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她走火入魔-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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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晴道:“你说有就有吧。”
摘星:“……”
跟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叫人生气呢?
穆晴唤道:“摘星。”
剑灵没好气道:“干嘛?”
穆晴笑着道:
“我在世一百二十余年,有你陪伴,不曾分离,真是一件幸事。”
“……你,你别这样!怪突然的!”
摘星刚刚凝聚的少年形体一下子被她吓散了,只余下慌张的声音,和掩饰不住的雀跃。
“也不用这么夸我,嘿,我也觉得你挺好的,真的!”
“穆仙子!”
元颖的声音传来,带着少女的灵动与活泼,
“别把我忘了,以后你身边还有我!”
摘星不高兴道:
“我们谈的是伴生,青梅竹马,共同成长!穆晴化神期你才和她结契呢,掺和什么呢?”
元颖与他理论,道:
“化神期后面的路也不短呀。”
“穆仙子以后肯定要飞升,飞升之后就去天上做神仙了,要任仙职,要晋升……她要与天地同寿,岁月还长着呢!”
摘星和元颖随后就吵了起来。
穆晴坐在皇城屋檐上,一边听他们吵,一边笑着看夜空。
北海如今是冬季,是漫漫长夜。
可今夜,天上刚好有光,绚丽多彩,如梦似幻。
穆晴下意识地朝身侧摸了摸。
“……”
摸空之后,她不适应地收回手。
她从前常常坐在云崖山主楼的屋顶。
千机子在那里观星卜算,她看不懂,就坐在一旁看星星,身边备着酒,时不时饮上一口。
她出关后,好像忘了给云崖山致信?
不知道他们还好吗?
他们是不是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如果知道她还活着,会不会很惊喜?
话说……
百年已过,千师叔会不会比往日神棍得更厉害了?
沉楼主没有趁她不在,在民间开设青楼行业吧?这行业挺赚钱的,这位金钱至上的鬼市之主,好像真的能干出来这事。
江连怎么样了?是在西洲隐匿了行迹,还是去东海找三师兄会和了呢?
魔君祌琰好像已经在云崖山地牢里被镇压百年了,寂不寂寞,难不难受?他越难受,她就越开心!
小师叔当年知她死讯,有没有再将她干的混账事放进外峰学堂里,一边讲课一边痛骂她,教导弟子量力而行呢?
也不一定是骂……
说不定会夸一夸她,夸她天赋绝佳,年少有为,不肖弟子,螳臂当车,没有自知之明……咳……
穆晴思绪凌乱纷飞。
种种该想的,不该想的,都在脑海里映现了。
穆晴道:
“元颖,有传信鸟吗?”
元颖从争吵中回过头,道:
“有红妖鸟,你知道怎么驱使它们吗?”
穆晴:“……不知道。”
有一道声音自远方而来——
“不必寻传信鸟。”
转眼之间,携带庞然鬼气的黑雾,已在穆晴面前汇聚。手执折扇,肤色苍白的鬼修,正含笑望着穆晴。
“穆仙子回归之事,云崖山已经明了。”
沉鱼夜瞅了瞅这一片冰寒的地方,将手中不应景的折扇收了,对穆晴道,
“穆仙子,百年不见,你已大不相同。”
穆晴眼中也带上了笑意,她道:
“沉楼主,百年不见,你一如既往。”
沉鱼夜问道:
“是骂我修为没有寸进吗?”
“你怎会如此想?”
穆晴失笑,
“是看到我这身修为,嫉妒了吗?”
沉鱼夜笑着道:“是啊,嫉妒了。”
他看了看周围,问道:
“伏城已死?”
穆晴点了点头,道:
“死透了,我已将他的元神绞碎,他再无回归修真界的机会了。”
穆晴感慨道:
“不知我三师兄如何……百年之久,这北地皇位,终于能够交归于他了。”
“他尚未出关呢,不过应该也快了。”
沉鱼夜话语一转,道,
“另有一件要事。”
穆晴问:“何事?”
