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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学渣被逼考科举-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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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虞捂住腰上的玉佩,想要骂程子安,被他一个指头捅在腰上,顺势扯开彭虞的手,呵呵笑道:“气势,气势,你阿爹见你有出息,脸上有光,你阿爹以你为荣啊!”
  彭虞被捅出了勇气,高喊道:“对,小爷的玉佩值钱得很,你们放心,有钱!”
  现场忙碌起来,找绳索的,入口水摩拳擦掌等着拉船的,脱衣衫活动身体准备下水的,热闹盈天。
  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吴尚书,缓步走到程子安身边,上下打量着他,递上来一个钱袋。
  程子安愣了下,双手接过。
  吴尚书呵呵笑道:“里面的钱不多,只有些金锞子,约莫值二十两银。先前我答应出八十两,还欠六十两。我打算让小厮回府去取钱,程郎中,你可要顺道取一些?”
  程子安正准备让人去将明九他们叫来,先拿出钱来垫付,明日去从户部领了,再还回去。
  吴尚书此举,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
  程子安心思微转,笑着拱手作揖,道:“有劳吴尚书,下官囊中羞涩,家中没有余银,尚在等着发放俸禄,只能取先前下官应下的十两银。”
  吴尚书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替你顺道再多取一些零散铜钱。”
  程子安深深作揖道谢,吴尚书不置可否,前去叫来人群中的小厮,吩咐了下去。
  那边,王相跟在兴致勃勃的大皇子身后,看得心潮澎湃。
  沿河的百姓有小舟小船,运粮运物的家中,不缺系舟的绳索。
  很快,一圈圈的缆绳被拿了来,熟练地打好结,精壮的汉子跳下水,游到官船边,一个猛子扎下去,系在了船上,怕系得不紧,还用粗木棍在上面别牢。
  天色暗下来,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有百姓自发拿来了灯盏,一点点豆大的灯火,远远望去,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还要亮。
  “听我号令!”
  “一,二,三,拉!”
  “嘿哟,嘿哟,用力!”
  “嘿哟,嘿哟,用力!”
  汉子们额头青筋突起,齐声高喊着,先前想混五文钱的人,此刻也莫名其妙用尽全力,随着他们嘶吼呐喊。
  官船吱嘎着,绳索被蹦得笔直,河水晃动,污泥翻滚。
  终于,官船摇摇晃晃,污泥被掀开,重回水面,被拉到了河边。
  汉子们大笑不止,齐声欢呼。
  王相的脸,在灯盏中明明灭灭,立在那里,许久都没回过神。
  大皇子抚掌叫好,兴奋得不能自已。
  孙凛直脸同黑乎乎的污泥一般难看,懊悔不迭。
  他怎地就没想到这个好法子呢,居然被程子安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抢了功劳!
  程子安蹲坐在先前的石头边,将石头当做案桌,将吴尚书送来的铜钱,数给排队前来领的百姓。
  百姓主动提着灯盏给他照亮,他每数出一分钱,都会笑着道一声:“有劳,辛苦你了。”
  “大叔下了水,赶紧回去好生洗一洗。”
  “大叔的水性好啊,以前可是行过船?”
  “原来是老艄公了,大叔厉害。大叔尊姓大名,住在何处?”
  “彭虞记好了,以后我要去拜访大叔!”
  百姓们还从未见过这般说话算话,客气爽快的官员,接过钱时,还难以置信。
  手上的铜钱或碎银冰冷,他们紧紧拽在手中,欢笑着离开。
  “程郎中真是厉害,令人敬佩。”
  “你可不知道,他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
  “生得真是俊美啊!”
  程子安对着走来的王相同大皇子,仰起头笑得眼都弯了:“他们夸下官俊美,真是实诚的百姓啊!”
