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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山间四食-第17章

小说: 山间四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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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宁不懂这个:“我从来没给人压过房,规矩我都不懂呢。”
  姚春玲也没给人压过,但她看过不少,流程大致都知道些,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规矩,就是那天穿戴喜庆点,打扮得……富贵些就行。”
  “富贵些?”岑宁从火灶旁抬起头。
  “给新人沾沾喜气嘛,讨个富贵的好彩头,我之前看村里婶子们压房,家里妆匣子怕都翻空了,一头上插好几根簪子,木的银的晃花了眼。”
  岑宁听了,心里大概有了数。
  鸭子斩好,岑宁把鸭肉放进水里焯水,等血水煮出来,岑宁把血水舀了,把鸭子端去院里用井水清洗两遍,这样鸭肉能更紧实。
  处理好鸭肉,用猪油把姜蒜爆香,又把鸭肉下锅一同翻炒,开了橱柜,还往锅里倒了半勺子酒。
  姚春玲在一旁端了汤锅来,岑宁把鸭肉放进汤锅里拿小火慢炖,又丢了几颗干红枣进去。
  鸭汤炖上了,其他的菜不急着做,姚春玲和岑宁看着火嗑瓜子唠嗑。
  “地里的红薯可扒出来了?”
  岑宁摇头:“没呢,我问了川子,他说家里没养猪,总共就种了那么一小块地,估计没多少,也就拿来冬天里烤着吃。”
  姚春玲说:“过两天扒出来,可以趁着小阳春前吊粉,这样冬天能有红薯粉条吃,还能炸些粉圆子。等收拾好红薯,地里萝卜也该长好了。”
  “等萝卜长出来,去镇子上买些猪肚,煲个白萝卜猪肚汤吃吃。”
  云溪村地方好,只要没有天灾,地里头一年四季的东西总不会叫人饿肚子。
  岑宁剥了把瓜子仁喂给芷哥儿,想到做冬衣的事开口问:“嫂子,马上过冬,你可要去镇上买棉花和布?”
  “嗯!”姚春玲忙不迭点头,“我也正准备问你呢,芷哥儿身上的棉衣短了些得做新的,还得给你大哥也做一身,你可也要做?”
  “我有棉衣穿,我是想给川子做身新的,想着要在下雪前穿上,这会儿就得开始做了,不然怕来不及。”
  姚春玲点头:“是这个理,那明儿我俩去趟镇子上?”
  “行。”
  晚上陆云朗和陆云川干活回来,姚春玲和岑宁端了饭菜出来。
  除了一锅老鸭汤,还另蒸了干饭,炒了盘笋干。
  老鸭汤炖得澄清香醇,鸭脂黄亮,肉也酥烂得紧,筷子轻轻一碰,鸭肉就从骨头上剥落下来。
  一锅鸭汤四个人连带着芷哥儿每个人都喝了好些,剩下的拿来泡饭吃也鲜美,鸭肉也没剩下。
  两只腿子芷哥儿吃了一个,另一个被姚春玲夹给了岑宁,硬看着他咬了一口才转过头自己吃饭。
  饭后,岑宁和陆云川说了茹姐儿她娘请自己去压房和明天去镇子上的事。
  “压房是好事。”陆云川眸子带笑道,“压房那天热闹的很,你正好去瞧瞧。”
