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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奈何她婀娜可欺-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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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那匪徒居然同二叔和二婶娘翻了脸,直接将我掳了去,说要从哥哥这里赚一笔大的。”
  匪年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前情
  “怎会将汝阳王世子也牵扯进来?”
  “总之正巧就碰见了他,世子说起过他是要向这伙人要一个姓柳的姑娘。”
  “柳姑娘?”
  “这伙人果真是穷凶极恶,掳了一个不成,竟还掳了两个姑娘。”
  杳杳点头,“不过他们才将我带走不久便碰上了世子,世子为了救我出去受了好严重的伤。我本欲待世子醒来之后再走的,可是舅舅不肯,说这于理不合便将我送了回来。”
  匪年对此并无异议。
  “无事,世子的这份恩情,哥哥自然会记在心中。你休息好后哥哥带你一同去世子府邸道谢便好了。”
  “至于那位柳姑娘,左右今日派出去的人还未收回来,便叫他们继续去搜寻那伙匪徒所在之处,必要将那柳姑娘救出来才好。”
  杳杳又补了一句,“我猜那匪徒的老巢是在水上,因今日所走之道皆是沿着水路。若能在渡口上多设卡拦截,或许能有所获。”
  如此一来二去议论许久,杳杳才想起来问哥哥今日放榜结果。
  匪年舒展眉目笑了起来。
  “哥哥快说,只一味的笑做什么?”
  知闲却替他回答,“是得了第四名呢。”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第四名,殿试若是发挥出色,恐怕能得个三甲。
  杳杳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狠狠摇了摇匪年,“哥哥竟比州试的名次还高些,难不成是在故意藏拙?”
  “这可是正经科举考试,谁敢不拿出全部精力来应对,藏什么拙?”
  哥哥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众人兴奋半日,杳杳又问,“那二婶娘和二叔如今如何了?”
  “匪继被人夺去了两根手指,而后伤口感染,高烧不止,我们找去的时候人已经快不行了。”
  匪年还记得二叔跪在自己身前要自己救匪继的样子,虽可怜更是可恨。
  “二婶娘呢,我昨日见她时她便已经有些疯疯癫癫,原来二婶娘说的手指是这个意思。”
  “仍未清醒,疯癫的不认人了。”
  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算是恶人有了恶报吧。
  二叔一家遭了报应,可四叔那边却还龟缩着。
  匪年从二叔嘴里得知了,劫持杳杳这等毒计原本是四叔同四婶娘计划好的,只是被二叔学了去。
  他还需再等等,倒要看看四叔还能使出什么样下三滥的计策,好从他手里拿出银子。


第58章 
  杳杳同哥哥一道再探赵府; 结果却人去楼空。
  也不过就只隔了一日的功夫,那时赵府人来人往,仆妇也有数十个; 杳杳看着如今洞开的门庭,只觉简直恍若隔世。
  若不是那晚有四舅舅来接走自己的事实作证,杳杳简直疑心自己是不是未曾被赵迷楼所救。
  思来想去,匪年还是决定带着妹妹到汝阳王府走上一趟。不过王府这等门第也不是谁都能进得去的,他们既没有名帖; 也无熟人领路。本是不被允许入内的; 大概也是知道了匪年是今春贡士,往后前途不可限量; 门房人也会察言观色; 将此事直接报给了汝阳王; 王爷特传了人出来将兄妹二人接进府内。
  王府一如从前一般草木繁盛; 杳杳看那林中尚未结出新叶的枝丫; 正光秃秃的凄惨。只是这次却不用疑心有犬或鹿奔来顶撞了自己和哥哥。
  今日是要拜见世子,不想他们一入殿内,却是汝阳王正吃着茶候着他们。
  若是世子不在府上; 她两人可就白跑这一趟了。
