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知是何昔-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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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知是何昔
作者: 南沐九
简介:
初见时她是偷钱的扒手,他是受伤的落难公子 再见时她便成了唱戏的,而他则是坐在台下看戏寻乐的 唱戏不易 对内得斗府里看不惯她的挂名家人们 对外得惩学堂上捉弄嘲讽她的为难者 除此之外还得去跟着某尘辅助查案 虽是女儿身 却惨兮兮的过得比男儿烈 一人咬牙撑起所有 所幸,最后他这当初听戏的,也成了曲中人 / “那…叫声爹来听听。” 某日惹恼了某尘的她被揪去倒挂着,哭得稀里哗啦,某尘看着却笑得眉飞色舞。 “那…叫声阿哥来听?” 走在后面的她道谢,他却装作没听见耍起了赖皮。 / 人人皆说他瑕疵必报,铁石心肠 可在她那里 他虽瑕疵必报,却愿意为她背下所有罪孽; 他虽铁石心肠,却愿意为她一再割地退让。 他说此生不渝, 他说,只你一人。
云起vip2020…08…02完结
第1章 今夕何夕 小命休矣?壹
天边黑云压境,层层叠叠地翻涌而来,一浪接着一浪。放佛世间万物都将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殆尽。
如此环境下只觉得空气都稀薄了几分,带着股风雨欲来的意味。
此时西丽国靠南的一所小城里,因着这天气,路上也就零星地散着几个人。
夏青昔面上是在街道上漫步着,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着哪个人适合下手。
连着好几日未完成布置下的任务,于是出门前被陈头狠狠地打了一顿以示警告。
若今日再出差池,只怕她会被折了手脚丢街上去乞讨。
看着身边走过的要不衣衫褴褛,满脸愁容的妇人;要不就是满身补丁,眉头紧锁的壮年。
夏青昔此刻有种无力问苍天的感觉。
最近邻地干旱,流民四蹿,现在这镇上皆要不两手空空,要不勉强裹腹之人,这让她该如何下手!
正叹着气,却见迎面走来了一身穿黑衣的男子,眉若刀裁,一双眸子里含着冷傲孤清,却如夜里星辰深邃亮眼,但此时高挺的鼻下,双唇却是毫无血色。
夏青昔瞅着顾夜尘一身装扮虽简单却也不便宜,再看着那犹如病秧子的面色,心中一阵暗喜,擦肩而过间便已探到了装着银两的荷包。
走开几步将袋子打开,里面装的碎银已足够她好长一段时间不用再四处奔波了。
指间突然传来一片湿意,夏青昔低头细细一看再凑近了去闻,便知那布袋上是染了血。
再一回头,顾夜尘已转身进了巷子里。
别是人家的救命钱了!
再想着顾夜尘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色,夏青昔咬咬牙,取了几两银子放怀里后,收了荷包便跟了上去。
入了巷子至拐角间,突然就被人一把抓去用匕首抵了脖颈,“几人?”
“大侠饶命,我…就我一人…”天旋地转间一冰凉之物便爬上了脖间,夏青昔被狠狠吓了一跳之后顿时暗叹自己就不该多管闲事。
“是你?银两都偷走了还想再折回来看看有没有值钱的?”
明明是戏谑的词,落到夏青昔耳里却分明带了几分寒意,暗里还裹挟着森森杀意。
感到匕首又近了几分脖子,夏青昔忙将头往后靠去,直至已完全落入了顾夜尘的胸膛里才肯罢休。
“没,我是回来还荷包的…虽然我是小偷,却也不能害人性命啊!大侠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见着您一定绕远远的走,小的再也不敢冒犯您了!”
哪里知道挑着的软柿子里竟藏着刺,夏青昔此时肠子都悔青了,连忙告饶求恕。
“买药回来放你走,不过若是耍小心思,我让你七日之后死得肝肠寸断。”
捏着夏青昔的下颚将一颗药丸强行塞入她口中,顾夜尘才将她放开。
“是!小的一定马上回来!”
