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攻略-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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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一般,沦为官奴,嫁于李成旭为妾,最后因不堪寒冰散的折磨和胁迫而自缢,这一切都在我眼前发生过!待我三年前梦醒时,这一切却又还未发生。我迫不及待的想救你和你的家人,却天势难改,顾家军的覆灭已成大局,我只能竭力救下你、护住你。此时此刻,我很怕眼前的一切只是我的梦。若我醒来,你已不在,我又该怎么办?”
说道后面,他的言语中透露出浓浓的不安,绝非矫饰。
对于庄周梦蝶的解释,顾欢意一时半会儿还有些无法理解,但一切仿佛又都解释得通了。
顾欢意很早很早就察觉到李从心对她的了解、对她的感情超乎常理,若是如他所说他们在庄周梦中就相识一生,这便对了。
还有顾家的命途、贤王的计谋、明王的安危,这一切都能解释了。
在沉静之中,李从心越发不安。
刚重生时,李从心也有一段时间无法理解自己的处境,总觉得今生今世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象,但自从在凉州见到顾欢意,李从心就很少去想这些事了。
就算是幻象,这里有顾欢意与他相伴,他也知足了。
但此时,他开始害怕,害怕梦碎,害怕大梦一场空。
顾欢意察觉到李从心握紧的拳头开始颤抖,微微心惊。
自己竟令他如此不安吗?
虽然还未完全接受庄周梦蝶的解释,但她不忍李从心受此折磨,伸手覆住他的拳头,握紧。
“世子,我还要些时间去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我没有不相信你,我一直都知道你不会害我。”
李从心反手握住顾欢意软软的小手,说:“好,你慢慢想,你若不明白,我现在什么都可以跟你说。”
顾欢意倒是真的想知道庄周梦蝶里的自己怎么会嫁李成旭做妾,又是怎么被逼死的。
“那你跟我讲一讲我的一生吧,信里只言片语,没说清楚。”
李从心拧眉,她前世凄惨,他并不想详细去讲。
可他又怕顾欢意不信她,只得忍着心疼跟她说起前生往事。
“我认识你时,你已经嫁给李成旭了,那时的我很落魄,只有你激励我,满怀善意的待我……”
他低声讲着,顾欢意听着时不时会发出感慨,难怪他知道贞妃会怀孕,难怪他知道小皇子会有危险,原来他早已经历过这一切。
但听到他们联手的事被李成旭发现,李成旭为了控制她逼她服用寒冰散的事时,顾欢意愤慨不已!
这一世,因李从心的保护,她与李成旭正面的接触并不多,她对他的恨意,全部是因为他害了顾家军。
顾欢意此时的心情仿佛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头,恨不得去大理寺亲手杀了李成旭。
“我先前看信时就想不通,我怎么会走到自缢这一步,原来是被他这么卑鄙的手段逼的!”
李从心回忆起往事,想起自己抱着她冰凉尸体那一刻的心情,他难过得不想言语。
顾欢意的手被他紧紧握着,甚至有些疼。
看到他陷入情绪之中,顾欢意低声说:“好了不说了,做为‘蝶’的一生我已经知道了,但现在一切都不同,因为你,我还好好的,不是吗?”
………………………………
第八十一章 共眠
李从心漆黑的眼望着顾欢意,带着几分不敢惊醒梦中人的胆怯。
顾欢意心疼不已,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将他抱在怀里,说:“听得到我的心跳吗?感觉得到我的温度吗?这不是梦,我们都还好好的。”
顾欢意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传入李从心耳中,也将他从往事中带出来。
“你真的相信我了?不怕我疯了吗?”
李从心有些不敢相信,顾欢意真的就相信他了。
顾欢意叹了口气,虽然不合常理,但李从心的情绪和感情不会骗人。
“若你是个疯子,我陪你一起疯好了,有什么关系?”
李从心眼神骤然明亮,有力的回抱着顾欢意。
过了良久,待李从心情绪平静下来,顾欢意将预言信放在灯台上烧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敢写下这样的东西给我家人?若是落入贤王手中成了把柄,说就是你谋害顾家军的,你要怎么办?”
李从心说:“那时顾家军出征在即,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而且我相信你和你的家人,不会害我。”
顾欢意皱皱鼻头,说:“那你还换字体骗我。”
李从心赔礼道歉说:“我错了,但我那时不敢跟你说。”
“怎么现在就敢跟我说了?”
