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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奈何她婀娜可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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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提高了调门,“从前如何。”
  “坛州徐家徐杳杳,是也不是?”
  这回却换怀柔侯不说话了。
  佟四爷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你喜欢她,喜欢坛州徐家这个叫杳杳的姑娘。怪不得我头一次跟你说起姚匪匪,往日大家都唤她杳杳,那时你的反应就不寻常。”
  佟四爷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甚至那天夜里你就去找过她。”
  佟府内外,果然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佟四爷的眼睛。
  “你见了她,甚至还引她给你带路。后面你又就暗中授意,叫人给范司俍透了底,说那五军都督府如今是你说了算。范司郎果然去见了知闲,正巧那时我不在府上,杳杳和知闲便去向你求助。”
  “你这才顺理成章将弯腰和匪年一起带到了郦下。”
  佟四爷一手扣在怀柔侯的肩膀上,狠狠晃了晃他,“在你心里姚匪匪算是什么,不过是那个坛州徐杳杳的替代品。”
  他真是恨。
  “杳杳一个小姑娘跑到郦下来,还为了救你受如此大的伤,你却这样作弄她。”
  佟四爷狠狠给他一拳,只是他到底是个书生,比不得怀柔侯在军中出入多年,一身钢筋铁骨。这一拳也只让他皮肉上吃了些痛,并未深入肌理,叫佟四爷愈发的觉得不解气。
  “我倒是忘了,堂堂吏部佟四爷佟侍郎,若想要巡查,没有什么事情能逃得过你的耳目。”
  他又揍他一拳,怀柔侯嘴角便淌下一丝血迹。
  佟良功不断的提醒,要他倍受痛楚,“徐杳杳早就死了。”
  他并不还手,只是双眼失神,似乎并没有把佟四爷说的话放在心上。
  “你纵然是对徐杳杳用情至深,却不能这样伤害另一个无关的姑娘。杳杳不过才十五岁,她若入了你的圈套,做了那个徐杳杳的替身,你良心就能安了吗?”
  “你害得她遍体鳞伤,现在还躺在那里长睡不醒。你若是个识相的,就该从此从杳杳的身边消失,再不要见她。”
  怀柔侯却轻笑起来,“你为这个,要同我翻脸?”
  他呲牙咧嘴的摸着自己的嘴角。
  “你知道的,我做事情最不喜欢让别人来教育我。”
  怀柔侯站起来,向地上吐出一口血沫,又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伤口,那里有淡淡的血腥味道。
  他却觉得佟四爷在无理取闹,“一个男人看上了一个女人,哪里有这么多的理由。”
  佟良功只想骂他,“你这个疯子。”


第30章 
  杳杳那日醒来说想要吃些东西; 匪年便把弥笑炖好的鸡汤端来,小心撇去了汤上的油花,才给杳杳一勺一勺喂到嘴里。
  杳杳嗓子干痒的说不出话来; 连日高烧,把她整个人折腾的愈发孱弱。
  “叔叔替你到京城取了治心疾的药,路上两天两夜不曾休息,现下已经回府了。”
  匪年替她擦拭起嘴角落下的汤汁,杳杳轻轻点了点头; “叔叔是个好人。”
  这几天李府上也不断地送了些珍贵补品进来; 老夫人更是每日一趟地来看,日日不落; 匪年知道李府上人情味儿足; 连连劝说老夫人不必顶着日头来; 却也无果。
  “还是老夫人对上下教导有方; 上行下效; 李府如今才能有这样的地位。”
  杳杳点头肯定了匪年的话。
  她如今渐渐能下地走动。
  看她身体瘦弱,匪年便念叨着要多给她做些好的,将身体补得结实一些才好。
  杳杳身体好起来; 便有了心情同别人玩笑; “哥哥你说; 我是瘦一些漂亮还是胖一些好看?”
  匪年扶着她在地上慢走了几圈; 草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说:“还是多长些肉漂亮。”
  “哥哥应当说我胖了瘦了都好看; 这才对。”
  “哦?这样违心的话我如何说得出来。”
  哥哥什么都好; 就是这张嘴常惹她生气。
  杳杳不想再去理他。
  “说起来这几日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叔叔; 连伯宁和檀之都来了几趟; 好些天都没有见过叔叔,他在府里很忙碌么?”
