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婀娜可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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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弥瑕问她,“姑娘今日哼的是什么曲子?”
她似乎也不太记得了,很久之前仿佛在哪听过。她只觉得这调子轻松畅快又很好听,恰如她当下的心情。
弥笑伸手指着路边的小花说,“姑娘瞧这花多好看呐,嫩黄的颜色多衬姑娘今天穿的衣裳。”
杳杳身上这件纱衣有嫩黄的包边,她特系了条黄色的丝绦在腰间点缀。
弥笑说着就要去摘,叫杳杳轻轻拍下了她的手,“可莫要伸手,叔叔府上的东西名贵,这话若是不常见的品种,我们岂不是罪过,它开在这里多好看,咱们欣赏便很好了。”
弥笑赶紧伸回自己的小爪,这下连片树叶子都不敢碰了。
结果却被后面来人告知,“哪里是什么珍贵的花种,不过是从花市上买来的普通样子。弥笑说的不错,这花儿让你摘来戴着,借花献佛正正合适。”
杳杳回身看去,原是伯宁带着小厮逛到了此处。
“伯宁哥,今日可真是巧。”
杳杳冲他福了福身。
伯宁心道:哪里是巧合,是我上你那边寻你,你却不在,跑到这边来碰碰运气罢了。好在运气不错,连老天都助我。
他几步上前来同杳杳并肩,“此番来可是要去池塘瞧我买的那几位绿尾红锦鲤?”
“正是的,在屋里呆着怪闷的,想出来逛逛。”
又问他,“奥宁姐姐怎么没同你一起出来逛?”
“奥宁叫大伯母揪去学女红了,她是个爱犯懒的,整日的推脱,最近几日把大伯母惹急了,干脆把她扣在伯母的小院里出都不让她出来。我去了就总叫我解救她,整天还哭天抹泪儿的,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笑着说起妹妹的趣事。
杳杳也笑着回他,“奥宁姐姐是个洒脱的性子。”
这话倒是真的,再没有比奥宁更洒脱的了。她一向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自己若难过了身边便没有一个人能好过,有时脾气上来了还真叫人头疼呢。
杳杳其实并不十分喜欢奥宁,她看着自己这个外人的眼神总带着三分不善的意思,可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伯宁却是个心肠好的。善解人意,又很风趣幽默,同样都是老夫人教导出来的孩子,又是亲兄妹,不知怎的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这么便走到了伯宁所说的那池塘边。
有小亭立在那池塘边上,亭上有匾额,匾额上书“风弄荷塘”。
只是只见池塘,却不见荷花。
她便问道,“不知这风弄荷塘的荷之一字作何解释,这满池塘也找不出一支荷花。”
“从前荷花在这荷塘里开得遮天蔽日,煞是好看。是侯爷不喜,多年前他从坛州回到家里,见了这满塘的荷叶生了好大的气,让大家把荷叶都清出去了,一支也不曾留着。故而从前还叫风弄荷塘,现在便只剩下风弄池塘了。”
竟是叔叔不喜。
怀柔侯,他不喜欢吗?杳杳心里想着,她那时在坛州见他的刺史府里也是有这样一大片的荷塘。
那时他还同她提起,说这荷叶是他自己精心打理的,语气里满是骄傲,全未有像柏宁说得那样,对荷塘荷叶似乎生出了别样的仇恨来。
人心真是复杂,也或者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喜欢便真的不喜欢了。
她不经意的在伯宁身后摇了摇头,叔叔的性子委实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就说她才来李府上时,叔叔对她多有殷勤,几乎日日相见,哪怕杳杳白日在屋里窝着,晚饭后才出来散步,总也是会碰到等在门口的叔叔。可自从去了长守,居然给了自己脸色瞧,她心中惧怕,便不敢轻易到他面前,对他像之前那样轻松交谈。
伯宁却并未察觉自己身后之人情绪一瞬间有些低落。杳杳其实还是十分敬重怀柔侯这位长辈的,毕竟世上之人谁不希望能多一个长辈疼爱和喜欢自己呢?