  王相同大皇子面面相觑,不由得失笑出声。
  程子安听到他们笑,亦含笑垂眸,继续发放着酬劳。
  他无需民望民心,这些于他这个小郎中来说,好比是一团烈火。
  能将他捧得火热,也能将他燃成灰烬。
  程子安想要的事,就是做实事。眼下的紧要之处,还护城河一片清澈,城南的百姓不再流离失所。
  百姓手上的灯盏,灯油有数。
  一盏灭了,另外的百姓,马上支了上前。
  微弱的光芒,在星空下闪烁,照拂在程子安的头顶。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84 八十四章
  ◎无◎
  经历官船陷入之后; 疏浚河道之事,朝堂上再无人反对,御史对程子安的弹劾; 不攻自破。
  圣上下令程子安为统领; 征调京畿营的兵丁前来帮忙。
  京畿营的兵丁与禁军班值一样,都是些权贵子弟在里面混军功; 忙是能帮上一些; 乱也添加了不少。
  今日不是谁伤了; 明日就是谁累倒了。
  程子安一边骂人,一边按照先前的打算,前去找彭京兆。
  彭虞一跳三丈高,不断催促,正义凛然道:“阿爹; 你怎地还犹豫,这是大事,天大的事!”
  “阿爹,河道河工有多重要; 你莫非不清楚?要是哗啦啦下大雨,水漫上来; 将阿爹的京兆衙门都淹了; 阿爹去何处当值?”
  彭京兆气得想将这个儿子塞回他娘肚子里重生,骂道:“你个小混账,少给老子胡罄!”
  程子安看着父子俩斗法; 暗戳戳再次骂人。
  彭京兆绝不担责; 一切都要程子安做主。
  程子安大骂老狐狸狡猾; 只是; 不狡猾也在贵人遍地走的京师; 坐稳京兆尹的位置。
  既然打定主意要做事,程子安就没想过逃避责任。他坚定且清楚表示,用了身强体壮的乞儿,牢狱里偷鸡摸狗的犯人,京城不会乱。
  彭京兆这才下令差役,前去抓乞儿,揪出犯人们,一同押送到了河边。
  程子安戴着斗笠来回查看巡逻,身边跟着明九,施二,郑熙丰,祁隼,彭虞等一群纨绔小弟。
  “不会水的,帮着送污泥。污泥值钱啊,送出去可以肥田!”
  “少不了你们的饭食,放心,那边的灶火看到没有,里面大锅都煮着呢!”
  膳房的彭厨子他们,懂得采买,做饭等等事宜,程子安同他们讨了相熟的厨子,隔一段就搭起棚子,现场搭灶做饭煮水。
  蒸笼里的炊饼冒着白烟,大锅里熬着肉汤。肉虽少,肉星子总能塞塞牙,尝个味道。
  大木桶里装着解暑的凉茶,干得渴了,舀一碗灌下去,解乏又解暑。
  “工钱,工钱当然有!”
  程子安将钱袋拍得啪啪响,有百姓得过钱,跟着帮腔道:“程郎中说话算话,与别的官老爷不同,你们放心干!”
  “瞧你一身的肥肉,好意思去伸手讨饭吃,出点力气你死不了!”
  程子安大声盖过了他,道:“要是水淹了京城,你们讨饭就难了!”
  是啊,要是水淹了京城,无家可归的人多起来,他们再讨饭就难了。
  犯人们都是些闲汉混混,敢躲懒的,彭虞指挥着差役,不时抽刀出鞘威胁:“龟孙子,我瞧你是想要再被关进去了!”
  大牢里可不好过,里面的馊饭馊菜,猪都嫌弃。
  天气一热,牢里的气味销魂,平时再脏的闲汉混混都受不住。
  炊饼虽是杂面粗粮,胜在新鲜,干净。屠户每日送来鲜肉,药铺送来的药草,下河挖淤泥,再抬走,累归累,能自在说笑,总比牢里好好过些。
  征召前来的徭役民夫,他们是最老实的一群人,干活勤勤恳恳,有那么几个偷奸耍滑的,到底比不上其他人。
  这边干得如火如荼,程子安盯了几天,便交给了主动前来的吴尚书。
  吴尚书同程子安那样,戴着斗笠遮挡太阳,负手立在岸边,望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心中说不出的感慨。
  “没想到在我快要致仕的时候,还能见到如此的场景。”
  吴尚书笑着对程子安道:“后生可畏啊!”