沉鱼夜看着她,说道:
“百年之久,修真界终于迎来共主。”
第59章 再遇
东海; 山海仙阁。
丰天澜御剑至后山,祁元白随后而至。二人沿瀑布飞下十数尺,默念咒诀; 引仙术。
山石中似有机关齿轮咬合声响,混在湍急瀑布水声之中; 听不真切。下一刻,瀑布水帘如同帷帐向两侧掀开,后方石壁挪移,现出一个洞口。
“仙阁后山这么大,瀑布这样多。”
祁元白道;
“师弟闭关的这地方,不管来多少次; 都还是叫人觉得不好找。”
当年丰天澜让秦无相躲藏起来; 秦无相很是听话,在这后山寻了个秘境,将自己藏了个密不透风。
抱怨过之后; 祁元白跟着丰天澜进了岩洞。
一进去; 便是寒气扑面。
背后瀑布水珠飞溅,一溅入岩洞; 便凝成了冰滴子。
伴随寒气的而来的; 是磅礴且厚重、浓郁到几乎凝成了水的妖气。
祁元白觉得有些难以喘息。
百年前,秦无相求迅速进境; 以妖族功法; 将自己一身灵力转换为至纯妖力; 也将水属性单灵根转变成了变异冰灵根。
好在他不负所求。
三年之前; 他已成功突破到化神期。
只不过; 他以妖族功法修炼; 进境快却不稳,入化神期后他未出关,而是这秘境里继续闭关,稳定自身的妖力和修为。
丰天澜走过秘境里机关道,在岩壁后方的一片洞天福地里,见到了秦无相。
他盘膝坐于石台上,闭着眼睛,睫羽上落着一层霜,五官是糜艳绝色,却又带着几分不易接近的清冷霜寒气。
不只是睫羽。
他的发丝上,雪白狐耳上,他的肩上、膝上、衣摆褶皱上,皆落满了雪。
他盘膝于这冰雪之中,如一座精致雕塑,一动也不动,极为安静,像是在沉眠,不知苏醒之期。
丰天澜一挥衣袖。
一道风起,将秦无相满身霜雪拂落。
秦无相也在这风中睁开了眼睛,看向来人。
“小师叔,二师兄,寻我何事?”
他的声音相貌与百年前皆无差别。
只不过,不知是否是受了灵根变异成冰属性单灵根的影响,他的语气、神态,都已失了温度,比昔日清冷太多。
“……”
祁元白善言语。
可他见到这样的师弟,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些年他们师兄弟聚少离多,祁元白每次见到秦无相,都不由感慨,师弟早已不是他熟悉的模样了。
丰天澜离秦无相尚远,便已止步。
他们二人在百年前,因秦无相为图快速进境而改换功法一事,在这秘境之中吵过一架。
妖族功法有上百种,秦无相所用之法不是最佳,而是进境最快,也是最凶险的一种。
以此法修炼,虽能进境,却不养心。妖气与鬼气、阴气等相似,为污秽之气,妖气爆蹿,妖力暴涨,容易滋生一颗邪心。
按仙修的话来说,就是歪门邪道,易有成效,但风险极大。
秦无相选此法,丰天澜自然要阻止他。
从秦无相后来闭关,却反超天赋更好、心更纯粹的殊识舟,先入化神境界便能看出,丰天澜这一架显然是没吵赢。
丰天澜说道:
“有穆晴的消息了。”
秦无相抬头,雪白狐耳颤动一下。
丰天澜继续说道:
“沉鱼夜和千机子来信,穆晴命星再现,正在北方,伏城则是气数已尽,应已命绝。”
“秦无相,你该回去了。”
秦无相低下头,抬起自己的双手。
他右手凝聚剑光,在左手掌心划过一道,鲜血自伤口淌出。
祁元白见他自伤,惊道:
“师弟,你做什么?”
秦无相左手心里已聚了一小捧血,他微微攥了一下手,感觉到了疼痛。
他缓缓说道:
“……不是梦。”
※
北海,妖族皇城。
穆晴问道:
“千师叔没来吗?”
沉鱼夜说道:
“穆仙子,若是我们二人都走了,谁来维持阵法,压制祌琰?”
说的也是。
穆晴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了桌子和酒,她拿着酒壶闻了下。乾坤袋有施加术法,这酒已过百年,酒香依旧。
她又找了个炉子出来。
沉鱼夜拿了个蒲团,在桌边坐了:
“穆仙子这是做什么?”
“沉楼主来前,我刚好在馋酒。”
穆晴回答道,
“又想起我半个月前来决战时,伏城正在此地与南洲巫族祁家的人煮酒畅饮,酒香勾人。”
穆晴一边说着,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了木炭,打火石和火折子。
沉鱼夜眼中带笑,调侃道:
“穆仙子这乾坤袋里,真是无所不有。”
穆晴说道:
“以前在山海仙阁时,我和我二师兄一起偷我师叔的酒,在后山煮酒喝,这都是那时候到处搜刮用具,塞进乾坤袋里的。”
沉鱼夜道:“丰阁主……”
穆晴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点幽怨:
“他发现酒不见后,罚我跪三炷香,抄两遍门规。我二师兄老早就跑出去游历了,两个人合伙干的事,只有我一个人挨罚。”
摘星出现在穆晴身边,说道:
“然后你跪了半炷香就跑了,之后就负伤了,门规一遍也没抄。”
穆晴那时候刚刚金丹期。
她在炼气期和筑基期时就不老实,在仙阁里上蹿下跳,修为进到金丹之后,就更厉害了。
她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强闯阵法峰和炼器峰合筑的万器阵。
谁想到那万器阵那样厉害,穆晴闯阵失败,被打断了腿骨和两根肋骨,还被炼器峰仿造出来的假天霜剑穿腹而过。
若不是当时丰天澜恰巧在那附近,穆晴的命就要丢在里面了。
她伤重,需要救治。
丰天澜忙着医她的命,后来又摁着她养伤,先前未跪完的香,没抄完的门规,也就不了了之了。
穆晴当年在山海仙阁干的违反门规的事很多。
但对她的惩罚,却很少有能落实下来的。
丰天澜对她看起来严厉。
但当年执法峰的严师伯都清楚的很,想收拾穆晴,告穆晴的状要找秦淮,不能找丰天澜。
穆晴也算是山海仙阁的一段传奇。
她在仙阁里待了十三年,把别人不敢做的事都做遍了,却从头到尾没受过什么重罚。
沉鱼夜有些好奇,问道:
“穆仙子,你应该是山海仙阁违反门规次数最多的弟子吧?”