别人拿捏着命脉的滋味不好受,夏青昔才说完,人就已经飞快地跑了出去。
可匆匆买了药回去后,却不见了顾夜尘踪迹。
狭窄的巷子里只见满地的血污和杂七八乱的尸体。
第2章 今夕何夕 小命休矣?贰
见不着顾夜尘人影,夏青昔只觉得全身血液都一股脑地朝着大脑跑去,最后嘭的一声在脑海里炸开了花。
“你奶?奶个天杀的!不带这么玩的啊!”反应过来的夏青昔扔了药包,抹了把已至眼眶的泪便不死心地开始四处寻找起了顾夜尘。
“老天爷!不带这么玩的啊!我虽然偷东西,却也只偷那富有之人的!罪不至死,你就饶我一命了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一边祈祷着,一边四处翻找,来来回回了好几遍,夏青昔却是越找腿越软,最后半点与顾夜尘有关的东西也没翻出来,身上撒了力,便顺着墙跌坐在地上。
“我靠你大?爷的!我还没活够呢!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你个天杀的!天杀的!”
虽处在满是粗俗人之地,夏青昔也刻意地不去学那些恶习,于是此时虽已是气得满眼怒火直想哭,可骂来骂去也就那几句话了。
乌云翻滚着越来越低,最后雷声涌动,豆大的雨珠便是倾盆而至。
天空阴沉得压抑,青石巷子里的血水随着雨朝外汇聚去。
夏青昔恨得直想把顾夜尘翻出来给碎尸万段了,但却突然想起自己还在院里的弟弟以及那些和自己一样可怜的人。
抹了把自己混着雨水的泪,夏青昔咬着牙便起了身,飞快地朝着贫民窟跑去。
一路上思忖着,夏青昔到了地方便直匆匆地进了乞丐窝,“快把你们管事的齐老头叫出来!”
“咋咋呼呼的,这是怎么了?”小乞丐听完吩咐还没来得及进去叫人,齐老头便吸溜着碗面走了出来,对于这个当初几乎砸了他大半家当的小阎王他可是分毫不敢怠慢。
一开始到没注意,仔细瞧了去才发现夏青昔已浑身湿透。
齐老头连着叫了好几声哎呀,放了碗筷揪出条染着尘的布朝她走去,“擦擦吧!什么事淋着雨也给我跑来了啊。”
说完也没再去管夏青昔,见她接过了布后便端起自己的碗,继续嗦起了汤面。
雨水顺着头发衣垂嘀嗒着落下,一阵风吹过,夏青昔只觉得下了雨的今日比往常飞雪飘絮的冬日还要冷得刺骨几分。
“这个只当是定金,你们给我找个人,找到了敲暗号,我再加。”压着那股因冷到骨子里而透出的颤栗,夏青昔从那荷包里取了块碎银便朝齐老抛去,慌得他只差点连碗都端不住了。
放嘴里咬了好几口又往衣袖上擦了几遍,周围的乞丐见此刚开始都以为是自己花了眼,待后面反应过来,便惊得叫嚷着地一圈圈围了过去。
也不去管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的众人,自顾地拾起支树枝在地上寥寥几笔画了个顾夜尘的大致,夏青昔起身便朝着外面走去,“找到了加钱,找不到…找不到我就再拆次你所有家当…”
后面的话失了平日里对齐老头的骄横语气,只细声呢喃着。说完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夏青昔掩去眼底的泪花,回身又放了块碎银在顾夜尘画像的旁边“你看看小四们都瘦得跟个猴样了,多吃点吧。”
不顾身后的各种拍马溜须以及乱哄哄的叫好声,夏青昔深吸了口气便咬着牙出了乞丐窝。
第3章 今夕何夕 小命休矣?叁
雨势渐小,天却依旧阴得黑沉。
特意绕了些弯路把需要的物什备齐后天已经完全黑透。
夏青昔就仿佛没事人一样地回了大院,如往常似的,依旧狗腿着朝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陈头跑过去,“头,这是今日的成果。”
“嗯,还行,看来今日不用费力气再打一顿了。”将夏青昔递过来的好几枚铜板和一块碎银收好,陈头颇有些嫌弃地擦了擦手上的水,“去去去,回你们房里去,别把我这弄湿了。”
