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攻略-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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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渐渐的,随着事情的调查,她也想明白,她该恨的是始作俑者。
想到这里,顾欢意问道:“这次证据确凿,可以定李成旭的罪了吧?”
李从心说:“目前有实证的只有两项,一是李成旭诱害太子服用寒冰散,二是李成旭借走马帮散布战事谣言。这两个罪责,处置李成旭已经够了,但仍旧动不了贤王。”
顾欢意追问:“炸毁天湖水坝一事呢?”
李从心摇头:“齐阅和戚大当家都未参与此事,并未问出详情。齐芝兰所供出的熊俊手记虽提了这个事,但指控的是我,且已查明手记是伪造的,做不得数。”
略有点失意,但这也在顾欢意的意料之中。
两人结伴出宫后,顾欢意在马车上仔细打量李从心,看他有没有在大理寺里受罪。
李从心在大理寺走了一趟,顾欢意心疼不已。
虽然知道他早有安排,但好端端的,谁想去哪种地方?
这半个月来,她为了让身边的人觉得安心,一直装着镇定自若,只有在晚上失眠时才能放任自己表露情绪。
现在看到李从心完完整整的出来了,顾欢意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顾欢意带李从心去顾宅,命厨子给他做了一桌子的豆腐宴。
豆腐白菜汤、白菜煎豆腐、青鱼头炖豆腐、青豆豆腐羹,等等诸如此类。
顾欢意解释道:“这是我听苗嬷嬷说的,惹了官司上身的人,就得这么吃,代表清清白白。”
李从心失笑说:“那你让我进屋时,怎么没让我跨火盆去一去身上的晦气?”
顾欢意扭头问苗嬷嬷:“还有这个说法吗?跨火盆不是结婚的习俗吗?”
苗嬷嬷说:“有的有的,还得把在狱中穿过的衣服烧了。”
顾欢意立刻吩咐刘培:“刘叔快去自得斋准备火盆,等世子回去时,将他这身衣服也都烧了。”
李从心并不信这些,但看顾欢意一本正经的安排,倒也乐得配合,毕竟是在乎她才会这样。
吃了饭,顾欢意还要送李从心回自得斋。
她少有这么黏糊的时候,让李从心十分惊喜。
顾欢意红着脸说:“我得看着你跨火盆去晦气,我若不盯着,下头人也不敢管你。”
李从心笑着说:“好,听你的,跟我回自得斋去。”
刘培果然挺顾欢意的,已经在自得斋门口烧了火盆,李从心也乖乖的跨火盆,还把脏衣服脱下来给刘培烧掉。
他穿着中衣站在中庭里,对顾欢意说:“先去茶室坐会儿,我沐浴更衣后再来跟你说话。”
顾欢意本打算回家的,听他留她,以为还有事要说,便乖乖等着。
李从心多日不见顾欢意,在宫里就想抱抱她,忍到回家,又见她十分讲究的要去“晦气”,只得继续忍着。
现在吃了“一清二白宴”,跨了火盆,还沐浴更衣了,李从心终于能得偿所愿。
………………………………
第七十六章 滋味
李从心从浴房出来,穿好衣服,草草拧干了头发就往茶室去。
顾欢意等他时,原本在看棋谱,但她多日没睡好,现在安心下来,竟然在棋盘边上睡着了。
李从心进来时,见她趴着睡了,不由得失笑,只得轻手轻脚的将她搂起来,抱去卧房好好歇息。
抱在路上时,顾欢意还没醒,等李从心把她放在床上时,她一下就惊醒了。
她惊慌的看向李从心,待认清是在谁怀里,眼神瞬时安定下来,可当察觉自己被抱到了床上,她又慌乱着挣扎坐起身。
“我不小心睡着了,世子怎么不喊醒我?”
