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鸾-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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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不许再给其他东西吃; 等到正餐再吃。
不过底下的人仍是怕他饿着,还是会偷偷喂给谢谨成东西吃,好在这么做还是有点成效的,谢谨成知道饿了也不会给东西,用膳便乖巧一些。
谢谨成下了桌,跑来跑去玩了一阵,到底只吃了颗菜心,很快又跑回来,眼巴巴看着姜宝鸾想要东西吃。
姜宝鸾自己慢慢吃着,没理他。
谢谨成摇了摇姜宝鸾的腿:“娘,饿了。”
这一撒娇,姜宝鸾的心软了软,但一想起他方才是如何的顽劣,姜宝鸾又撇过头去。
乳母忖着姜宝鸾的神色,拿了只碗开始往碗里夹菜。
姜宝鸾见挑的都是谢谨成爱吃的,便道:“不准给他吃。”
“这……”乳母端着碗赔笑道,“万一饿坏了,心疼的可不就是夫人了吗?”
她转过头对谢谨成道:“以后要继续用膳就不准随便下桌,只要下了桌就不许再回来吃。”
谢谨成挠了挠脑袋,说:“可是万一我想……”
“那你自己去问你爹,到底可不可以,”姜宝鸾一听就知道儿子要说什么,她还在用膳,连接把他的话截住了,“不许在用膳的时候说这种话。”
谢谨成见姜宝鸾软硬不吃,哼哼唧唧就开始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支支吾吾地喊:“好饿……”
姜宝鸾也没打算真的饿死他,毕竟只吃一颗菜心,等着到夜里再用晚膳,按照谢谨成的年龄和食量很可能会晕过去,她只是想先晾他一会儿,训得听话了也就好了。
正想放下筷子把谢谨成抱上来,却听到一个声音乍然掺和进了谢谨成的哭声当中。
“好你个姜宝鸾,谨成都连连喊饿了你竟然不给他吃饭!”谢娆不知何时进来的,说话间已经到了眼前,“他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丹琴已经上前笑道:“殿下怎么来了?可是菜用得不可口?让奴婢……”
话还没说完,谢娆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丹琴没有防备,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而后更是愣住了,她在这里也算是有几分体面,姜宝鸾从来没对他们说过什么重话,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更何曾动手打骂过。
姜宝鸾已将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当年谢娆无缘无故罚她跪在雪地上,也是这样泄愤似的往她身上踹,那时她还懵懵懂懂的,因着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后面也就看透了。
她不苛待下人,不代表别人就不苛待,不巧的是谢娆便是这样的人。
谢娆斜眼看着姜宝鸾,姜宝鸾走到她面前,见她正要和她说什么,却是冷笑一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也扬起手狠狠朝她脸上抽去。
这回被打懵的是谢娆,在场所有人更是吓了一跳,谢娆伸手要抓姜宝鸾,已经被跟着她的婢子们拉住了。
“姜宝鸾!你竟然敢打我!我回宫这就告诉我爹我娘!”她喊道,“你不要以为哥哥宠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这天下如今是我谢家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知道他护着你,我偏不与他去说!”
姜宝鸾不慌不忙,冷笑道:“你赶紧去,娘娘已是为了你和顾家的事焦头烂额,我打了你我到时候自会入宫去,只是我也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领罚,定是要把事情说清楚的,陛下和娘娘都是仁厚之人,娘娘倒是无妨,若是陛下看见你对待亲兄长府上的下人都这般刻薄,怕是会对你更为失望,顾茂年可还没来给个说法呢!”
谢娆张了张嘴,姜宝鸾继续顶上去:“你问谨成是不是我亲生的,他不是我生的难道还是你生的?当着我的面就挑拨我们母子关系,你居心何在?莫说是殿下,便是娘娘知道了也是不依的。”
“你……你怎么成了现在这样……”谢娆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股气势哪还是以前抱着小兔子怯生生的阿鸾?
