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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奈何她婀娜可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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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庚拱手道是。
  越往郦下走风景便越是好了,郦下在南,南边风景秀丽,山好水也好,气候宜人,绿树成荫。
  待到一行人进郦下之时,正是正午既闷且热的时候,可街道上两边却挤满了观看的人群,一时也是盛景。
  一点不比在京城出发那日的热闹少。
  弥瑕此前从未来过郦下,“郦下竟有如此繁华之景倒是未料到。”
  杳杳同她解释,“郦下虽不比南都长守,可郦下铁矿丰富,我朝的兵刃几乎都出自郦下。”
  弥瑕道一句,“怪不得怀柔侯生在此处,长在此处,如今又成了右都督。因是郦下这样的人杰地灵,才锻造了侯爷。”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快乐,咱们明年见啦~


第18章 
  老夫人一早便等在门口。
  怀柔侯父亲在时,袭了祖辈的平康伯爵位。在他去世后,圣上便将这爵位未收了回去。
  而今其子李赐西征,大胜而归,又重新赐封了怀柔侯。
  因圣上亲赐的怀柔侯府在京中,故而郦下这边匾额上只挂着硕大的李宅二字。
  天气如此之热,难为老夫人在外等候良久,想是挂念儿子久不见人,十分思念。怀柔侯打马经过,见母亲在门口立着,赶忙下马复行几步跪倒在地,向老夫人行个大礼,道一声,“娘,孩儿回来了。”
  老夫人激动的差点落下泪来,赶忙扶起自己大儿子。好生相看一番,还好还好,身上没缺胳膊没断腿,也看不出什么皮肉伤,总之是个好的。
  他从前拼杀在外,老夫人便在家中整日担惊受怕,生怕他有个闪失,连梦里都想着他万一哪日受了伤,自己心疼的都要掉下肉。
  杳杳下了马车跟在怀柔侯身后。
  老夫人只知道姚家的姑娘要来,此前二人从未见过面,探头朝怀柔侯身后看去,正瞧见个极出色的小姑娘立在身后。
  老夫人活了这把岁数,又是公侯世家出来的小姐,什么样精致俏丽,气质高雅的姑娘不曾见过,这姑娘却美得极不一般,一眼就让她吸引住了。
  看看自己儿子,又看看姑娘,没由来的泛起一股异样的心思。
  杳杳上前行礼,老夫人从前同她母亲,也算是旧识。在她母亲去世之前还常有走动,杳杳父亲姚氏是个亲厚的人,年节里总少不得托人送些东西到郦下孝敬老夫人这长辈。
  “你同你母亲长得真是有些相像,她还在时我实在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人了,如今见了你就如同见了她一样。”
  杳杳的母亲确实是位美丽又尊贵的妇人,杳杳在她身边养到了十二三岁。母女二人颇有些感情,听她提起母亲,杳杳不由又有些心酸,伤情之下,便也跟着老夫人一起红了眼。
  “你是个好的,是个好姑娘”,老夫人轻抚她鬓间的几缕碎发,“我已经听说了你兄妹二人的事情,你们就安心住在咱们这里,今日还府上有些混乱,明日咱就把那老大夫寻来府上瞧瞧。”
  一群人,便相携进了府。老妇人犹在念叨,“我同你母亲也颇有些交情,倒是从未听她提起过你这病症。是病的日久了么,可怜的孩子你还这样年轻。”
  匪年被搀着慢慢跟在身后,对老夫人行了礼之后也插了话进来,“杳杳的病症跟我母亲颇像,老夫人可能未曾听说过,我母亲就是因这病才去的。”
  “竟是遗传自你母亲么。”
  “唉”,老夫人道一句,“老天作孽。”
  又觉着这样说有不敬天神之意,便又赶紧念一句佛。
  老夫人身边站着两位姑娘。一个唤怀柔侯大哥,一个唤他表哥。
  老夫人便给杳杳介绍着,“这是你叔叔的堂妹,奥宁。这一位是我姐姐家的姑娘名唤梁檀之,她们大你一些,你就一并都叫姐姐吧。”
  杳杳便赶忙问候,“奥宁姐姐,檀之姐姐。”
  奥宁父亲的事杳杳也知道一些,她父亲年轻时行事荒唐,娶妻生子之后紧跟着个卖酒的姑娘撇下家业私奔。
  怀柔侯父母觉得弟妹和孩子可怜,老夫人便做主将他的两个孩子一起接来,当做自己亲生的一般养着。奥宁还有个双胞胎的哥哥伯宁,今日有事还未回家。
  这一档子荒唐事,当时在郦下和长守传的沸沸扬扬,几乎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