夏青昔赔笑着退下去,心里却一直盘算着接下来的事。
回去后装了不舒服在通铺上躺下,于是陆陆续续地有人开始回来后也算是没去吵了她。
不过一群人出了房门便开始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最后打水的打水,倒水的倒水。七拼八凑地弄了点私藏的钱便偷偷摸摸地跑出去买治她随口胡造的病药了。
夏青昔躲在被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却闷得直发慌,鼻子一酸眼泪便一颗颗地往下掉起来。
咬着牙不敢多想,抹了眼泪后又赶紧在心里继续思索起来。
“早睡早起,保重身体…”更锣已经打了几遍。
夏青昔一直绷着神待到寅时来了,更夫打到第五更时才敢睁了眼打量起周围。
听着声音越来越远,夏青昔才敢翻身下床叫起了早已嘱咐,却依旧没熬住困意睡去的夏安淇们。
带着所有人悄悄潜出了房间,夏青昔不放心地又再嘱托了一遍“阿淇一定记得,若是我两个时辰以后还没到,记得去那块砖里拿了东西走。”
夏安淇虽然不知道夏青昔到底要去干什么,但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着。但自家阿姐是个什么脾气的他也知道,于是也不去发问,只瞪着两只黑白分明的眼定定地看着她,“阿姐,我等你回来!”
“好。”夏青昔过去摸了摸夏安淇的头,“阿淇长大了,要学会保护自己了,知道吗?”
“我要保护阿姐!”
看着当初差点随着自己饿死街头的小不点现在已齐了自己肩,还仰着张稚气尚未全脱的小脸信誓旦旦地说着要保护自己。
夏青昔再想到自己死在战火中的父母,泪花已模糊了双眼,“好,但若是保护不了任何人,那就一定要替阿姐保护好你自己。”
“记得千万不要贪凉踢被子。”
“糖不能吃多了,容易蛀牙”
努了努双唇,许多未说出口的惦记终究还是被压了下来,“快去吧。”
看着夏安淇夹杂着担忧和不安的小脸,夏青昔扯出了抹笑容,“记得哦!以后要好好保护阿姐,以及替阿姐保护好你自己哦!快去吧!”
夏安淇听见这句话一时也没转过弯来,紧绷着的小脸果然也松了下来,“嗯!阿淇一定保护好阿姐!以后还要努力做大事,赚很多很多的钱给阿姐买漂亮的衣裳和很多很多好吃的肉包子!”
经常靠已经冷硬了的窝窝头和稀得像股水的白粥裹腹,于是在夏安淇的眼里,有钱人的生活大概便是能顿顿吃上肉包子了。
第4章 搴洲中流 险象环生?壹
眼里满是对以后的向往,夏青昔不忍心再继续看着那双因为含着光而亮晶晶的眼,于是狠着心便催促他跟着众人离开了这个破旧院子。
敛去杂乱的心绪,夏青昔抹去眼角的泪转身便朝着陈头的房间悄声潜近。
取了竹管将迷烟从窗纸孔间送入。估摸着时间够了,夏青昔将沾了水的面巾围住口鼻便轻巧地推门进去。
虽床上的人已昏死得差不多了,但夏青昔依旧没敢忘掉迷烟,点上半根丢在了陈头床下继续燃着。
翻找了许久,终于从一处暗格间找到了每月都要服下的解药和新型毒药。
吃一颗毒药换上次毒的解药,若下月此时未服解药便是死路一条。
陈头便是依靠如此方法控制住了院子里的所有孩子。
夏青昔这样想着便是恨得牙痒痒,翻出了大半钱财后连着那两瓶药收好,守着床底的迷烟几乎燃尽时便从袖中滑出了块小刀片。
睡得昏昏沉沉的陈头只觉得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接下来便是血液弯弯扭扭地顺着手滴落的触感。
想要挣扎着睁眼叫喊,全身却仿佛被抽完了所有气力一样,分毫都动弹不得。
将染了血的刀片扔在地上,夏青昔看着争先恐后从伤口里涌出的血,静站了一会后刚要转身离开,门外却传来了护院长的声音,“陈头,我说的那个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啊?”
