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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学渣被逼考科举-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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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闻绪忠厚,行事小心谨慎,惹不出什么祸事,闻山长能放心将他留在京城。
  孙仕明在一旁听着,脑子转得飞快,起身躬身见礼,舔着脸道:“闻山长,闻司业,不知在下可能去国子监长长见识?”
  闻山长眉毛拧得能夹死蚊蝇,闻绪手搭在扶手上,不安动了动身子。
  程箴暗恼不已,早知这样,无论如何都不带他前来!
  人情岂是人人可欠,端看你值不值人让你欠。
  程子安在闻山长开口训斥之前,笑着解了围:“姨父,我是老师的关门弟子,老师不再收学生。姨父想要进去,总得有个由头,以老师弟子的身份是不能够了。姨父,我倒有个主意,姨父不若去翻翻族谱,看祖上可有做官之人,有了官身子弟的身份,一切就好办了。”
  既便是闻绪,都差点忍俊不禁。
  孙仕明神色尴尬立在那里,挠了挠脑门,将幞头扶好,讪讪赔了句不是,气闷不已坐了回去。
  同时,孙仕明又无比惆怅。
  孙氏祖上识字的都没几个,到了他这一代,方有了点文气。
  不过,幸好儿子阿乔聪慧,已经开蒙了,读书上颇有天分。
  阿宁生得娇俏动人,以后寻一门好亲,嫁进高门,帮扶阿乔。
  等他中了春闱,一切都迎刃而解,以后孙氏定能飞黄腾达!
  用过饭后,程箴与崔素娘孙仕明先行离开,程子安被闻山长拽住了检查功课。
  程子安跟着闻山长去了他的书房,拿出早已备下的功课,双手奉上前:“老师,你不相信你的学生,就是不相信你的眼光!”
  闻山长瞪了他一眼,接过功课却笑了起来,念叨道:“算你这次老实了,不然我定会揍你。”
  程子安见长山提着布包在门口探头,便起身去接了过来,打开拿出砚台,放在了闻山长的手边。
  “老师,我从永安侯府打回来的秋风,孝敬给你。”
  闻山长却没理会程子安,埋首仔细读着程子安的文章,神色震动。
  短短几日没见,程子安的文章文风大变。
  从以前求稳的四平八稳,变成了独树一帜。
  起承转合的结构不变,程子安在中间,添了实际的解决之道。
  比如《春秋》中的曹刿论战,他并非只言为何要战,而是从国力,兵马,粮草等方面做出了分析,为何能战,优势与弱势在何处。
  良久之后,闻山长方抬起头,激动地道:“好!好!若是官员们都照着你这般提出谏言,做实事的官员就多了。”
  夸完之后,闻山长稳了稳情绪,担忧地道:“文言之有物,断不会流于空口谈论之嫌。只是,以前从未见过这般的策论文章,你如此写,可会太过冒险?”
  程子安道:“老师,我只是先试一试,待到春闱题目出来之后,酌情再定,并不一定要这般写。”
  闻山长舒了口气,道:“你向来周全,我就不多操心了。咦,哪来的砚台!这砚台好啊!”
  “打秋风来的?好好好!”
  “下次你要去何家打秋风?再多打些回来,呵呵!”
