买一辆,方便我每天去府学上学。”
  不管骡车与驴车,项家都负担不起。
  毛氏想了又想,到底没将铺子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惹得项伯明心烦,打扰了他读书。
  昨日时,附近的混混闲汉,上铺子来称从项家买去的蜜饯吃坏了肚子,索要赔偿。
  为了息事宁人,毛氏赔给了他们一两银子。
  毛氏不笨,她深知这些闲汉混混一旦得了甜头,肯定会再来。
  好说歹说,先将项伯明劝睡下,毛氏吹灭了灯盏,轻手轻脚带上了门。
  毛氏舍不得点灯,同项三娘子摸黑回了西屋,愤愤道:“要是他们敢再来,我们就去告官!”
  项三娘子也没别的法子,轻声说了好。
  果然,次日闲汉混混又来了,远远就开始哎哟叫唤。
  毛氏狰狞着,骂道:“杀千刀断子绝孙的,三娘,你去报官!”
  项三娘子忙跑了出门,快到冬至,捕快差役在街头来回巡逻。
  崔武是捕头,他只管出来晃一圈,到街头摊子要上一碗药茶,喝得全身暖洋洋,就回衙门去交差。
  项三娘子看到崔武大马金刀坐在药茶摊子前,犹豫了下,上前见了礼,叫了声崔伯父,道:“我家中的铺子被人讹诈了,我要报官。”
  崔武本就住在附近,嘴碎的人多,平时谁家发生点芝麻绿豆大小的事,很快就传遍了。
  项家铺子发生的事情,他早就一清二楚,没落井下石,却也一直袖手旁观。
  崔武脸一沉,立刻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出了这等事情,小子们,有人生事了!”
  捕快哗啦啦走了过来,崔武领着他们去到项家铺子,不由分说道:“走,都带去衙门!”
  毛氏见崔武杀气腾腾到来,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见他下令带走闲汉混混,毛氏霎时松了口气。
  闲汉混混们进出衙门是常事,与崔武捕快熟得不能再熟,哎哟着叫屈:“崔爷,我冤枉啊,我吃了项家铺子的蜜饯,吃坏了身子啊!”
  崔武哦了声,道:“原来还有这等事情,一并带走,去衙门说话!”
  毛氏先前还咬牙发誓,听到她们母女都要去衙门,瞬间泄了气。
  崔武明显不讲情面,一旦进了衙门,拖上几天审案,再也正常不过。
  要是将她们母女先关起来,铺子关张,项伯明该如何办?
  毛氏慌了,厚着脸皮向崔武求情:“都是误会,误会。衙门就不去了,崔捕头,你我邻居多年,求你行个方便做个见证,就在这里说可好?”
  作者有话说:
  科举制度太多了,我整理之后,再放上来。


第33章 33 三十三章
  ◎无◎
  崔武爽快答应了:“衙门过年过节忙得很; 哪有功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们能自己协商最好。不过嘛,本捕头向来为府城的百姓着想; 事情再小; 也得插手管上一二,不然这世道就得乱了。”
  底下的捕快机灵; 进屋去端了凳子出来; 恭请崔武坐下。
  崔武一身正气坐着; 将腰间的佩刀杵在地上,大声道:“来吧,究竟是为何事起了纷争,你们双方说个清楚明白。”
  毛氏叉着腰,立刻大声嚷道:“荀五儿他们向来鱼肉乡里。。。。。。”
  被唤作荀五儿的; 声音比毛氏还要大,一下跳出来,气势汹汹掳衣袖,“毛氏; 我荀五儿是好人,大好人; 善良得很; 你休要污蔑,坏了我的名声,仔细老子揍你!”
  旁边的闲汉混混同声气跟着帮腔:“我五哥帮扶弱小; 是明州府有名的大好人。毛氏你冤枉我五哥; 别说五哥要揍你; 老子也要揍你!”
  “揍她个长舌妇!”
  毛氏气得脸色铁青; 却不敢在这群真正的混混无赖面前撒泼; 壮着胆子争辩了几句,向一旁端坐不动的崔武求情。
  “崔捕头,荀五儿他们要在你眼皮子底下动手打人,你得替我伸张正义啊!”
