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婀娜可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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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瑕送上切好的沙瓤西瓜,个个鲜红欲滴,瞧着就叫人觉得可口。
知闲便簪来举着吃,“咦,你那榻上的天城绸怎的没了,不铺着多享受享受。”
杳杳正色道,“太奢侈了,待叔叔回来,我看还是要退给他。”
“欸,人家送都送了,哪里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我看怀柔侯不能依你。”
这话不假,他实在是个强势的,若他真在府中,不知又会出什么样的状况,杳杳自认不是他的对手。
可巧这会儿陶庚又送了东西来,知闲比杳杳还殷勤的将人请了进来,“陶将军今日又有任务?”
陶庚摆手说不敢称将军。
“侯爷着人送了一匣子坛州荔枝,叫姑娘尝尝。”
知闲叫弥瑕接过查看,“这么多,侯爷可着实破费。”
坛州荔枝?
杳杳放了簪子来瞧,“叔叔怎么想起来送坛州荔枝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姑娘只管收下便好了。”
荔枝不易存储,这么一匣,只得快马加鞭叫人送往京城,如此便太过惹眼,又是水灾的节骨眼。
杳杳想想觉得不妥。
她虽然恨他孟浪,却也不能不顾从前人家恩惠。夜里便坐在灯下手书一封,言辞恳切,叫他莫要再大张旗鼓的洒金讨好,小心惹祸上身。
她写完将信从头至尾读了一遍,觉得如此应当是妥当了,正要火漆封口,突然又想起哥哥的事情。
她啜着笔头想了一阵,惊喜起来,整个大夏恐怕没有比他更清楚西旗底细的人了。
第37章
第二日; 杳杳将信写好了交给陶庚,“陶将军若是有空,请帮忙把此信送到叔叔手上。”
陶庚不知为何有些犹豫; 思量再三后又爽快的双手接过,“在下会尽快将信送到。”
杳杳突然叫住他,“不是多急切的事情,陶将军有空的时候叫人捎带过去便好了。”
陶庚突然有些绷不住赶忙低头将笑意掩去,“就照姑娘说得去做。”
杳杳对陶庚的异常倒是未有察觉; 安顿好这边; 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陶庚快步回了泓曌院。
今早姚姑娘托了弥瑕来寻他,他还颇有些意外; 昨日才送了荔枝过去; 若是有事昨日怎的不见她提起。
不想姚姑娘竟是有信要送; 也不知道姑娘同侯爷要说些什么; 看那样子还颇郑重的模样。从前侯爷示好; 姑娘还没有像今次这样有所回应,京城果然是好地方,好山好水养人心; 比待在郦下强百倍。
屋里有人影走动; 陶庚进门看到那柄玉细长剑已经搁在了剑格上; 剑穗被他进门带进的微风携起; 左右偏了两下。
那人洗手净面; 正用布巾擦着手; 是刚刚晨练完的模样。
“回来了?”
陶庚应一句“是”。
他对着墙上那道暗门饮了一杯浓茶; 苦的舌苔都泛了麻; 然后回身问他。
“她说什么了?”
“姚姑娘叫我送信给侯爷。”
陶庚毕恭毕敬的将信送到他手上。
怀柔侯立时来了兴趣,挑了火漆将信展了开来。
陶庚在旁边问道; “侯爷,要不要告诉姑娘您已经回京了?”
怀柔侯一边看一边扬手,他居然也笑了起来,“不——”
他昨天赶回来处理五军都督府的事情。
左都督日前突然病逝,虽从前左都督已经放了大权,可因怀柔侯人在郦下,一时对都督府的事情鞭长莫及,如今府内千头万绪要他理清楚,他得了急召便连忙赶了回来。
那信上字迹娟秀,怀柔侯觉得有些眼熟。
他来不及捉住脑中那一丝思绪,便索性丢在了一边。
杳杳叫他莫要破费,竟用了“洒金讨好”四个字。
他觉得这四个字用得极好,他不仅要讨好,还要大大的讨好才行。
怀柔侯叫陶庚来研墨,姑娘对他西征之事似乎有些兴趣,这样很好,她想要了解他,这是个叫人满意的开端。
杳杳问她为何此次西征大胜而归,以他之见从前兵败原因在何?