李从心与她一起坐在床边,伸手抚摸她眼下的青黑,说:“这段日子,还是让你担惊受怕了吧?”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顾欢意就红了眼睛:“当然担心了!你被关在里面半个月,我见不到、问不着,只能隔三差五托崔世子去问问话。不知你在里面有没有吃,有没有喝,有没有受刑,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出来!我在外头,什么都做不了,不知从何帮你,只能一个人干着急……”
李从心心里软得跟潭温泉水似的,说道:“若还要你在外帮我奔波求情,那才是我的失策。不许你来大理寺看我,是不想你去那种脏地方。不是跟你说过我过段日子就出来吗,怎么还担心的睡不着?”
顾欢意埋怨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说大话,等个三五日还好,十日、半个月的没消息,实在是太煎熬了。”
李从心亲亲她的额头,说:“是我不好,原本以为几日功夫就够,没想到李成旭竟然猖狂至极的写了封弹劾皇上的檄文,我这才多费了些工夫。”
顾欢意之前没听他说,此时惊讶不已,问道:“他弹劾谁?弹劾皇上?”
李从心点头道:“他说皇上为了帮太子洗脱罪责,不惜拿质子做替罪羊。”
瑄国元帝在位时,建立总理内阁,可监督天子言行。天子若被弹劾,也要受三司调查,若真的犯重罪,是要下台禅位的。
这也是瑄帝为何怀疑贤王,却不能无凭无据直接处置他们父子的原因。
顾欢意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更觉得心惊:“还好现在总理内阁不是方氏当家!”
当下的总理大臣是金英的祖父,方家又被贬职,李成旭在京城没有方家的帮助,早已失了先机。
李从心说:“不要怕,虽有些意外之事,但尚在我意料之中。李成旭自起了嫁祸我的心思,他便输了。”
要想栽赃嫁祸,必要先把“赃”拿出来,一旦有了豁口,能不能嫁祸得出去,就不是李成旭说的算的。
主审官是靖王世子,而李从心早已利用杨新摸清楚李成旭在京城中安插的各种暗线,待李成旭一被大理寺控制,宫里宫外的暗线都被拔除。
李成旭被困在大理寺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求助于贤王,也不可能。
李从心这些日子,看起来是在大理寺受审,实际上是跟李宏烨一起审理案子,赶在贤王动手之前坐实李成旭的罪名。
“不说那些了。”李从心往床上一趟,说:“大理寺的木板床实在不好睡,我这些日子也没休息好,你陪我躺一会儿。”
顾欢意不好意思躺床上,拉着他的手臂说:“你头发还湿着,不能这么睡,过了湿气要生病的。”
她哪里拉得动李从心?
李从心手上一使劲,反倒把她拽进怀里。
“我不跟你似的,生娇体弱,这点湿气算什么。抱着你,我什么病都好了。”
顾欢意埋在他怀里,的确觉得这样抱着才安心,便也不挣扎了,在他臂弯里陪他躺着。
李从心抱着怀里又软又小的一团,说:“你看看你,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眼见着就瘦下来了,抱着你还硌手。我拿你怎么办才好?怎么才能养胖一点?”
他臂弯里暖暖的,顾欢意躺着很舒服,但听到这个话却不乐意了,问道:“世子喜欢胖一点的?”
李从心撑起手臂俯视她,将她从头看到尾,说:“古人云,环肥燕瘦各有滋味,若是你能让我都品到了,那我也就别无所求了。”
顾欢意被看得不自在,蜷起身子背过去说:“天下美人多种多样,世子若想都品到,尽管放开手脚去找,定有很多人投怀送抱。”
李从心翻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在身下,说:“你是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的。”
李从心压在她身上,担心他受不住重量,双臂在两侧撑着。
但两人上下对视的姿势,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亲密,呼吸之间,李从心不知不觉就起了变化。
顾欢意脸上“腾”得红透了,推开李从心,嗔怪道:“你、你耍流氓!”
她想跑下床,却被李从心拉住了手。
重新将人拉回来按在身下,李从心的呼吸变重,说:“都是你害的,你却想跑?”