心中一紧,夏青昔轻手推开窗户便连忙翻出去朝大门跑去。
门外的护院长叫了几声得不到回应后便推门而入。
但入眼的场景却是惊得他连滚带爬地才出了门,“来人啊!陈老被人杀了!被人杀了!”
住着护院的那块地方陆陆续续地亮起灯,接着便有人边披外衣边趿着鞋跑出来。
听着身后传来的有人或骂娘或惊呼的声音,夏青昔原本惊出的一身冷汗也轻了几分,心里到是多了几分畅快。
看吧,恶有恶报!不管你做了什么,终归是会落得个应有下场的!
“嗖!”
夏青昔正这般想着,一支利箭却破风,伴随着锐利的呼啸袭来,带着一蓬血花从夏青昔左肩穿过,直直地插入树干。
“啊!”夏青昔吃痛,只觉得撕裂感瞬间便传了四肢百骸。
手打着颤,踉跄着,夏青昔摇摇晃晃了几步后腿脚一软,便跌倒在了地上。
扬起的泥水沸腾着四处飞溅,夏青昔喘着气咳出来血沫。
想挣着坐起,护院却已把她围了起来。
“你找死!”提着木棍走来的护院长朝着夏青昔走去,对着她的伤口狠狠打下。
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夏青昔大笑着毫不在意。
动了下左肩发出吃痛的惨叫,夏青昔攥着劲地抬起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再次挥来的木棍,双眼红得滴血却笑得肆意张扬,“有本事!我们一起去给他陪葬啊!”
第5章 搴洲中流 险象环生?贰
夏青昔说完轻轻拉开自己的外衫,入眼满是红得艳丽醒目的火药。
“要么放我走,要么,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语气轻飘飘的,落在众人耳里却宛若春日炸雷,震得围着的护院都连连退了好几步。
“他人是死了,但你们还活着啊,你们妻儿老小还活着啊,他屋里的钱财物品也还在。但是既然你们这样忠心耿耿,那不如我们就一起去陪他吧,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最后一句话夏青昔双眼死死地盯着护院长,直看得他背后发怵,握着木棍的手也慢慢松开。
扯出一抹果然会如此的嗤笑,将木棍拿过撑着慢慢站起,夏青昔强忍着肩头的剧痛朝大门处移去。
院内的景色不断在眼底后退着,夏青昔想着六年前父母死在战火里,自己带着安淇好不容易逃到榕城,却被陈头抓来训练后为他行窃赚钱。
如今他人已死,这些年院内被他打死的,打残的,还有和她一样虽受了毒打但也总算勉强四肢健全活着的,现在也终究算是有个交待了。
墙角的花开得正好,被雨洗去尘泥的花瓣染着露水。
夏青昔突然想着前几日还和安淇们说待它开花,便摘了做糕点吃。
安淇做的东西是极好吃的,院里平日里只有馒头稀粥,全靠着他,大伙才能改善下伙食。
一阵风打过,夏青昔也回了思绪,心里不知到底是含着解脱还是酸楚。
可想着眼下安淇们应该也到了庙里,夏青昔便强迫着自己先专心应付眼前。
退至院口背靠着木门。随手丢了那木棍,夏青昔一手按着早已落了漆的门,一手滑了瓶毒烟在手里拿着。
也不说话,她只笑着直勾勾地望向众人。
“送你们份大礼好了!”
话刚落,她已将早备好的瓷瓶朝护院们扔去。
瓷瓶碰地便碎,顿时毒烟四起,惊得人群四处逃窜,而此时,夏青昔已关了大门离去。
天空边际有晨曦透进来,雾气萦绕在柔柔的金光下,带着水汽的风吹在脸上拂过青丝。
急速在无人的街道上奔走着,夏青昔只觉得肩头的伤口也没有那样痛得钻心了。
但才走了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护院长的尖声喊叫,“你个狗娘养的小杂碎!居然敢给我玩阴的,要不是我留了心眼!也差点中了你这狗?日的计了!”
眼见着血流得越来越多,而身后不远处的人双眼狠瞪着,背了弓箭快速地追赶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