  杳杳也是头一次见到汝阳王; 听闻他是个军中霸王; 少有人能入了他的眼; 脾气又是极暴躁的; 故而交友不多; 在朝中口碑不佳。连带着王府势头都不如从前; 遥想老王爷在世时汝阳王府不说如日中天; 至少也是门庭若市。老王爷古道热肠,从前并不中意如今的汝阳王; 只因这个儿子同他的性子相去甚远,不过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杳杳心中想着,这便是那个将世子吊起来鞭打的汝阳王么,看面相倒确实是有些可怕。
  世子大概肖母,同汝阳王在面相上可不像是一家人。世子爷女相,算得上是杳杳所见的男子当中数一数二的长相,有种男子少有的美态,大概是因为富贵已极,又教养得极讲究,便比旁的人多了一份雅致。
  二人向汝阳王见了礼。
  府上之人也难得见汝阳王如此和颜悦色的模样。
  大夏重文轻武,端是汝阳王受不了文人的酸儒之气,也需放下他王爷的身段,以礼相待。
  面前这人可是京试第四名,殿试之后若是不出大差错,一个进士出身是跑不了的。赵家虽强势,可多少年也难出一个进士,如今是越发的不成器了,若不是他还有军功勉强支应着,赵家的天恐怕都要塌下半边。
  杳杳看汝阳王同匪年和善的交谈着,脸上的络腮胡一张一合,配上他略显刻意的笑容,杳杳总觉得有不寒而栗之感。
  杳杳怕是自己心中胡想,便低头饮了一口茶,躲开了汝阳王的视线。
  抬头却看到汝阳王也正是一个喝茶的动作,那眼睛却死死盯着自己,因他眼白过多,这个角度看起来死气沉沉,结实吓了杳杳一跳。她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眼睛,眼黑比普通人要小上许多,尤其当他翻着眼睛瞧你,有种诡异的叫人窒息之感。
  “姑娘莫怕,咱们只是长得有些唬人罢了。”
  他笑呵呵的解着局,杳杳心里越发的不安,只是面上仍然要维持表面的平静。
  “王爷威名远扬,自然不同常人,有过人之处也是常见。”
  “贡士的妹子也是有水平之人。”
  汝阳王哈哈大笑起来。
  世子姗姗来迟,杳杳看他脸上蒙着一层阴翳,前天才受了如此大的伤,今日便能下地走动已实属不易。若叫他神色如常,那便委实是强人所难了。
  杳杳原本想上前搀扶他落座,他却突然扯出个大大的笑容来,“姑娘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用得着你兴师动众到我府上亲自致谢了。”
  杳杳看他说得如此轻巧,心里疑窦丛生。
  仿佛那是深受重伤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杳杳收了手,顺势瞧了匪年一眼。
  “世子无恙便再好不过了。”
  匪年并不知当日如何情状,故而没有杳杳那般惊诧,只当是世子恢复能力惊人,并没追问。
  可杳杳曾真真切切看他躺在自己怀中,且他身后浸透了衣裳的浓血,皆是在告诉她,世子若不是当下在强撑那便只能是换了个壳子,莫非他不是世子?
  却见他小心翼翼,向后靠在椅背上,汝阳王粗枝大叶不曾看分明,杳杳却细致的观察到。
  他确实伤在身后。
  汝阳王双手摩挲着椅上扶手,也并不将杳杳和匪年说来报答恩情之事放在心上。
  “我儿一向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往日陪我在外面跑马,跑上半个时辰便叫苦叫累,不想竟还有英雄救美的一日。”
  杳杳微皱起眉头来。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汝阳王所说的是世子赵迷楼么。那日他分明同匪徒缠斗良久,虽自己在马车之中并没有看到全貌,可他以一敌众,并且将一众人马掀翻在地,若不是后有追兵,他又要护着怀中自己,那群人才得以伤他,若是正面对抗,许再来十个八个不一定是世子的对手。
  杳杳本欲替世子解释,不想赵迷楼却特意咳嗽起来。
  “是姑娘见怪了,遇上那群盗匪,不过是我手下人机敏才助姑娘脱困,举手之劳,姚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匪年和杳杳皆是聪明之人,听到世子如此回答便知不好再过多询问。
  两人陪着世子在汝阳王面前做了一场戏。戏毕世子派了人送二人出府。
  杳杳一边走,一边感叹着,人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我瞧王府之中也是一样,连亲父子都隔着些什么,也要装着,演着。
  她正要上马车,有一小婢搀扶着她,却在他耳畔低语。
  “柳姑娘已无碍了。”