李从心终于笑了,说:“因为现在不一样了。”
顾欢意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了,但李从心却非常清楚。
初来京城的顾欢意待他还未完全打开心扉,考虑事情时会带着算计的目光。
但自清明节她在凉州肯对他袒露顾嘉意的事,还听他的话早早回京城,他就知道她已全然把自己当最亲近的人了。
后来不管是齐芝兰的诬告还是皇后的试探,她都没有改变立场。
这样的顾欢意,让李从心愿意冒险一试。
李从心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心情忽上忽下,现在只觉得疲惫不堪。
顾欢意看他神色疲倦,说:“你今日为明王的事忙了一天,早些回去睡吧。”
到底还是有些忐忑,李从心不想让顾欢意一个人待着,怕她胡思乱想。
他赖在房里,说:“我能不能不走?我怕睡一觉起来梦醒了,你就不见了。”
顾欢意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但还是抵不住他“示弱”的眼神。
在李从心的软磨硬泡之下,顾欢意命苗嬷嬷搬了一张软榻和屏风进来,两人隔着屏风就寝。
因有心事,顾欢意躺在床上一直在想李从心说的话,又将这两年来的事翻来覆去的想,实在找不出破绽,也不觉得李从心有编这种谎话骗她的动机,反倒越想越信。
而李从心更睡不着,时不时就起来,从屏风后探头看顾欢意在不在。
到了后半夜,顾欢意终于困了,正要睡着,又被屏风后面的动静吵醒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嘟囔道:“别来来回回的折腾,我在呢,没有消失。”
李从心索性道:“把屏风撤了吧,我要看着你睡。”
顾欢意懒得再喊人来折腾,道:“你过来睡吧。”
李从心顿时更清醒了,又怕她反悔,立刻抱着枕头就上床躺在了顾欢意身旁。
顾欢意今天情绪也是大起大落,此刻睡意来了,也顾不得李从心,直接就睡了过去。
李从心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臂弯里,人就在怀中,终于让他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之后几天,明王车驾坠湖一事的进展非常快。
因李从心出人意料的擒了下水“救”人的士兵,并根据这些人查出了实证,就是李成旭被大理寺看押之前就计划好的。
靖王世子李宏烨快速审结李成旭一案,呈报总理内阁终审。
金阁老召集众臣开了一天一夜的内阁会,定了李成旭的流放之刑,并将贤王由亲王贬为郡王,夺王位世袭权。
顾欢意听闻这个结果,心中说不出悲喜,反而有些担忧。
斩草未除根,只怕春风吹又生。
她问及李从心为何是这个结果,李从心说:“李成旭若死了,天湖水坝一事的真相就会彻底尘封,现在留他一线生机,若贤王野心不死,来日定能将他连根拔起。”
得知是放长线钓大鱼,顾欢意心中略微好想一些。
而明王也在宫里公开露面了,并定了六月初一到宋府提亲。
到了吉日,明王在媒人汾侯的陪同下,带着一对大雁和数车的聘礼到宋府替儿子求娶顾欢意。
前来提亲的爆竹燃了几条街,宾客也将宋府所在的街堵得水泄不通。
宋家虽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高官重臣,但做为官商巨贾,宋家在商贾之中十分有影响力,结交的朋友更是无数。
纳彩只需长辈之间出面,顾欢意除了去拜见了一次明王,便回后院和姐妹们一起招待客人。
一众女子正说笑嬉闹,星云前来传话,说上骑都尉唐家的少夫人前来恭贺,想要见她。
顾欢意困惑,说:“我不认识她,官眷还是请大舅母和四舅母出面招待吧。”
星云俯身到她耳边,说:“唐少夫人就是济州都指挥佥事的申小姐。”
顾欢意神色立刻冷了下来。
前来做客的乔静云问道:“怎么,来了什么不知趣的人吗?”
顾欢意也不怕别人知道,对在座的众人说:“唐都尉的夫人申氏原本是我亡兄的未婚妻,但在顾家军出事的当年秋天,申家就另择了人家,把她嫁出去了。”
因是喜庆日子,乔静云劝道:“算啦,当年出那么大的变故,也不是她所愿。既然是来恭贺你的,来者是客。”
顾欢意有些不近人情的说:“我意难平。噩耗从前线传回来时,我母亲第一时间给申家送了信去,但申家不仅没有派人来吊唁,竟然直接来索取他们家的定亲的信物,和我们家划清关系。我兄长已经不在了,我们家难道还会耽误她吗?申家做的也太不近人情了,令人寒心。”
何广灵“啧啧”两声,说:“若是我,也不理她!”
乔静云也点头:“原来这样,那是没必要跟这样的人家来往了。”
顾欢意对星云说:“你同唐少夫人说,她既然已经嫁了好人家,就不要与故人扯上关系了,若让她夫家知道,怕是心中不快,对咱们都不好。”
星云出去回话,乔静云想了片刻,说:“这次因明王车驾坠湖一事被查的,是不是就是她夫家?我记得就姓唐。”
顾欢意先前还没想到,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
何广灵说:“看来她不是来叙旧情的,而是来求情的。”
顾欢意道:“管她来干什么的,我也管不了。唐家若是清白,世子也不会冤枉他们。”
………………………………
第八十二章 离家
除了申氏这个小小插曲,提亲这天一切都很顺利,宋家不仅收了明王的雁礼,两家还互相换了八字。
拿到顾欢意的八字后,明王就差人送到太庙。
下午太庙就送了几个好日子过来给宋家挑选。
消息传到后院来,大家开始哄笑开顾欢意的玩笑。
“明王府也太心急了,快看看最近的好日子是哪个。”
太庙那边都是李从心打点好了的,日子早就占卜好了。
明年三月,顾欢意满三年孝期,出了大孝期再办婚事更体面,所以备选的吉日都是明年三月之后的。
顾欢意原本比较中意五月初二这个日子,但她忽然想到李从心跟她说过,小皇子周岁时出事了。
虽然现在有他派人在旁照看,但万一还是发生了,再这个时候办婚事就不好了。
她看了又看,挑了明年十月初六的日子定为婚期。
对于这个日子,明王稍觉得有点晚了。
李从心明年可就二十三了,想当年,他二十三的时候,李从心已经会跑了。
但他看儿子没觉得有问题,便尊重女方的意见没有说别的。
欢欢喜喜的定下婚期,顾欢意却因为申氏的造访想起来尚无音讯的兄长。
此时距李从心派人去北夷打探消息,接近两个月,尚无任何消息传回来。
平日不想还好,此时想起,就有些心焦。
待送走宾客回到顾宅,她就约李从心问起这个事。
“还是没有我兄长的音讯吗?”