  杳杳觉得奇怪; 她受伤前几乎每天都能瞧见他在自己面前乱晃,怎的受伤后这人却不露面了。
  匪年说:“似乎在忙着筹措赈灾款。”
  “你不晓得你躺着这些天长守出了大乱子。那日咱们遇到的那几个匪徒,那可不是真正的歹人,而是自盈川到长守逃难的流民。”
  “盈川来的流民?”杳杳大惊,“陆家哥哥不是说过盈川才修了河堤,而且耗资数万,还有那粮商捐助工程浩大,说那水患在盈川不甚严重的,怎么会有流民呢?”
  “你却不知是那盈川太守私吞了募捐来的银子,那河堤是个渣滓工程。潜河河水才涨上来便溃堤了,盈川灾民皆往长守而来,长守灾情本就严重,早已是自顾不暇,郦下这边一时也有些忙不过来。”
  “盈川竟有如此大祸,可盈川市大厦粮仓,盈川太守如此行径实在丧了良心。”
  “四舅舅跟叔叔商议着,捐一大笔银子出来应急,朝上财政吃紧,恐怕大家都不能免俗,人人都要出一份子力了。”
  弥笑凑上来给杳杳说起她昨日出街时见到了盛况,“只看到李府上的东西一箱一箱的往出抬,也不知道老夫人和怀柔侯到底捐了多少东西出去。怀柔侯带回来的那些兵力,也尽数派出,护送救灾的物资到长守最严重的灾区去了。”
  弥瑕也接了一嘴,“姑娘不知道,那流民甚至在郦下便敢冲上来抢夺财物,果真可怕。”
  杳杳轻声说着,“人到了穷途什么事做不出来,流民如此也可理解。”
  她回头同哥哥交换了眼神,“咱们虽不是那大富大贵之家,但祖上还是薄有些资产,哥哥做主,咱们也出一份子力吧。”
  “这你不必担心,我一早已经托付陶庚公子去办了。”
  “哥哥果然是能同我想到一处去的。”
  杳杳开心地撼了撼哥哥的手。
  “咱们兄妹,自然是心有灵犀的。”
  “不过,既然叔叔揽下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一时难回到京中去了。照弥瑕说的那样,物资有灾民来抢,为避免冲突叔叔的五军都督府兵可能还要加派一些过来。”
  她低头琢磨了一阵,“哥哥的腿伤也痊愈了,待我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咱们便回京中去吧,免得在这里给叔叔添乱。”
  匪年让她不要多想,“你身子伤成这样,就是哥哥同意让你走,叔叔和老夫人也不能同意。好好休养,总是操心这么多,如何才能痊愈得快?”
  杳杳笑得甜甜蜜蜜,“哥哥也知道的,老夫人和叔叔固然不会说,咱们却不能不想。也不可仗着长辈们的疼爱便一味的在这里耽搁下去,免得时间长了徒增埋怨。”
  匪年只好点头,暂时把她安抚下来。
  杳杳见她床头挂着好几只御守福包,拎起来看了看,“这东西又是哪里来的?”
  匪年看着那东西,脸上挂着和煦的不同寻常的笑,“是你檀之姐姐去庙里求来的,昨天她出门中了暑气,便让伯宁代为转交了过来。”
  “伯宁是奥宁的哥哥吗?”