  她说得一字一顿,叫杳杳听得真真切切。
  杳杳愣了一下,正要再问些什么,那小婢却松手退到一旁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罢了,若是想见,总还是有机会能见到的。至于柳姑娘是不是高月,待时机成熟她再向世子探听便好了。
  近来京中异动频繁,杳杳这闺阁女子也知有黎人同小陈国战事似乎不如想象中那般顺利。不知皇帝做何打算,只是连月招兵买马,京中便有流言,许是要再派些人到小陈国支援。
  再有便是太子宠幸了皇后宫中一宫人,本不是什么大事,却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说是太子年少贪恋美色。
  皇帝并未责罚,只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少年人流连温柔色不是大事,又特赐十名美婢女到东宫伺候。
  可朝中上下最为看重的殿试却由大皇子和五皇子来主持,不见太子出面。
  匪年凝神屏息,将考卷缓缓展开。只见那考卷之上写着几个熟悉的字,匪年不知自己心中是何滋味,这一路备考,有甘有苦,有彷徨,有不幸,有他人的轻视,也有长辈的肯定。
  只是头一次他觉得自己如此幸运。
  只见卷上写着几个大字。
  “浅议大夏败西旗一二因由。”
  他还记得自己出发长守之前,杳杳特别向怀柔侯问询,同此题简直如出一辙。他当时心中虽有自己的想法,但读了怀柔侯回信之后却尤觉自己知识浅薄。而后汇总成一篇完善的文章,他翻来覆去读了几遍,早已了熟于心。
  他感觉整个人轻飘飘,不是压中了题的自大,只觉如释重负。
  匪年走笔龙蛇,洋洋洒洒,那日天降大雨,雷声轰隆,他却半点不受影响,一直到他停笔那刻殿外方才放出万丈霞光。
  匪年在众人中并不算极其瞩目的,同场有此次京试之会元,亦是州试解元,尤其得大皇子和五皇子青睐。
  京试的头三名皆是看顾的重点。后面之人对此嫉妒有之,艳羡有之,出了考场,有人高谈阔论说要同前几名一较高下,众人交头接耳,各自谈论着此次考题重点,交流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唯匪年是个沉稳笃定的,考试一过,便把诸事抛之脑后,只同几名熟悉的考生寒暄几句。
  陆昶晟京试发挥比他好上一些,得了第二名。陆家人已皆从长守赶到京城,只等殿试排名公布陆家许能出族上头一个三甲。他如今得全家看重,身上压着颇多重担。
  陆昶晟问他做得如何。
  “尚算不错,是个较常规的考题。”
  陆昶晟也爽朗地笑着,“这题我从前其实考虑过,大概也领悟出了一二考点,如今正巧能用上,且我祖上其实有西旗血统,对那边的人文地貌略知一二,虽不敢说什么大话,但我想此次三甲位置应当有我一位。”
  他两人交谈并不高声,只彼此交换着意见。若叫外人听到,恐怕要不好。匪年也真诚祝愿着好友,“那咱们便三日后再见了,希望你我二人都能得个满意的名次。”
  “若你我二人能一同进入三甲,与长守也是一段美谈了。”
  匪年内秀,回府时并未将压中考题之事告与大家。杳杳看他的表情也是摸不准,哥哥答得得好是不好。
  连日来参试,匪年感觉这次尤其疲累,睡足了一日,这次谁也不敢来打扰,杳杳见哥哥回府也不爱说话,还以为他此次答题并不顺利。大舅母嘱咐府上众人,皆不许提起殿试种种,也当匪年是因考试不理想一蹶不振,这才不想同府上众人多言。


第59章 
  匪年休息这一日; 杳杳闲来无事便跑去同知闲闲聊。
  “近几日怎的不见四舅舅的人影,哥哥前两试回来时,四舅舅都曾特意过问得。”
  杳杳拿着黛儿递过来的铜熨斗。里面的红碳已将底子烧得烫手; 两个小丫头将一件知闲的襦裙抻开,杳杳帮着将那衣物熨熨平整。
  “你不晓得,近来朝中不太平,皇上对太子明褒暗贬,引得京中人心惶惶; 我听我爹提起; 说是四叔这档口犯了忌讳,圣上斥责了几句; 还是圣上念在四叔去岁督办长守灾情有功; 这才免于一罚; 如今他大概也没了心情替匪年评断了。”
  听起来似乎颇为严重。
  吏部尚书年迈; 剩下二侍郎皆有提拔为正的机会; 佟四爷为官谨慎,又是进士及第,最重要得老尚书赏识; 怎么恰在这关头遭了斥责; 给圣上留个不佳的印象; 这可是大大的失算。
  知闲在杳杳面前晃了晃手; “怎么呆住了; 你可莫要把我这件衣裙烫毁了; 这可是我极喜欢的。”
  杳杳立刻回过神来; “我只是想; 四舅舅这样审慎之人,竟也会犯错么?”