  程子安:“。。。。。。”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67 六十七章
  ◎无◎
  京城下了第一场初雪。
  翌日早上起来; 程子安收拾好望着外面银装素裹的天地,吸了口寒气,昂首挺胸大踏步出了门。
  瑞雪兆丰年; 程子安觉着这是一个好兆头; 只愿太学不会像府学那样冷。
  老张驾着骡车到了太学门前,因为下雪; 车辆行驶得缓慢; 太学门前停了一长串马车。
  程子安探头出去看了下情形; 提着书箱下车,对老张道:“我自己走过去,你先回去吧。”
  老张应是,驾车调转头。
  骡车在马车堆中很是显眼,有人见到了; 对着骡车一起指指点点,说笑着什么。
  程子安神色从容,疾步朝大门前走去。
  闻绪已经到了,在门前等着; 正在朝后面张望。
  程子安赶忙上前见礼,道:“让师兄久等了。”
  闻绪摆摆手; 道:“我也刚到; 时辰不早了,你快随我进来,我带你去见先生。”
  程子安忙道了谢; 跟在闻绪身后朝里面走去。
  一路看过去; 太学与府学; 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太学在寸土寸金的京城; 占地虽比不得府学宽广; 房屋皆为高屋大厦,气派又不失雅致。
  经过的学生,气度更为不同。锦袍华服,富贵逼人。
  程子安依旧穿着他的半旧细布大氅,走在他们之中,跟骡车一样大眼。
  不过他与闻绪走在一起,学生们虽然出身高贵,见到闻绪还是会老实见礼,目光在程子安身上不断打探。
  程子安笑着与他们一一颔首回应,有些人会笑笑转过头,有些人则直接别开头无视,有些人则直接目露鄙夷。
  程子安也不生气,人间百态,几千年都没变过。
  到了监舍,闻绪先领着程子安去拜见博士祭酒。唐祭酒还未到,他们便在门前等着。闻绪不善言辞,程子安便主动问道:“师兄,太学班上,一共有多少学生?有皇子公孙吗?”
  闻绪道:“太学班上共有三十二名学生,皇子都在宫里上学,如何会进太学读书。倒是有几个皇亲在里面,大长公主的孙子祁隼就在。其余的,便多是朝堂的官员子弟,王相的孙子王尧,郑相的孙子郑煦丰等等。”
  程子安听得眉毛直扬,叹道:“好多权贵子弟啊!”
  闻绪神色复杂打量着程子安,道:“子安莫怕,你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拿你如何。”
  程子安笑着说是,他哪会惹事,只是不想一次结交这么多权贵子弟。
  忙不过来,忙中就会出错。他们不担心春闱,可以借着家族恩荫出仕,他还要苦学考进士呢。
  不过,既然来了,程子安还是很淡定,继续等待。
  等了没片刻,唐祭酒就到了,闻绪上前见礼,介绍了程子安。
  唐祭酒年纪同闻山长相近,微胖,笑呵呵看上去很是和善。程子安见他只略微打量了自己一眼,便淡然收回了视线,连屋都没请他们进,道:“我知道了。既然进了太学读书,当好生遵着太学的规矩。时辰不早了,快去课室。”
  程子安拱手告退,走了几步,他回头看去,唐祭酒已经进了屋,赶上前小声问道:“师兄,唐祭酒看上去很严厉,先生都似他那样吗?”
  闻绪难得僵了僵,咳了下道:“阿爹同他有过节,阿爹以说他大字写得臭,是臭棋篓子。”
  程子安嘴角抽搐,学生代受老师过,忍着吧。
  不过唐祭酒为人应该比较正直,至少闻绪还能继续留在国子监。
  闻绪领着程子安,前去先生的监舍拜见。先生们倒和善,只略微问了几句他的功课,就算过了。
  接下来,闻绪将程子安领到了太学的课室前,停下脚步,道:“这里就是,你快些进去吧。若有事,你来监舍寻我。”
  程子安拱手道谢,背着书箱进了课室。
  一进屋,程子安便感到一股浓浓的暖意,夹杂着香气扑面而来,弄得他恍惚以为,是走进了卖香的铺子。
  时人喜熏香,富贵人家爱合香,在明州府学时,如辛寄年他们的衣衫,都用香薰过。
  毕竟香太贵,他们那时候年幼,熏香少,闻不大出来。
  程子安抬眼打量过去,学生们年纪大小不等,有的人看上去已经娶妻生子,有些人还是青春少年郎。
  唯一相同的便是,满室的富贵。
  程子安迎着他们的打探,大大方方走到讲台前,拱手见礼,朗声道:“在下乃是来自明州府的举子程子安,给诸位师兄见礼了。”
  大家似乎没见过程子安这般主动之人,皆安安静静坐着,一时无人搭话,
  程子安从容淡定,转头朝课室打量过去,见只在讲台下还有个空位,便走了过去,对邻座的人拱手施礼,笑道:“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那人掀起眼皮,懒洋洋道:“我姓郑。”
  程子安心想估计是郑相的孙子,笑容满面道:“原来是郑师兄,请问郑师兄,这处可有人坐?”
