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攻略-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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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顾欢意又说到星云和星晴,这两个姑娘一个是王胜的亲闺女,一个是王胜的侄女,顾欢意不好意思把她们当丫鬟差使。
“她们二人极会办事,放在我身边做丫鬟可惜了,我自小也不在房里养丫鬟,有苗嬷嬷照顾我就够了。星云极善与人打交道,近来先让她跟着我认识些人,以后便由她来负责京城里的人脉。星晴性格爽利,头脑清晰,便让她跟着你,帮你照顾生意。”
这便是要把她们二人往女管事的路子上培养了,只要办的好,便是顾欢意最器重的左膀右臂。
对于女孩子来说,极少有这样的机会,王胜听了喜不自禁,连连道谢。
迁入新宅,理应办乔迁宴,但顾欢意在京城除了宋家人和李从心,也不认识什么人,便不打算办了。
宋老夫人终究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命长媳蒋氏常去走动,看看她家中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蒋氏带着女儿宋香君过来串门,见一切布置的井井有条,蒋氏连连夸赞顾欢意能干。
“你妹妹平日白读了一肚子书,雅的没见得有多会,庶务也是什么都不通,以后要跟着你学才好。”
顾欢意连忙道:“之前在府里看到香君妹妹的课业,文章写的极好,女儿家能写出那样的文章,可不多见,是我要向妹妹学习才是。”
蒋氏依然摇头道:“若说文章,你是没见过方家小姐的文采,香君哪里比得上她一星半点,你这么夸她,她该自满了。”
顾欢意略疑虑,问道:“姨母说的是信国公家的方玉容小姐吗?”
蒋氏点头道:“正是,你在凉州也听过她的名气吧,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才女,信国公真是生了个有出息的女儿。”
顾欢意听说方玉容倒不是因为她的才名,而是因为李从心……
之前星云进京打前站,首先奉命打听的事,便是与明王世子、贤王世子二位相关的消息。
传闻中,方玉容心许李从心,众人都说二人般配,却不知什么原因,方家和明王府一直没传出议婚的消息。
听说这种事,星云自然第一时间传回凉州让顾欢意知道。
顾欢意虽不至于拿这种传闻怀疑李从心,但到底是在意的,便把方玉容这个名字搁在了心里。
如今从宋家人口中听到方玉容,她便注意起来。
这边顾欢意在想着自己的心思,而宋香君听母亲说自己,脸上难为情,道:“先生常常夸我文章好,母亲却总说我不行,做文章你拿我跟方玉容比,庶务持家你拿我跟顾表姐比,别人家的女儿,自是哪里都好了。不如你把我塞回肚里,不要我这个女儿好了。”
蒋氏道:“要你谦虚些跟你表姐学,哪里就这么一肚子怨气了。”
顾欢意连忙圆场道:“不会也是福气,我是被境况所迫不得不会。以后咱们姐妹互补长短,共同进步。”
顾欢意看明白了,蒋氏是典型的打击教育型家长,幸而宋香君性格要强,不然搁在性格弱一点的孩子身上,早就被教育得自卑又自闭了。
蒋氏感慨道:“哎,不过是指望她更好些罢了,偏偏心气高的很,听不得我说她不如人。”
宋香君说:“说别的也就罢了,天天把方玉容挂在嘴边,我就听不得你说她。”
说罢,宋香君对顾欢意说:“顾表姐,幸而你没在京城长大,咱们京城的女孩儿,最怕的便是方玉容了,她最喜欢在外显摆,讨厌极了!”