李从心这边已经收到了胡慎的两次传书,但怕顾欢意空欢喜,之前没有跟她说。
“目前探知的消息是,完颜丹身边的确有一个瑄国男子,但这个男子鲜少露面,北夷人也不清楚他的身份。我请我师叔派人去查,已经有人刺探进完颜丹的府中,想来不久就会有具体消息传回。”
听说有这样一个男子,顾欢意立刻欢喜起来。
李从心却稍显犹豫,说:“欢意,我不想你失望,所以还是要同你说,我以前从未听说过你兄长生还的事,你要小心有诈。”
顾欢意果然冷静下来,问:“我前世找李成旭报仇时,我兄长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吗?”
李从心摇头,但又说:“不过那时顾家军被定了罪,他即使活着,也不敢公开露面。而且我也想过,你前世获罪之后,怎么会知道顾家蒙冤的事?以前一直没有找到源头,兴许是你兄长找到了你,跟你说了什么也是有可能的。”
顾欢意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带着希望等他的消息,不盲目乐观,也不过分失望。”
李从心摸了摸她的头,说:“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有我。”
送走李从心,顾欢意正要歇一歇,宋家的家丁来报,说大小姐宋香君失踪了,问是否在顾宅。
顾欢意吃惊不已,但一细想,今日纳彩喜宴上,她的确没有见到宋香君,只在早上打了个照面。
今日宾客太多,又是顾欢意的定亲喜事,她担心宋香君触景伤情,也没有强拉她出来会客。
可怎么就不见了?
顾欢意仔细问来人,那人说宋家门房的确看到宋香君独自出门了,但当时客来客往的,他们没有多想,直到晚上也找不到人,这才知道出事了。
既然是自己出门的,那便不是被人掳了。
顾欢意稍稍定神,连夜又折返去宋府。
蒋氏已经哭的不成样子,宋老夫人也焦急万分。
四夫人郑氏还算镇定,同她说:“大老爷和大少爷已经带人出去找了,但此事不敢声张,又入夜了,实在不好找。”
顾欢意问:“宝琴是怎么说的?”
宝琴是宋香君的贴身丫鬟。
郑氏把宝琴又喊过来回话。
宝琴哭的眼睛都睁不开,说:“小姐近来心情一直不好,上午不想会客待在房中。午宴前,她差我去小厨房将饭领回来吃,等我回来时,她就不见了。我下午四处找小姐,但哪里都找不到,我又不敢声张,直到入夜了也没见到人,便禀报了夫人。”
顾欢意问:“她近来有没有说过或者做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宝琴摇头。
但她看到顾欢意,忽然想起来,说:“有,有一件事!前日小姐抚琴时,连连出错,气得拿剪子将琴弦都绞了。那是焦玉琴,平日小姐都不舍得拿出来,可那天却把琴弦绞了丢在一旁,还不让我修。”
顾欢意脸霎时就白了。
焦玉琴是顾欢意母亲的遗物,她在寒溪琴社当彩头拿出来,被宋香君赢走,宋香君一直都很喜欢,并多次对她道谢。
现在她把怒气发泄在琴上,让顾欢意不得不怀疑宋香君是对自己有怨言。
而顾欢意唯一觉得有些对不住宋香君的,只有调走凤华君一事。
可宋香君并不知凤华君是顾欢意麾下的人,知道这事的,除了自己信任的几人,就只有李成旭。
李成旭被判了流放之刑,是他的余党还在生事吗?
能与宋香君扯上关系的余党,顾欢意只能想到寒溪居士。
寒溪居士是贤王的人,但她在李成旭一案中没有落下什么罪证把柄,并没有被官府清缴,只是关了寒溪琴社不知去了哪里。
顾欢意思来想去,起身到院里吩咐一同跟来的星云:“转告王叔和刘叔,请他们赶紧打听寒溪居士的下落。”
宋老夫人、蒋氏和郑氏看她似乎是知道什么的,都急不可耐的问她怎么一回事。
顾欢意尚不能确定宋香君是为凤华君的事离家出走,所以还帮宋香君瞒着,只是说:“先前世子跟我说,寒溪居士是贤王的人,我虽叮嘱过表妹不要再与她来往,但我仍然担心寒溪居士利用师徒之情哄骗表妹,所以派人去打听寒溪居士的消息,看看能不能找到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