柏宁兴致勃勃地指给她看,“你看,那几颗假山石下面有几尾,那石桥底下也还有几尾。”
杳杳用帕子放在石头上,手撑在石头上伸长了脖子去看,果然看到一群五颜六色的鱼儿,欢快的在山石的阴影下头畅游着。
这几尾小鱼尚还算小,能看到池子里还养着几尾体型较大的黑色大鱼,身形跟餐桌上吃的鲤鱼差不多大小。
“这是什么鱼?颜色黑乎乎的,瞧着还颇大的,不会把这几尾小鱼给吃了吧?”
“那是表哥养得黑斑,威武又大气,在鱼群里面可是当仁不让的领头者。胃口可刁钻了,不吃小鱼,有专门的人喂养它鱼食来吃。”
杳杳心里评价一句,“那这性格倒是同叔叔有些相像”。
杳杳在这里点头不迭,却不妨伯宁瞧着她渐渐出神。他手里还捏着方才在路边采撷来的嫩黄色小花,正是杳杳和弥瑕看中的那几株,他捏在手里好长时间,终于还是没忍住,轻轻簪在了姑娘发髻之上。
杳杳并无所觉,还在同伯宁兴奋地谈论着大鱼和小鱼的欢快畅游之景。
在陶庚看来,姑娘属实是个没心没肺的。
不过人家两个年岁相近,故而话题比之自家侯爷可要多出不少,谈论得兴起起来欢声笑语。
陶庚摇摇头,侯爷还在姑娘房里等着呢,姑娘却跟伯宁公子在外玩笑了起来。
第32章
自那后院的池塘边回来; 还没进到房门,门口的小丫头便通报说:“怀柔侯到了,已经在房中等姑娘许久了; 姑娘快进去吧。”
自杳杳醒来还未跟叔叔单独见过面,她一时心里还有些紧张。
弥瑕见她走着走着忽又停下,便问,“姑娘怎么不进去,侯爷还在里头等着呢。”
她摇头说无事; 便领头先进去了。
一进门却看见怀柔侯站在窗前; 对着那风车久久出神,杳杳唤他一声叔叔。
两个人自她受伤之后并好久不曾见过过; 杳杳不知为何对他有些生疏; 她踌躇着; 远远的在房门门框上挨着; 迟迟不见向前一步。
怀柔侯捏了捏手上的扳指却也不看她; 只低头坐下,端起桌上不知何时为他奉上的新茶抿了一口,然后便问她; “怎的; 我是野兽不成; 竟把你吓成这样。”
杳杳摇头说:“自然不是。”
不知怎的; 杳杳觉得今天他的气场尤为强烈; 还未接近; 便于觉得那气势便有十分的迫人。叫她不得不说话时都低下了三分声气儿。
她着垂头; 慢慢在他面前走过; 最后在怀柔侯对面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两人静默了一阵,怀柔侯看杳杳在自己面前像个锯了嘴的葫芦; 心里一阵烦躁。
怎的跟伯宁就有那么多的闲话要说。
“我瞧你恢复的不错,是何时能下地走动的?”
杳杳拽了拽衣裳上的褶皱,“也就是这几日,从叔叔自京城回来的那日起就渐转好了。”
怀柔侯在旁边点了点头,“我近日事忙,没得空来看你,今日这才忙脱了手。”
杳杳抬头看他,“无事的,我知道叔叔进来忙碌,长守跟盈川那边不太平。”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怀柔侯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人还在我府中躺着,天下事便已尽知了。”
杳杳偏头向怀柔侯那边看去,理直气壮的回他,“是叔叔府上的消息灵通,不是我的消息灵通。”
他称她一句牙尖嘴利。
怀柔侯这回似乎心情尚好,转而关心起她的伤势,“你肩膀上的伤口愈合的如何,我听馆主说起,当日射中了你的箭簇上带着小钩,叫你吃了不少苦头。”
杳杳在心中道一句委屈,“也不知我这都是为了谁,竟还用这样的语气同我说话。”
虽然怀柔侯两世里对她都算很是不错,从前她还觉得怀柔侯是她的大恩人,如今这一箭也算是报了一大半的恩吧。
杳杳心想,叔叔若还是这种口气来气自己,以后就不理他,管他什么恩人不恩人的。
“如今好多了,只皮肉上有些痒。馆主说是在长肉,若是不牵扯到,倒不觉得伤口十分疼了。这日子不算难熬,且府上诸人精心照料,我这身子好的也快。”
杳杳觉得自己的身子是个争气的,正暗自得意,却听见叔叔在旁边打鼻腔里“哼”了一声。
杳杳不知道他这一声轻哼是何意思,她哪里又说的不对?