  知闲将几个小丫头遣出房去; 拉着杳杳到一旁落座,“四叔私下同大皇子交好,圣上颇有些忌惮吧。”
  “圣上既然忌惮大皇子,为何弹压着太子,让大皇子和五皇子主持殿试呢?”
  “这我不知,圣心难测,四叔大概是知道的,只是他不同我说罢了。”
  就是这点子内情也是她从范司俍处打听,外加自己推测得来的,四叔一向不与她讨论朝中诸事的,在四叔眼中女孩知道太多无用,闷吃糊涂过就好了。
  知闲又问杳杳,“匪年还不曾醒来么,我娘一早还去他院子看过,他昨天回来时谁也不理,我娘担心的一夜都未休息好。”
  杳杳抿着嘴摇头,“虽然四舅舅从前同哥哥不睦,但是说起来哥哥在科举一事上,最信任之人还是四舅舅。他不在,哥哥如同据嘴的葫芦,一点儿消息都不肯透露。”
  匪年睡醒之后,却将从前怀柔侯同杳杳来往得那封书信烧个干净,又寻出自己所作的文章,他浏览个大概,确保自己将几个要点都叙述完整,也一并点了烛火。
  杳杳进门时正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哥哥怎么把这些都烧了,这可是好些时间的积攒……”
  匪年抬头瞧了妹妹一眼,“哥哥自有道理,你先莫管。”
  匪年摸不准自己打得样稿是不是都找了出来,只好把一摞摞废稿皆烧做灰烬。
  杳杳看着哥哥忙碌,也不好直接插手,怕自己错手再添了乱子。
  匪年表情凝重,确定火盆里连一张纸片都寻不出来这才放下心来。
  他扶着杳杳肩膀,郑重得嘱咐,“以后千万莫要同外人提起你同怀柔侯谈起过西旗之事。”
  杳杳开始还未反应过来,只懵懂地点头,忽而福至心灵,“哥哥的意思,昨日考题……”
  匪年笑着默许,“咱们得了好处,万万不可给叔叔添上麻烦,近些日子还是尽量莫要同叔叔走得太近了。”
  杳杳也未料到事情竟会这样。
  虽是好事,匪年却很有忧患意识,历年泄题和作弊事件层出不穷,甚至有些看似荒唐的欲加之罪,叫他思来想去还是要加强戒备之心。
  杳杳将视线撇向一边,不敢直视匪年,“我也有些日子不曾见过叔叔了,这一点哥哥应当可以放心。”
  “这样很好。”
  匪年赞她一句。
  纵是知道哥哥此次发挥应当不错,杳杳也不敢同府上众人多说些什么,连知闲也一并被蒙在鼓里。待匪年去向大舅舅和大舅母请安的时候,知闲还同父母一同劝慰他。
  “京试第四名已是极了不起的成就了,殿试咱们就放宽心,不说是进士及第,哪怕是个进士出身的身份也是万人莫及的。”
  大舅母是真心期盼这孩子好。
  连从前阴阳怪气,对匪年两次成绩都挑肥拣瘦的大舅舅都放下了成见,“咱们再是不行,抬脚也比旁的人头顶高了,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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