蒋氏瞪了她一眼,道:“哪里来的坏毛病,在背后说人坏话。”
宋香君委屈的不行,强行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蒋氏坐了会便要回家里,那么大个宋府,有不少事需要她操心。
顾欢意把宋香君留下来作伴。
待只剩两姐妹了,顾欢意带她去后院水榭乘凉,故意挑起话题问道:“我在凉州就听过方小姐的大名,妹妹与方小姐很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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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吃醋
宋香君表情恹恹的,说:“半熟不熟的,她平日眼高于顶,只喜欢跟皇亲国戚打交道,根本看不上咱们这些官眷。但因为我跟她一起拜在寒溪居士门下学琴,勉强有个同门的关系。”
顾欢意吹捧道:“妹妹竟然是寒溪居士的弟子,我听说她是御用琴师,收徒门槛极高,看来妹妹琴艺了得!”
宋香君平日被母亲打击惯了,如今听到夸赞,难免暗喜,便觉得跟顾欢意说话很投机,说的也多了些。
她告诉顾欢意,不久后有个琴社的雅集,自己近日正在用功练琴,不想处处都被方玉容比下去。
顾欢意便问自己能不能去见识下。
宋香君道:“这有什么不可,雅集又不是上课授学,同好都能参加,我到时候来接你一道去就是。”
两人交谈甚欢,用了饭后,顾欢意便让苗叔送宋香君回家去了。
顾欢意送走娇客,独自来到书房,心情难免有些起伏。
她自小松散惯了,除了跟父兄习武,也只是学了些普通的文章,先生教习时,她还总是逃课。
母亲因身体多病,也从不督促她的功课,琴棋书画,她是一样拿手的都没有,女红、厨艺,也比较寻常。
跟方玉容比,简直没有一战之力,幸亏李从心“眼瞎”,喜欢上了自己。
顾欢意心情便低落下来。
少时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慢慢弥补。
她取出纸笔练字,所谓人如其字,先把字练好吧。
李从心暮色降临时来顾欢意家中探望,听闻她在书房用功,他便挥退了仆从,自行过去。
书房的门半敞着,只见顾欢意歪着头在想事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李从心轻轻走近,猛得将她手中的毛笔抽出,吓了顾欢意好大一跳。
“在想什么?写的歪歪扭扭,笔都要拿掉了。”
顾欢意赶紧收起桌案上练习的纸,掩饰道:“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看我,想你这几天在干什么呀。”
李从心眉眼弯起,倒是头一次听到顾欢意如此直白的说想他。
他说:“头两日秋考是有些忙,疏忽你了,今日结束,我以后便天天来看你。”
顾欢喜抿嘴笑,又逞强说:“谁要你天天来。”
又问:“考的如何?”
李从心说:“如今贞妃有孕,宗子们都没了争嗣子的心气,皇上也不太重视,秋考就寻寻常常的办了。”
闲聊着,顾欢意得知李从心来时没有用饭,便吩咐厨房准备饭菜。
她虽然吃过,但也在旁陪着他。
顾欢意坐在旁边无事,转了转茶杯,慢悠悠说:“今天宋家的香君妹妹来我这里做客,约我去参加琴社的雅集。我初来帝京,也想多认识些人,便答应了,可我不会抚琴,世子你会吗?要不你教我一些撑场面的话吧,免得到时候出丑。”
李从心微顿,问道:“哪个琴社?”
顾欢意道:“寒溪居士的寒溪琴社。”
李从心狠狠皱了下眉,手中的筷子也放下了。
顾欢意端起茶杯品了口茶,没有说话,等着他说话。
李从心脸色回转,刚刚的不快稍纵即逝。
“寒溪居士是御用琴师,她的弟子也琴艺不俗,你若去做客,不懂便说不懂,没有必要在行家面前装懂。”
顾欢意有些意外,她以为李从心会阻拦她去。
毕竟那里有他的“绯闻女友”。
顾欢意继续问道:“世子认识寒溪居士的弟子?”
李从心望了她一眼,仿佛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说:“有所耳闻,不熟。”
顾欢意也不装了,说:“世子可太狠心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大家都知道方小姐对你芳心暗许,你却说不熟。”
李从心拿起筷子重新吃饭,轻松道:“不骗你,的确不熟。”
顾欢意微微点头,也是,有些夫妻成婚前都不认识,这个郎无情妾有意,他既然说不熟便是真的不熟吧。
李从心道:“其实我不愿你去,她可能会对你不友善。”
情敌相见,怎么友善?