方才露出的小小气焰,如今也收了回去,手指便在自己手边的那碗茶盏上来回的磋磨。
她觉得还是应当起些别的话题,不像让二人的谈话继续尴尬下去。不若杳杳仿佛是他审问的犯人,一个只管问,一个只管答。
“我听哥哥说,叔叔给长守和盈川两边都捐了不少银两。”
怀柔侯心道:总算这丫头还没忘记打听打听自己的近况,不算是个完全没心肝的丫头。
“只是把皇帝封爵的赏赐全捐了出去。”
这可是不小的一笔钱,杳杳替他琢磨着,“叔叔如此大方,虽是好意,恐在朝中要树敌不少。您捐了这么多,后面的人便也不能只捐少数。如此,您恐怕要在朝中做一回恶人了。”
怀柔侯这才露出笑容了,“那你费心。”
“吏部已定下捐献的数额,朝中官员按品级缴纳。故而这个恶人倒也不需我来当。”
杳杳这两天本来一直在思索这个事情,听他这样说来,反倒为他松了一口气。
“这样便最好了,有吏部出面谁也不敢拿叔叔您做筏子。”
怀柔侯接着捧了茶碗,轻啜了一口,“你这里的茶是井泉冬,味道甘冽,不是凡品。”
杳杳自己也喝了一口说:“这是哥哥替我买来的,叔叔若是喜欢我让哥哥给您包好了送去。”
他说不必,“这点子新茶你自己留着喝便好了,我多来两趟也可全当是送我了,省你一回事。”
他把杳杳这里说得像是自己的院儿里似的,倒是个厚脸皮的。
杳杳却歪着头对他乐了起来,“这话听着真是耳熟,仿佛前两天伯宁哥哥也是这样说的。”
怀柔侯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杳杳未有察觉,仍然谈着伯宁今日同她说的话题。
“今日到府中后院的池塘边上瞧锦鲤。伯宁哥哥说,叔叔不喜欢荷花,所以原本叫风弄荷塘,如今只得叫风弄池塘了。我还看到了叔叔养得黑斑果鱼。真是个个大而肥美,虽然不是养来吃的,却很有气势,果然是叔叔养出来的。也不知叔叔用什么喂养得这几只黑斑鱼。”
怀柔侯又想起陶庚方才回来给他的通报。更加不喜听到她谈起伯宁两个字了。
“叔叔可瞧见了伯宁哥哥从南市买回来的绿尾红锦鲤了么。这鱼长得别致,是红绿相间的配色,颜色鲜艳。在那池子里面可真是扎眼,一眼就能瞧到了。”
她捏着手绢在面前的空中描摹着,细细给他说着那锦鲤的模样,哪一块是红哪一块是绿,红绿各占了多少,她说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杳杳本以为怀柔侯会喜欢讨论有关养鱼的事情,不然她也不会听伯宁说起,怀柔侯每日要自己亲自过问这些黑斑鱼。
“叔叔?”
看见他并不回应自己的话题,想是他不喜欢讨论养鱼的事情。
“叔叔是不是觉得我说得无趣,您这样忙我还跟您说这些没边儿的话。”
“不是。”
他简直是强压着怒气。
“伯宁差事做得马马虎虎,整日只知和你谈天说地。逛花园买锦鲤,全是些不务正业的功夫。”
杳杳觉得他这样说伯宁有些不公。
“像叔叔这样年纪轻轻就能搏出一番名堂的,毕竟是少数。大夏也不可能人人都做得了叔叔这怀柔侯之位,况且伯宁哥哥也是忙完了自己的事情才来陪我,哪里是不务正业?”