怀柔侯写道,我朝在此次西征之前,已有近三十年不曾有过大型战事,反而轻赋税徭役,鼓励耕作,多事生产,故而国库有余能支撑大批人马粮草损耗,此为其一。
鼓励国与国之间经济交流,以粮换物,引入西旗良马,东番国兵刃。此前因马匹不如西旗马耐久,兵刃又常脆裂,必然战事败落,此为其二。
……
洋洋洒洒直写满了十页信纸。
他收笔搁到笔山上,墨迹未干,他又生出逗弄的心思。
怀柔侯嘱咐陶庚,“别着急送过去,等上四五日,交代泓曌院的人不准透露我已经回来的消息。”
他今日上值时脸色极佳,陶庚看他大步流星的朝外头去了,突然觉得他家侯爷似乎情字上开了花,竟有种意外的情调。
杳杳这边送出了信,突然叫弥笑点上两笼香,她跪地向佛龛拜了又拜,盼望哥哥十月州试顺利,年后回京中再参加春试一举高中才好。
这会儿她才起身,知闲已蹦蹦跳跳从院门挤了进来,“咦,你如今也是个信神佛的了?”
杳杳两世为人,她自然是信的。
“去郦下时,叔叔的母亲,李府的老夫人是个笃信佛之人,我闲来无事也同她一起念了几段经。”
知闲挤眉弄眼地挤挤她,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可别用那种表情瞧我,其实什么也没有的。”
“我知道”,知闲装作若无其事,“你一向讨人喜欢,连李老夫人对你都青眼有加。”
杳杳抿了抿嘴,“却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知闲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抚了抚她后背,“你莫生气。”
杳杳不理她。
知闲便把脑袋凑到她眼皮底下摇头晃脑,“我来是有事告诉你。”
她拉着杳杳双手坐下。
“从前祖母在时给四叔定下一门亲事,是汝阳王府赵家的大小姐。可姑娘身子一直不好,多年缠绵病榻,王府便做主退了婚事。四叔虽然同人家没了婚约,可也奇怪一直未再议亲,恐怕是因年少情谊,还念着人家姑娘。如今听说姑娘身子好了大半,还邀请咱们府上女眷到王府做客,我娘要你同去。”
杳杳听了觉得这是好事,“如此看来,姑娘应当是真的好了。这也是一桩喜事,无论今后她与四舅舅有没有缘分,咱们府上去道了一声贺也是情分。”
杳杳自来京中还从未有这样的机会,同知闲和大舅母一起出门。
今日是喜事,大舅母不单带了杳杳,也叫了姚黄一起。
汝阳王府距佟府还有一程子距离,途中路过糕饼铺子,姚黄掀了帘子指给知闲和杳杳看,“这家的酸乳酪做得好,咱们回来的时候可以买些回府吃。”
杳杳点头说好,也顺势看去,之间这铺子旁边酒楼门口立着一班玄甲军,杳杳觉得他们这身打扮有些眼熟,正要仔细看去,马车突然加速跑了起来,酒楼一闪而过。
“怎么,见到了熟人?”
“我好像瞧到怀柔侯手下的玄甲军了,就是泓曌院外见过的。”
知闲觉得只是巧合,怀柔侯若是回了佟府,府上不至于无人通报,“玄甲军是五军都督府里的一支,想必有任务在身,不一定就是怀柔侯在此处。”
杳杳“哦”了一声,“也对,我早晨问了陶庚,他还说叔叔未归,应当不是他。”
汝阳王府是大夏初定恩封得异姓王,煊赫一时,能人辈出,不过近两代里未有如从前一般的红人重臣。
不过好歹也是多年大家,王府的门阀到底比佟府的高一节子。
如此人家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高攀的了的。
姚黄一下车便是惊异,“好生气派。”
杳杳同知闲交换眼神,那眼中对姚黄的话也是赞许。
如此门楣,若是杳杳不是同大舅母和知闲一道同来,路过恐怕都不敢停下瞧上一眼。
下人对佟家夫人自然是熟识的,也不必通禀,将一行人迎了进去。
知闲跟杳杳缀在最后头咬耳朵。知闲是个见过世面的,莫说是王府,就是皇宫夜宴也是去过的,对府中盛景也不十分的好奇。倒是姚黄这个小的乐滋滋的左看右看,恨不能匀出一日在王府好生逛逛。
杳杳便问知闲,“你从前可来过王府了,这位王府的赵姑娘她是什么样子?”