  程子安道不敢,吴尚书笑笑,指着忙前忙后的章郎中,道:“我以前与章郎中是同年,性子同他一般。”
  两人年纪相近,章郎中尚是小小的郎中,吴尚书却成了工部尚书。
  程子安初次进水部,就遭了章郎中一通责备,看他不顺眼。
  嫉恶如仇,敢于直言的官员,如章郎中还没被贬谪罢官,他尚算幸运。
  程子安暗忖,估计是吴尚书保住了他。
  吴尚书抚须,不住欣慰地道:“总算见到了些清明。”
  程子安笑不出来,哭丧着脸道:“吴尚书,朝堂对我的弹劾折子,快能将清除的河道填平了。”
  征召乞儿同犯人,加上娇生惯养的兵丁们累到了,程子安快要成了众矢之的。
  吴尚书呵呵笑道:“程郎中,我老啦,没那本事去斗了。程郎中还年轻呢,莫怕,莫怕。”
  程子安想翻白眼,吴尚书也是个狡猾的,他心怀天下,真正想要做好官,只还是先选择了自保。
  吴尚书已儿孙满堂,还想安享晚年。
  程子安能理解,只无法与之深交。
  志不同道不合,彼此尊重罢了。
  想到那些弹劾折子,程子安暗恼不已。
  这群狗东西!
  眼下程子安还没空理会,等到夜里时,月黑风高夜,适合收拾他们。
  清淤是截断的水流,靠着人力与小舟船,挖出淤泥,运走。
  程子安已经请了懂得水性的艄公船夫,有疏浚河道的人前来做事,碍于人力不足,器械落后,进度还是太缓慢。
  天已经连续晴朗了多日,要是下一场大雨,截断的堤坝,必须放开,淤泥再次被冲刷过来,虽比起以前少了些,雨一大,水排泄不及,城南低洼处,照样危险。
  银子哗啦啦流出去,加上百官做善事得来的钱,程子安算了下,估计最后还会缺一些。
  程子安计算之后,喊道:“彭虞!”
  彭虞正守在灶边,等着新鲜出炉的炊饼,他头都不抬道:“等下,我吃一个再来。”
  程子安无语至极,彭虞这个官家纨绔,爱好怪异。
  估计是山珍海味吃多了,他喜欢上了大锅做出来的杂粮糙饭。
  彭虞得了一个热腾腾的炊饼,烫得左右手来回倒腾,还不忘咬上一口,奔到程子安身边,问道:“找我何事?”
  程子安道:“我们去城南。”
  彭虞想都不想,道:“好啊。”
  坐在树荫下的明九等人,见到程子安同彭虞准备离开,一起奔了上前,道:“去哪?我也去!”
  郑煦丰不耐烦拿着一片树叶扇风,道:“回城里去吃碗冰雪甜汤,我真是热得受不住了,又脏又臭,亏你们呆得住!”
  淤泥腥臭,流淌得到处都是,黑乎乎脏兮兮。
  郑隼呵呵道:“你既然嫌弃,那跑来作甚?”
  当然是郑相逼着他来,还将他从太学拎出来,说是要他跟在程子安身后学本事,准备着太学考官,好出仕。
  郑隼同他差不多,京城的纨绔子弟们大多都出动了,想要在这次大阵仗的差使中露脸,捞得一份功劳。
  郑煦丰黑着脸不说话了,扭头吩咐小厮:“把马牵过来!”
  明九同他向来不对付,在身后阴阳怪气地笑:“哟,还骑马呢。程郎中,咱们一起坐马车吧。”
  程子安不参与他们的纷争,朝家中的骡车走去,顺便拉上了彭虞。
  彭虞挣扎,嘴里塞着炊饼含糊道:“我有马车,你家的骡车也太差了!”
  程子安一巴掌拍到他背上,道:“敢嫌弃,噎死你作数!”
  彭虞吞下炊饼,嘿嘿笑道:“程子安,你难道缺这几个银子,一匹马都买不起?”
  缺钱,当然缺钱!
  程子安想到钱就头疼,抓着车门,灵活上了骡车,指着车厢道:“骡车哪差了?”