  又说起去镇子上买东西,“路远,你和嫂子两个人不好走,芷哥儿要是找不到人带,抱着走更是累人,我这几天和大哥总碰见村长家二柱子赶牛车去镇上拉货,我待会儿去村长家找他说说,你们明天跟着二柱子的牛车走。”
  陆云川瞧着天不早,提了一张岑宁烙的饼去了村长家,回来时事情已经说妥,明早二柱子赶着牛车在村口等她们。
  晚上两个人睡在炕上,岑宁看着屋顶嘴里絮叨着:“不止要买布和棉花,还要买些大棒骨回来,好容易快要做完活计,这几天多给你煲汤喝,棒骨没什么肉卖得不贵,但煲汤最香了。”
  “家里的糖也快吃没了,买些回来过年炸些零嘴也是好的,盐和醋也要买上一些,果脯什么的倒不着急,可以等冬集后置办年货时一块买,那时候做果脯的人家多,说不定价钱还能便宜些。”
  岑宁的声音轻又软,陆云川最爱听他说话,即便说的是家长里短,但两个人在被窝里贴在一块儿,也透出一股子夜半私语的亲密来。
  他和岑宁成亲的时候还是盛夏,转眼都要下雪了,陆云川躺在暖和的被褥里,听着耳边岑宁的低语,只觉得日子是一天更比一天有盼头了。
  第二日,岑宁和陆云川照例同时醒来,昨夜烙的饼还在锅里,烙饼凉着也能吃,岑宁就没再生火做其他的。
  怕耽误二柱子送货,岑宁胡乱啃了几口饼子就背着竹筐出了门。
  姚春玲和芷哥儿已经站在院门口等他,早上冷,芷哥儿显然没睡够,被姚春玲拿了小被子裹了抱在怀里挡风。
  “待会儿在车上的时候再睡一觉,嗯?”岑宁边走边哄芷哥儿。
  芷哥儿趴在姚春玲怀里笑笑,因着知道阿娘和小嬷要带自己去镇子上买好吃的,一路上都乖巧。
  牛车上,姚春玲和岑宁一人一边把芷哥儿围在中间,倒是一点风没吹着。
  到了镇上,银钱昨晚陆云川就已经给了,岑宁从竹筐里拿出个布包递给二柱子:“里头是我自己烙的两张饼,二柱子你拿着,中午买碗热汤配着吃也是好的。”
  二柱子道谢收下,又和她们约定了下午回村碰面的时间。
  日头出来风也小了,姚春玲把芷哥儿外面包的一床被子收进竹筐里,拉着芷哥儿的手走路。
  芷哥儿来镇上来得少,此刻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什么都稀奇。
  先去买布和棉花,因着打算给陆云川做身暖和的棉衣并棉裤,岑宁买了扎扎实实一打子棉花,又扯了一匹深色的布。
  姚春玲也挑了一匹,见那柜台上摆着的一匹红棉布,她眼睫一动,禁不住上手摸了摸:“哟,这布真软和,颜色也好看。”
  柜台旁的伙计见了忙道:“这是上好的棉布,从府城里拿的货,拿来给小娃娃们做衣裳最美了,布料软和穿着舒服,马上过年穿红色也喜庆。”
  说着瞧一眼姚春玲身边的芷哥儿,再开口更多了几分诚意,“您家这小娃娃长得真好,皮肤白眼睛大,拿这红棉布做身衣裳指定好看!”
  姚春玲摸着那布,听着这话越发心动,但她也明白,小孩子个儿长得快,今年的棉衣后年再穿怕就小了。
  伙计见姚春玲和岑宁身上没什么首饰,但连着小娃娃一起都收拾的干净,又说一句:“小娃娃个头小,费不了什么布料,您扯半块回去裁身棉衣肯定能够,剩下的边角布还能给娃娃缝条发带。”
  姚春玲把那布摸了又摸,咬咬牙:“给我扯半匹吧。”
  那伙计脸上笑开,忙下去裁布去了。
  “也就小半吊钱,今年多绣些帕子,多卖些萝卜白菜也就回来了。”姚春玲和岑宁说。
  转头又笑着摸芷哥儿的脸蛋子:“今年娘给做身漂亮衣裳,给我们芷哥儿打扮成年画娃娃好不好?”