知闲想了一阵说:“我见到她的时候那已经是好多年前了,那时我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只觉得这位姐姐长得好看,总之就如仙子一般。”
知闲觉得这样说杳杳恐怕还不能感同身受,“就如同我初见你时,也是这般想法。”
杳杳知道知闲又在打趣她,轻轻捶了她肩膀一下,“你好好说话。”
“我是说真的,你们俩给我的感觉本身就很相似。都是极美丽出色的人儿,不过那位姐姐比我大很多,我当时对她除了惊艳之外,还会有一些小孩子对大人的莫名仰慕。那个时候她身子似乎尚好,王妃便常带她来咱们府上走动。”
“四叔这个人也奇怪,他们二人独处时总要带着我一起。幸好我对这位姐姐感觉颇好,他每次带着我,我便欣然接受了。”
知闲自小跟着四叔胡天胡地,被他领着做什么都不奇怪。
“那这位姑娘性格怎样,听起来似乎是个温柔的美人。”
“欸,被病症折磨这么多年,再是泼辣的人也没了脾气,我那时见她,她并没有什么气色,是个名副其实的病美人。有时喘得急了,我都担心她下一口气就缓不上来了,时时刻刻都要担心。”
“这位姐姐如今大概也有二十五六岁了吧。这病症委实是把她耽误了,若是当时能跟四叔顺顺当当的成了婚,现在孩子恐怕都得有快十岁了,能同姚黄玩到一块儿去了。”
姚黄听姐姐们说起她,回头问道,“和我玩什么?”
杳杳替她整整衣襟,“说是叔叔有了孩子能跟你玩到一块去。”
姚黄想一想觉得挺好,她在家里头算是最小的,常常受哥哥们欺负,再来个更小的她也能摆一摆做长辈的谱了。
知闲又同杳杳说起,“对了,姑娘似乎还有个弟弟,同我相差不了几岁,有时他们全家来咱们府上做客,我还同那小子打过一架。”
杳杳“啧啧”一声,然后笑话她,“如何能同客人动拳头。”
而后又有些八卦,“你打赢了么?”
“那自是没有打赢,这小子拳头黑得很,打得我脸上都青紫了一个月。总之是混世魔王,现在还常能听到他的名头,在京中是响当当的谁也不敢惹他。”
杳杳还想再问是怎么个混世法,结果一群人已经走到正堂。
佟夫人回头示意她们两个不要再胡聊了,主家来了。
第38章
只看面相; 来人大概就是汝阳王府的王妃。王妃装束比旁人要华贵许多,虽上了年纪,一瞧便知年轻的时候是个出色的美人。
王妃这身行头环佩叮当; 若不是平常便照此打扮,那便是极重视今日会面。
在来的路上,姚黄问起过这位王妃。知闲介绍她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也是太子的亲姨母。她娘家身份非同寻常,如今又是汝阳王府的主母; 地位自然也比旁人高出一截儿。
王妃从做姑娘起一切事情都顺心合意; 一生大概只一件憾事,便是女儿赵解澜。生大姑娘时她出了意外; 孩子早产; 才导致女儿身体虚弱; 一直到如今这岁数; 喝药已经如吃饭一样的频繁。
佟家夫人赶忙上前拜会; “王妃,久不曾见过了。”
王妃同她寒暄了一阵,这才将眼光投到身后几位姑娘的身上。
“这是知闲吧。”
王妃一眼便认出了如今长大成人的知闲。两府多年不曾往来; 王妃此举叫佟家夫人一时诧异。
“王妃居然还记得小女; 一眼便能认出来。”
“知闲同你长得相似; 这有什么不好认的?”