顾欢意不敢看他,伸手捂着脸说:“我什么都没做,怎么能怪我?”
李从心开始耍无赖,说:“这里没别人了,不怪你怪谁?”
他的呼吸变得火热,伸手拉开顾欢意捂着脸的手,低头亲了亲,哑声道:“你得负责。”
顾欢意察觉到他的不同,开始心慌,扭捏道:“不行。再怎么说,也没有成亲。”
李从心忽然笑了,低声问:“你在想什么?以为我要你怎么负责?”
顾欢意羞恼不已,扭着身子要钻出去,说:“你太坏了,就会欺负人。”
李从心被她撩拨得不行,情起之时,觉得她一言一行,甚至一个眼神,都是在惹火。
他把顾欢意按在身下,不再许她多说一个字,霸道的吻了下去。
顾欢意的双手被李从心按在头两侧,双腿也被他膝盖压着,她毫无反抗之力的承受着他的热情,渐浓的情意让她急促的喘息着。
绵长的吻让两人神智渐失,李从心感受到身下的小胸脯忽低忽高的浮动,腾出一只手搂住她的后腰,将她按向自己怀里,问:“还在使坏?”
顾欢意舌头发麻,模糊不清的说:“我没有……你乱说……”
娇言软语在耳畔萦绕,李从心目光沉沉的盯着怀中之人,觉得再继续下去自己真会失了分寸。
巧在这时有人敲门禀事:“世子,杨新来了。”
………………………………
第七十七章 效忠
李从心坐起身,清了下嗓子,对外说:“带他去书房,我稍后就来。”
顾欢意醒过神来,脸色涨的通红,小声问道:“夜已深了,您还要忙吗?”
李从心点头道:“杨新身份不能曝光,只能在夜间过来,今日你既在这里,一起见见他吧。”
待情绪平静下来,李从心帮顾欢意整理衣衫和头发后,带她一起去书房。
在李成旭被大理寺关押后,他身边服侍的人也都被控制起来。
李从心不再需要杨新潜伏在李成旭身边,便趁机帮他脱了身。
如今杨新不再做车夫打扮,换了干净爽利的黑衣,倒也是模样端端正正一青年。
他见顾欢意深夜还在李从心身旁,略吃惊,但不敢多看,立刻行礼问安。
李从心今日才从大理寺出来就急着找杨新,是有事吩咐他。
“我父王下月会进京参加小皇子的满月礼,你悄悄去廊州接他,不要与王府的车队同行,先一步进京。注意乔装打扮,不要被人发现。”
明王进京的事,对李从心来说,是个心结。
前世明王进京时在路上出了意外,此次虽然事由不同、时间不同,但李从心依旧担心。
他虽通过杨新的刺探,将贤王安插在父亲身边的细作揪了出来,但是就怕贤王会有其他阴谋。
杨新话不多,拿了李从心的信物后,就退下去了。
顾欢意听李从心有此安排,问道:“明王进京会有危险吗?若是如此,不必为了提亲,冒此风险啊。”
李从心说:“李成旭大势将去,贤王痛失爱子,定会寻机报复,我只是防患于未然。”
顾欢意皱起眉来,问:“事关明王生死,杨新靠得住吗?你到底许了他什么好处呀?”
在顾欢意的印象里,杨新只是个康城的小贼,李从心偶然遇见并收服了他,也不知为何会这么器重,不仅将他安排在李成旭身边,现在连明王的性命也嘱托给他。
李从心说:“杨新效忠于我,是因为你和你父亲。”
顾欢意不解,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李从心告诉顾欢意,杨新早些年原本是顾家军的一个斥候兵,他父母病亡后,一双弟妹被叔伯卖掉,他得知后,攒齐银子去赎人,但契主不肯放人,他便偷了弟弟妹妹的卖身契,带着他们逃了。
“逃奴无法落籍,他只能落草为寇,变成小贼带着弟妹混迹在市井中。但没多久,他弟弟病重,他们不敢求医,冒险求了你父亲,你父亲不仅派郎中给他们治病,还帮他的弟弟妹妹洗白身份、落了新户籍,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但他因是士兵叛逃,顾家军不能再收留他,他就一直在市井中帮你父亲效力。后来你父亲出事,我找到他时告诉他,可以帮顾家军报仇,他便跟着我了。”
顾欢意怎么也没想到,杨新原来是父亲的人!