  彭虞放眼看去,不断评价道:“车厢陈旧,木头也不好。垫子也旧了,还是细布,再怎地,也得是府绸啊,夏日府绸才凉快。”
  “还有,你平时也穿得气派些,尽是细布衣衫。做官之后,就是一身官服穿着不换了。”
  “程子安,你比我小足足一个手指头,都已经官居六品。。。。。。是,我同你品级一样,可你当着实差,还是圣上钦点,我就是在礼部混日子,与你不能比。”
  彭虞嘴都撇到了地上,叹息一声:“我阿爹要是得了你这么个儿子,每天都穿金戴银,彭氏全族都得捧着,金饽饽啊!”
  程子安闭眼靠在车壁上歇息,懒得搭理他。
  不过听到穿金戴银,程子安脑子里灵机一动,又有了主意。
  到了城南的赌坊前,程子安吩咐老张停车。
  彭虞先跳下去,他抬眼看去,眼睛一亮,惊呼道:“程子安,难道,你要带我们来试试手气?”
  郑煦丰他们也跟着到了,一同走过来,难以置信望着程子安。
  赌坊门口守着的壮汉,见机不对,赶紧进屋去请了管事。
  胖乎乎的管事迎了出来,上前团团见礼:“诸位爷,里面请,里面请!”
  程子安客气地道:“我们不是来玩,就不进去了。请问你们的赌坊,谁能做主?”
  管事眼珠子转得飞快,在他们身上来回掠过。
  河道清理闹出那般大的动静,赌坊消息向来灵通,岂能不识程子安。
  管事一时摸不清程子安的来意,不过他们开赌坊的,同工部也搭不上边,且背后还有拿干股的贵主们,倒也无需太怵。
  管事便道:“敢问程郎中前来,所为何事,不如说来听听,在下再禀告上去。”
  程子安笑道:“既然你做不了主,就将能做主的叫来吧,省得耽误事情了。”
  管事在赌坊里吆五喝六惯了,在城南一带,向来是横着走。
  程子安并不给他脸面,令他一时有些恼羞成怒,快下不来台。
  要说嚣张,纨绔们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彭虞对气势最为敏感,他一见,顿时气就顶了上脑门,摇晃着走上前,指着自己,趾高气扬地道:“你可知晓小爷是谁?小爷的阿爹是谁?”
  管事没想到彭虞会直接跳出来,挺直的腰,瞬间就弯了下去。
  开赌坊的,天天都要同差役打交道。
  彭京兆在京城算不得大官,但县官不如现管,京兆尹他们断不敢得罪。
  管事点头哈腰,客气地道:“原来是彭小爷,小的给彭小爷请安了。”
  彭虞抬着下巴,傲慢地道:“听程爷的话,将你们能做主的叫出来!”
  管事见明九他们缓缓上前,心中惊骇,这些纨绔背后的势力更大,谁都得罪不起。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说罢,管事提着长衫,飞奔进去了。
  祁隼盯着赌坊大门直翻白眼,道:“没曾想,我还有过赌坊不进门的那一日。”
  郑煦丰立刻讥讽他:“这等赌坊,谁瞧得上!”
  祁隼哼了声,对郑煦丰嗤之以鼻。
  赌坊分甚好坏大小,郑煦丰明明是算学差,算不过来输赢,方从不进赌坊,免得丢了脸。
  正准备说些什么,见赌坊的章东家,满面笑容,远远就朝他们拱手见礼,便暂时没做声了。
  程子安拱手还了礼,简明扼要地道:“章东家,疏浚河道的事情,想必你已经清楚了。眼下人手不足,我想章东家帮着出些人手。”
  章东家疑惑地道:“程郎中所言的人手,可是要他们下河去挖淤泥?”
  程子安道:“如果有多余的人手,倒也是可以去。不过,我主要是想请章东家,先顾着些家宅。”
  章东家听得皱眉,斟酌着道:“在下的家宅,并不在此。”
  程子安抬手指去,道:“你瞧,这条巷子本就狭窄,加上门前乱堆乱放,巷子过一辆车都难了。若是水漫上来,堆放的杂物,悉数会被卷走,或者冲撞宅子墙壁,造成水流拥堵,宅子垮塌。”
  章东家顺眼看去,频频点头,道:“倒也是。不过城南一带,历来如此。”
  城南穷,打架斗殴不断,案情频发,差役都不大愿意来,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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