王妃轻轻拉起知闲的双手打量着; “从前你和我那小儿破奴打了一架; 我那时觉得这姑娘真是英气; 那时便相中了你。谁曾想我们王府竟慢了一步; 你早早便许了范家的那位探花。”
她想了一阵; 怪自己如今糊涂,“姑爷名字叫个什么?”
王妃一时倒忘了知闲未婚夫婿的名字。
知闲也不害羞; 大大方方的给她介绍,“是都察院巡盐御史范司俍。”
王妃就是欣赏她这股子大方劲儿,越看约是喜欢,“还当你与破奴有缘。如今只能叫我望着你眼馋了。”
大舅母又过来说,“破奴是个好孩子,自然会有良缘相配,王府这样高的门第,何愁不能给破奴说一门好亲。我这傻丫头也不会扭捏一下,说话叫我好没脸。”
王妃不以为意,“我还瞧不上别家的小家子气。你莫安慰我,我是真真相中了知闲的。”
知闲如今早早定下了,从前这些说亲背后的事情,便都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了。王妃也是为了抬高了佟家的姑娘,当下给了佟家面子,日后两家交往起来便能更亲厚。
知闲回过神来又给王妃介绍着,“这是我的两位妹妹,一位唤做杳杳,是我姑姑家的女儿,这位是姚黄,想必您认得,这是我小叔家的孩子。”
“姚黄啊,我上次见她的时候,她不过还是个小婴孩,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王妃感叹一句,“我倒果真是老了。”
这才又看向杳杳,王妃一直知道佟家的大姐是个当时京中最出色的姑娘,不过当年未有缘得见。如今见到杳杳,想是承袭了她母亲的美貌,着实是个惊人的。
可叹这位从前的佟府大姑娘不仅是个美人儿,她的一些事情王妃也有所耳闻,那些事儿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故而对杳杳也带着一丝偏见,并不想同她亲近。
“这位姑娘倒是面生。”
杳杳同王妃解释,“我母亲自出嫁到长守姚家,便不常再回佟府。王妃没有见过我很是寻常,我也是这两年才被大舅舅和大舅母接来京中的。”
王妃轻“哦”了声,姑娘虽貌美,可今日会面的重点不在这几个姑娘头上,王妃到此便略过。
又同大舅母聊起寻常家事。
大舅母也适时打听起郡主赵解澜,“听说郡主日前身子渐好,今日怎么不见郡主出来?今日来得都是姑娘们,该聚到一起玩闹的。”
“嗨,郡主爱美,知道有外人要来,在屋里打扮着呢,现在还没出来。”
“甚好甚好,上次来府上还是多年之前,郡主推说不见客,我听你说起她形容自己容色枯槁,听得我这个为娘的心都要碎了。她如今有这样的好心情,我倒真替郡主高兴。”
王妃也是一派喜气,“是这个理儿,眼见她这一两年身体渐有了起色,也慢慢知道再打扮自己了,纵是不再是七八年前的青春年少,如今这年纪也不算太大,总之在我眼里还是花儿一样的小孩儿呢。”
“未出嫁的大姑娘,哪个不爱美,只有像我这孩子都一抓一大把了,再想捯饬自己给谁看呢?”
她们在前面走着,杳杳和知闲在后面悉悉索索地说着小话。
“郡主名唤赵解澜,她那个乳名叫作破奴的弟弟是赵迷楼。解澜这名字我甚是喜欢,郡主从前确实是个极爱妆点的美貌佳人。我记得四叔还说起过,郡主对色彩把握得精妙,红添翠减,宫中的画师都说不如她。她的眉毛画的极好,在京中久负盛名。”
“我少时常想,待我长大,便要同郡主娘娘学习如何画眉,如何配色。”
知闲对郡主和整个汝阳王府的印象都是极好的。
“王妃呢,她擅做绢花,我那里还有儿时她送我的几朵雏菊,如今早褪了色,只是因造型别致,我到现在还留着呢。”
二人拾级而上,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