  崔武唔了声,不咸不淡道:“本捕头看着呢,他们并未动手,我也不好管。”
  毛氏被噎住,荀五儿他们的气焰更嚣张了。
  “崔爷,项家铺子做的蜜饯干果,吃坏了不少人。不信你问问大家,以前有没有人吃坏肚子,来铺子里讨说法,毛氏心虚,赔偿银子使得他们不再声张,借此囫囵掩盖住?”
  “是啊是啊,前些时日毛氏还赔了那人一两银子。”
  围观的人纷纷附和,毛氏几欲呕血。
  都是邻里之间,他们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向着这群无赖说话。
  崔武等到大家吵得差不多了,扬声呵斥道:“够了,都别吵!既然双方各执一词,去请大夫来诊断,还你们一个公道。谁输了,谁就付诊金。”
  医馆的大夫诊金贵,再加上药钱,还不如直接赔这群无赖一两银了事。
  这些时日赔了不少银子出去,加之项伯明不住伸手要钱,吵着要买骡车驴车。铺子备下给果子行拿货的钱,已经花得七七八八。
  没了果子,就做不了蜜饯,铺子关张,他们母子三人连饭都吃不起。
  毛氏眼睛一翻白,往后一倒就要晕过去。项三娘子在她身后,赶忙搀扶住她,惊呼道:“阿娘,阿娘,你可还好?”
  荀五儿朝弟兄使了个眼色,称吃坏肚子之人,叫得凄惨至极,与项三娘子比试着谁声音大。
  简直比过年时节的大戏还要热闹,闲人们看得津津有味,巴不得他们打起来。
  一方是令人生厌的毛氏,一方是偷鸡摸狗的混混,谁倒霉都让人拍手称快。
  只是,项三娘子可惜了___
  有人这般小声与身边同伴嘀咕:“她那兄弟不要好,就知道伸手要钱,听说还去了车马行看车辆。项家那点家底,铺子能赚几个大钱,我还能不清楚?只怕项三娘子还没等到他高中,就被吸干血没了命。”
  “项伯明对毛氏也冷言冷语,我都遇到好几次了。我们这些没本事的人,他不看在眼中也就算了,亏毛氏将他看做眼珠子般,真真是慈母多败儿!”
  “还不如将项三娘子卖了呢,同样都是做牛做马,卖到那心善的大户人家,日子过得还安生些。”
  崔武不动声色听着,站起身一挥手,道:“既然说不清楚,就一并去衙门公堂说!”
  毛氏哎哟叫唤,喊了几声,一下站起了身,手指着荀五儿他们骂:“平时你们就到处找茬生事,没依仗的铺子谁敢不给你们钱,你们就要闹得人鸡犬不宁。你们要讹诈,要多了钱没有,这次就当我打发乞丐,拿一两银子送瘟神。以后再来,就将我这条老命拿去!”
  “三娘,去给他们拿一两银子出来!”
  项三娘子头疼欲裂,只想赶紧息事宁人,进屋去打开钱匣子,数着里面不到二两的碎银。
  冬日果子贵,铺子余下的存货,加上不到一两银子能拿的果子,撑一撑勉强能维持几日。
  要是荀五儿他们再来,或者项伯明要钱____
  项三娘子努力定住神,不敢再想下去,取了一两银子,出去交给了荀五儿他们。
  荀五儿他们拿到银子,一句话都不再说多,对崔武拱手见礼道别。
  崔武严肃道:“以后莫要再闹了,过年过节要喜庆祥和,扫了贵人的兴,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每当年节时,城内的巡逻比平时要严许多。闲汉混混偷鸡摸狗等人都识趣,会在这些时日不出来生事。
  毛氏捂着胸口叫疼,被项三娘子搀扶着进了屋。荀五儿他们也离开了,众人没了热闹看,意犹未尽散了。
  “这项家铺子最近是冲撞了哪路神仙,怎地尽倒霉不断呢?”