  从布坊出来,两人身后的竹筐都满了些,又依次去买了盐、醋和糖。
  到了中午,三个人找了个摊子坐下,给芷哥儿要了碗小馄饨,姚春玲和岑宁一人要了一碗冒热气的羊杂汤。
  芷哥儿握着勺子能自己舀馄饨吃,烫了还知道嘟起嘴巴吹一吹,岑宁从竹筐里拿出两张饼,递给姚春玲一张:“嫂子,泡在汤里吃。”
  热热乎乎吃完一顿午饭,离和二柱子说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三人来镇上都少,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逛一逛。
  “乖乖,镇子上还是不一样,真是卖什么的都有。”姚春玲感叹着。
  三个人顺着街道往下逛,中途遇见有老人家扛着稻草耙子卖糖葫芦的,芷哥儿看着那红彤彤圆滚滚的玩意觉得稀奇,那老人家扛着耙子走远了还回过头去看了几眼。
  姚春玲察觉到,问:“想吃那个了是不是?那个是糖葫芦,山楂果外面裹了糖浆做的。”
  “糖葫芦。”芷哥儿跟着阿娘后面念。
  姚春玲笑了笑,几步追上那老人家,给芷哥儿买了一串,一串糖葫芦四文钱。
  芷哥儿没吃过这个,双手捏着底下的棍儿舔了舔,甜得眯起了眼。
  “我小时候最爱吃山上那野山楂。”姚春玲看芷哥儿舔糖葫芦的样子笑着说,“当时村里有货郎挑着担子卖樱桃果子,说是果子外头裹了糖粉和芝麻做的,一个钱就有一蒲包。
  “那时候我娘刚生了弟弟,家里日子紧,没钱买,看着别人吃又眼馋,我就只能和我大姐跑去山上摘野山楂,两个人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不要钱还过瘾,全当尝了樱桃果子的味。等到后来自己成了家,手里也有钱了,但再没看见过有人卖这个吃食了,也不知道那樱桃果子到底是个什么味儿。”
  岑宁听了心底一软,姚春玲自己平日里节省,但对芷哥儿一向是十足十的舍得。
  跟着二柱子回到家,岑宁把竹筐里的东西收拾好,把剩下的银钱收进钱袋里,就开始拆陆云川的旧棉衣棉裤。
  这些拆下来往里添点棉花还能缝个冬天盖脚的小被。
  把布拆下来拿去院子里涮洗,等过了小阳春,小雪前的太阳就越来越稀罕了。
  旧布洗好在日头底下晾晒好,岑宁扛着锄头去后院扒红薯。
  红薯禁吃,饱肚子,做起来花样还多,做红薯粥红薯粉条好吃,费些油炸成红薯圆子红薯片更好吃。
  岑宁把扒出来的一筐子红薯堆到粮仓里,又挑了一些个头大的,凑在井边洗干净削皮后切成条,打算晒些红薯干吃。
  红心的红薯不费油也不费糖,简单晒干后就很甜,可以拿来当零嘴嚼着吃。
  岑宁还在家时,冬天一个人窝在屋子炕上绣花,一盘子红薯干一会儿就让他给嚼没了,硬把脸都嚼圆了一圈。
  *
  红薯干晒个两日就能好,两日一过,岑宁把晒好的红薯干收进布袋里放好,今儿也到了茹姐儿她哥成亲的日子。
  岑宁平日里打扮得素净,布衣布鞋,头发就拿布带绑起来,从来不戴花戴首饰的。
  但想着姚春玲说的去压床要打扮得富贵喜庆些,他坐在妆台前伸手散了发带,在妆匣子里拿了根木簪子,又拿红线在上头缠了几圈,把头发绾了起来。
  又开了衣柜拿了身绀碧色的棉衣换了,等穿戴好,他想了想,还是开了嫁妆箱子,把他阿娘给他打的一对分量十足的银镯子套在了腕上。


第26章 喝喜酒
  拿红纸包了一块饴糖;几个鸡蛋,这是村里去人家喝喜酒时要拿的礼。
  锁好院门,岑宁去前头找姚春玲。
  姚春玲今日也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身亮色衣裳;头上簪了根银簪子;发髻处别了两朵绢花,还戴了副小巧的耳坠子。
  她见了岑宁,忍不住道:“你这还是素净了些,倒不是非要怎么打扮;就怕有婶子在背后嚼舌根。”
  说着伸手去摸头上的绢花,想取下来给岑宁戴。
  岑宁见状忙拉起衣袖;露出来一双腕子:“嫂嫂;我戴着呢。”
  见岑宁腕上戴了対银镯,姚春玲放了心,又捧了岑宁的腕子细看一会;夸道:“这镯子分量真足,花样子也是新的,你皮肤白,腕子又细,戴着好看!平日里怎么没见你拿出来戴?”
  岑宁拉下袖子又遮住镯子;说:“嫁妆箱子里的东西,一直放在里头也没想着拿出来;而且平日里干活,戴这个反倒不方便。”
  姚春玲点点头:“也是;我这簪子和耳坠子也是当年出嫁前;我阿娘去银铺子里打的,打来也就戴过两回;平日里上山下地的干活,生怕给弄丢了。”
  说着又晃晃头,问岑宁:“好看吗?”
  她平日持家,甚少会露出年轻妇人的娇态,这会儿抹了口脂,朝岑宁晃动头上的簪子,倒显出几分闺阁女子的娇俏了。
  “好看!”岑宁眯起眼睛笑着说。
  两个人往茹姐儿家走,一路上欢声笑语。
  走到村口,远远就瞧见茹姐儿家挂了红布贴了双囍,又热闹又喜庆。
  茹姐儿她娘正站在院子里招待客人,见姚春玲和岑宁来了眼睛一亮,忙迎上来:“快,快去新房里,正等你们呢!”