姜宝鸾没理她,谢娆忽然哭了起来,却立在一边并不走。
姜宝鸾给蕊娘使了个眼色,蕊娘会意,亲自去端了水来服侍谢娆梳洗。
谢娆这次倒没再闹腾。
蕊娘一边给她把头发抿好,一边问:“要不要把殿下去给您找来?”
“不用了,也没什么事。”谢娆眼神有些躲闪,她是想向谢珩问一问顾茂年什么时候到,但谢珩却不知去了哪里。
等脸上的粉匀好了,谢娆看了看姜宝鸾,倒是有了几分尴尬和惧意,说:“我只是来看看谨成的,你不必对我这样,我也是关心他。”
这就是讨饶的意思了。
这时谢谨成已经吃完了饭,又开始晃悠来晃悠去了,他也没听懂在吵什么,他也不知道害怕。
他看着谢娆反而有些好奇,因谢娆出嫁时他还很小,也不大记事,只知道有这么个姑母罢了。
谢娆向他招招手:“谨成过来,我带你去宫里。”
谨成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而是回避了这个问题,机智地跑开去玩了。
“是我娘要见谨成,”谢娆咬咬牙只好对姜宝鸾说,“让我一定把他带回去看看,看完就送回来。”
这却没什么好拦的,还省得姜宝鸾自己带谢谨成入宫了。
姜宝鸾点了点头。
谢娆只想赶紧逃离宣王府,逃离这个变得她不认识的姜宝鸾。
出去正看见姜宝鸾这里的小厨房往外头送东西,谢娆一个不留神,谢谨成已经跑过去了。
谢娆便问:“这是什么?”
小厨房的仆妇道:“回公主的话,是给姜家小郎君送的点心。”
谢娆知道姜行舟的事,她却清楚这事是不能多嘴的,听了也就罢了,便要带着谢谨成走。
谢谨成说:“姑母,想吃这个。”
“你不是刚刚用过膳吗?”谢娆皱眉,“这是人家的东西,你吃它做什么?”
“我想吃。”
乳母连忙拦他:“使不得,夫人不让你多吃这些。”
谢娆本来不想让谢谨成吃的,但一听这话,反而亲自拿了一块点心塞到谢谨成嘴里,说:“吃吧,凭什么她不给你吃。”
谢谨成乐呵呵地一边吃一边跟着谢娆走了。
*
一直到日头西斜时,谢谨成才从宫里回来。
姜宝鸾正站在院子里剪一根枯了的花枝,马上就要到开春了,要尽早将这些枯死的枝条都剪去,春日里开的才好看。
谢谨成走进来,叫了她一声:“娘。”
姜宝鸾把剪子递给蕊娘,对谢谨成道:“快让乳母给你去洗面洗手,咱们用膳了。”
谢谨成点点头,果然就跟着乳母去了。
“今日怎么这么乖?”姜宝鸾倒嘀咕了一句,自己也往里面去。
蕊娘笑道:“乖还不好吗?”