怀柔侯听她还要为伯宁辩解,他气得眼角都在抽动。
伯宁倒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替姑娘簪花,陪姑娘讲些风趣幽默笑话,便引着姑娘处处向着他。道理都在她那里,反衬得自己是冷漠无情之人了。
他在外面忙得陀螺一样,没想到竟被家里的贼人偷了家,岂有此理。
杳杳又把伯宁送给她的那个泥捏得小院儿拿来给怀柔侯瞧。
“叔叔你看,伯宁哥哥说这个是他找熟人做的,是个农户的院子,有男孩和女孩,像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伯宁送得小院子,里头住着一对年轻夫妻,这心思已是昭然若揭。
“这东西你很喜欢?”
杳杳认真地点头。
“我从来没收到过这样的东西,这个小玩意儿是郦下特有的么,我喜欢极了。”
她说对这个小院子喜欢极了,听在怀柔侯耳朵里便像是在说,“我对伯宁哥哥喜欢极了。”
杳杳头上甚至还簪着那只碍眼的黄花,那是伯宁亲手替她粘上去的。怀柔侯甚至能够想得到,阳光下杳杳冲着柏宁微笑。这笑让他觉得碍眼,心里千万个不能忍。
“那个风车也很好,只是我的小院儿里无风,弥瑕和弥笑说我这近期不能着了风,如此便罢了。这两个东西是我近期收到的最有意思的小玩意儿了。”
“同样都是有妹妹的,我哥哥就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伯宁哥哥的品位和喜好都极合我意,他买的东西我竟都很喜欢。”
她还未说完,怀柔侯已扬手将那小院儿摔到了地上,他是个武将,生气时的力气委实惊人,小院儿一下便四分五裂。
杳杳还从未见叔叔生过这样大的气,她惊得站了起来,圆瞪着双眼。
她也有些生气。
“叔叔做什么要在我房里砸东西,若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您大可以直接指出来告诉我,拿这些玩意儿出气做什么?”
弥瑕和弥笑要进来收拾,被怀柔侯厉声喝了出去。
她二人进退不得,杳杳给她们使了眼色,莫在这时候去激怒叔叔。
“想必叔叔是不满我多时了,今日不过是寻个由头来训我。既然不希望我在李府待着便直说好了。”
“我和哥哥在这里给您添了许多麻烦,明日是个好日子,这便告辞了。”
她还在歪曲他的想法。
“谁同你说要让你走了?”
“叔叔虽然没说,可句句都是这个意思。”
瑶瑶扭头便要走,不想再跟他在这里拉扯些什么。
却被怀柔侯强行拉到怀里。
“这时候你才想起来要逃?”
杳杳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却发现这人双臂有力,像绳子一样将自己捆得结结实实,动都动不得。
她有些气恼,“叔叔这是做什么,既不要人走,又不想让人留……”
杳杳的后半句话被堵在了嘴里,因他结结实实地吻上了她的唇。
二人体型相差悬殊,他的胸膛在杳杳看来,仿佛是铜墙铁壁。在他怀里,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羔羊。只能簌簌发着抖,如此越发让他有了想要得逞的心思。
事情进展的太快,杳杳的脑子里完全来不及反应。
她一向当怀柔侯是自己的长辈,自己的叔叔。叔叔怎么能跟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呢?这是违背人伦的。
她争着要从已然忘情的怀柔侯嘴中逃脱。
一边拼命摇头躲开他的侵犯,一边急迫的喊了几声,“叔叔……唔……叔叔……”
第33章
姑娘的嘴唇仿佛是这世上最甘甜的清泉; 只接触上了尝一口,便再不想松开。他此前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这种感觉。一种激灵灵醍醐灌顶之感,叫他浑身栗栗。
这滋味极美妙; 叫他心里只一个想法,便是再不想放开她。
他渐渐不满足于唇齿之间的交流,有亲吻渐渐落在她的眉眼和耳廓狐甚至连脖颈里都有了濡湿的感觉。
杳杳耸着肩膀,妄图从这吓人的事态中,唤醒在自己身边已然置入深渊之中的怀柔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