  “呵呵,项家铺子以前啊,那是有人护着,谁会那般没眼力见上门找事。你没瞧见,崔家大郎许久都未曾见到了么?”
  “崔家大郎听说去了他姑父家中,程举人出了事,崔家娘子回了娘家修养,程家儿子尚小,他与崔家三郎都去照看表弟去了。”
  “程举人可惜了啊,读书好,品性好,每次来岳父舅子家,见到我们都客客气气招呼。哪像那项伯明,功名都没考到身,眼睛就长在了头顶,不将你我这些老街坊放在眼里。”
  “时也运也,这人啊,谁能说得准。”
  这边众人在不断谈论,那边荀五儿小跑着追上崔武,掏出半钱银子双扶手奉上,点头哈腰恭敬地道:“崔爷,这些是小的一点心意,你莫嫌少。”
  崔武目不斜视往前走去,荀五儿愣了下,赶紧将银子交给了他身后的捕快,“爷,小的孝敬,你拿去吃杯酒。”
  小吏的薪俸低,做捕快的更是风里来雨里去,赚的是辛苦钱。
  崔武岂会将这点子钱看在眼里,从不会拿如荀五儿这等闲汉混混的钱,亦不会拦着底下的人拿,只当做没看见。
  捕快不动声色将银子揣在了怀里,荀五儿松了口气。
  要是捕快不拿钱,他才会紧张。
  崔武斜乜了眼荀五儿,训斥道:“以后少去生事,人家孤儿寡母不易。蜜饯干果能赚几个钱,家中还有人在府学念书,府学离府城近大半个时辰的路程,来回不方便,项家总得买辆车。牲畜车子车夫,哪样不是钱。就是将项家的宅子铺子拿去抵了,也不值几个银子。”
  荀五儿小眼睛转得飞快,嘿嘿笑道:“崔爷教训得是,听说项家那小子已经去车马行看过了,看的还是上好的大青骡。崔爷一片好心为项家着想,那是崔爷的仁慈。崔爷府上都用的是寻常骡车,项家比崔爷府上还阔气呢!”
  崔武不耐烦挥手,“去去去,别在老子面前碍眼,耽误了我的差事!”
  荀五儿躬身连连称是,忙往后退,叫上弟兄们一窝蜂散了。
  *
  “成日就知道哭!真是晦气!”
  “我还不是为了你们,以后等我有了出息,少不了你们跟着我吃香喝辣!”
  “拿出一个大钱,就等于要你们的命,害得我出去被贵人嘲笑!”
  项伯明越说越委屈,一转身冲了出去。
  夜里寒冷,清冷的月辉洒下,照在树枝的积雪上,平添了几分悲凉。
  昨日夜里从卢家园子散场,别的贵人都陆续上了马车。赵知府的侄儿看到他还立在那里,好奇问了句:“怎地不见你府上的马车?”
  项伯明无端感到好似衣衫都被剥光,窘迫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那可是赵知府的侄儿,先前还夸赞过他学问好,说他定是自幼得了名师教导。
  项伯明含糊支吾着撒了谎,赵知府侄儿没再多问,被小厮簇拥着上了马车。
  无论如何,项伯明都要买辆车,他要结交权贵,他不能落下面子!
  可是回到家,一直对他千依百顺的毛氏,哭诉着家中没钱,说是这些时日被无赖混混上门讹诈,铺子里的存银都填补了进去。
  “儿啊,你平时来往的都是贵人,你可能托他们,给咱家铺子撑撑腰?”
  项伯明羞于求人,连混混无赖都敢上门来找茬,他哪来的脸混迹于他们之中?
  再说,他也求不到人,贵人弟子并不是那般好相与。
  “咦,这不是项少爷嘛,怎地来了这里?”
  项伯明脚步一停,抬头看去,发现竟不知不觉来到了桑榆里。
  桑榆里离九曲巷约莫一里路左右,与九曲巷不同,巷子彻夜不眠,灯火通明。
  丝竹管弦乐声,从彩楼隐约而出。女郎们言笑晏晏,倚在彩楼门口,不时与客人娇俏招呼。举手投足之间,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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