姜宝鸾笑了笑,倒没说什么。
晚膳仍旧是素斋,但厨子精心做出来的,和午膳时的菜色又是完全不同的,午后正巧有一些新送来的笋,是头一批的春笋,尤其鲜嫩可口,小厨房便做了一道三丝羹出来,汤底是用香蕈菌菇熬出来的,再加了笋丝一滚,比肉羹还要鲜上几分。
谢谨成大抵是看见又是一桌素食,人便有些恹恹的,坐在那里闷闷不乐的,一双小脚垂在那里也不摆动了。
姜宝鸾便舀了一碗三丝羹给他,说:“这个肯定好吃,娘不骗你。”
谢谨成拿了调羹就往自己嘴里送三丝羹,倒是砸吧了一下嘴巴,估计是觉得还不错,就继续喝了几口。
大约吃了半碗之后,他便又放下调羹。
姜宝鸾问他:“怎么不吃了?”说着又给他夹其他菜。
“吃饱了。”谢谨成说。
乳母见状道:“方才在娘娘那里吃了不少点心,怕真是还不饿。”
既是如此姜宝鸾也不强迫他吃,便让谢谨成下了桌,又叮嘱他不准疯跑胡闹。
谢谨成听了便去一边乖乖坐着了,乳母给他拿了个刷得浑身上下五彩缤纷的小泥人,他自己在那边玩了。
隔了一会儿,他又跑过来说:“我想睡觉了。”
姜宝鸾皱眉,这才是什么时辰,谢谨成往日还远远没开始疯的时候,他平时从用完晚膳开始,要一直疯到上床睡觉,然后再在床上把眼睛睁得老大,很晚才肯睡着。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姜宝鸾下意识摸了摸他的额头,没觉得烫手。
谢谨成抓了抓头皮,也没有说什么。
姜宝鸾便让乳母带他洗漱去,等乳母把谢谨成抱到床上,谢谨成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睡了过去,姜宝鸾过去给他掖好被子,又让下人点上了安神香,便坐在床边陪他。
虽谢谨成自己没说什么,但她总觉得今日谢谨成回来之后便不大对劲。
她轻声问乳母:“今日去宫里都做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乳母回答道,“都是和往常去宫里是一样的,只在揽月宫玩了罢了,娘娘看得紧,也不让他去别处,揽月宫除了娘娘和公主,也再没其他人过来,实在没出什么事。”
这时,已在睡梦中的谢谨成忽然蹙紧了眉头,小小的身子也随之蜷在了一起,他喊了两声。
姜宝鸾和乳母等皆是吓了一跳,姜宝鸾连忙想去拍他安抚,不想手才放到谢谨成的胸口,却见他嘴里渗出来血沫子,像小金鱼吐泡泡似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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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室内为了谢谨成安寝; 烛火是极暗的,姜宝鸾一开始还没看清楚,只看见暗暗的东西从谢谨成嘴里吐出来,她还疑心是谢谨成的唾液。
乳母已经惊叫起来; 姜宝鸾连忙用手一捻; 才发现手上竟真的是血沫子; 倒不是鲜红的血水。
“点灯!快点灯!快让人去请大夫来!”姜宝鸾喊道; 她的一双手霎时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却还是将谢谨成跑起来搂进怀里。
灯一点上,她看见谢谨成嘴里还是在吐着血沫子,乳母拿了丝帕来擦,越往后擦那血便越红起来。
姜宝鸾肝胆俱裂。
“怎么会这样?谨成; 你到底怎么了?”姜宝鸾叫了谢谨成几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谢谨成原本红润又胖乎乎的脸已经越来越白,姜宝鸾又回头对他们说,“谢珩人呢?快把他找过来!”
早有机灵的下人过来回话:“已经去请了; 只是殿下眼下不在府上; 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回来。”
姜宝鸾看着怀中的孩子口里不断渗出血来,一时间竟脑子里一片空白; 往日的机敏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什么都想不到; 什么都不敢去想。
他还那么小; 怎么经得住这样吐血?
好在宣王府长请着大夫住在府上,大夫来得很快; 看了谢谨成的情形; 又细细诊了脉; 脸色也很不好; 对姜宝鸾道:“小郎君这是中毒了?”
“中毒?”姜宝鸾心里一紧,“那要怎么解?”
大夫说:“先喂解毒的丸药下去再说,再熬几剂汤药灌下去试试,看能不能一面解毒一面把他吃得东西催吐出来。”
一时便要先撬开谢谨成的嘴往里喂丸药,但谢谨成人昏迷着,那丸药又大,怎么塞得进去,便是塞进去了也咽不下去,于是掰开丸药再喂进去,又要喂好几次,如此竟耽误了许多时间去。
姜宝鸾抱着谢谨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看他们喂一粒丸药便喂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谢谨成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便想刀子在划一样。
隔了一小会儿之后,大夫又翻了谢谨成的眼皮看了,说道:“夫人,还恕在下直言,小郎君的情况不太好,他实在太小了……”
姜宝鸾眼前一黑,但还是强行撑住了。
谢珩不在,她若没撑住,谢谨成又该怎么办?