不过顾欢意问道:“哦?方小姐又不认识我,更不知道咱俩的事,为什么要对我不友善?”
李从心推测道:“应是知道吧,我将你从丹城接进京的事,并不是秘闻,秋考时李成旭还问我这件事,看他的样子,似是对你尤未死心。”
这下轮到顾欢意皱眉头,她嗔道:“世子真是小心眼,我提一句方玉容,你便要提一句李成旭。”
李从心笑道:“那还是不同,毕竟李成旭真真切切求娶过你,但我与方玉容什么都没有。”
顾欢意不开心,拉下脸色道:“他求娶我是他的事,我又没答应,关我什么事。”
李从心坐过去哄道:“跟你说得玩。我在吃醋,你哄哄我不就好了?还得我哄你。”
顾欢意说:“世子怎么什么醋都吃。”
李从心抿了抿嘴没有说透,李成旭与他打机锋时,言语极尽挑衅,实在不好听。
李成旭虽因皇上不允而放弃求娶顾欢意,但随着林家的事浮出水面,李从心担心李成旭还会从顾欢意身上使些手段,所以才没忍住在顾欢意面前提了一嘴。
但这些更深的,就没必要说了,免得惹她烦忧和不快。
“好了,不说他了,说回琴社的事吧,要不你还是别去了,我担心你受欺负。”
顾欢意也是有心气的人,她道:“总是要见的,我以后总不能绕着她走吧。”
想想也是,李从心便没在劝,但把这个事放在了心上。
待到了琴社雅集那天,顾欢意起了大早,认认真真将自己装扮了一番。
平日她虽不在意外貌,但“情敌”面前若再不介意,便是没心没肺了。
她在次年孝期中不能打扮过艳,于是挑了一身鹅黄的苏杭手推绣的水纹兰草衫子和青蓝色瑞松山石马面裙,将她衬得极尽清贵。
她带进京的东西里有许多母亲传给她的首饰,其中有顶半透明的玉片莲花冠,做工巧夺天工,低调又奢华。
这身打扮并不是顾欢意喜欢的那一款,但既然是对付喜欢附庸风雅的人,想来还是很顶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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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扬眉
宋香君来接顾欢意的时候,被她惊艳到,上前挽着手说:“表姐,你这身可真好看!”
顾欢意道:“初次跟你出门做客,不能落了你的脸面,便稍微装扮了下。”
宋香君连连点头道:“装扮的好,表姐要多打扮打扮才是。琴社的人向来喜欢吹捧方玉容,把她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今天一定要让大家看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顾欢意笑道:“咱们也别像是去打擂台的,我不过是想见识见识这号人物。”
说罢,她又从妆奁里挑了一串南珠璎珞给宋香君带上,很衬她娇俏的样子。
宋香君虽然在宋家也是见过好东西的,但她毕竟是个闺阁小姐,手中不像顾欢意这么多好东西,得了重礼,格外欢喜。
两人欢欢喜喜的乘车往寒溪琴社去,刚进琴社的院门,便听到一阵短曲,接着便是一阵掌声。
宋香君挑开珠帘走进去,就见到一群人围在一个琴案旁,其中一人道:“我自己摸索数十日,也没想通这一段是怎么回事,今日听方师姐演奏,瞬间茅塞顿开,真的多谢指教!”
一个柔和的声音带着笑意说:“同门姐妹,切磋而已,不必客气。”
方玉容被大家围着,顾欢意看不到她的样子,但也不急,耐心等着。
有位小姐见到宋香君来了,主动招呼道:“宋师妹,你今日怎么来晚了?”
宋香君顺势说道:“我去接我表姐,路上耽搁了时间,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事情?”