  杳杳在观察侯府诸人,那两位姑娘亦在观察她。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彼此在容貌上都有些小小的得意,忽然见到个极标致的人物,少不得要细细的打量一番。
  杳杳便也由得他们瞧。
  这时候怀柔侯上前虚揽了她一把,“你同匪年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不必拘束。”
  杳杳笑着点头称是。
  檀之将目光移到了怀柔侯,靠在杳杳身侧的那只手上,呆滞了半晌,直到旁边奥宁碰到他她的胳膊,她才醒转过来。
  “檀之姐姐瞧我哥哥瞧得眼珠子都不转了。“”
  奥宁凑在她耳边打趣她。
  檀之推他一把,“别胡说,这么多人都看着。”
  她在心中默默鄙夷,檀之不过是假正经。
  别人不知道,奥宁却是知道的。檀之姐姐就是为了等大哥哥才等了这些年,这次终于把他盼回来了,二人的事想必也该有个定论了,何况大婶婶也是对檀之满意的,不然不会留她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
  果然老夫人回身冲檀之招了招手,“檀之来。”
  似乎是故意给她和怀柔侯之间创造交流的空间,几人慢下步来,老夫人把檀之引到怀柔侯这一侧。
  怀柔侯是个极体人意的人,即使他并不喜这样的安排,也并不对檀之这小姑娘示以颜色,依旧同母亲如常的交谈。
  今次回来,“圣上准你休假几日?”
  “至多不过一月吧,五军都督府那边还有诸多要事需忙,且还未来得及把所有事都移交完全,若是得空,还需早日回去料理。”
  “我儿想的周到,是该如此。”
  怀柔侯父亲还在世时,李家还有这爵位,自他走后因李家人不讨高皇帝喜欢,当日袭爵之路困难重重。
  李家一时也是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料理,好歹不久后新帝继位,当时不过二十出头的怀柔侯,一力保举当今圣上登基,此后才算一路顺畅,身上称帝之后又重新启用李家人。这新赐怀柔侯的爵位,好歹保证了李家未来几十年的兴盛。
  这是他儿子用命挣下来的荣耀,老夫人扭头看了看,快到而立之年的儿子。他身上背负着家庭荣辱,说来委实辛苦了些,确实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也不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打算,这次回来无论如何该给他定下一门亲事了,老夫人又看看身边的檀之。
  檀之今年十八岁,按年龄是比怀柔侯小些。这也无事,檀之是个懂事的,样貌好知书达礼进退有度,老夫人对自己这个外甥女很是满意。
  从前在书信中提过几次,自己这儿子总是推脱,如今看来两人放在一处实在是一对天造地设璧人。
  檀之也好久未曾见过他。
  两年前最后一次见他。那时他正要整军出发去向西北,他穿一身玄铁甲胄,雄姿英发,全不似往日里穿着锦袍的公子。
  檀之只知他颇通诗书,儒雅大器,却不知他经天纬地志向高远。他走时从府上拿走了从祖上传下的玉成长剑,那剑还是祖上随开国皇帝东征西战立下汗马功劳之时由祖皇帝所赐,是李家的传家之宝。
  平日就供在李氏祠堂之内,从不示人。那天她第一次看到表哥从祠堂里拿出这剑,李赐立誓不得军功,不扬李氏祖宗之威,他必不回头。
  他眼中那炙热的火光几乎要灼烧掉一切,从前对他的那一丁点小儿女的心态,在那一天蓬勃燃烧终成了对他肆无忌惮的钟情。
  她是有机会同他匹配的,至少老夫人相中了她。老夫人虽未明说,但看老夫人与自己母亲交谈的只言片语,又盛情邀请她到家中小住,檀之便知道这机会终于来了。
  怀柔侯跟檀之家中那几个只靠祖上祖产养着的贵公子哥哥们不一样,他有大的志向,又有应对诸事的才能。那时候他意气风发要挣功名回来。
  如今他果然做到了。
  晚上万家灯,众人都在侯府小聚。
  老夫人对杳杳亲切,特意将他安排在自己身边坐着。
  怀柔侯入席后,顺其自然便坐到了杳杳的身边。杳杳只向他点头致意,道一声,“叔叔。”
  他轻声嗯了一下。
  有丫鬟们上来布菜,老夫人给杳杳介绍道,“也不知咱们郦下这菜色你吃不吃得惯,我瞧着这酱鸭味道不错,你且尝尝。”
  杳杳含了一口,点头说:“确实不错。”
  老夫人殷勤的又指那道蒸鲈鱼,“这个也是我往日爱吃的,你也来试试。”
  杳杳正要接过,怀柔侯在旁边突然插话,“杳杳不爱吃鱼,说鱼刺太多长得奇怪。”
  一桌人突然都被他这句话逗笑,闷闷的笑起来,杳杳有些难堪,面上便泛起红色,低声说了句,“我爱的,也是可以吃的。”
  怀柔侯在旁边拆她的台,“勉强个什么劲儿?”