“你说下去,他会怎么样?”她一开口,这才发现不过这么一阵,嗓子已经哑了。
“解毒的丸药只稍稍缓解了一些,只看一会儿小郎君能不能吐些什么东西出来,好在倒不至于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尚可有延缓的时间。”大夫说,“若是这样还不好,便只能再喂解毒的汤药和药丸等,再不好就要准备后事了……”
话音未落,乳母们已是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但不敢大声,怕犯了忌讳。
姜宝鸾脸上怔怔的,仿佛是还没听懂大夫在说什么。
才三岁大点的孩子,怎么就要准备后事了呢?若是这样,他生下来走这世间一遭的意义又是什么?
她轻轻摸着谢谨成额角的绒毛,谢谨成直到三岁才重新见到她,难道母子之间的缘分仅此而已吗?
没有让她见到她的孩子就罢了,但已经见到了,她如何还能接受他的离去?
这世上再没有比让一个母亲亲眼看着她的孩子逝去更残忍的事了。
让她知道是谁对谢谨成动的手,她必定会亲手杀了对方。
姜宝鸾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问:“殿下怎么还没来?”
立了一地的人都面面相觑,别人都不敢答,蕊娘便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来说:“夫人再等等,曹宽他们已经出去找了,说是殿下没让他们跟着,不知道人在哪儿。”
姜宝鸾闭了闭眼,又很快睁开去看怀里的谢谨成。
往最差的地步想,不知道谢珩还能不能赶上。
药很快便熬好了端过来,因是汤药,喂下去倒比方才顺利,而大抵那解毒的丸药也起了效,谢谨成嘴里的血沫子已经渐渐止住了。
大夫道:“夫人也不要急,这汤药也是有解毒功效的,喝下去了再看看。”
这时外面终于来报,谢珩回来了。
谢珩是在回府路上遇到出来找他的曹宽的,一路上便听曹宽把谢谨成中毒的事说了。
那块好不容易翻找来的黄花梨木姻缘牌就被谢珩抓在手里,此时却觉得烫手。
姜宝鸾必定心急如焚,可他却不在,反而计较着这一块连描的字都早已经褪色的姻缘牌。
他见姜宝鸾抱着谢谨成坐在那里,侧身对着他,背影削瘦纤弱,忽然不敢走上前去,甚至不敢去看她。
大夫已经过来说明了情况,谢珩略点了点头,道:“我不想听旁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又叫人请太医们过来。
大夫捏了一把汗,没有出声。
宣王就这一个孩子,要是有个万一,怕是大家都别活了。
“好了好了,小郎君要吐出来了!”忽然有人喊道。
谢珩定了定神,这才朝母子俩走去。
谢谨成在姜宝鸾怀里扭动着小小的身子,眼睛仍闭着,但是嘴巴微微张着,非常难受的样子。
姜宝鸾一声一声地叫他:“谨成,好孩子,快点吐出来,你快点吐出来……”
乳母们上来把谢谨成拉起,让他面朝下以避免被污物噎住,但谢谨成还是张着嘴,并不见吐出来什么。
姜宝鸾心里越发焦急,仍是把他拉回来,抱着谢谨成仰面躺着,一手却是去抠他的嘴巴。
谢谨成喊了一声,随着姜宝鸾的手指往喉咙里去,谢谨成终于有了反应,姜宝鸾这才把手收回来,和乳母一起拉起谢谨成。
谢谨成吐了两口,大夫过来看了又摇头:“不够,还得再让他吐。”
姜宝鸾二话不说继续方才的动作,只是这次谢谨成无意识地防备了,牙齿咬住了姜宝鸾的手指。
姜宝鸾蹙了一下眉心,但旋即便想再次往里探进去,小儿牙齿尖利,却已是死死嵌入姜宝鸾的虎口处。
细嫩的皮肤只轻轻一划便会有红痕,哪经得起如此锋利又没有分寸的撕咬,霎时便流了血滴出来。
“谨成,张嘴,让娘把东西抠出来,”姜宝鸾却毫不知痛楚一般,只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