  “正是呢,就是前些日子马球会前回来的那一位。”
  杳杳对他倒是没什么印象。
  “伯宁兄弟也是个热心的,前几日你喝得药,都是伯宁兄弟给捎带回来的。”
  总之,因杳杳生病,这府上认识的不认识的皆来关心他兄妹二人。比之前段时间,那时虽然在李府住得时间也不短了,进出却不认识几人,如今反倒觉得同他们距离更近了些。”
  匪年又给杳杳一一指了,是哪些人送来的东西和补品。
  正说着,有小丫头在外面传说伯宁公子到了。
  伯宁进来向二人先行了礼,“这是我大伯母叫人炖得一盅雪梨,夏天里喝正好,又清淡还解渴,给杳杳此刻喝来,最合适不过不过了。”
  弥瑕接过了东西,拿来接了盅盖给杳杳看。
  杳杳闻了下,“嗯,有清甜的梨香,拿个小勺来,我现在就要尝尝。”
  伯宁看她今日便能下地走动,还能同他说上几句话心里惊喜非常。
  “我怕你在屋子里头觉得闷,又给你带了些小玩意儿。”
  他又回身叫人将东西送上来,杳杳偏头去看,“是一只硕大的风车,还有个泥捏得小院子。
  这院子里的东西倒是齐全:花啊,树啊,鸡啊,鸭啊,还有只用用细细的铁链子拴着的小狗。杳杳用食指挑起那链子,“做得真是精巧,这么小的东西,链子竟然也做得像模像样。”
  还有个带着斗笠的青年,正扛着锄头进了门来。那小狗正立起前蹄,伸着舌头,见到男主人便一副欢快的模样。
  杳杳又伸手推开院中小屋的房门,这木门竟然是可以活动的,里头的东西也做得栩栩如生。米缸,面缸,灶台,土炕,甚至还有正在做饭的姑娘。
  她“呀”了一声。
  “可真有意思,竟像是活生生的东西,哪里看得出来是手工做出来得。你瞧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果然还像个孩子,捧着这个小院子爱不释手。
  “这个东西我很喜欢,谢谢伯宁哥。”杳杳笑眯眯的对着伯宁说,“这东西要花不少钱吧?”
  “不值什么,是我求了一位熟人做得。他是个手艺人,泥人木雕,他都得心应手。”
  匪年伸手要伯宁小坐,转而关心外面的情况。
  “也不知郦下如今局势如何,你常在外面走动,可知有什么最近的动向?”
  伯宁这几日一直跟着怀柔侯的手下一起运送粮草,每日往返郦下和长守之间,他人晒黑了不少,人也练得精瘦,眼睛看着却异常的亮,能在这样的大灾里出一份力,大夏男儿都是求之不得的。
  伯宁摇头说不太好,“青壮的男子还能帮着做些活运送东西,老弱妇孺生一场病便直接走了,这样的人实在不算少数。不过京中已运送了首批粮食过来,又在民间募捐了不少。郦下和长守的粮商也捐赠了一批余粮,还能撑个撑些日子。灾民吃不起饭的,一天也只能喝一碗薄粥勉强度日。”
  “免费的粥厂便也只好先紧着老人孩子和妇女,除此之外表哥还通知了,郦下禁止粮商囤积居奇,哄抬米面粮食价位。同灾前相比,粮食的价位上涨不多,盈川又给灾民分了救济钱财,要他们自己到商店平价兑换粮食。”
  “灾情不甚严重的地方,已新发了种子和牲畜,已然马上便恢复了往日生产。”
  杳杳听着便说了句,“也算是有条有理,算是给水后赈灾开了个好头。只是秋后粮食丰收之际,去了盈川这一块大粮仓,到冬天日子恐怕便更不好过了。”
  伯宁也说正是如此,“表哥和佟四爷两个人愁的,整日吃不好睡不下,两人上火,嘴角起了一堆的燎泡。”
  一群人又是叹息。
  伯宁又对杳杳说道,“不过姑娘也不必担心,咱们府上不会缺衣少食。你若觉得在屋中憋闷,还可以到院子后头的风弄荷塘看锦鲤,我在南市买了几尾绿尾红,那锦鲤红绿相间煞是好看。”
  他这时候还不忘讨姑娘欢心,“我哪里会担心这个,李府若也缺衣少食,这天下都要完了。”
  杳杳询问哥哥的意思,他自然点头,“过几日再出门也不急。”
  夜里怀柔侯在外忙完后,方才回府,陶庚拿来布巾,供怀柔侯洗手擦拭。
  怀柔侯累得不想多言,只用手指了指隔壁杳杳院子的方向,陶庚立刻会意。
  “今天除了檀之之外,只伯宁公子去了杳杳那里看望姑娘,还带了着小玩意儿。”
  伯宁已连着去了四五日。
  怀柔侯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铁青着脸,将帕子甩手丢给了陶庚。


第31章 
  怀柔侯在地上来回踱步; 逐渐心头火起。
  陶庚是个不怕死的,继续讲着杳杳院里的所见所闻,“伯宁公子还带了两个小玩意儿送给了姚家小姐。”
  怀柔侯本不当一回事; 随口问道,“什么东西?”