  郑煦丰瞥了眼程子安,道:“先生的眼皮子底下,谁愿意坐,当然空着了。”
  程子安道了谢,从身后取下书箱放在案桌上,搭话道:“以前在明州府学时,我也坐在先生的眼皮子底下,已经习惯了。”
  郑煦丰哦了声,问道:“你为何要坐在先生眼皮子底下,莫非你们府学的案桌不够用?”
  程子安摇头,笑道:“以前我上课淘气,先生就将勒令我坐在最前面去了。”
  郑煦丰颇为意外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没再搭理他。
  倒是右手边的人凑过来,笑嘻嘻问道:“程子安,你为何来了太学?你阿爹在何处高就啊?”
  程子安放下书箱,拱手问道:“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那人道:“我是祁隼。”
  原来是皇亲,程子安照着郑煦丰对坐在最前面的反应来看,估计他也是个张扬不听话的。
  程子安的家世来历,瞒不住这些权贵子弟,他也没甚可瞒之处,瞒了反而显得他心虚不老实,便如实告知了。
  “我阿爹是举人,不幸摔伤了脸,没能考春闱出仕为官。我是明州府学闻山长的弟子,永安侯府的施侍郎见我考中了解元,便让我进太学来读书,长长见识。”
  祁隼点头,拉长声音哦了一声,“原来是靠着永安侯府进来的啊,我还以为,明州府竟还有姓程的官员,我不知晓呢。”
  程子安见祁隼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飘来飘去,屋里热,他旧时脱下大氅堆在长凳上,笑道:“郑师兄可是好奇我的大氅?这里面是鹿皮,鹿皮轻便,风吹不透,保暖得很。”
  祁隼只穿过紫貂,狐狸里,鹿皮向来是做靴子,他还没见过鹿皮里的大氅,唔了声,嬉笑道:“原来鹿皮还能做大氅。”
  程子安拍着外面的细布,道:“当然了,主要是因为便宜。”
  祁隼听得眉毛直抬,后面的同学扑在案桌上,听得津津有味。
  连一旁的郑煦丰,也拉长耳朵,听着他们的说话,此时插嘴道:“你阿爹是举人,家中就那般穷,连绸缎都穿不起?”
  程子安道:“一匹两匹绸缎倒穿得起,只是坏得快,我经常不小心就勾坏了,实在是可惜。我家在明州府乡下,家中就一点地,浪费不起。”
  大家看着程子安,眼神各异。
  程子安笑容不变,从书箱里拿出笔墨纸砚摆好,手一停顿,转过身,颔首问道:“师兄如何称呼?”
  那人答了,程子安便问道:“我还不知第一堂是什么课呢,师兄们都在学些什么?”
  祁隼抢着答道:“是算学课,你在明州府的府学应当学过吧?”
  程子安道:“学过算学。不过郑师兄,我不明白,国子监有算学班,太学也要学算学吗?”
  祁隼道:“当然得学,只学得没算学班多。”
  程子安哦了声,“我知道了,多谢郑师兄。”
  祁隼瞥着他,眼里闪过看好戏的神色,坐着没说话了。
  算学难得很,就算府学学过一些,如何能与太学相比。
  而且,他故意没说完呢,暗戳戳等着看好戏。
  乡下来的平民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是解元又如何,太学终究不是他这等人能来的地方,等下,他就有得哭了。
  教授算学的吴先生进了课室,闻绪先前已经引着见过面,见程子安自己已经找到了座位,便未多言,径直道:“老规矩,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偷看作弊。”
  与以前在府学上学时并无不同,底下响起一片哀嚎。
  吴先生倒没有敲戒尺勒令肃静,低头整理讲台上的纸张。
  程子安看到吴先生拿出的试卷,顿时明白了祁隼先前说到算学时,意味深长的笑。
  以前在府学,程子安算学成绩,可以说一骑绝尘。
  不过太学不比府学,程子安倒也想见识一下,太学的算学水准。
  拿到试卷后,程子安呵呵。
  题目是田亩的计算,又称作少广,涉及到开平方与开立方。
  程子安不紧不慢磨墨,考虑了下要藏拙还是要一举成名之后,提笔作答。
  一共十道题,算法大同小异。程子安为了稳妥起见,还复算了一遍。
  放下笔,程子安察觉到左右投来的视线,转头看去。
  祁隼咬着笔杆,满脸难以置信看着他。
  而郑煦丰,则趁着吴先生走到后面时,伸长脖子,朝他的答卷偷瞄。
  程子安既不拦着,也不主动,老老实实坐得端正笔直。
  考试很快结束,程子安交了卷。
  祁隼待吴先生一离开,立刻走上前问道:“你都答完了?”