  老夫人少见他如此活跃,他在李家这一辈排行最长,长孙气质。从前一向是食不言寝不语,很少搭话,后又担着全家的重任,眼瞅着人便愈加沉稳起来,平时莫说是这样活泼,话都不曾多说几句。
  匪年在旁边插话道:“妹妹有些娇气,平日在家里也是个娇惯的,有些挑食,让诸位见笑了。”
  杳杳努了努嘴,没反驳哥哥的话。
  怀柔侯碰碰她,“真的叫大家开两句玩笑,你连菜都不好去吃了,只一味吃米饭做什么?”
  老夫人捶了自己儿子肩膀一下,“就数你话最多,把咱们姑娘吓得。”


第19章 
  怀柔侯不再逗她。
  他心情颇好的开始品尝起面前的美味佳肴。李家是勋爵人家,传承百年严谨家风,大宴上吃饭都自有章程,一举一动皆是风范,就看怀柔侯就在沙场中拼杀的武将,都自有一股风流,永远是不紧不慢的姿态。
  檀之瞧着他们一桌人和和美美,仿若是一家人一样的圆满,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奥宁在旁边鹏鹏她的胳膊,“刚才在路上,我瞧大哥哥跟你走得近,你二人在说些什么?”
  奥宁挤眉弄眼的调侃他。
  檀之抿了抿嘴,“倒也没说什么,表哥问我这程子在园子里住的舒不舒坦,若有需要变跟姨姨说或是跟他说,他如今回来了也是十分方便的。”
  “只这一件事”,奥宁似乎还有些不信,“我瞧你们说了好久的。”
  “又说还买了些礼物,稍后便叫小厮送到我屋里头去。”
  奥宁长长“咦”了一声,“大哥待你总是不同的,却也没有跟我说要带礼物回来呢。”
  这话若是往日听了,她定是开心的。可今天看看怀柔侯身边坐着个漂亮的姑娘,她心里头便是一沉。
  姑娘对这种事总有超乎常事的敏感。
  家宴过后,众人皆喝得有些醉,老夫人都高兴的多喝了几杯。
  桌上放的是郦下最知名的佳酿郦下春,杳杳此前从未喝过如此烈性的酒,她先用筷子头蘸了一点在嘴里,那酒在嘴里慢慢化开,辣味便有些上头。
  老夫人便笑她,“小女儿家果真是精致,哪有这样子喝酒的。”
  然后便叫身边婢女替她斟得满满一盅。
  主人如此热情,杳杳这个做客的自然要给老夫人面子,她不敢多喝只捏着酒盅仰头先尝了一小口。杳杳手上这套酒具,是长守郡鰴子窑烧出来的千草瓷,浅绿的半透明瓷器,叫她玉白的小手捧着,那瓷的光泽都要叫姑娘平白抢了去。
  结果怀柔侯却凑过来检查,“喝个酒也这样,不痛快。“”
  杳杳砸吧着嘴,眼睛辣的都眯在了一起,老夫人替她顺了顺背,“你是个男人,在外面交际应酬喝得惯,姑娘姑娘家几时能喝几下如此烈酒,我看她喝这些已实属不易了,你这个混的小子。”
  怀柔侯只哈哈大笑,说着便又吃下一盅。
  杳杳见状,便也一鼓作气,仰头全喝了。
  老夫人看她这姑娘倒也爽快,笑着问她味道如何。
  “有些辣,舌头辣的很,现在嘴巴里头什么感觉都没了。”
  “你这姑娘不错。”老夫人笑着夸她,“是个爽快的。”
  又看着她长长叹了口气,“我瞧你长得跟你母亲真是相像。她刚嫁到姚家那会儿,在长守谁人都不识,又是个内向清冷的性子,故而你爹爹每次无事便喜欢带她到我这里来叙叙话,聊聊天,我们二人很是投缘。”
  又指指怀柔侯说:“你这叔叔比你母亲只小个四五岁,如今你都已经这样大了,他竟还是孤身一人,实在是让人头疼。”
  怀柔侯却不接话,听了更加闷头自在吃起酒来。