“还真不是。”
穆晴摇了摇头,说道,
“违反门规最多的是我师父,他年轻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仙阁的前任阁主都在说,‘要不是你天赋根骨够好,我早就把你逐出仙阁了’。”
当时是仙魔混战,强者居上的乱世。
一个厉害的仙修,对门派来说比门规重要得多。门规那都是虚的,修为境界和武力高低才是实打实的。
根骨才能好,意味着他以后的修为境界会很高,能行至常人不能及处。
前任阁主自然不舍得轻易放弃秦淮这个好苗子。
其实前任阁主当时也是挺纠结的。
秦淮行为肆意,不守规矩。
前任阁主特别担心,万一秦淮未来不是正道栋梁,而是一个走了歪道邪修,那可怎么办啊?
还好,秦淮最后成了正道第一人,而非反派中的反派。
“在违反门规次数这方面,我本来是有望超越我师父的。”
穆晴叹了口气,说道,
“但我才在仙阁待了十三年,他待了千年多,我实在是追不上。”
穆晴用打火石点了火折子,吹出火来,又用纸做引子点燃了碳炉。一壶不知何时被她藏入乾坤袋的酒,坐在炉上,冰凉酒液渐温。
“你师父年轻时,的确挺疯的。”
沉鱼夜说道,
“你小师叔也不遑多让。”
穆晴八卦之心冉冉升起。
她登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她还是很想知道师父和师叔年轻时的故事的,主要是想看看这两人有没有什么黑历史。
她的年纪和秦淮丰天澜两人差的太多,她出生前,这两人就已经分别高龄千岁和九百岁了。
修真界还活着的,见证过秦淮和丰天澜的过往的人不多,愿意和穆晴提及那两人过往的就更少,这些人都是长辈,担心他俩的故事教坏穆晴,就只讲好的,不讲坏的。
众所周知穆晴本就不好管,要是再知道她崇拜的秦淮和丰天澜年轻时究竟是什么样子,她可能会效仿而行,从不好管变成管不了。
穆晴现在知道的这点,还是后来她叛出仙阁后,身为秦淮好友的千机子告诉她的。
“他们那时候多大?二三百岁吧。”
沉鱼夜说道,
“他们俩七月半出仙阁驱邪,结果被卷进了鬼市里。七月半阴气极重,他们俩一身阳气和仙气,一进鬼市就被发现了,根本来不及像你一样偷木牌想办法走。”
穆晴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那他们是怎么出去的?”
“杀出去的。”
沉鱼夜道,
“小鬼们死伤惨重,鬼将们也重伤,逼得我出面。”
穆晴问道:
“他们打赢了?”
要按仔细算起来,秦淮和丰天澜那时似乎是元婴期,而沉鱼夜已经是化神期。
“没分出胜负。”
沉鱼夜道,
“打斗中鬼市结界毁了一半,他们俩也就走了。”
“穆仙子,你现在知道当年你元婴期时误入鬼市,最后要动手时,我为什么会出面叫停了吗?”
沉鱼夜自问自答,道,
“我怕鬼市再毁一半。”
穆晴:“……抱歉。”
沉鱼夜拿出扇子,扇着煮酒的炉火,道:
“穆仙子,你其实和你小师叔很像。”
穆晴歪了歪头,问道:
“我以为你会说我和我师父像呢?”
“怎会?”
沉鱼夜道,
“我和千阁主,都觉得你像丰天澜多一些。”
穆晴的脾气很像丰天澜。
丰天澜的暴脾气是人尽皆知,明面上的那种脾气差。
穆晴的情绪不太显在面上。
但熟知她的人都明白,这人的脾气到底差到了何种地步——说一不二,一言不合,拔剑就打。
而且不仅是脾气像。
秦淮那人肩上没有担子,逍遥轻松。
穆晴更像丰天澜,肩膀沉重,背负甚多。
穆晴茫然道:
“我觉得不像啊?”
沉鱼夜却不答她到底哪里像,只是笑着道:
“对,不像,你比他讨人喜欢很多。”
穆晴:“……啊?”
她该说谢谢吗?
穆晴换了个话题:
“云崖山怎么样了?”
沉鱼夜想了想,说道:
“总体来说还算平稳,和穆仙子记忆中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毕竟岁月已过百年,还是有一些变化的……”
※
穆晴在北海无事可做,与沉鱼夜煮酒相谈,煮了七日,把自己和沉鱼夜乾坤袋里的存货都煮光了。
连喝七日,有点得了酒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