众人便打量起顾欢意,说话声一时都静了下来。
去年凉州顾家出那样大的事,举国皆知,宋家做为顾家姻亲,在京城也常被人安慰。
大家都知道宋香君的表姐是顾家军的孤女,往常还议论过的人,此刻突然出现在面前,却不知怎么对待。
若是安慰,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一年多,再揭人伤疤不好;若是不提,大家也不认识,不知该怎么说话。
还是先前与宋香君说话的小姐接话道:“这位原来是顾小姐,你们来的正好,今日我们正打算研习《广陵散》,顾小姐既然有兴趣,便一同吧。”
顾欢意笑着对这位礼貌的小姐说:“冒昧前来,没有打扰到大家就好。我不精于此道,只是听闻妹妹说琴社的大家都是个中好手,我十分仰慕,便想来见识见识。”
礼貌的小姐是寒溪琴社的助教,名唤宁清风,她给顾欢意在宋香君的身旁安排了座位,便开始主持雅集的活动。
雅集如宋香君之前所说,大家基本都是众星捧月,围绕着方玉容进行的。
助教贴一段残谱出来,大家试着弹出来,之后宁清风便挑出弹的对的人,配合手法加以演示讲解,而这中间,多数都是拿方玉容做范例。
顾欢意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方玉容,她长得极为富丽端庄,举止优雅,琴艺绝佳,处处都透着世家贵女的派头。
她这般内外兼修的贵女,难怪受人追捧,连顾欢意见她第一眼,都觉得她很不错。
正琢磨着心事,顾欢意突然听到有人唤她。
一抬头,正是方玉容脸上带笑的看着她。
“我们自顾自的在这里品琴、弹琴,却是冷落了顾小姐。今日雅集,并非上课,不若换种研习方式,带顾小姐一起做些有趣的事。”
众人都看向方玉容,宁清风问道:“方师妹有什么好点子?”
方玉容道:“顾小姐虽不会抚琴,但出身世家,肯定饱读诗书。书本中有许多与琴相关的典故,不如由大家轮流以琴曲出题,答出相应典故的人为胜。”
立刻便有人附和道:“辨曲咏文,这个有意思!”
这种雅趣游戏平日也有人玩,但方玉容向来端着架子,并不常和大家玩在一处,今日主动提出来,琴社的众人不禁十分期待。
方玉容看向顾欢意问道:“顾小姐,这样可以吗?”
宋香君有些忐忑的看向顾欢意,顾家毕竟是将门,而非书香世家,她实在不知顾欢意的才学深浅,不敢帮她冒然答话。
顾欢意自然不能扫大家的兴,笑着说:“好呀,不过我恐怕是要班门弄斧了,必是答得最差的那一个。不如就由我添些彩头,送胜者一尾焦玉琴做见面礼吧。”
众人惊讶不已,宁清风问道:“是前朝羲和公主和亲时奏下《出塞曲》的那尾焦玉琴吗?”
顾欢意点头道:“正是。焦玉琴流落在北夷多年,早几年被我父亲高价寻回赠与我母亲。这是我双亲遗物,原本意义非凡,但我不善琴艺,留在我手中太过暴殄天物,不如将它拿出来,正如宝刀赠英雄,再合适不过。”
大家一时间都兴奋起来,焦玉琴是十大名琴之一,竟要被她这样送人!
顾欢意小声对宋香君说:“妹妹,看你的了。”
宋香君的琴艺和才学并不输给其他人,但她对方玉容有点怵,于是说:“有方玉容在,我怕是比不过她。”
顾欢意摇头道:“她心气高,必是不愿意收我的礼,不会与你抢的。”
宋香君不是太明白方玉容为什么不会收顾欢意的礼,但即这样说了,她便决定搏一搏。
琴社雅集有八人,除了顾欢意外,其他七人各自手执一琴,轮流奏区出题,共五轮。
起初题目还算简单,顾欢意猜了一首《高山流水》和《凤囚凰》,也把耳熟能详的词曲背出来,但之后题目越出越偏,大家抢答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果真如顾欢意所料,方玉容并不太积极的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