  新房里还另外站着两位妇人,一位是茹姐儿她娘的娘家人,一位是村长家的大儿媳,大虎子的娘亲朱氏,两个人果然都打扮得靓丽。
  朱氏头上更是簪了根细金簪子,她在家中帮着村长媳妇管家,还生了好几个娃娃,人人夸赞的好福气,村中有人家要压房的都会去请她过来。
  按着压房的流程,四人把红被褥铺好抚平,又在上面撒上桂圆红枣等干果。
  朱氏瞧着被褥上的被面问岑宁:“宁哥儿,我听婶子说这被面是她请你绣的,这绣的可真好!”
  旁边的妇人也跟着附和。
  朱氏又道:“回头我家平小子成亲,也得请你帮着绣两床好被面盖,我可先和你说好了。”
  陆云川和岑宁的亲事是村长媳妇做的媒,村长自己也看重陆家弟兄俩,所以朱氏愿意同岑宁和姚春玲亲近。
  四个人笑着布置好新房,茹姐儿进屋说:“婶子们,我阿娘喊你们去我屋里吃茶呢,许多婶子婶娘都在。”
  堂屋里坐着一干大老爷们儿,媳妇姑娘的被安排在了茹姐儿屋里。
  茹姐儿家房屋建得宽敞,屋里地方也大,此刻坐了不少人。
  四人进去,有一个坐炕上的妇人给朱氏腾了地方,另外三人另搬了板凳坐。
  岑宁甫一坐下,一道尖锐刻薄的声音响起:“哟,来帮人压房就穿戴成这样?一股子穷酸气。”
  岑宁动作一怔,抬眼望去,正和王凤玉対上视线。
  茹姐儿在一旁听了皱眉:“婶娘你说什么呢,宁婶子是我阿娘正经请来的。”
  王凤玉嗤笑一声:“茹姐儿,我看你阿娘是糊涂了,要是请不到人,和我说一声,我帮她找一找也行啊,这么要紧的日子,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请啊!”
  屋里头原有那各自说笑的,听了这话都停了下来,纷纷转头看向岑宁和王凤玉,屋里一时无声。
  王风玉方才那话说得极刻薄,表面上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挤兑岑宁一头,实际上是在变着法的贬陆云川,毕竟陆云川是家里的汉子,是一家之主。
  姚春玲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刚要起身,岑宁拿手按住她,动作间衣袖卷起,露出一片银光。
  “哎呀,好亮的银镯子!”坐在炕上的朱氏喊道。
  众人随着她的视线一齐望过去,果真见岑宁腕子上套了一対银镯子,足有拇指那么粗。
  “宁哥儿这対镯子得是实心的吧,瞧着真有分量。”
  “样式也好看,这会子镇上铺子里的银子贵着呢!我本想给我闺女打根簪子,都没舍得。”
  几个婶子互相使了眼色,你一句我一句的,再加上姚春玲的应和,直说得王凤玉脸色铁青。
  岑宁看向王凤玉,不仅没气恼反而语气如常:“倒不怕各位婶子笑话,我们家确实不是什么丰裕人家,这対镯子也是我阿娘给我压箱底的嫁妆。但就当作没这镯子,我今日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特意换了身衣裳来向茹姐儿家讨杯喜酒,怎的在婶子眼里就是穷酸气了呢?”
  岑宁这话说完,屋里头各位姑娘婶子们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是啊,难道身上没一件两件首饰的,就是穷酸了不成?
  大家都是庄稼人,都是在土里刨食的,王风玉说这话到底是在瞧不起谁呢?在座各位也不是人人都能打得起岑宁手上那対镯子的。
  果不其然,默了半晌,屋子角落里有个婶子凉飕飕地说:“凤玉婶子,你不穷酸,你不穷酸昨儿买豆腐时,做什么还为着那一个铜板和刘姐吵嚷半天呢,怕不是把平日冲人抠搜下来的钱拿去打首饰了吧,倒是外香里臭的。”
  “你……他……”王风玉捂着胸口,抖着手来回指着岑宁和那婶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岑宁年纪小不爱说话是个好拿捏的,谁知道和姚春玲一样,这竟也是个牙尖嘴利的!
  屋里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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