  程子安咦了声,道:“考试当然得答完啊。”
  祁隼上下打量着他,这时倒谨慎了几分,问道:“你算学很厉害?”
  程子安笑得很是灿烂,不要脸吹嘘道:“嗯呐!我在明州府学时,算学全府学第一,他们都称我为算学神童!”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68 六十八章
  ◎无◎
  太学全班同学这两天; 对程子安很客气。
  程子安清楚,他们都在憋着劲,打探他的深浅。
  毕竟; 算学神童的牛; 是他自己吹出去的。
  成绩发放下来,程子安在众人的期盼中; 拿到了满分。
  当然; 太学班藏龙卧虎; 不只是他一个满分,共有三个满分。
  另外两个人,一个是首相王相的孙子王尧,一个是工部尚书的孙子卫允谦。
  下课了,郑煦丰走到程子安面前; 朝他抬了抬下巴,道:“程子安,你可有字?”
  程子安收拾着砚台,道:“我还小呢; 未曾取字。”
  郑煦丰道:“哦,那我就直呼其名了。园子的梅花开了; 我们出去赏一赏。”
  赏梅是雅事; 邀约太过硬邦邦。不过,程子安欢天喜地答应了,道:“太学还能赏梅; 真是好地方啊!”
  郑煦丰不屑地道:“几颗梅树罢了; 算得上什么赏梅的好地方!”
  程子安披上大氅; 随着郑煦丰往外走; 顺道对意味莫名打量着他们的祁隼颔首回应; 笑道:“京城寸土寸金,不比明州府,能有个园子种梅花,可不是难得。”
  郑煦丰侧头斜了他一眼,问道:“明州府的府学,听说修在明山上,整片山头都是府学的地,学堂的景致四季不同,也难得。”
  程子安说是,出了太学,往西边回廊走去,穿过垂花门,便是太学独有的园子。
  如郑煦丰所言,园子不算大,大蚌壳里做道场,假山流水,花草树木样样俱全。
  凛冬时节,假山积雪未化,流水也结了冰。红梅绿萼,红红绿绿,点缀了冬日的萧索。
  三品以上的权贵子弟,看不上这几颗梅树,园子里空无一人。
  郑煦丰走在前面,踩着地上的积雪嚓嚓响,伸手随意捞了枝梅花,手上略微一用力,就折断了,拿在手上随意把玩。
  程子安袖着手,只抬头安静地赏。
  郑煦丰看了又看程子安,问道:“听说你昨日下学之后,同明九一起去吃酒赏梅了?明相府上的园子,梅花开得比这里如何?”
  一下雪,京城的达官贵人雅得很,赏雪赏梅,吃酒吟诗。
  程子安不会吟诗,明九也不会吟。施二加上几个侍郎小官的子弟,差不多都是家族中不成器的纨绔,臭味相投,借着个由头再一起玩耍。
  明相当然不会出现,程子安未能见到,但他不急,也算颇有收获。
  虽不吃酒,但论玩,这可是他前世的看家本领,自然是宾主尽欢,因此结交了一堆纨绔。
  程子安不动声色思索,郑煦丰既然问到了明九,郑相与明相各自为政,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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