可是,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李从心是怎么知道的?
“世子一开始就知道杨新的身份,所以才去康城找他的吗?你是如何知晓的?”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李从心问倒了。
他知道杨新,是因为顾欢意。
前世顾欢意嫁入贤王府时,手下没有其他人,只悄悄带了杨新入京。
那时顾欢意和李从心私下传讯,都是靠杨新传话,所以他对杨新的事再清楚不过。
而他之所以如此器重杨新,也是因为杨新最后为了救顾欢意而死,他对顾家的忠心,毋庸置疑。
这一切都还未发生,李从心无法解释,只得敷衍道:“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顾欢意以为李从心不想暴露在军中安插的探子,也不再追问,转而说起两人的婚事。
“你父王有什么喜好,有什么忌口,你快跟我说说。我明天就去跟外祖母商量,要早些准备起来了。”
纳彩的采择之礼虽主要是男方的事,但明王到宋家来,宋家肯定是要有准备的,不能失礼。
李从心面露惭愧的说:“我从记事起,母亲就送我拜师学艺去,待母亲病逝,我回王府没多久又被招进京城。我与父王聚少离多,生活上的事,的确不太了解。”
顾欢意这才理解,刘培为什么说明王不太管李从心的事,他的事全由自己做主了。
“那我请刘叔向明王府的朱管事打听打听,之后便自己做主安排了。”
李从心笑道:“你尽管安排,我父王是来替我求亲的,哪里还敢挑嘴。”
顾欢意心情雀跃起来,次日早早的就去宋家跟外祖母商量这个事。
宋老夫人十分重视顾欢意与明王府的亲事,喊来长媳蒋氏和四儿媳郑氏,要她们一同操持。
五月眨眼即至,随着临近小皇子满月礼的日子,各地的贺礼陆续送到帝京,整个京城都因这些进京恭贺的官员而热闹起来。
贞妃知道皇上皇后对顾欢意与李从心的婚事松口了,便给顾欢意也送了帖子过来,邀她进宫参加满月宴。
顾欢意这两年因为孝期,衣着十分简朴淡雅,不太合适进宫赴宴。
择了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顾欢意邀上何广灵一起上街去挑衣服和礼物。
何广灵见顾欢意自己出来,问道:“你怎么不带你宋家妹妹一起出来?我还想问她打听打听寒溪琴社的事呢。”
在李成旭被抓不久后,寒溪琴社就关门了。
顾欢意听李从心说过,寒溪居士是贤王的人,应该是怕受牵连,提早遁走了。
因宋香君跟随寒溪居士学琴,顾欢意专为此事找过宋香君,要她以后小心寒溪居士。
此刻听何广灵说起寒溪琴社,顾欢意揶揄道:“你向来不喜欢琴棋书画,我看你不是关系琴社的事,而是想打听方玉容吧。”
何广灵“哈哈”一笑,说:“被你识破了。”
自从方家被贬,何广灵就巴不得遇到方玉容出一出以前受的气,但方玉容自此也在京城消失了。
顾欢意从锦桑裳织那边得到过一点消息,说:“方玉容牵连方家被贬,据说是被他父亲送到京郊的庵里思过去了,你一时半会儿怕是见不到她的。”
何广灵兴奋问道:“真的吗?哪家尼姑庵?会不会缴了她的头发让她出家啊?那我可要专门去看看她!”
顾欢意道:“她好歹是方伯爷的亲女,会有责罚,但也不至于葬送她一辈子。咱们可还是不要去做落井下石的事,她心肠本就不好,若被她记恨上了,就如跗骨之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