  老夫人还要再提,他却似乎是醉了。
  杳杳看他醉醺醺的样子在一旁呵呵笑,原来叔叔还未成亲,她原以为他妻儿皆在郦下,孩子也老大了呢。
  便对老夫人说;“叔叔竟没有家室么,我看他这样会照顾人,以为他老早就已经成亲了呢。”
  老夫人还觉得奇怪,“你这个小嘴倒是会说,你叔叔哪里是个会照顾人的,他二十出头的时候,可是个整日糊里糊涂过日子的主儿。”
  不知老夫人又想到什么,“这孩子,真真是诸事让我操心。”
  看他人都渐开始打晃,老夫人赶忙叫让陶庚过来扶着怀柔侯下去休息,一边又喋喋说道:“孩子大了,心里头有成算,问他也是白问,平白叫我生气。”
  怀柔侯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跌跌撞撞的向老夫人行了礼便走。
  檀之对这一席话一直听在耳中,本以为老夫人能趁此家宴,问问怀柔侯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可他醉得这样快,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
  他虽醉了,走得却急。
  杳杳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挥手的力度有些大,正碰到了杳杳面前的那盅酒。
  即使她起身迅速,还是在衣服上留下一片濡湿…
  他笑的人畜无害,说一句,“侄女,叔叔这里陪礼了。”
  杳杳也不好说他,拿了帕子在自己身上擦拭一番,“无事,我去换一身衣裳就好了。”
  二人便一起退了下去。
  檀之吃了片刻,有些事不下咽,“我去方便一下,稍后便回来。”
  奥宁不疑问有他,只点头说:“外面天黑,你多带几个丫鬟出门,千万可别摔了,再磕着碰着。”
  杳杳这头身边也跟着弥瑕和弥笑一同往回走。她几人速度慢些走在后头,怀柔侯跟陶庚两人在本在前头。
  前面两人走了一阵突然停下在路口等她,杳杳不知他要说什么,走到近前问候一句,“叔叔可是头疼厉害,怎么不走了?”
  他哦了一声,“是有些疼。”
  如此便能跟她并肩而行,他们两个人的院子离的不远。一路相携,杳杳觉得气氛冷清先开口说着,“那便叫人给您送些陈皮绿豆汤来,这汤醒酒,第二起来会舒服一些。”
  陶庚在旁边听了却有些想笑,他们家侯爷的酒量他自然是知道的。
  怀柔侯从前在营里跟尉官牛饮,有个名头叫酒篓子,历来是千杯不倒的。不过也不知侯爷今日撒什么癔症。
  今晚的月色格外的好,只是侯爷无心赏月。
  “你这金钗似乎跟端午那日所带的是同一支,是你喜欢的首饰?”
  杳杳点头说,她略微移动,那金叶子便簌簌轻响,“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哦?那天还还差一些便输给了我,若我真的拿去岂不是夺人所爱,实在罪过。”
  “我身上的东西哪一件不是母亲和父亲留下的”,杳杳的语气老成,“人没了,只留下些东西睹物思人,好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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