  “一个是用泥捏的小院子,一个是风车,姚姑娘似乎很是喜欢,一时都不肯放下; 这几天把玩的正开心呢。”
  ……
  那泥捏的小院子实在是可爱; 杳杳常常将那房屋的小门闭合又打开,左瞧瞧; 右瞧瞧。或是隔着窗框看屋子里头。
  这院子是一对儿小夫妻的幸福小窝; 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待到晚饭后; 弥瑕总会将小窗打开; 又将那风车挂在窗户外头。此时天气炎热却无风; 杳杳伸手在那风车上拧了几下,风车便呼啦啦的转上几圈。
  “屋里怎么没风呢?院子里也没有,若是起些小风; 把这风车吹的转起来; 那多好看呐。”
  弥瑕过来笑话她; “姑娘怎么像小孩儿似的; 玩儿心这么重。”
  “我没见过这些个玩意儿啊; 你看那小院儿里头做的多精致啊。”
  杳杳伸手指给弥瑕看; “你看这女主人在里头忙乎过日子; 看起来就温馨和美; 瞧着就让人觉得欢喜。”
  弥笑是农家出生的孩子,对这小院子倒是不觉得陌生。
  “我家便是这样的人家; 小时候家里养的那条大黄狗比我的年龄都大,只是我十岁上的时候终于老死了。爹娘告诉我这消息的时候,我还哭了很久的,你们不知道那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
  杳杳疑惑地问她,“跟一只小狗做玩伴么?”
  “姑娘没养过狗,不知道小狗是很忠诚的,又不记仇。有的时候爹爹生气拿那小狗出气,打它几下它也不记住,下次爹爹种田回来,她照样还是打滚吐舌,欢快的迎接她。”
  弥瑕补充道,“小狗若是喜欢谁就会冲谁摇尾巴。”
  杳杳低头一看,“正是呢,你看这小狗确实尾巴高高竖着。”
  杳杳的母亲是个极爱干净的妇人,不喜欢猫儿狗儿的成天粘在身上,所以杳杳自小也没有那些养狗养猫养小兔的经验。
  “前些日子咱们在马球场上,叔叔问我要不要养猫。那小猫确实可爱,可它有些傲娇,我看别人养过……”
  杳杳笑着想起从前见见过小猫的样子,“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怎么感觉就是养不熟呢,总是跟人不亲近,反而让我觉得有些遗憾,这么看来还是养小狗更合我的心意。”
  她用指头戳戳小院里的小狗,“若有机会,咱们就让我哥哥寻一只狗来。”
  杳杳又叹息一声,“如今住在叔叔的家里,养这些东西不方便。”
  她回头看看弥瑕,“等咱们回了京城,我先跟大舅舅说一声,若她同意了,知闲想必也不会拒绝跟我一起养。”
  杳杳已经憧憬着回到京里的美好时光。
  这日无风,天气也好,晚饭之后杳杳念着还是要多走动消食。
  弥瑕便问杳杳要不要到后院儿的花园和池塘边去转一转。
  杳杳想起伯宁曾说,她在后院的池塘里买了几尾红绿相间的小鱼,很是新奇,觉得这主意也不错,点点头说好。
  这会儿太阳还未落山,只留下一点白日燥热的余韵,也算不得十分的炎热,正是出门散步纳凉的好时候。且后院儿草木繁盛,一路走去确是是怡人自得。
  李府是百年大族,这宅子在郦下便也有上百年了,中途扩建多次,故而后院的花园和池塘,比之京城佟府和杳杳在长守的老宅都要大着不少。
  且李府出了数名朝中的股肱之臣,颇得帝王荣宠,多年见封之又封,家中奇珍异宝颇多,就连后院不知名的大树,许就是从别处移栽过来的上百年的名贵品种。
  杳杳漫步其中,有小鸟在头顶鸣唱,她心情舒畅,爽快的踱着步子,嘴里甚至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边上弥瑕问她,“姑娘今日哼的是什么曲子?”
  她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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